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以惡報惡
第03章 幾家歡笑幾家哭
這問題很難！每天吃什麼？玩什麼？到哪裡玩？一個比一個難為人……
祁玉嬌和陳大拿打弄了一會，看看這時候已是不早了，站起身，整整被捋亂的裙子，拍拍陳大拿說道：「別亂了……說正事啊，十月份的合同貨一定得備齊嘍，別我姐回來又說我一天不幹正事，凈在鳳城鬼混了。」
「章老三！」楊偉喊道。
「那是周惠惠不讓大家動，她膽小怕出事。」王虎子不屑說道。
傍上這麼個老總，這一年多在鳳城倒也順風順水。原本這個煤場薛萍是想力邀楊偉來主持的，不過楊偉回絕了。薛萍只得退而求其次，以四六開的股份和陳大拿聯營了，把一部分利潤送給了陳大拿。一方上海、一方鳳城，成了一個奇怪的利益紐帶。薛萍憑著陳大拿的資源的人際，把煤炭運出去就是錢；而陳大拿也看重薛萍這家子在上海一浙江一帶的關係，好歹也是銀行里的人，有時候還真能辦不少事。
楊偉挑挑眉毛說道：「老章，別叫我大哥了，你今年多大了！」
說了句，點頭笑笑，起身出門了。
「呵……是啊，你能弄幾百號人，可為什麼煤場還被哄搶了呢？」楊偉問。
「就這麼定了，看好你的生意，看好你老婆孩子，錢可以少掙點，陰德多積點，別跟我們一樣，到死都落不著個埋骨的好地方……沒準那天有兄弟們落難了，還得依仗著你生活呢，啊……到時候別把大家拒之門外就行了。」楊偉擺擺手說道。
「別問了，就當他死了！」楊偉聞言，面色變了變。虎子看也問不出來，這倒沒再問了。
楊偉笑笑「呵……老三，不是我說你，你這老婆孩子一大攤，以前的底子就不少了，這次萬一有什麼閃失，你這一大家子，我怎麼交待？你和他們光棍一條不一樣，萬一蹲個三年五年出來，還是塊料子……知道我的意思嗎？沒家的男人，自己為大；有家的男人，家為大……如果有需要，我會找你的，不過這次和以後，盡量和我們撇清關係，啊……」
男人的事業在於掙下了多少金錢、上了過多少美女！
賊六點點頭，楊偉上前卻是攬著賊六的腦袋，直直到靠在自己的胸前，賊六抱著楊偉的身子，眼淚無聲地染濕了衣服上一大片！
魯直清的話戛然而止，卻是楊偉伸著手擋住了，楊偉笑著說了句：「那些錢，是高玉勝的，就當他們害你給你的賠償了，你應得的。」
「去吧！明天返回來，直接進煤場。」楊偉說了句，兩個應了聲，坐著輛小車走了。
不到十五分鐘，楊偉就打電話讓魯直清回來，魯直清回來后狐疑地查查看沒少什麼東西，這才放心了。收拾好案卷盯著楊偉說道：「楊兄弟，我敬重你這個人，不過以後類似的事我不會再幫你幹了……我欠的錢……」
「王起柱的案子，根據我們掌握和情況，明顯就是故意殺人案，在案情未明了前，你和你的兄弟們最好退出
男人騎女人，天經地義，但男人給女人買坐騎，好像也是天經地義！
這世界的關係不管有多麼錯綜複雜，歸根結底只有一種關係是永恆的：男女關係。
魯直清笑了，很欣賞的那種笑，問候自己的家人，這也真正朋友才能做到的，而眼前這位，實在算不上朋友，可偏偏自己虧欠得人家很多，就聽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句：「好，都好！多虧了你……您來找刑隊？」
出租不多會停在的公安局的大門前，楊偉安排著虎子在外頭等，獨自一人踱步進了公安局大門，兩年了，那門房老頭正待要攔，猛地想起這個人，準備攔的手又揮了揮。那意思：去吧、去吧！
不知道是祁玉嬌有意放水，還是陳大拿確實釣女人有一套，反正是兩人上了床了。這倒符合祁玉嬌判定男人的標準：幾百萬的靠邊站、幾千萬的等等看、幾個億的上床算……當然，小姑娘純情過、沒準還熱戀過，但發現感情和人民幣實在放不到一個天平上的時候，也就放任自我了。再回鳳城的時候，原本很一般的陳大拿，原本就屬於等等看的一類人物，不過這兩年房市和煤炭行業的火爆行情下，天廈市值和拴馬村的煤炭是蹭蹭直往上漲，陳大拿眨眼間成了市值幾億的老總了，對於這麼個放下貞潔的女人還是很在吸引力的，朗情妾意也好、勾搭成奸也罷、反正是上床了。
