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亘古有仙
第1156章 是一夥的
老龍的轉世再生，得益於林一的精血，兩人之間更是有著非同一般的血脈牽連。故而，他總算是明白了虎頭的用意。
聞得此言，兩個中年人不由得抽動鼻子嗅聞起來。而四下里空空蕩蕩，並無絲毫的痕迹。如此看來，修為的不同，嗅覺也有高下之分……
天權子在一旁點了點頭，不慌不忙地欠身道：「有請師尊賜教！」
天上月光依然，地上篝火如舊。坡地上寂靜了片刻，一下子喧鬧起來。
老者看了一眼九天門徑消失的方向，慢慢轉過身來，不由得神色微怔。前後沒過多少工夫，來時的蠻荒之地並無異狀，卻是唯獨少了兩個人影。他昂首遠眺，神識迅即漫過星域。
「師尊！我等還是晚來一步！」
虎頭一直面帶憨笑留意著那三位仙人的一舉一動，其神情架勢，儼然便是個土生土長的蠻荒漢子。不過，當對方遠去的剎那，他一把扯起身旁的老龍，竟是雙雙凌空而起，不忘衝著丹谷大巫與辛吳等人揚聲說道：「莫要對人提起我兄弟的來歷，以免惹禍上身！走也……」話音未落，兩人已猛然化作一陣狂風呼嘯而去，眨眼的工夫便沒了蹤影。
這是兩個中年人在說話，看情形應該是對師兄弟。其中細目黑須者，舉止飄然，氣度沉穩，話語中稍顯惋惜；長著一雙小眼睛的，則是稍顯乖戾。兩人口中的師尊，自然便是一旁的老者。
當師徒三人察覺此處有異，趕來之時，恰逢九天門徑關閉之際。
老者伸手撫須，說道：「那兩人只顧逃竄，卻泄露了行跡。龍虎之勢瞭然…
恰於此時，有人驚呼道：「兩位大哥……」
「何止相仿？」虎頭胸脯一挺，已是憨態盡去，兩眼中寒光一閃，帶著滿身的煞氣哼道：「被老大毀去的根本就是同一人的分身，如今人家本尊來尋仇了。沒聽他弟子在夷族的詢問，分明是衝著我等而來……」
天虞星辰，已在萬里之外。神識之中，夷族所在的夷山，以及數十萬里方圓內的情形一目了然。越過此處，隱約可見萬萬里之外……
「至於又該如何？」虎頭眼珠子直轉，兩手一拍，說道：「那老者已然起疑，夷族斷難容身。為今之計，跑！而老大應該是帶著仙奴去了別處，來日再圖相會便也是了。走不丟他……」
虎頭有些意外地瞪了老龍一眼，轉而回頭看向來處，再又極力遠眺。
老龍稍加遠眺，有些躊躇不定，問道：「老大哪裡去了？我等又該如何……」
「以後你只管聽哥哥我的，錯不了！」虎頭很有擔當地一拍胸脯，接著說道：「即日起，你我兄弟倆一邊尋找老大，一邊在洪荒闖蕩……」
與此同時，在萬萬里之外的星空下，三人猶自面對一方虛無而神情各異。
細目黑須者，名叫天權子；小眼睛，留著幾根稀疏鬍鬚的，便是開陽子。師兄弟齊聲稱是，卻有所不解，聽老者又
老龍猶自神情冷峻，極為不服氣地說道：「那三人應該都是洞天的修為，以老者最強，又能怎樣……」
老龍的心思轉得挺快，低頭忖思，有些遲疑地說道：「那老者與死在老大手中的九玄，有點相仿……」
老者話語一轉，說道：「老夫的分身雖然被毀且相隔遙遠，所幸尚存幾分靈動之機……」他臉上的皺紋挪動了下，又道：「那毀去老夫分身的小子，名叫林一，十之八九已來到了洪荒之中，呵呵……」其言外之意，既然有女人越境而來，又何況他人乎！
……
「洞天境界的高手，非耗去九成的修為而不得開啟九天門徑。你我師徒又何必多此一舉……」老者收回手指，大袖一甩抄在身後，淡淡說道：「這空中有一絲香氣，極為微弱而又難以察覺，卻經久不散，應該來自女人喜好的陀羅香……」
話到此處，老者大袖輕拂，伸出一根乾瘦的手指豎在空中。他好似在觸摸風痕，又似在體察天機，使得整個人顯得高深莫測。
老者手扶銀須，面沉似水，說道：「當年老夫留下一具分身，卻因天地阻隔而斷了音訊。不料前些時日出關之際，忽有察覺，未及明了，那分身已然被毀……」他微微搖了搖頭，接著說道：「果不其然，九天門徑已被強行打開，卻因施法者修為低劣而早早關閉。不過……」其話語舒緩，卻透著莫測的深沉，又道：「應該有人從中越境而來……」
兩個中年人不明究竟。師尊的話語中似有
三位仙長，來得莫名，去得突然。
之前的一團罡風漩渦，在空中漸漸變小，最終連同那詭異的黑色洞口一起消失無蹤。如今的前方，什麼都沒有……
