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以惡報惡
第63章 匪夷所思實難料
一半人，在動著喉結，咽著口水！
「各位！」
楊偉還沒說話，林涵靜笑著接了句：「這話我同意啊！我證明他絕對想不起你們來。」
眾人的目光，都隨著楊偉的動作看著，誰也不敢打斷這頗有藝術味道的動作，很瀟洒的動作。
「能想出這法子見面來，也算個小人物啊！」
眾人正詫異間，兩三分鐘的光景，就聽得汽車轟鳴，一輛越野直衝著帳篷開了過來，還有十幾米的時候掉了個頭，倒著朝著帳篷開過來，直到了帳篷邊上才停下！
又過了半個小時，沁山民兵才把這裏的臨時帳篷拆了，只留下一堆生過的灰燼……
相識的，不相識的，相視都是一笑，彼此都是心知肚明對方是幹什麼的。但都不太說話。就像在桑拿里HAPPY碰見了熟人一般，打個招呼，你來搞這個、兄弟也是來搞這個，各搞各的，互不干涉！
粱景德搖搖頭，語帶不屑，上了車！這個混混，實在看不入眼，跟女人耍流氓說得過去，跟男人也說這話！
沒錯，這人正是楊偉！上官日成笑吟吟地看著楊偉，臉上的傷還未消。看這架勢，肯定是有備而而來了！都在靜靜地等著下文。
圓桌中間有人發言了，楊偉一看，是個四十多歲的禿頂中年人，好像姓魏來著……
「站在我的角度看，這天下不喜歡錢的男人，有！不喜歡美女的男人，絕對沒有！除非生理有問題。」林涵靜笑著說道，這話贏得了在座三人的一致認可，一認可，林涵靜來勁了，笑著對楊偉說道：「楊偉，姐給你介紹一個美女如何？比剛才那警花絕對強！」
相鄰的座位，能聽得到對方的心跳，咚咚直響！
貨，一眨眼易手了！一句話都沒有說。
雖有詫異、雖有不解，甚至對於大冷天被拉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都頗有怨言，可不可否認，越是吃驚，還越能引起眾人的興趣，這麼慎重、這麼費心費力，應該有個看頭和幹頭吧。
心思都不在這個上面！
一說政治上靠得住，倒把在座的眾人逗笑了！都只覺得這人倒也實誠！
金剛應著，掏著口袋裡的名片，挨個給在座的發了一張，得！這名片做得有水準，兩面布紋紙，就歪歪扭扭地手寫了一個電話號碼而已……
……
楊偉抱著拳，大大方方自我介紹了一番，裏面除了上官日成，還真沒有一個認識的。不過這樣一說，倒讓眾人里又有了幾分不屑，即便是知道楊偉惡棍之名的，怕是也把他劃到了和光頭騾一般的混混群中。
就見楊偉再不多說話了，一堆玻璃杯被直接扔到了炭火里，幾個炸了，火里嗤嗤冒著白煙，很純的白煙。
上官一看，是喚作蔣門神的那位，讓蔣門神這老江湖稱讚，倒還真是不簡單！這地方前不著村、后不挨店，站在高處一目了然，正是幹壞事絕佳場地，一俟有人來，可以朝四面八方逃跑，堵都沒得堵！
就聽金剛說道：「切，跟警察穿一條褲子，嚇唬誰呀？」
「現在是攪和在一塊，除了當事的人，誰也搞不清楚，不過這兩伙人，都該死！伍利民、卜離還有大炮，沒準都是他們拉下水的，不管大炮是不是販毒的殺人，他們都該死，連你哥也是，如果他販毒，他也該死……朱前錦一夥，設計著騙走煤場的貨款、制肘煤場經營，手下又養了這麼多槍手，他早該死了！我甚至懷疑這兩伙人就是一夥，不是一夥沒準也有什麼聯繫。我現在沒有時間，也沒有興趣一點一點給他們耗著，這些人，一個一個清算，欠錢的，讓他們還錢；欠了命的，讓他們還命！還錯了不要緊，就當算利息了。」楊偉說著，最後一句卻是一字一頓說著。林涵靜悄悄看著楊偉，只見得楊偉臉上肌肉沒來由地顫著，表情里，多多少少現出幾分猙獰！