「不會不會……」章老三點頭說著。
……
祁玉嬌飛著媚眼來了個飛吻告辭出了老陳這裏，從辦公室到電梯、從電梯到大廳，從大廳出了門廳，一路上的服務員都知道祁玉嬌的身份了，都微微點著頭示意，祁玉嬌也微微笑著示意。當老總的情人，好像比老總還容易贏得尊敬。
楊偉一站定，這才發現，這也是個熟人，而且很熟的人，要說起來，自己還是債權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曾經在小地方派出所混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魯直清，現在一臉乾淨、一身清爽，連原先花白的頭髮也染成黑的了，乍一看還真就沒認出來……
「咂……這案卷也有保密性的。」魯直清有點為難。
男女關係是什麼關係呢？除了不正當就是正當的關係，但正當和不正當，其表現形式卻往往還是相同的，就像現在天廈發生
「切……都好意思說……」那女人，卻不是祁玉嬌是誰，被陳大拿撩撥得咯咯直笑，乾脆鑽陳大拿懷垵嬉笑打弄起來了……
楊偉很友好的笑笑，點頭示意著，進了一層，拐了兩拐，隊長辦公室敲敲了門沒人，再敲敲副隊辦，一推門見不是刑貴，這等要走，卻不是料那辦公桌后的人驚得目瞪口呆，大白天見鬼似地喊了一句：「站住！」
「我們算不上朋友……你不用這樣，我可以徇私，但我是警察，我不能枉法！我真不想我們成為對手。」魯直清說道，有點外強中乾。心裏明知道這個人是幹什麼的，不過他更清楚，以自己的能力，未必是這人的對手。
不屑之情，溢於言表，連姦情也溢於言表。陳大拿卻是不介意，很會調情地柔臀、細腰、小雙峰，挨著個地撫過，嘴裏笑著說道：「嬌兒，昨晚我可不止堅持了十分鐘哦……搭上洗澡穿衣調情的功夫，怎麼著也有半個小時吧！」
五個人，有個共同點，都是眼睛加外地紅，失去親親表哥的賊六，看著楊偉走過來，忍不住眼淚長流，輪子拉著賊六的手，喃喃地說：「六兒，別哭了，你再哭，哥也跟著難受！」
看著魯直清不解，楊偉大致說了說和大炮的關係，很誠懇地說道：「魯大哥，我就想知道我兄弟怎麼死的？又不是讓你違法，這個不讓你為難吧！」
虎子看楊偉的眼紅著，一臉肅穆，這倒不敢開口了，閉上嘴了……
「楊兄弟，你這人很夠朋友，不過我畢竟是警察，做事不能太出格。我能做到的事不多，願意聽我一句勸嗎？」魯直清到了什麼，正色說了句。
「楊偉！？你從那冒出來了？」魯直清很意外。
在他們眼裡，賭棍已經成了歷史，惡棍……那個曾經聲名蓋著鳳城的惡棍，也許也即將成歷史了……
祁玉嬌哼哼著歌兒，心裏盤算著，上午做美容、下午去聖亞購物……晚上，晚上呢？晚上到什麼地方玩去呢？……叫上誰呢？……鳳城這地方，就是小啊，連個正經好玩的地方都沒有，這帥哥一個個，長得都跟煤堆里出來的一樣！可跟上海差遠了……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說不盡的喜怒哀樂、道不盡的悲歡離合，三十年河東三年河西，曾經意氣風發的鳳城三大棍，唯有淫棍陳大拿還逍遙著，四年前在鳳城尚且戰戰兢兢夾著尾巴做人的陳大拿、新喪家人來鳳城淘金的薛萍和祁玉嬌，現在的事業都已經是如日中天了……
……
楊偉是午後才回鳳城的，車剛剛進了客運中心的大院，月台已經能看到虎子、賊六、輪子和章老三在等著，都在支著脖子看下車的人……
魯直清，有點複雜，有點陌生、更有點欽佩地看著那人的背影離開了大隊……
魯直清搖頭苦笑著，有點可笑，自己遭受的不公最終還得靠著這個鳳城出名的惡人來主持公道，報了仇伸了冤還落了