小眼睛的中年人哼了聲，帶著殺氣說道：「敢毀了師尊的分身，定然饒他不得……」
小眼睛的中年人頓時振奮起來，兇狠說道：「有師尊明察萬里，且尋那小子殺了……」另外一人卻若有所思地說道：「洪荒之大，要找一人並不容易……」
哼！逃得倒是快！老者眼光一冷，說道：「天權子、開陽子，給老夫尋遍八荒，定要找到那兩人……」
老龍微微一怔，隨即散開神識。其體內可是流淌著林一的精血，彼此間自有相牽默契。少頃，他禁不住錯愕道：「你為何不早說？天虞之上，果然不見老大身影！我等該在夷族等候才是，怎可擅自離去……」
老者不動聲色地微微一笑，臉上卻難見幾分笑容。在其神識感應之中，別的或許不知道，唯獨記得那個林一以及惦記了無數萬年的三篇經文，這便足夠了！他說道：「要找那小子不難，回頭便見分曉！」
老龍想了想，重重點了點頭。
老龍沉聲應道：「往何處去……」
虎頭神色一動，衝著遠處啐了口，惡狠狠地罵道：「那老者可是洞天後期的修為，他兩個弟子也比你我強出不少。事不宜遲，先跑……」
「回我話來！」老龍猶在不依不饒。
萬萬里之外，那來時的九天門徑似乎已有了變化。
老龍雖然天賦異稟，奈何經世太短，閱歷太淺，還是
開陽子急忙道：「師尊！我早便看那兩個小子異常……」
丹谷大巫連連搖頭，失聲道：「原來……原來這兩位與林仙長是一夥的……」
老者神色一凝，才要說話之際，卻又抬頭一瞥，竟是身影一閃，隨即化作一道虹光直掛天際。兩位中年人不敢怠慢，隨後而去。
虎頭兩手一攤，理所當然地說道：「我也是才將發覺有異，哪裡還敢等候……」他見老龍只顧眨眼，禁不住哼了一聲，耐著性子分說道：「你難道沒認出那老者的來歷？我兄弟若非遵循吩咐藏形匿跡，方才斷難走脫。再不趁機逃離，定然要殃及老大……」
老者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句，眼光掠過左右，與弟子分說道：「此前在洪荒所見的那兩個漢子，雖佯作粗蠻之輩，卻隱隱呈現出龍虎之相。其若非絕頂的高人，便定然為神獸之軀所化。而事起匆忙，本待回頭再作計較……呵呵！」他竟是釋懷一笑，輕鬆道：「那兩人心虛之下，先行逃脫，倒是印證了老夫的猜測……」
師兄弟面面相覷，轉而又看向自家的師尊。
星空之中，尚在疾行中的虎頭猛地一趔趄，竟是被一旁的老龍給生生拽住。他只得停下來，看著緊緊箍著自己臂彎的一隻大手，呲牙咧嘴說道：「兄弟！好大勁頭，給哥哥輕點成不……」
「老大哪裡去了，我怎知曉？」虎頭撓了撓腮幫子，心頭陣陣急躁。
另一位卻是沉吟了下，問道：「師尊！若不返回仙域，又如何知曉詳情？越境
虎頭信手一指，喚道：「那星雲闌珊處，定然有酒有肉……」他話音未落，轉身疾遁。老龍氣勢一盛，緊隨其後。兩人相繼化作一道流星，直奔天邊那片變幻不定的星雲飛去……
兄弟倆飄在星空之中，一時沒了去路。看來沒有老大的日子，還真的不好過！
虎頭的體內依然留著當年林一的神識印記，只要不是相隔太遠，便能尋到彼此的下落。如今眼下卻不見林一的丁點兒動靜，那位老大顯然是去了遙遠之處。
「師尊，不妨重啟九天之門，殺回仙域……」
辛吳等人則是驚呼道：「兩位大哥竟是仙人，真是了不得……」
「我說兄弟，你果然是神龍無敵啊！」虎頭張口打斷，教訓道：「不過你如今只有天仙的境界，少給哥哥我猖狂……」他又抬手止住對方，接著說道：「那老者的模樣並不陌生，你我都該見過……」
遙遠之外，兩道微不可見的法力痕迹，漸漸消逝……
……
老龍鬆開手，身形一閃擋在虎頭的前頭，臉上帶著些許怒意，叱問道：「這是去往何處，我兄弟怎可棄老大而不顧……」他一身的獸皮，看似粗獷彪悍。而其硬朗的一張臉上卻是濃眉斜挑，雙目凜然，自有龍威隱隱瀰漫，與之前的那個靈智半開的年輕人大相徑庭，儼然一個威武不屈的硬漢子。
虎頭這才收回眼光看向老龍，同樣是有些急躁，揮手嚷道：「回個屁！老大早已不在天虞，不信你自己個兒尋去……」
坡地上的眾人無不錯愕，而又神往不已，一個個抬頭仰望。天上似有流星閃爍，卻已是仙蹤杳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