擔心，林涵靜第一次覺得，除了那個不爭氣的哥哥，這個男人讓她很擔心！
楊偉怕這冷場，目光示意了上官一下子。上官會意，先自隨便拿了一個小杯，放在鼻子下嗅嗅，裝模作樣指甲挑挑，側著頭沒說什麼，不過楊偉一看這架勢，純粹
「哎哥！……」金剛湊上來了說道：「我說，這要有人要咋辦，你這胡吹大氣了一通。回頭手裡沒貨了，那不抓瞎了。」
第二塊，不同的地方剜，放進第二個杯子里。
「沒問題，今兒要是梁哥您敗了興緻，不說了，我光頭騾回頭到您店裡，給你趴那兒您隨便處置成不。」羅光雨把話說得越來越滿，說得嘻皮笑臉，一臉曖昧。
看來，今天光頭騾要交待不了，屁股得被踹成臉了。
「非常清楚！……勢壓群雄呀！聽音聲，還真像個毒梟啊！我說楊偉，這貨是真的假的？」
並不是所有的罪惡都能受到懲罰，比如，托家！
楊偉幸災樂禍地笑道：「咱哥們都是招謠幢騙的水平，你以為我真敢販毒呀？回頭咱們指揮著警察跟他們交易，咱們看笑話啊！這幫子王八蛋，都該斃了。」
剩下的一位走近了，卻是一位女人，楊偉從林涵靜手裡接過存儲盤，悻悻地遞給這位女人！那人看著車裡還有人，示意般地笑了笑，上車走了！
眾人一聽，俱是喜色外露了。提純難度大，可摻假就容易多了。這貨到誰手裡，可都比黃金只貴不賤！一份能摻成三四份出手。
又是一個雷放出來了，在座的怕都有難色了。雖然值錢，可誰敢把這麼多貨屯手裡，需要的錢自不用說是個天文數字，就真有錢也不敢往回買呀？
「哇！大哥，你帶著一百公斤貨就這麼大搖大擺在路上走，要查著了，咱們不都得掉腦袋？」賊六悻悻說道。
「還有更嚇人的呢？想不想看，看……快到了，高速公路管理處裏面，有警察噯，啊呀！？這麼多警察呀？」
「喲喝！」楊偉回頭，謔笑著看看三個取笑自己的眾人，卻是臉不紅不黑地說道：「我這麼優秀的品質，你們居然都看出來了呀？林姐，他們倆了解我，你怎麼也能看出來？」
楊偉施著禮，這下倒贏得尊敬了，有貨的大家自然是眾人追捧的目標，挨個握手示意了，都看著這一干人上了越野車、揚著一片塵土消失了……
「各位不要擔心，我提供的不是樣品，要是樣品，早給各位送家裡了。是好是壞，一看便知！發信號……各位別緊張，空包彈。」楊偉笑著說道。
晴天霹靂、暗夜驚雷都不為過，現在，除了心下的震驚，還真沒有其他的感覺！
「各位！首先謝謝魏大哥。」楊偉假迷三道的謝著說道：「兄弟不瞞大家，這貨現在就這麼一百公斤，再多我也沒有了，我不是這一行的，所以也不準備做長期買賣，一句話，一鎚子買賣，就這些東西。誰要，全要，不拆開零賣！……到了大家手裡，怎麼賣是大家的事。」
滑稽雖然滑稽，可在座的，都沒人笑，都看著今天的主角……敢把鳳城大部分托家都請到這兒，這事並不滑稽！如果說不出個二五六來，以後的鳳城恐怕沒有光頭騾、沒有上官再混的餘地了。
利利索索收拾妥當了，楊偉抱著拳圍著眾人轉圈說道：「兄弟我先走五分鐘，一會羅光雨送大家回去，今天有貨在身實在不方便，改日登門謝謝各位大哥。」
晶瑩剔透的杯子和杯子里的貨幾乎是一個顏色，賊六把杯子依次擺到了桌子正中，都可以隨手夠得著的地方，楊偉這才雙手合十施禮道：「東西就放在你們眼前，懂行的可以嗅嗅嘗嘗，看我楊偉是不是貨真價實。不懂行的沒關係，鳳城這麼大，藏龍卧虎，識貨的行家多得是，隨後我會給大家提供樣品！」
「哥，你自己還打光棍呢？要瞅著俊的姑娘，你能想起我們來？」
林涵靜有些訕然無語了，只覺得這個人有時候確實不可理喻，剛剛還是談笑風生，眨眼間又成了怒目金剛，也許，他內心的世界諸多的矛盾誰也不曾接觸到，表面的談笑風生、放浪形骸掩蓋了他的本色！
