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盜皇》第十四卷 君王戰爭!

第二十一章 開啟

第十四卷 君王戰爭!

第二十一章 開啟

隨著一連串喀喀喀喀的聲音,棺蓋上的楔釘自動跳了出來,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羅瀾將鑰匙交到了對方的手中,對方很有禮地朝她鞠了一躬,然後拿著那把鑰匙走到圖案處,對準著慢慢插了進去,再緩緩一轉,「咔咔」兩聲像是牽動了什麼機括的聲音傳了出來,立刻從石壁上放落下了一個根牽著手環的粗大鐵鏈。
羅瀾搖搖頭,道:「不是他們。」
「希望不會出什麼問題吧……」庇度卡二世嘆了口氣,到了眼下,他已經沒有辦法拒絕對方了,原本他只是想讓蘭蒂斯頓知難而退,沒想到對方直接用這麼簡單的方法回擊自己還令他無話可說。
羅瀾道:「亡者議會將存放于英雄神廟的深淵之角奪走,法皇艾德里曼大人也在這次戰鬥中陣亡了。」
「蘭蒂斯頓主教,好久不見了。」久不露面的沙羅曼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他用玩笑的口吻說:「我剛才聽得很清楚了,這次行動真的不需要我隨行么?畢竟我可是真的回不去了,亡者議會那裡想讓我死的人也不在少數,算起來,我應該比琴要更讓你覺得放心吧?」
「您已經去過那裡了?這麼快?」庇度卡二世看著羅瀾,語氣頗為怪異地問:「怒雷崖的那位大人難道就這麼同意了?」
羅瀾揮了揮手,道:「好了,你們兩個先出去吧。」
「哦?」鮑里斯很詫異,道:「那麼豈不是失去了突然性?而且危險性和難度也大大增加了。」
庇度卡二世一怔,他仔細看了看一臉平靜的羅瀾,不禁皺了皺眉。
在確定兩個人確實已經走遠后,羅瀾站在那裡,只是手指往旁側動了動,沉重碩大的棺蓋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動,自己往一邊慢慢挪去,然後傾倒在了地上,這具外形充滿金屬色澤的十字棺終於被完全打開了!
躺在棺材里的男子突然睜開了眼睛,他平靜地看著羅瀾,然後慢慢坐了起來,道:「你好。」他認真看了看羅瀾,並打量了一下後者身上的袍服,道:「這位主教,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兩名神官將地面正中心的灰塵清理了一下,露出了一塊巨大的白石石板,上面牽著金屬環,一個銀色十字星的圖案繪製在上面,在圖案的正中心,有著一個細小的鎖孔。
「居然是這樣?」羅瀾不得不佩服這位君王的奇思妙想,難怪對方稱號是「不死」,恐怕的確如此。
在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鋒了片刻之後,耐爾的臉上露出燦爛的微笑,道:「我就是為光明而生的人,當然也應該為光明而死。」
但是羅瀾知道,此人的實際年齡遠遠不止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年輕。
「可是這又和你有什麼關係呢?難道是……」
其中一名神官走到羅瀾面前,彎腰躬身,十分謙卑地說道:「大人,請您把鑰匙給我。」
羅瀾伸手去接,但是庇度卡二世卻並沒有馬上放手,他凝視著羅瀾,緩緩道:「蘭蒂斯頓主教,我期待您這次將會再次帶給我驚喜。」
兩名手執有火燭的神官吃力的將墓道口的封堵石門推開,然後在充滿陰森氣息的墓道里行走著,他們先施放了幾個凈化術和清潔術,然後小心翼翼地將油倒入了燈槽中,再用火炬點燃,微微晃動的火光順著燈槽一路向下延伸,頓時照亮了前方的通道。
另一名神官立刻走上來,兩個人一起拉住鐵鏈使勁往下拉。
他揮揮手,亞爾弗列得走了上來,將琴帶了出去。
「就是這裏了。」羅瀾手中的權杖在地圖上的終點那裡重重點了點,「那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路線也差不多是這樣。」
蘭蒂斯頓真的去過怒雷崖么?
