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亘古有仙
第1322章 殺人祭祀
那來自禱告的無形氣旋，便是老龍所提到的念力？其匯聚一處，恰似萬涓歸流而浩蕩成勢，直至牽動天地氣機。
不用多想，厲粟等人被當成了祭祀的祭品！
……
老龍暗有防備，並無大礙，若有所思中，低聲說道：「莫要小看了上古祭祀，據說諸多法術神通皆源於此。而千人禱告所生念力，與神識相仿而又不盡相同。今日得見，倒是開了回眼界……」
常言道，回天乏術。此地的人們卻以祭祀禱告來試圖挽回、延長將死者的壽元，且似乎略有成效。可見一個人的心愿微乎其微，當眾多的心愿加在一起，竟然有著眾志成城的神奇！之所謂感天動地，亦如是？
林一卻是從那被縛七人的身上移開眼光，轉而衝著土台之上遙遙打量。在供案石鼎之前，另有兩人一站一卧。站著的是位手持骨杖的中年人，獸皮裹身，披頭散髮，神色有些陰沉莫測。躺在樹枝擔架上的，則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雙目緊閉而氣若遊絲，儼然已是到了壽終正寢的地步。
不過少頃，另一團山風從峽谷遠處吹來。其中更是夾雜著各種熟悉、或陌生的氣機，被氣旋牽動著、盤旋著，繼而沉降，並湧入那躺在地上老者的體內。隨之片刻，老者本已枯萎的生機，竟然有了迴轉的跡象……
林一對身旁的動靜好像是渾然不覺，兀自凝望著峽谷。其雙眸泛著淡淡的血色，有紫赤的光芒在若隱若現。
厲粟不由得暗嘆一聲，悲
恰逢天明時分，只見前方山嵐淡淡而林木環繞，溪水潺潺並炊煙裊裊，更有草舍人家，儼然一派田園景緻。
相隔三尺遠處，另有一人被捆住四肢俯趴在地。他是個老者，喘著粗氣，吹動了下灰白的鬍鬚，低聲說道：「厲道友！莫再耽誤工夫了。那樹藤看似尋常，卻是上古奇物，名為陰陽藤，又名囚魂索。其不在五行之中，專克修士法力……」
不過，本該處死的七位修士卻一一掙脫了束縛……
壞了！竟然一頭闖入部落族群的老巢，人家豈能善罷甘休！
厲粟絕望難耐，緩緩閉上雙眼。倘若途中沒有分道揚鑣，又將怎樣？唉！林尊等人已是自身難保，再指望他現身相救，無異於痴心妄想……
老龍想了想，應道：「所謂念力，無非是來自於凡人的心念之力罷了。只記得很早的時候有人提起過，卻無處可考，有關詳細更是不得而知……」
虎頭意外道：「何為念力？」
而熱血還在噴濺，愈發的嬌艷奪目。凄厲的慘叫聲仍未停歇，倍加的驚心動魄！
中年人的眼光掠過四方，一串古怪的吟誦聲脫口而出。隨之瞬間，禱告的動靜愈發高漲起來。一如風雲將起，莫名的氣勢頓時充斥著整個峽谷。當群情激奮之際，他猛然舉起了手中的骨杖。一直待命的七個壯漢雙臂揮動，霎時血肉橫飛，慘叫乍起……
早知此界兇險，五人便該留在九天
厲粟帶著幾位同伴拚命逃竄，奈何寡不敵眾。最終沒有任何懸念，五人皆被生擒活捉！而隨後才知道，還有兩位來自洪荒的道友慘遭不幸。而無論彼此，同樣躺著祭台之上、利刃之下，接下來的命運可想而知……
林一目睹著彼情彼景，有所猜測，卻依舊是難以置信。
羊甲，是躺在馬原不遠處的又一位老者。他早已明白了自身處境，乾脆雙目緊閉，已然是等死的模樣。
便於此時，那個中年人突然嘶吼了一聲。異變橫起，難免手足無措。而當他見到七位修士脫困的一瞬間，頓作恍然大怒，隨即將手中的骨杖狠狠揮去。
兄弟三人借樹叢遮掩，繼續往下觀望。
不知不覺間，那「嗡嗡」禱告的聲響傳到了峽谷的兩側。
而當五人猶自倘佯在旖旎的晨風之中，那如畫的風光突然變得兇惡起來。數百個半裸的漢子衝出了洞穴、草舍，一個個手持兵器且殺氣騰騰。
林一轉向虎頭，血光隱去，雙眸清明，說道：「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倘若坐視不理，豈非有損道義而泯滅天性？救與不救，在乎本心！」他見對方又要抬手撓頭，索性直接道：「此去或有大麻煩，你不妨留在此處。老龍隨我來……」其話音沒落