「我說這位兄弟，咱們別磨嘰成不？有話說話，有事辦事，這荒山野嶺地，安全倒是安全，實在膈應人。」
……
「喲喲，梁哥，別介意啊，路程不遠，我們
有道是：霹靂一聲響、老子要登場！看來今天鳳城的毒品市場要有新貴了。
「喲，就是有點可惜啊。這麼多貨，得好幾百萬吧！咱們要掙得多少年？」賊六有點可惜的說道。
「哎！……」姓魏的長嘆一句。眾人不解，還以為這貨有假了。
「啊！？哎喲……不問了不問了，越問越心疼！」賊六笑著擺著手。說實話，真有點心疼。
這樣震驚讓楊偉很愜意，也很滿足。跟著一言未發的楊偉又是一揮手，賊六掏著口袋，在桌子上排上了十個透明的玻璃小淺杯，一兩酒盅那種。
「幾百萬？傻蛋，最低一千萬！」
不管是期待也罷、不管是擔心也好，這一刻，到了！
向來對人不陰不陽的梁景德有點詫異，看著光頭騾陰陽怪氣地說道：「喲，騾哥，您這是讓我們上山下鄉？」
楊偉笑著抱拳施禮：「好，這位大哥，快人快語！那我就開門見山了，兄弟我手裡有一批白貨，今天找大家來，就是想讓大家觀摩一下，有意要的，隨後咱們私下聯繫如何。我知道各位都不是干這行的，可肯定認識干這行的，沒說的，做成了生意，少不了各位的好處。就這麼簡單。」
不過上官知道，楊偉不會跑，這些人更不用跑，但現在倒詫異楊偉真正的用意了。現在摸摸腹部傷口還隱隱作痛，不過對楊偉佩服得很，那一刀簡直妙到了毫巔，縫合后第二天就出院了。現在他心裏清楚，要論整人，在場的這幫趾高氣揚的，怕是沒有一個是楊偉的對手。
是憤怒嗎？有點！好像不全是！
前座一個長著掃帚濃眉、大餅臉的發了句感慨，有點詫異，有點驚訝！
「對呀！楊兄弟，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兄弟們和你可沒有共過事，樣品真的，出貨摻假，那我們找誰說理去。」
也並不是所有犯罪都是罪犯來操縱的！比如，托家！
可笑嗎？不可笑！反正在座的，沒人覺得可笑，都鄭重的把東西收到口袋裡。
暖哄哄的帳篷里放著幾盆木炭火，自帶著窗戶的篷布一點也不顯得暗，居中放著並排著三張簡易大桌，圍了一圈摺疊凳子，地面也被夯實了，很平整，屋裡烤火聊天的三個人，笑著迎著眾人坐定了……
車起步了，楊偉側眼看林涵靜的時候，卻發現林涵靜也在看著自己，笑笑沒說話。林涵靜卻是興緻極好，豎了個大拇指說了句：「不虛此行呀！我複員后，這是我第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楊偉，知道我什麼地方最欣賞你嗎？」
……
金剛、賊六聽得噤若寒蟬，不知道大哥為什麼沒來由地這麼大火氣，都訕訕不敢說話了。
拿貨的越傲漫，那麼這貨的真實程度就越高。
「好啊！只要不是周毓惠，我都願意！……林姐，您不會準備自我介紹吧？」楊偉笑著打趣。捎帶著連林涵靜也調戲了一把。
林涵靜在副駕上，擺弄著微型電腦，看著幾個方向錄下來的畫面，楊偉問了句：「清楚嗎？」
楊偉說著，好像剛剛丟了一千萬似的，惋惜不已。
楊偉駕著車，和依維柯行走的是相反的方向，不過行了十幾公里卻是拐上了高速路。
梁景德看看四下，有一半人認識，另一半人，說出名字來，肯定也認識。這行當雖然穩秘，但對於同行大致都有約定俗成的規矩，也有大致的勢力劃分。比如前排第二座的上官日成，勢力就在錦繡周邊一片包括開發區的地方，他的人不會出了那個圈子，但別人輕易也不會到人家的地盤上胡賣東西；臉后坐著的老魏，這是在洗浴城當經理的，光供著手下的桑拿技師、小姐、黑保安就是一筆不少的收入，有些貨根本不用出自己的地盤就出手了。西城姓蔣的，是這行里最黑的一個，都叫這貨蔣門神，手下賣小包的怕不得有五六十個人，據說此人在當地派出所關係