這處墓地里埋葬著在多次聖戰中戰殞的低階神職者,很多人往往只在身上掛了個名字,就被麻布包裹著隨意塞在了地下墓道中的一間間墓室中,可是經過了這麼多年,那些牌子有的早已朽爛,已經完全不能分辨原主人的身份了。
「知道。」羅瀾點點頭,他怎麼會忘記那個北瑟冷城被他斬下一條手臂的人?
「就是這裏了。」他語帶興奮。
羅瀾點點頭,當先走了下去,三個人一起沿著階梯走到下方,這裏同樣是一間墓室,只不過,它的當中擺放著一口十字棺,它打造的很是精美,上面還銘刻有各種傳說中光明神展現神跡的圖案。
露出一個彷彿早就在預料之中的笑容,羅瀾道:「我們將要突襲亡者議會的腹地,重新將深淵之角奪回來,但是就算有了具體路線,但是我們誰都對那片地域不熟悉,因此只好找你做我們的嚮導。」
那塊白石整個向下沉陷了下去,露出來一個通往地下的幽深的階梯。
罩袍兜帽下,是琴那張俏麗冰冷的臉龐,面對羅瀾的問話,她站在那裡,一語不發。
十字棺內,躺著一個看上去大概四十不到的男子安詳地躺在那裡,臉上有著異樣的蒼白。
羅瀾把鑰匙插入左側的鎖孔中,但是在進入到三分之一的時候,他輕輕轉動了一下,然後拔出來,又往右側的鎖孔里插入,也同樣是在三分之一的時候轉動了一下。
羅瀾輕輕一笑,道:「您放心吧,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原來是這樣,兩名神官恍然大悟,他們看了看十字棺,又看了看羅瀾,心想蘭蒂斯頓主教果然是一位虔誠的教徒啊。
琴的身體微微顫了顫。
羅瀾走上前,目光向下望去。
琴冷聲道:「難道你就不怕我胡亂指路么?」
「不是他們?」耐爾想了想,道:「那麼很可能就是那個人了,就算不是,也一定是和他有關的人。」他側過頭問:「需要我做什麼?」
羅瀾轉過頭,看著那個渾身裹在罩袍里的人,道:「琴騎士,你說呢?」
耐爾突然目注著羅瀾,眼睛里有一種奇異的光芒閃動,道:「難道你不是君王么?」
「沙羅曼先生,久等了。」
羅瀾沉聲道:「修士會決定發動一次報復性的反擊,行動人都是精選出來的精銳,但是對方既然有君王強者助戰,我們當然也不能不做這方面的準備。」
「不死騎士是十大君王中存在時間最長的一個,他曾經是一名靈魂狩獵者,在達到一定階位后,靈魂狩獵者便能將靈魂與某種『介質』融合在一起,只要那些介質沒有消亡,靈魂狩獵者就不會真正死亡。」
「哦,他死了?是亡者議會的君王出手了么?」一位君王強者的死似乎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大的驚訝,甚至語氣里還顯得很不在意,至於深淵之角,他彷彿更加不關心。
羅瀾擺擺手,道:「亡者議會進攻英雄神廟,我們不也是事先得到了消息,並且提前做了布置么?」
他們沒有停留,也沒有在兩側那塞在牆壁中重重疊疊的屍體上浪費時間,而是直接走向了墓道的盡頭,在這裏,出現了一間寬大的方形石室。
「當然,肯定也有人會想到這是我故意這麼做的,但是我敢說,他們還是會選擇處置你,因為信任一個人比防備一個人來的風險大的多,只有你被處置了,才會讓更多的人人安心。」
羅瀾挑了挑眉毛,道:「有一件事我一直很不明白,當年亡者議會的元老們為什麼對你這麼忌憚呢?當年與我交戰的時候,您一沒有援兵,二沒有黑暗國度內部的支持,非但如此,亡者議會還派出人來監視你,在您投效過來后,他們甚至多次在盜賊團里下委託打聽你是否真正死了,屍體埋在哪裡?看上去,就算沒有我,他們也遲早會對你的動手的。」
羅瀾淡淡說著:「上面有我主顯示的神跡,如果你們真正仔細看過,就能知道開啟的方式都在那一個個的故事中暗示出來了。」