祁玉嬌本來留在上海，不過發現大城市裡的錢並不是那麼容易掙時候，也就默認了薛萍的提議，在鳳城煤場當著鳳城和上海的中間人，一年怎麼著也有二三十萬的明裡收入，再加上煤場這粗放經營中的小動作，倒也不少來錢，不過這些錢，還不在她的眼裡。
出了門，上了車，虎子還待要問，楊偉淡淡地說了句：棲鳳山公墓，看看兄弟去！
……
輪子的淚珠蓄了一眼，一見賊六哭，像開閘的水刷地一下子全滾下來了……章老三和虎子，側過頭，眼睛紅紅地不忍再看。
虎子這才想起來，追著問：「對了，哥，小伍呢？」
楊偉無言的拍拍虎子，兩人心照不宣地笑笑，這笑，卻是沒有以往那麼爽朗了。
「大哥……我……那個……」章老三急於表白，不過楊偉說的確實在理，確實也正是自己擔心的事，這心急之下，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已經走到門口的楊偉，回頭很有深意地看了魯直清一眼，說了句：「沒關係，我把你當朋友了！假如有一天我要落到你手裡，你不用徇私枉法，給我一個公道就行！」
「去了你們就知道了，聽著，不許再哭了，你表哥死了，你得擔起起事來，別想著再跟在誰屁股后混了，你是個男人，你得自己有主意，懂嗎？」楊偉拍拍一臉悲戚的賊六，賊六使勁點點頭。
「嗯！……你當副隊啊，正好，幫我辦件事，我要看看王起柱一案的相關資料。」楊偉道，立馬提要求了。
當然，祁玉嬌也不在乎，陳大拿只是她很多男人中的一個而已，而且目前為止是最有錢、最肯為女人花錢的一位了。
「哎，大哥，您說吧，要人要錢要傢伙，您一句話，大炮兄弟的仇，不能就這麼放著。」章老三很慷慨地說道，好容易有這麼一個慷慨的機會了。
「謝謝……我沒有白交你這個朋友。」楊偉深深鞠了一躬，類似的話從佟思遙的嘴裏聽到過，能說出這些話的人，都才是真正的朋友。
沒辦法，這人情是要還的，明顯也是給楊偉機會了，一關門楊偉拿出已經準備好的相機，劈里啪拉翻拍了一遍，足足照了一百多張。公安和公路巡警留下的記錄，畢竟是最專業、最翔實、最原始的記錄，這些東西更有助於以後的事。
陳大拿從來就不是個好貨色，這女人估計不是什麼好貨色，不過，卻是鳳城很熟悉的一個貨色。就聽這女人，很戲謔捏著陳大拿的臉蛋笑著說道：「哼，銀樣蠟槍頭，正經讓你上床，你十分鐘都堅持不下來，還見了女人就粘乎！切……」
孤男寡女在一起，多多少少要有戲！
楊偉說著，重重地拍拍章
對了，祁玉嬌好像想起一個人了，開著車翻著電話一撥通，祁玉嬌不知道和誰又嗲上了「喂……喲，帥哥，你還記得我呀？……討厭，問你什麼呢，晚上有空嗎？來陪我玩……好啊，那我等你……告訴你，你敢放我鴿子，我明兒找你家去……」
這事沒啥說頭，陳大拿不在乎，祁玉嬌對於他只是很多女人中的一個而已。年紀小一些、身上白一些、下面緊一些而已。
這個世界上人有千千萬，歸根結底只有兩個人：男人和女人。
「三十七！」章老三一愣。
但女人何嘗不是如此，她們的事業在於釣上了多少會掙錢讓她們消費的男人！
出了門廳，一摁車鑰匙，一輛粉色的福特雷鳥尾燈閃了閃，這是陳大拿當禮物送給她的，祁玉嬌很優雅地坐進去，發動著了車，打開了CD，車緩緩地下了台階，轉悠著出了天廈……
美女甘心被調戲，不是情人就是雞！
「喲，你真聰明，現在才想到啊！」楊偉訕訕開了個玩笑，試圖改善改善沉悶的氣氛。
「光頭騾和陸超靠不住倒還說得通，不是一路出來的。那這章老三不至於吧？咱們可一塊出來的，這小子賊是賊點，可他未必敢背後使壞呀？」虎子評價道。
「去吧！」陳大拿擺擺手，笑著。
魯直清，莫名地一陣感激，楊偉連欠條最後走的時候都還回來了，現在要說還真是死無對證。雖然這錢來路不正，但畢竟幫了自己大忙。老人要養、老婆有傷、孩子上學，家庭的重負曾經是魯直清的一塊心病，而且楊偉像家裡人一樣了解這些苦衷，留下了錢救急，否則自己也不會安安生生坐在這裏當警察。