「啊！？」
「咂……喲，這事難辦！回頭再跟老騾說吧！」楊偉面有難色，還覺得真有點不舒服。
要驗貨了！……所有的人目光再次聚焦過來，不過心裏覺得這肯定沒假。
「哎哥，老騾咋辦？您這次可又把老騾騙了一回啊。這傢伙沒準現在還在想那五百萬呢？」金剛有點擔心地說了句。
一進帳篷，眾人的心境頓時改觀了許多。
楊偉伸手很瀟洒地做了個開的姿勢。
「老實說，不敢！……這貨不管留不管變成錢，做夢都得嚇醒，我可不想背著罪名逃一輩子，我胸無大志，只想將來娶個媳婦過安生日子……哎對了，金剛，六兒，哥給你們倆瞅一個昂，不能咱們兄弟仨，光棍一對半吧。」楊偉笑著說道。
金剛、賊六，打開了車后蓋，一人提了一個大箱進了帳篷，咚咚咚撂在楊偉面前。
確實是空包彈，很悶！裏面有一半人聽得出來。
楊偉笑著卻是直駛過了高速管理處，拐著車進了涵洞，錯車的地帶看看後來的車沒有跟蹤，停了下來。
「給大家發一下！」楊偉回過頭小聲說了句。
「哪有呀？」楊偉苦著臉、搖搖頭，看看林涵靜說道：「林姐，一千萬不動心是假的，咱牧場幾百號人，一年才掙多少錢？咱們那麼大牧場，沒這兩箱貨值錢。哎，沒法說。」
這樣的做法很明顯是告訴大家，所有的貨，都是一個樣子！
金山一現，又消失了，讓眾人都覺得唏噓不已，都知道這貨的價值，只恨不得這貨是自己的。依維柯重新開來了，眾人各懷不同心情地上了車……
周毓惠更擔心，隱隱地覺得，清算的最後時刻到了！
楊偉感嘆道。「警察！緝毒警察，貨只有在他們手裡才安全，也不會害人了！哎，又完成了一樁心愿呀！」
是陰暗的嗎？林涵靜暗自搖搖頭，肯定不是！
「你說的啊！不過我可不喜歡踹屁股，我得踹臉！」梁景德悻悻說道，毫不客氣。
這當會最忙活的是光頭騾了，陪著笑臉，挖空心思地說著好話把一干臉有忿忿之色的托家們請進了帳篷！
這個問題林涵靜回答不上了，直到下了高速路回了煤場，楊偉扔下自己和周毓惠，看著周毓惠還留在這兒，欲言又止，急色匆匆地帶著一干人，駕著車直驅長平……
竊竊私語的眾人，說得最多的居然是，駕車的雖然包著頭巾，戴著墨鏡，可一多半人看出來了，是個女人！
「誰說我不怕了？我說楊偉，接下來怎麼辦？拿這東西交易。」林涵靜說道，不無擔心。
林涵靜一下子明白了，這是警察！
兩個人的話，逗得林涵靜咯咯直笑。笑著問楊偉：「楊偉，他們是警察？」
「沒說的！啊，這位兄弟實誠人，這麼純的貨，現在基本看不到了！……不過這位兄弟呀，這是加工的母料，純度快接近百分之九十了，這東西要放市場上流到那幫癮君子手裡，是要吃死人的喲！……你想怎麼個整法？」老魏終於說了句公道話，不無關心這貨出路的問題。
這個尷尬讓眾人沉默了幾分鐘，金剛看著沒人說話倒先打破沉默了，湊上來問了句：「哥，長平這伙你準備什麼時候干？你把人都調來了，總不能老等著吧！」
楊偉淺笑著，看著這位，笑而不語。
「如假包換！」楊偉笑著應了句。
這話說得在座的人對楊偉更信了幾分。句句是實話，這東西在誰手裡，誰能睡得著覺才見鬼了呢。
搬完東西的兩個人，很鄭重、很嚴肅地向楊偉敬了一個禮！
但見：紅色的夾克緊繃在身上，鋥亮的皮褲縛著馬靴，一臉彪悍之氣，不過偏偏彪悍之外，腦袋上扣了個偌大的綠帽子，紅衣綠帽黑皮褲，彪悍之外多了幾分滑稽的味道！
一位面色黝黑的人說著，楊偉轉過身看看這個人，長臉、方額，好像是煤炭代購的。
一誇獎，賊六和金剛兩人在背後吧唧嘴，不屑加起鬨！不是不拿，怕是不敢拿而已。
這是一群遊離在法律邊緣上的人！
心跳加速了！鳳城
