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愛情叫兄弟》第五卷 殤如夏花 之 五朝別酒空行客

第292章 楠楠生了A

第五卷 殤如夏花 之 五朝別酒空行客

第292章 楠楠生了A

左手看了我一眼:去出租屋。
有三三兩兩的男生抱著足球走過來,笑嘻嘻地看著左手:哎,能不能一起唱唱歌啊?明年就畢業了,醞釀醞釀悲傷的情緒唄?就那首《睡在我上鋪的兄弟》好不好?
左手嗤笑:有病。
左手沖泡的那杯茶,苦到我一輩子不再喝茶我都會記得的味道,我靠著長椅喝茶的時候,九段就那麼在草地上睡著了,我用手輕輕的撥著左手的吉他弦,發出無節奏的輕音,在慢慢黑下去的夜裡那麼寂寞的迴響著,北京的秋天象夏天的後續,始終有著乾燥的熱度。
三五個男生圍著左手坐下,左手沒有說話的調著吉他弦,音樂慢慢的流淌著,大家都跟著慢慢的哼唱著,操場上越來越多的學生聚集過來,越來越多的人跟著唱著,左手聚精會神的彈著吉他:……睡在我上鋪的兄弟,睡在我寂寞的回憶,那些日子里你總說起的女孩,是否送了你她的髮帶,你說每當你回頭看夕陽紅,每當你又聽到晚鍾,從前的點點滴滴會湧起,在你來不及難過的心裏,我問我幾時能一起回去,看看我們的宿舍我們的過去,你刻在牆上的字依然清晰,從那時候起就沒有人能擦去……
左手冷冷的盯著九段:用不著……
九段看著左手的方向,嘿嘿的笑著:十八,我現在特想給你講個故事。
左手的喉結動了一下:你說話乾淨點兒!!
左手撓了撓頭髮:半杯茶葉半杯水啊,是不是茶葉少了?
我拿了厚厚的文稿回到宿舍就折磨許小壞,我知道許小壞和研究生學院的毛可關係非常好,正常的計算機中心除了白天的上課時間之外,很少開放,而且速度非常慢,只有毛可的研究生計算機中心,因為要照顧研究生的學習,開放的時間非常寬鬆,毛可曾經為了讓許小壞玩兒遊戲,半夜以後才關計算機室。
左手愣神的功夫,九段突然抱起左手的吉他就往操場上跑去,一邊跑一邊嚷著:我自己唱給自己聽,不就是唱歌么……
我轉臉的時候,看見九段的眼角快速的流淌著淚水,我猶豫了一下,用手輕輕的摸了一下,很熱,九段發獃地看著夕陽后的夜空,喃喃自語:……我有時候就想,那塊磚頭為什麼就沒有砸在我腦袋上,要是真的來那麼痛快的一下,是不是就真的解脫了?十八啊,你知不知道,從那以後,我再見到男人就真的無能了,就跟男人生理上的那個無能是一樣的……
九段晃晃悠悠的坐起來,放肆地看著左手:哎,你沒看十八醉成那樣了嗎?去,給她搞杯茶水,要濃點兒的?
九月初的天氣是火熱的,傍晚的太陽帶著黃暈暈的顏色,一點兒都不刺眼,操場上不少的男生在叫嚷著踢球,偶爾有幾個人圍著操場繞著圈子,左手一把搶過九段手裡的吉他:你給我一邊兒獃著去,不要碰我的吉他。
許小壞忿忿地看著我:十八,你瘋了你?這麼多文稿你什麼時候才能打完啊?每分鐘連50個字的速度都平均不下來,你也太膽大了,什麼活兒都接?
一首歌翻來覆去的被圍坐著的學生唱了好多遍,九段拽著我的手臂慢慢騰騰的從草地上站了起來,盯著我:如果能健康的生活著,輕輕鬆鬆的做一個只是讀書的學生,可以放心大胆的去愛去恨,是多麼美好的事兒啊?
小壞遲疑了一下,看著我:十八,我沒有任何意思,我只是想說你瘋了,你為什麼不能好好的定位一下你自己最合適的方向呢?是,我是學校不好,也沒什麼前途,可就這樣,我都會覺得你象一隻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撞,你有沒有想過你應該找到比這個更合適的工作啊?職業經歷真的影響一個人的一生的。
左手皺著眉頭甩了好幾次九段,九段算是跟左手較上勁兒了:大爺我今天就是想聽吉他,有本事你打死我好了。
我惱火的揉著耳朵,有些不滿地看著九段,九段放肆的躺倒草地上,像是自言自語:我跟你說我們家鄰居,不是我們家,真的不是我們家。
我坐到草地上:我沒有工科的腦細胞,高考前會考模擬,化學物理加在才考了60分,學建築專業不是笑話嗎?
我遲鈍地看著九段,我突然很想問九段:你怎麼知道那麼清楚?
我坐到許小壞身邊:所以我只能利用晚上或者沒有課的時間趕啊,別人一小時打的東西,我兩個小時肯定能完成吧?再不成我可以熬通宵啊……
學生會的事情我越來越沒有興趣,另一層意思就是我發現我越來越搞不明白在學生會中的生存法則。
九段邪邪地看著我,笑得非常怪:你要是跟我混,我養著你,你知道一張建築圖現在能賺多少錢嗎?我的建築圖是最棒的,那麼將來也就是最值錢的。
九段嘿嘿笑:幹嘛不要錢啊,你不經常去酒吧唱嗎?賣,賣誰不行啊,今兒個,就賣給我……
九段晃著左手的吉他帶子:我啊,我本來就是個瘋子啊?答對,加十分,走啊,去草地上給我彈吉他去,大,大大爺我今天高興,你唱,唱的好了,我給錢,我真給錢……