羅瀾笑了笑,他並沒有為對方一口喊破自己的君王身份而有所波動,迎上了對方的目光,道:「可是我只是一個人而已,如果是在教廷作戰,當然不需要將您喚醒,可是如果去亡者議會的領地,您別忘了,那裡可是有著三位君王強者的,我想請問您一句,您願意和我一起去么?」
耐爾看著他,眼神中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只是一股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力量卻在其中積淀,翻滾起來。
這名男子倒是沒有注意副會長的身份,反而是對羅瀾前一個身份頗為感興趣,他眼睛里射出奇異的光芒,感慨道:「伯利恆……教廷的榮光終於揮灑到那裡了么……」
「這個原因啊,其實告訴您也沒有什麼。」沙羅曼苦笑了一聲,道:「反正我從來沒有把這當過一回事,儘管亡者議會的元老們一直很在意。」頓了頓,他問道:「您知道不死騎士么?」
沙羅曼搖了搖頭,道:「關於天神教總部的位置,哪怕我剿滅了他們眾多的信徒,也沒深入過那裡,不過……」他嘴角微微彎起,道:「我卻知道有一條小路可以深入那裡,那是一個盜賊無意中發現的,只是當年還沒等我執行突襲計劃,天神教徒就與我們和談了,當然對外宣稱是他們戰敗了。但是我一直沒有將這件事說出去,那時候我只是想萬一天神教違背誓言,我也不至於太被動。」
「不錯。」沙羅曼點頭承認,道:「他就是我的祖先,準確的說,我是他不知道多少子孫中的一員。」
「我是伯利恆主教,修士會副會長,倫迪特·蘭蒂斯頓。」
「沒關係,我相信你騙不了我的。」羅瀾笑了笑,道:「我有這個自信。」
……
神官不敢遲疑,連忙雙手捧著將鑰匙交到了羅瀾手心中。
神官露出喜色,道:「成了。」
兩名神官都露出驚訝的神色,蘭蒂斯頓主教怎麼會知道這具棺材正確的開啟方式?這事情即便連他們也不知道。
滿頭大汗的神官連忙舉起火把在洞口照了照,然後念上一句咒語,扔了一個凈化術下去,清新的空氣頓時灌入了墓道中。
「那樣可真是受寵若驚了。」沙羅曼語聲中頗有些自嘲的意味,「不過有一點您說對了,我對亡者議會的一切很了解,不僅是他們,就算是天神教,您知道的,我因為與他們交戰了很多年,所以彼此間也談得上頗為熟悉。」
「是。」兩名神官不敢質疑,連忙躬身行禮后,匆匆退了出去。
「耐爾修士長,你好。」
他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道:「當年我剿滅天神教的時候,議會給我的支持並不多,就算是派遣琴來協助,也是監視居多,不然的話,那條小路就是天神教的致命要害!」
「哦?這倒是個意外的驚喜。」羅瀾露出饒有興趣神色,道:「你知道天神教神殿所在的具體位置么?」
他的權杖在地圖重重一頓,道:「只要實力足夠強大,計劃又安排的足夠周密,行動又夠快,哪怕他們知道也沒有什麼,並且最重要的是,主動權始終是在我們的手中,什麼時候交戰,什麼時候出動,完全是我們說了算,他們只能被動的防禦而已,所以我敢打賭,他們一定會盡量給我們製造方便,好讓我們能夠按照他們預先準備好的路線深入進去。」
說到這裏,沙羅曼嘿了一聲,道:「但是不死騎士卻別出心裁,他並沒有將靈魂介質留在某種物體上,而是留在了他兒子的血脈中,這樣就能隨著他自子嗣的繁衍,一代代的將他的靈魂傳播下去。這到底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已經不清楚了,總之,他的後代代代繁衍之後,到底這個家族有多少人恐怕誰也說不清了。只要這些子孫不死絕,他就不會真正死亡。但是這麼做,會導致他的力量不停衰弱,所以幾乎每代人里他都會找上一具合適的軀體,將那些死去後代的靈魂聚攏過來,然後再慢慢恢復實力。」