「輪子、六兒，你們兩個找輛車，大車，回沁山……我打電話了，三河和金剛在等你們……雇一輛大巴、一輛重卡……」楊偉安排道。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可欠條賬單都沒有，你欠誰的？你欠我的嗎？我怎麼不知道。」楊偉很揶揄地說道。
「噢，你和他不一樣，你這腦瓜不好使，比較蠢點，沒那麼多彎彎繞……呵……」楊偉努力笑笑。
「嗯！」賊六努力點點頭。
「大哥，要這幹啥？」輪子詫異了句。
不用說，兩年間兩人的關係已經改頭換面了。這年頭，男女關係太亂，誰上了誰都不稀罕。
「請講……」楊偉很鄭重的伸伸，對於魯直清這種人，是需要尊重的。
「切，得性！」祁玉嬌笑罵道。順手提著自己的小坤包，擺擺小手說了句：「我做美容去了！有事打電話。」
車裡，虎子看著楊偉下車就是一通安排，有點不解：「哥，回沁山拉人吧！」
等著一臉感激、一臉激動的章老三抬頭的時候，楊偉的虎子，已經攔了輛計程車揚長而去，這章老三
「屁，我看你像七十三！」王虎子看著章老三一臉猥瑣，接了句，一句話噴了章老三一臉唾沫，章老三不迭地躲著。
楊偉和刑貴是郎山的戰友，又是局長的部下，又是自己的恩人，魯直清思忖了片刻，咬咬牙說道：「行！只准看不準帶走……我鎖了辦公室門，給你著半個小時時間……」
「咂！什麼話嘛，明明是跟著我混，怎麼叫鬼混？」陳大拿笑著接了句。
「沒你的事，你滾遠點，這次你不能參与！」楊偉冷冷地道了句。和虎子一前一後出站台了。
「咂，我說哥，你這脫了褲子放屁嗎？人咱多的是，要人我給你張羅去，光頭騾、陸超再加上咱們那幫子保安，弄幾百號人不是小意思。」虎子大咧咧說道。
「好啊，你為難那算了，我把這個人情給刑貴，再不行我直接找武鐵軍！」楊偉笑著，好像這人情魯直清不要還不行。
魯直清，利索地一轉身，二話不說鎖了辦公室門走了。
「噢，是嗎！這回周毓惠可聰明了一回啊！……不過虎子，人家既然知道你有幾百號都都照樣敢幹，說明人家沒把這幾百人放眼裡……而且現在這時候，誰也不能找，三心二意來了，還不如不來，除了自家親打親的兄弟，誰也不能靠！萬一裡頭有一個兩個使壞的，瓜從裡頭開始爛，那可收拾不住了。」楊偉不無擔心地說道。總覺得大炮的死里透著詭異。
「呵，我剛回來……你也活得像個人了啊！老婆孩子還好吧？」楊偉有點關切地問了句。
楊偉的臉，從詫異到笑意，半晌才說了句：「魯直清！？」
「切……」虎子不屑地豎了個中指說道：「哥倆比JJ，一個鳥樣，誰也別嫌誰啊！」
兩個人的關係不用說也屬於不正當的一類，陳大拿解釋了句，順手拉著小美女的縴手，那女人順勢坐在陳大拿的懷裡，另一支只手很戲謔地擰擰陳大使既白且細，保養得很好的臉……
「哪我呢，我也有家有口，我娃都倆呢？」虎子側著頭，奇怪地問。
「是不至於，不過一家有口的男人，膽子就小了，說不定什麼牽絆著，想法就多了……我不敢冒險。」楊偉有點難色地說道，這也是無奈之舉。
「好了。」楊偉拍拍賊六的後背，安慰道：「別哭了，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
「嗨嗨……」一臉詫異的章老三不迭地追上來，攔著楊偉：「大哥，不能這麼絕情吧，我章老三雖然坑蒙拐騙，可沒對不起大哥您呀？大炮也是我兄弟。」
魯直清一聽，傻眼了：「這怎麼行？王起柱是你什麼人？……」
……
此時無聲勝有聲，這個時間里都很惻然，都很無語，秦三河不合群、卜離進了高牆院、伍利民下落不知，剩下的又一下子走了倆還有一個不知死活，孤孤單單的五個人頓時覺得冷清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