我緊張地看著左手:算了算了,她都喝成這樣了,說不清楚的?
九段停頓了一下:……那個女的不大本份,男的還算本份,在外面辛苦的工作,女的在家耐不住寂寞,就背著男的偷男人,那家的孩子已經不小了,還他媽的都睡在一個房間一個炕上,女的把孩子哄睡了,然後開了門,把一個男的讓了進來,孩子還模糊的問了一句是我爸回來了嗎,女的就說閉嘴睡你的覺,然後就熄燈了,再後來沒有過多久,就傳來轟轟的砸門聲,然後那家的男的拎著一塊板磚進來了,很爺們兒的那種,那家孩子也嚇醒了,那家的男的挺搞笑的,竟然拎著板磚衝著女的沖了過去,大喊我他媽的盯著你好幾天了你給我往家領男人,而和女的偷情的男的反倒平安無事,還在旁邊看熱鬧,後來看磚頭要砸在女的身上竟然還很仗義的過來拉架,一邊拉架一邊說大哥大哥這事兒怨我都怨我,你別怪她,男的跟瘋了似的非要砸女的,還說著你別攔著我我非卸了她不可,偷情的男的拉完架走人了,那家孩子就那麼咬著手指頭那麼看著,那年那孩子九歲……
我看九段走路都打晃了,想扶著九段,九段一把推開我:我,不用你扶著,你算老幾,恩?你算老幾?
走到學校大門口的時候,左手背著吉他從裏面出來,冷淡的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九段衝過去拽著左手的吉他就不放了:哎,給我們彈吉他去。
九段喝酒有一個特點,一點兒都不用別人勸酒灌酒,自己就能把她自己喝明白了,我也被灌的差不多,其實我有些怕九段,怕她看我,也怕九段跟我說好多突然的話,但我自己都不明白,九段每次找我的時候,我為什麼就不能推辭或者拒絕?
我沒有說話,許小壞可能沒有說錯,但我能想到的是,大錢可能是救活一個人的人生,但對我而言,小錢救得卻是我的命,跟救命比起來,人生只能變得無限遙遠。
許小壞瞪著小諾:我是可以找毛可說啊,但十八要是不長記性,下次再搬回來一堆稿子怎麼辦?哎,明明可以做更賺錢的事情,為什麼要混的跟打雜的似的,十八,你也樹立下遠大點兒理想,你活得這麼辛苦這麼努力,絕對不是為了快要畢業的時候,給人家雜誌社做什麼打字錄入的工作,知道嗎?
小諾湊過來:就是啊,你就再找毛可賣次笑吧,毛可就吃你那一套,你一笑,毛可就軟了,這事兒不能靠十八,十八要是找毛可笑,估計這輩子都別想進研究生計算機室了……
我不敢說話,感覺眼角澀澀的,左手慢慢的朝我們跑過來,我真的不敢跟九段說任何話。有時候很多人喜歡講別人的故事,多數不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何嘗不是自己狠狠壓在心底的那些陳年又陳年的往事,那些刻骨銘心的東西讓人記了那麼久,無非就是恨不起來,也愛不起來,所以只能漫無目的的壓在心底,如果沒有把一個人壓死,那這個人就永無解脫,等到恨的人入土為安,想恨的物件都不再有,不過是滄海中的一把虛無,還有一把滄桑而已,誰會比誰好過多少?
左手不知道彈了一首什麼歌曲,悉悉索索的吉他音輕柔響徹在空曠的草地上。
我怕左手和九段衝突起來,慌忙拽住左手:你去哪兒?
九段用手枕著頭,懶洋洋地看著我:十八,你當初為什麼沒有報考我這個專業啊?我看過你畫畫,手感不錯啊?我們這個專業是非常有前途的,你那個破專業像個碎催似的,將來找工作誰把你們當回事兒?能不能找到工作還是一回事兒呢?
我避開左手的眼神,轉頭看著操場上踢球的男生們,飛的高高的足球在夕陽的餘暉中滑過一段模糊的曲線,歪歪斜斜的沖向球門,酒精反射到我的大腦中,我想起阿瑟的那句話:只要是個學生,就都會畢業。我聽清楚左手彈的曲子了,是《滾滾紅塵》。
我小心地看著左手:她都醉成這樣了,你跟她說不清,還真的能動手么?
我剛喝了一小口,就噗的一下噴了出去,熱熱的茶水透過我的襯衫上,我皺著眉頭看著左手:你放了多少茶葉?
我可憐兮兮地看著許小壞:那你先讓我把這些蒼蠅的錢賺到手好不好?賺完了我就去想我的人生啊還有前程啊,我都答應雜誌社了,做人總不能言而無信吧……
左手把手裡熱熱的茶杯遞給我:給,下次少喝點兒酒,都多大的人了。
九月中旬,我通過輾轉的在一家報社找到一份錄入文稿的工作,那份兒工作並不適合我,因為我對報社的負責人撒謊了,我說我會五筆打字,每分鐘80到100字其實我一點兒都不會五筆打字,我就會智能拼音,每分鐘最多50個字,還不是盲打。
左手瞪著九段:真是瘋子,怎麼你認識的人都是瘋子。
九段自顧自的躺在操場周圍的草地上,朝左手打了個響指:來啊,music。
我沒吭聲,九段發狠的拽了一下我的耳朵:你說男人什麼時候不爺們兒?
左手摘下吉他,看了我一眼:真是的,沒事兒喝那麼多酒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