羅瀾低低一笑,道:「沙羅曼先生,您的價值可不只是在帶路上,有您在,亡者議會的一切對我們來說就是透明的,而且您還能從蛛絲馬跡中分辨出亡者議會可能的異動,這對我們來說就是十個琴加在一起也比不了,我需要您好好活著,而且要盡量活得長一點。」
退出大廳后,兩名庇度卡二世的親信神官在前面引路,帶著他來到了位於中樞西北角的一處墓地里。
可是他突然發現,無論是羅瀾到底有沒有去做這件事,對方既然這麼說那麼自己就只能選擇相信,因為他的確沒有辦法確認這件事情的真偽,怒雷崖上的那位大人肯定不會理睬自己,而且派人去這種擺明了不信任對方的舉動也是很不明智的。
轟轟轟的聲音從地底穿了上來,可以判斷出那是絞盤被啟動的聲音。
「需要我做什麼?」琴冷硬的聲音從罩袍里穿出。
這裏面一眼看上去什麼都沒有,只有光禿禿的森冷石壁。
或許是對方語氣中的自信,讓庇度卡二世心中稍稍定了定,他猶豫了一下,慢慢拿起權杖,然後將權杖的後端拔了下來,那是一根金屬條,上面滿布著大小不一的鋸齒,他伸手遞給了羅瀾,鄭重其事地說道:「這是鑰匙。」
他慢慢站了起來,然後跨出十字棺,十分平靜地說道:「現在將我喚醒,一定是教廷到需要我出面的時候了,我潛修的這段時間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在與鮑里斯再商議結束后,他踱步來到了偏廳內,這裏,有一個早就在等候他了。
羅瀾哼了一聲,道:「泄露消息那是一定的。突然之間這麼多修士長有所異動,無論如何也是會讓亡者議會有所察覺的。」
「知道我為什麼抓著你不放也不問么?」羅瀾卻毫不在意,他自顧自地說下去,「事實上當你被我抓住的那一刻,你就已經回不去了。因為只要時間一長,就算我放你回去,他們也不會再信任你了,他們會想,你到底有沒有背叛他們?既然沒有背叛,為什麼會放你回來?」
或許根本沒有!
鮑里斯對如何行走並沒有什麼意見,只是他有些擔憂地說:「大人,我們這次的行動會不會被泄露出去?」
慢慢圍著十字棺轉了一圈,羅瀾伸出手,道:「把鑰匙給我!」
羅瀾微微一笑,目光在庇度卡二世的身上停駐了一會兒,這才慢慢說道:「當然,如果您不放心,完全可以再讓某位信得過的大人去確認一次。」
她終於開口了。
在大廳中,羅瀾,鮑里斯,和一個滿身裹在罩袍中的人站在桌案前,那裡擺放著西部大陸的地圖,有些關鍵的位置早已被標上了註釋,一條紅色的線路在上面蜿蜒爬動,一直延伸到西部大陸的後方。
在十字棺的正面,有兩個極為細小的鎖孔,可是鑰匙卻只有一把,庇度卡二世對此也沒有任何事先說明。
他嘆了口氣,道:「本來這也沒什麼,可我偏偏是亡者議會的元老之一,元老們很怕不死騎士竊據我的身體,進而控制亡者議會,無論君王強者怎麼說不在乎凡人的那點東西,可他們畢竟是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他們還沒有真正脫離『人』的範疇,只要是人,他們就是有慾望的,只是他們關心的東西和我們並不太一樣罷了,但是如果能輕而易舉得到某種算起來也很有價值的東西,相信沒有幾個人會拒絕的……只要有這種可能,我在元老們的眼裡永遠都是最危險的人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