那個禿頂中年人好似被這話刺激了一句似的，哈哈笑著，起身隨意從九個杯里再挑了兩個，擰著鼻子嗅嗅、用杯子又研成了沫嗅嗅、再使勁搓在桌面上，指甲抹了一點點放舌尖上嘗。動作很優雅，也很仔細。
上了車才發現自己是最後一位了，車門閉了、車開了！
目的地讓來人大吃一驚，居然就設在二級路邊的河灘地里，估計是開山修路臨時修得條土路，上了坑坑窪窪的路面，轉過山坳就是一片幾畝大的開闊地，居中搭了一座近十幾平米的臨時帳篷，遠遠地還看著穿著草綠色迷彩服的人在帳篷不遠的四周！
「哇，我認出來了，哥你不是跟警察穿一條褲子，是跟女警察穿一條褲子吧！」金剛看著車走了，這才發感慨。認識剛剛離開的警察，就是佟思遙。
目光，霎時間都亮起來了！亮著的是貪婪，這是傳說中的母料，拿回來可以隨便勾芡，一大塊價值堪比黃金！如果是真貨的話……不過，在座的，倒有一半人認識這種包裝，這貨怕是假不了。
「一千萬，不知道你冒險？是不敢還是壓根就不想。」林涵靜逗著說道。
「好，今天的事就辦完了，我得送客了，回頭羅光雨代我招待各位，各位誰要需要樣貨，給打個電話，我白送二百克，我知道各位不沾這東西，您指定個地點，我保證兩個小時內送到！小小禮物，不成敬意啊！今天各位的招待算我的！……收貨！」楊偉喊了句，賊六和金剛忙著收拾東西。
「我知道大家有難處。兄弟我是這個意思。在座的各位，見多識廣，朋友遍地，只要給我楊偉找到下家，我以貨值的百分之十作為酬勞；如果就是在座的各位自己要或者想聯合起來買，沒問題，交易方式你們選，貨到付款沒問題、我親自送上門；兄弟我就是圖個痛快，省得這傢伙堆手裡夜長夢多。畢竟這東西在手裡，遲早得提防著腦袋搬家，還請大家理解！」楊偉說道，很誠懇。
不過，這倒沒有什麼可懼的！這群人包括梁景德在內，基本都是沒有案底、沒有劣跡更沒有前科的人，平時負責的就是打電話聯繫上家、再打電話通知下家，或者幫著上家物色下家，從來不自己沾那些東西，所以，對於這些人，永遠是安全的！
楊偉說著，光頭騾和賊六、金剛忙活著，提著一箱熱水泡過的咖啡果飲、紅綠茶任憑大家挑選，十七個人裏面，倒有一半隨意挑了瓶，放在面前當個樣子，誰也沒喝。
那人，開口了：「各位大哥，今天來捧兄弟的場子，實在是感激不盡啊，咱們素昧平生，有話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今天來了，各位不要擔心安全，向前十里、向後十里、山頂上、路口都有觀察哨，我保證各位怎麼來的，還是怎麼安安全全地回去！至於我本人嗎？可能在座的大部分不認識，本人姓楊，名為國，有人胡亂叫我楊偉，以前混過個匪號叫惡棍，犯過事，勞改過也勞教過，人品雖然不咋地，可政治上絕對靠得住，大家儘管放心！」
帳篷里獃著的金剛，站到了帳篷外，腰裡揣著的短槍，舉過頭頂，咚地放了一槍！
賊六和金剛，異口同聲的說道，不相信的成分居多。
另一半人，舌頭已經咽肚子里了。
說起這點，梁景德不得不佩服自己現在的上家，雖然這個人從來沒有露過面，但隱隱的梁景德覺得這人不簡單，據說像這種托家辦法是從跨國販毒的拆家模式中移植過來的。這個行當里，吸毒的，一茬一茬，勞教的、強制戒毒的，前仆後繼，有的是市場；賣小包的，抓了放、放了抓，這群人都是群替死鬼，本身就有很多人是以販養吸，不值得同情；唯有作為中間人的托家，很安全也很滋潤地活著。幾年下來基本沒出什麼大事。出事最大的一次是趙康明，著實把鳳城的這行嚇了一跳，此人原本也是個托家，不過不知道怎麼著鬼迷心竅了，壞了托家
楊偉彷彿渾然不覺似的，笑著安排著：「今天認識各位大哥實在是小弟三生有幸。打擾各位還請多多包涵！快，老騾，給各位大哥，上杯熱飲料……」
