第四卷 天長道遠
第689章 後土仙境
恰於此時，一個元嬰初期的年輕人公然跳了出來。其別無他意，而是叫囂著被人偷襲暗算了，並要尋在場的化神前輩討要個說法。
「嘻嘻！無須見外！」花塵子搶先祭出了手中的玉符，一道光芒迅即罩向她與林一。天震子等人于錯愕之際已來不及多想，已紛紛捏碎了各自的玉佩。
「聞白子道友還須三思而後行啊！身為長輩，怎可與一個年輕後輩一般見識呢？」隨著陰散人那陰陽怪氣的話語聲，在場的所有人皆望向了舒州一方的聞白子。
「多加小心！」
「呀！這便是仙境所在嘍！大河攔路，莫不是到了九川之地！」欣奇四顧之後，粉衣女子轉身笑道：「嘻嘻！不管上天入地，你都跑不掉的……林一，你這是……」
難辨是非之時，萬眾矚目之下，身為夏州的當家人，文玄子不免要為本土修士的莽撞與無禮擔待幾句。而他喝叱林一之後，卻于意無意間，將這疑惑的源頭引向了在場的某一位高人。
不過，以力破巧亦好，投石問路亦罷，你聞白子真的如願了嗎？
文玄子的臉色不好看，卻是拈鬚不語。此時的林一還是拎著鐵棒子，卻是帶著一臉的悲憤四下張望，十足楞頭小子一個。九州盟的其他幾位長老尚自觀望中，一時無人再站出來。
一陣落水聲，五個人影先後墜入一片湖水之中，還有人罵道：「倒霉！我不善水性……」
文玄子神色微變，逼問道：「又將如何？」
「哼！臭小子！」花塵子不以為然地狡黠
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狀況？一時半會兒，沒人說得清楚！
林一兀自愕然，默默四望，任那濕潤的霧氣撲面而來。少頃，他神色中透著一絲古怪。而其不動身，有人卻近前問道：「又傻啦！方才沒傷著吧？」
那是神色關切的花塵子，使得林一又是一怔。見諸多修士皆返回漩渦，他揮動了下手中的鐵棒，隨口說道：「這天下的傻子何其多也……」
那巨大的漩渦兀自旋轉不息，裹起陣陣旋風與淡淡的霧氣四散而去。九位化神高人臨淵相峙，更顯得此處的詭異莫測！
你神州門認下我三家的人情，足矣！松雲散人暗暗點頭。有些話只可意會，又何須言傳！
即便出頭幫著聞白子助助聲威，又從何談起？
「咦？你竟修得分身……又是那天道魔塔之功……」
「哼！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松雲散人衝著文玄子拱拱手，不無用意地說道：「我天道門之禍，當為神州門前車之鑒！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道友還須小心為好！」
當九位化神的高人皆轉身躲避之時，海面上突然發出一陣隆隆的轟鳴。繼而，好似這大海發出了一聲怒吼，有狂飆掙脫那百里方圓的漩渦，直衝天宇。
不過，已有人等不及了。
真武門與公良門兩家的門主，則是彼此遙遙換了個無奈的眼神。
一個粉衣如花，滿臉的得意！一個道袍灰舊，神色漠然！
起初還只有那幾位化神前輩
文玄子那拈著長須的手，於此時禁不住顫抖了下。他暗暗長吁，隨即又神色如常。而其心頭卻是一陣動蕩不已，隨即想起師兄出雲子的話來。仙境之中，林一將劫難重重，說不定是九死一生的下場。
話語一頓，聞白子於半空中緩緩轉身，囂張地接著說道：「從今往後，但有叫作林一者，與那小子模樣相仿者，皆為我道齊門必殺之人！勿謂言之不預也！我聞白子著實不想與諸位撕破臉皮，正如文玄子道友所說，和為貴！呵呵……」言罷，其一甩袍袖，揚長離去。
這一刻，聞白子成為了眾所關注的所在。而他卻對此無動於衷，唯獨那臉色陰沉的嚇人。
林一則是一口氣奔出去幾里遠，這才迴轉身來，不由得暗暗心驚。
「轟——」
千年以降，道齊門總是讓神州門如鯁在喉，卻又對此無可奈何。任是師兄出雲子的機智百變，最終還是沒有斗過那個聞道子。如今的聞白子則更為的囂張霸道，不僅依恃自身的修為咄咄逼人，還如此的肆意妄行。而其一舉一動又不無深意，著實令人難以對付。
頃刻之間，那迅猛的威勢陡然爆發，凌亂的氣勢肆虐而起，于風聲呼嘯之中，又往著四下里瘋狂席捲而去。
