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亘古有仙
第1262章 妖祖峰下
林一索性別過臉去，衝著靜坐修鍊中的虎頭與老龍打量一眼，悄然長舒了一口氣，這才扭頭斜睨著角霸，淡淡說道：「林某修為低劣，卻有諾必踐。你敢仗勢欺人，我便奉陪到底！」其眼光一寒，冷冷又道：「倘若我兩個兄弟因此而遭遇不測，林某必將百倍還之……」他是怕對方有意要挾，只管將狠話說在前頭。
虎頭與老龍尚在遲疑，隨即二話不說轉身奔向空余的兩根石柱。到了近前，各自撲通坐下，又抬眼張望。見老大沉穩如舊，二人的心裏很踏實，索性再不多想，雙雙瞑目調息。在其左右兩方的數十丈外，斗將與天星猶在入定……
畢亢撫須點頭，理所當然地受了一禮。
角霸兩眼一瞪，叱道：「你敢出爾反爾……」
不管是誰，若能在妖皇的洞府中閉關修鍊，都是一番難得的機緣。而老龍的修為暴漲，也與此有關。事已至此，且靜觀其變。
「中天之上，另有八重天地。那便是了……」
不過，那個角霸雖顯偏執，為人倒也耿直。而你師兄畢亢在此，且有言在先，總不能說打就打吧？還須推遲一二，容林某想個萬全之策才好……
角霸則是迫不及待地轉向林一，沉聲道：「你救下我的師弟、師妹，堪堪抵消你兩位兄弟所惹下的過錯。你奉還了家師的功法玉簡，換得他二人在此閉關療傷。不過，你我之間還有帳未算，煩請離開此處……」
恰於此時，那五色變幻的光芒驟然疾閃。洞穴中彷如
角霸卻是不領情，哼道：「哼！休想躲過我角霸的這一關……」即便有師兄的暗中交代，他還是不能容忍外人擅闖禁地。若不給對方施加顏色，以後的規矩何在？
上古？比遠古的年代還要久遠。提及緣分？則是既往不咎的意思……
畢亢出聲說道：「那四根石柱，乃四象神位所在。而四方圖騰雕繪，分別為飛羽赤練之朱雀，幽冥靈尊之玄武，雙翼王者之白虎，縱橫八極之青龍。當年師尊收我四人為徒，便是有意藉助這四象五行陣，來渡厄證道。只可惜我與角霸二人並非王者神脈，而師弟、師妹修為有限，以至於難以如願。不得已之下，師尊修鍊《九轉天羅》，終有所成……」見林一看來，他猛地收住話頭，轉而抬手示意道：「此處非比尋常，實乃閉關療傷的絕佳之所。還請你的兩位兄弟莫要見外，各尋神位就坐修鍊……」
與此同時，畢亢、角霸，以及林一，皆在留神關注著四方的動靜。
此情此景，使得妖荒的一對師兄弟心事各異。
說是大殿，實則一處雕鑿而成的山洞。百余丈的地方，空空蕩蕩。正對石門處，擺放著簡樸的供案與祭台。
林一卻是頭回踏入妖荒的禁地，不免感到好奇。雖說已從兄弟倆的圖簡中有所獲悉，而親臨實地的感受還是不太一樣。
林某若能打得過一個洞天後期的高人，又何必推三阻四？
洞穴的當央，有突起的一方石台，離地丈余高，二、三十丈大小。其上平坦如鏡，卻在當間與四周擺放著九個玉石煉就的蒲團，正中則矗立著一粗大的石柱，並直插洞穴的穹頂。而無論是石台、蒲團，以及石柱，皆為黃玉煉就，隱隱散發著莫名而有強大的威勢！
不消片刻，那玉台當間石柱上的光芒忽而黯淡下去。眨眼之間，星空異象隨之消失。四象神柱同樣是光華頓收，卻氣機猶存。下方的四人，依舊是吐納不停而渾然忘我……
四象神柱前靜坐的四人已被驚動，隨即又被籠罩在詭異的氣機之下。其各自驀然一怔，旋即有所察覺，忙不失時機地閉目體會。
既然有了台階，理當順勢化解過節。這便是審時度勢，見機而為。
林一尚自遐思不已，忽而聽到逐客令，猛然回過神來，不由得嘴角一撇，頗為無奈地笑了笑。
畢亢與角霸衝著石壁略略欠身，轉而繞過石壁繼續往前。林一帶著虎頭與老龍隨後而行。當眾人穿過一條狹長的通道，眼前豁然開朗。
角霸臉色一沉，便要發作。
林一的眼光在玉台上