藝校左近遊藝廳老闆梁景德是最後一個坐著光頭騾坐駕來的，這輛車直接把梁景德送到了城邊的二級路口，這是通往雲城方向的舊二級路，正自己不解的時候卻見得車停在一輛中型依維柯的旁邊，下車迎接的正是光頭騾。
後座的賊六和金剛，捂著嘴吃吃直笑。楊偉，臉也是不紅不黑了嘿嘿笑著……
林涵靜笑著看著放出來的畫面，很清晰，除了沒有主角，都能看得清。攝像頭在主角身上。
幾十克的東西，快火熔了一下子滿屋異味！初聞有點令人作嘔，不過識貨的行家聞這味道，知道這也是故意的，這貨，一點都沒摻假！
「現在就去！今天就從收賬開始，就從姓古的開始。」楊偉說道，很隨意，彷彿一切都已經盡在掌握。
楊偉故作姿態的說著，說了半天，沒見迴音，一側頭看看，反而都不害怕了。
眾人再看，一個黑大個怕是今天的主角了。
這次的安排雖然是倉促，但總算把人請到了！
登場的，是楊偉，很拽、很傲漫地地漠視著眾人。
「就你！？……」
胡亂地想著，依維柯緩緩地行著，漸漸地接近了目的地！
「娘喲，幾百萬泡個警花，哥你可真捨得啊！」賊六也吧唧著嘴，發著感慨。
本想湊著機會給周毓惠提提，沒成想反倒把自己陷進去了，林涵靜這次臉上倒有點掛不住了，咬咬嘴唇，臉更紅了幾分，說了句：「算了，不介紹了，你挺適合打光棍的！」
粗粗的數了下，有十七個人，這群托家倒也放得開，差不多都是單人來的，剛剛走的地方停了幾輛車，恐怕是跟班被留在那兒了，而中間也有五六個人是代老闆來的，這梁景德早看出來了。
楊偉站在桌后，很瀟洒，頗有毒梟派頭地喊了句：「起貨！」
心中響著霹靂的，是一干托家！十大塊成包裝的毒品排桌子上的時候，在座的，都有這種感覺！
這動作落到楊偉眼前，心裏雪亮，這丫才是個老炮，先看成色、再聞味道、使勁搓是看雜質有多少、最後才嘗。行家的土辦法，這做不了假。
「哥我有個問題啊！這個事到底是誰在搞我都弄不清了現在，本來我以為就長平這伙倒黑煤的，可現在又出了藏毒的事，是不是不是長平這乾貨整得事？」賊六悻悻說了句懷疑。
長臉、黑色的人臉上肌肉跳跳，倒不是因為這個場景，而是因為楊偉手裡的貨，太熟悉了。
不一會，停下了輛黑色本田，車上下來的三個穿著西服的人。楊偉沒有下車，示意著后蓋，幾個人搬著東西把貨搬到了本田車上！
道上不乏這類樣品出真貨，交易摻假的主，這號人，是人神共憤，一俟發生此類敗壞行業名譽的事，在座的一般都是群起而攻之。
第三塊……第四塊，依法施之。
楊偉自顧自的從靴筒里「喀」的一聲拔出了短刀，看看眾人不解，微笑著，拿起第一塊，手起刀落，從中間剜下一小塊！放到第一個杯子里，幾克重的樣子。
「看你那慫樣？林姐都不怕，你怕什麼？」
「呵呵……一千萬不動心，這點最值得欣賞。」林涵靜笑著誇獎到。
……
「我們怎麼知道真的假的？您別拿個小包樣品糊弄人啊，這號人我們可見多了。」
就像一對人在野營，這麼個稀里古怪的事讓過慣了城市生活的中介們，有點摸著不著頭腦了。
不過，上官倒也起作用了，笑著說道：「魏老哥，這您可是行家，你不吭聲，我們還真不敢胡說。」
……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動手。
發話的是梁景德，這話倒引起共鳴來了，幾個人抿著嘴附和著說著，就是、就是！
「這個不好選吧？我值得欣賞的地方太多了。」楊偉恬著臉笑道，一點沒有謙虛的意思。
那麼，到底是什麼？是什麼讓這個人表現得如此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