略作沉吟，文玄子揚聲說道：「有勞三位道兄的仗義執言……」
便於此時，忽有人驚呼道：「仙境開啟啦……」
「我是妖精，你也
河水的岸邊，空曠無人，唯有水聲嘩嘩作響。
眾目睽睽之下，與一個元嬰小輩過不去，著實有損前輩高人的臉面。即便是另有緣由，又何須急於一時呢！
這女子正是自以為得計的花塵子，方想炫耀一下自家的手段，卻又神色一變。身前一丈之外，那林一忽而詭異一笑，竟是緩緩散去身影，轉瞬之間不見了蹤跡。
聞白子與公羊禮幾位化神高人已飛赴那雲霧的深處，于轉瞬間不見了蹤影。其後，各自仙門的修士緊隨而去，一個接著一個消失在了那漩渦之中。
「呵呵！」聞白子仰天冷笑，傲然說道：「膽敢得罪我道齊門者，寧殺錯，勿放過！只不過……」他話語一轉，盛氣凌人又道：「念及諸位同道在此，我便送文玄子道友三分人情又有何妨呢！而從今往後……」
「撲通、撲通——」
「你是妖精！」林一丟下一句，拎著鐵棒便隨著天震子與紫玉等人飛向漩渦。
不待文玄子出聲，聞白子又冷然說道：「我弟子曾被一個小子坑害了八十年！此人叫作林一，年紀與模樣與那小子有幾分彷彿。故此，我這才不得不出手稍加試探，以辨真偽！」
不消片刻，原地忽又響起了自得其樂的笑聲——
耳邊忽有人傳音，林一循聲望去。文玄子已帶著十余位神州門長老率先飛去，夏州修士不再遲疑，各自動身沖向漩渦。
墨哈齊瞥了一眼遠
……
文玄子轉而望向遠處，凜然問道：「我九州仙盟，當以和為貴！聞白子道友，不知可有話說？」
聞道友行事，有失穩妥啊！
這一刻，無論是化神前輩，還是元嬰修士，或是為數眾多的金丹修士，盡皆往後退去。
須臾之後，于諸多的人影之中，玉山島的五人飛至漩渦的深處，不約而同拿出一塊玉佩來。天震子卻是回首好心喊道：「花塵子，還請多多擔待啊……」
「何解？」花塵子好奇問道：「那你說我是不是傻子……等等我啊！」對方不理人，竟是轉身奔向來處，她忙追了上去，不忘糾纏道：「你說呀……」
沉寂了一百六十年之後，此處再次變得喧囂起來——
「林師弟無恙否？仙境開啟，你我速去……」天震子倒是惦記著林一的安危，不忘大聲招呼著。又與紫玉師徒示意，他便帶頭往回奔去。
火紅的天空之下，九個不同的大湖，連接成為了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澤。此處，便是後土仙境中的九澤之地。
文玄子轉身返回，眼光淡淡瞥過不遠處的林一。對方渾然不覺，卻是靈巧異常，竟是扛著大棒子一溜煙地跑了回去。他稍怔了下，暗暗搖頭。心忖，師兄所言不差，這小子心智非比常人！
與此同時，卻見懸於半空中的林一猛然往前一躍，竟是活生生變作兩個一模
水流湍急的岸邊，忽而多出兩個人影來。
聞聲，林一不由得輕皺了下眉頭，轉而看了下身後。花塵子「嘻嘻」一笑，兀自追問道：「你說我是不是傻子……」
前方一片霧氣昭昭，肉眼難辨漩渦所在。神識所及，百里方圓之內煙雲氤氳，其下深不見底，依舊不見有仙境的跡象。
一通發泄，兀自難消心頭之恨，花塵子揮動小拳頭，咬牙切齒地恨恨說道：「可惡的臭小子，你才是妖精，你才是個裝傻的妖精……」
後土仙境開啟在即，上萬的修士彙集一處，九大化神前輩齊齊現身，西溟海上可謂盛況空前！
不過轉瞬之間，風聲漸隱，那百里漩渦之上有厚重的霧氣瀰漫，竟是將整片海面籠罩起來。
……
果不其然，聞白子已迫不及待率先發難，顯然是有備而來。
見文玄子尋到了頭上，聞白子渾不在意地冷笑了一聲，說道：「和為貴？固所願也！」隨後，其衝著遠處的松雲散人三人冷哼一聲，又將眼光投向那裝傻賣獃的小子。
許久的等候，便是為了這一刻，天震子早已是躍躍欲試。他大聲說道：「諸位，仙境之行，起於此時！上路啦！」
驚呼了一聲，花塵子忙又四下尋覓。一無所獲之後，她小臉已是漲得通紅，頓足喊道：「臭小子！你又騙了我……」
一前一後，二人轉瞬來至天震子等人的身後，不由得止住了身形。
此乃天地之威，不容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