身旁的滿身殺機的壯漢已雙臂高舉，一把鐵刀寒光熠熠……
人們忘了禱告念誦，一個個瞠目詫然。
老龍已然看出了名堂。
「殺人祭祀！」
之前，厲粟與幾位同伴在林一的提醒下，晚走了一些時辰，還真的僥倖躲過了一劫。當林一、老龍、虎頭與元信子被怪人怪獸抓走之後，他五人急忙避開坦途，專尋崎嶇小路，在山林間尋覓而行。
老龍心領神會，說道：「老大！莫非想要救人……」
「哼哼！老大竟敢瞧不起虎頭，這下沒完……」
這一刻，峽谷中突然一靜。
虎頭愣了愣，很是不忿地腹誹一句，隨即扯起鐵棒，心急火燎地越過叢林，還不忘隱去蹤跡……
虎頭初次見到如此情形，咋舌不已。他雖然殺起人來殘暴無情，卻從沒拿人性命當作玩物。否則的話，恐怕老大這一關便過不去。
跑吧！
只見那中年人走到了土台當間，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骨杖。土台下方的族人忙俯首貼地，一個個誠惶誠恐。他轉身面對供案石鼎，並衝著峽谷的遠方念念有詞，少頃又雙膝跪地而叩首拜祭。其身後的上千之眾隨即出聲禱告，四方頓時瀰漫在一片詭異的氣機之中。
林一皺起了眉頭，自語道：「殺人祭祀！原來是以人之精血，來救那老者的性命，真是豈有此理……」
林一愕然之際，再又凝望。
那老者名叫馬原，見到厲粟五人之際，便已暗
既為祭祀，必有緣故。而那群怪人卻要拿修士開刀，又為何故？
果不其然，地上的老者稍有好轉，體內的生機再次慢慢流逝。而與此同時，中年人已站起身來，口中念念有詞中，手中的骨杖又是一陣揮舞。隨之動作，四周盤旋的氣機瞬間遲緩許多。他又揮杖示意，那七個壯漢將腳下捆綁的修士抓起來擺成一排，並各自舉起了手中的鐵刀。
厲粟偏轉著腦袋，斜睨著眼光，不甘心地傳音道：「馬原道友見識淵博，還須設法脫困才是，不然你我難逃一死……」
「哼！故作玄虛，卻又啥都沒說，偏偏又勾人好奇……」虎頭不滿地嘟囔一句，轉而又道：「老大見識不凡，可否予以解惑……」
厲粟往上看去，又是一陣眩暈。
距土台的數丈，乃至數百丈之間，一群男女老幼兀自跪地而祈禱不停。
不知不覺，一日過去。五人不辨方向，只管連夜趕路，稀里糊塗地來到了一個山谷之中。
只不過，那一切有悖天道……
在土台的高處，擺放著供案、石鼎以及祭祀等物。煙火繚繞中，頗顯神秘。那個擔架中的老者，則是橫卧當間。手持骨杖的中年人守在一旁，滿臉陰沉地俯瞰下方。
土台之上，厲粟被「砰」的一聲摔
只見那個七位手持鐵刀行祭的漢子，霍然之間已去其三。一個被攔腰斬斷，一個被從上而下劈開，一個被直接砸碎了頭顱。餘下四人未及躲閃，再又相繼遭遇不幸。而出手偷襲者卻始終不見蹤影，猶如聖靈顯威，使人惶恐而又無所適從！
厲粟回想起此前的不堪遭遇，忍不住手腳用力扭動起來。而身上所捆縛的藤條只有拇指粗細，卻極為堅韌，且有克製法力的詭異，使人根本無從掙扎。
一道古怪的氣機驟然而出，霎時籠罩住了整個土台。
虎頭不以為然道：「山下足有上千之眾，我等此時現身，與捅了蜂窩沒啥兩樣，又何必多管閑事呢！老大，虎頭說的是否在理……」
在土台的二層，便是七位引頸待戮的洪荒修士。轉眼之間，便將熱血四濺而頭顱滾落！
與之剎那，有三道身影被迫顯形，卻各自行動遲緩。其中一人錯愕道：「老大！你惹出的麻煩真不小……」
土台為黃土壘砌夯成，有三丈高，九丈方圓，並分為上下兩層。
幻瞳之中，峽谷中呈現出另一番情形。
隨著峽谷中上千人的伏地禱告，初始只聞嗡嗡聲，隨之便有一道道詭異的氣旋在人群上方彙集。那如同一片風在盤旋，看似脆弱且無形無色，卻又蘊含著莫名之力，竟是緩緩往前，並將那方土台給籠罩、包裹起來。
虎頭沒來由地打了寒噤，忙又甩了甩腦袋，不耐煩地罵道：「娘的，吵死人了……」
「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