從虎頭所拓印的情形看來，妖皇分神有九，最後卻僅存其三。餘下的何在，莫非已被妖皇本人收取？蛟季妖皇必定修為大進，又去了何方？而所知的三人，著實匪夷所思。一個轉世成為了自己的玄孫，一個傳世成為夷族的令丘，還有一個成為了名叫王生的凡俗書生。其各有所悟，若是拿來揣摩一番，該當大有裨益……
旁觀的三人唯恐意外，急忙閃身下了石台，卻不忘凝神觀望，而暗自驚奇不已。
虎頭與老龍，算得上是故地重遊，對眼前的情形毫無興緻，只管緊緊跟著自家的老大。
林一沒有應聲，只作莫測一笑。而其心頭卻在無奈，暗暗腹誹不已。
角霸見師兄如此說話，心緒不明地哼了一聲。
此外，供案前還矗立著一尊丈余高的石鼎。在那鼎口中，有一點火光空懸，寂然長明。其威勢森然，竟是真龍之火……
偌大的洞穴之中，五色光芒閃爍不停。
林一沉吟了下，不急不慢地說道：「角霸妖尊！林某遠道而來，你總要容人歇息兩日吧……」
此前有意結交妖荒，這才守在天全谷滯留不去。三個月的等候之下，終於有高人登門。一番欲拒還迎，順理成章地有了天季谷之行。而眼看著有
在洞穴的四周，則有十余間洞口，皆為禁制覆蓋且情形不明。而引人注目的，還是那四根高大的石柱，分別為青、白、黑、赤四色玉石煉製，各有神獸浮雕，無不栩栩如生且又氣勢渾雄。其中的兩根石柱下方，有兩人閉目靜坐，正是沉浸於吐納調息中的斗將與天星。此外，那居中的黃玉石台，與四周的四根石柱遙相呼應。才將臨近，陣陣強大的氣機撲面逼來……
兄弟三人在幾丈之外止步，並在石階上左右散開。林一的眼光掠過四周，微微頷首，擺出一個聆聽的架勢。
在這對師兄弟的不遠處，林一同樣是雙眸星閃而神往不已。蛟季妖皇並非下落不明，而是遠走九天之外。洪荒看似廣袤無際，不過是宇宙一隅罷了。在此之上，還有更為廣闊的天地！
如此異象，接連持續了一炷香的工夫。
林一看向身旁的兩兄弟，默默點了點頭。
畢亢恍然過後，似有失落。
畢亢尚未出聲，角霸張口叱道：「哼！你這小輩分明膽怯……」
不過須臾，原本毫無異常的黃玉石台之上，忽有金黃色的光芒漸起、漸盛。而轉眼之間，光芒盡數歸入當間的那根巨大的擎天石柱之中，卻又轉而磅礴湧出，直奔四方的四根石柱而去。隨之剎那，四象神柱猛然閃耀出青、白、赤、黑四色光芒，且遙相呼應，並與當間的黃玉石台以及石柱連成一體。強大莫名的威勢陡然而降，竟使人
石門開啟，一行五人進了妖祖大殿。
這是一處百丈寬闊的洞穴，有石柱支撐著四方。在那數十丈高的穹頂之上，明珠閃爍，宛如繁星點點，所傾瀉下來的光芒將四下里照得通亮。
與之前的暗中猜忌與較量不同，畢亢的言談舉止中透著難得的隨和與親切。他曾對老龍的關注有加，眼下又對林一推心置腹。前後的改變，或有私心，卻離不開一個緣故。彼此一脈同源，算得上是一家人。
「果不其然，師尊已遠去九天……」
畢亢與角霸先行來到了黃玉石台的旁邊，各自停下腳步，彼此間相視一眼，轉而看向隨後而來的兄弟三人。
林一急忙搖頭，很是坦誠地說道：「絕對沒有！」見對方咄咄逼人，他佯作未見，看向一旁的畢亢，舉手又道：「鬥法較量，絕非兒戲。還望畢亢妖尊三思……」
林一再次將眼光落在那玉台上的蒲團之上，若有所思。
目睹異狀，畢亢與角霸詫然自語。
畢亢見林一走近，開口說道：「實不相瞞，我妖荒的先祖源自上古神獸。而我與角霸師弟，則分屬龍族與白虎一脈。故而，老龍與虎頭雖然擅闖禁地，誰說又不是緣分呢……」
「林老弟乃是神龍之體，叫人意外之餘而頗感欣慰……」畢亢早已察覺對方體內熟悉的氣機，卻沒想遇到的竟是一位龍族中的王者。金甲神龍，龍族至尊。他緩了下，接著說道：「由此可見，老弟與我妖荒淵源頗深……」
見狀，畢亢趁機上前一步，含笑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