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高手在校園》第一卷 身在何處

第六節 自救

第一卷 身在何處

第六節 自救

林母不知道秦醫生什麼意思,可也不好質疑,不過心道,他既然讓中醫科的大夫看這副方子,說明小飛不是隨口亂說的,只是他怎麼知道這些中藥的名稱,而且聽他的說法,頭頭是道,不像是信口胡謅了。
蕭別離只是點點頭,望著二人手中的紙筆,還有身上的服裝,一副探究的樣子。
中年警察不知道怎麼的,總是感覺這個年輕人眼神怪怪的,晃晃腦袋,暗笑自己可能壓力大了些,才產生這種感覺,「我也知道這個時候你應該多休息。」中年警察口氣和緩,「可是撞傷你的司機逃之夭夭,我們還是希望你能夠提供些線索,早日抓到肇事者,無論對你還是別人都是件好事,所以我還是希望你回憶一下,能不能把事發當天一切說一遍?」
望著眼前這個女人關切的眼神中帶著焦慮和期盼,蕭別離只能選擇沉默。
等到肖護士走了出去,病房靜了下來,那兩個警察才走到蕭別離的床前,找個凳子坐了下來,那個中年警察和藹的望著蕭別離,「小夥子,傷的不輕吧。」
蕭別離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半晌不聞動靜,知道那個少女沒有,再次睜開的眼睛,「姑娘貴姓?」
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蕭別離望見的又是那個中年女人焦急的臉孔,五臟六腑刀割的那種疼痛還在,只是已經輕了很多,蕭別離心中一絲喜意,剛才的那番疼痛畢竟沒有白捱,丹田內已經有股微弱的氣息流動,雖然是弱不可察。
「新聞專業出來的學生還會看病,這可真是個大新聞了。」肖護士笑道。
只是他自小到大,身經百戰,從來不知道氣餒何物,片刻的功夫就是凝神靜氣,將神識凝聚丹田附近,極力的凝聚內息,不到盞茶的功夫,額頭上的汗水已經滲出了頭上纏繞的紗布,周身上下微微有些顫抖,再過了片刻,蕭別離只覺得五臟六腑突然一陣大痛,彷彿刀攪一般,忍不住大叫了一聲,昏厥了過去。
女的卻和肖護士差不多的年紀,雖然極力裝作成熟的樣子,可是別人一眼都能看出來多半是才畢業的實習警察罷了。
「什麼蒼蠅紙?」肖護士推門走了進來,「何阿姨,你要蒼蠅紙幹什麼?這個病房裡面有蒼蠅嗎?」
「我……」蕭別離終於開口道:「我能不能麻煩你們一點事情。」
他並非是個迂腐的老夫子,相反他是個聰明絕頂的武學奇才,不光在武學方面出類拔萃,就是才識都是不錯,他可以說是文武雙全,而且精通醫道。
那邊的肖護士忍住了笑意,「病人說要蒼耳子這味中藥?」
何秀蘭心中不滿,卻不能說出,只是死活都要留在這裏照看兒子,雖然一夜未睡,可是看到兒子蘇醒了過來,所有的疲倦都已經丟到了九霄雲外。
「要中藥當然是治病了。」蕭別離有些苦笑,「難道是拿來觀賞不成?」
蕭別離哭笑不得,「是蒼耳子,你們難道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味中藥嗎?」
岳元帥都說了,岳家五虎中楊再興和他都是不世的人物,只是楊再興惜乎有勇無謀,但是蕭別離就是絕對的智勇雙全,如果不是碰到戰亂連連,以他的才識考個狀元都是不在話下的。
肖護士忍不住笑出聲來,「我知道你當然有病,嗯。」看到林母臉色微沉,知道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急忙道:「被車撞了沒病就怪了,可是據我所知你好像學的是新聞專業?」
「不是蒼蠅紙,白紙。」蕭別離搖了搖頭,這才發現脖子也有點痛,「是蒼耳子,和白芷。」
蕭別離現在雖然不知道什麼是超越時空,時光倒流,可是他知道的卻是,既然他能夠來到這裏,那就是他一定還可以回去,雖然那可能是極其艱難,但他一定要試試!
蕭別離不能沉默了,「蒼耳子雖然有毒,不過只是小毒,但是服用得當,也是一味好葯了。」
肖護士點頭,突然說道:「我知道你失戀了,可是失戀不代表人生的全部了,你還有親人,還有關心你的父母,還有很好的同學,你應該振作起來,千萬不要再幻想不切實際的事情了。」
秦醫生一怔,「你只要蒼耳子嗎?」他隱約記得蒼耳子好像主治惡肉死肌的作用,不禁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少年一眼。
體內的疼痛出乎他的想像,他神識雖然堅韌,但是身體畢竟孱弱,這才抵抗不住,昏了過去,只是經過了這次昏厥,他體內已經凝聚了少許的氣息,也正是進入了別離大法的第一層門徑。
「不用擔心。」林平畢竟是個一家之主,「他們是交警的服裝,多半是來詢問當時的事故情況的。」
「什麼事,小肖?」看到肖護士臉上的笑容,秦醫生有些奇怪,林母卻有些害怕,扯了一下林父的衣袖,「平,怎麼還有警察來了?」
他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鏡子一樣,肖護士暗自想到,不然為什麼每次看到他的時候,他都在看著那面鏡子,只是他是清醒的,還有點出乎肖護士的意料了,別人打了一針鎮靜劑后,都是通常一覺睡到天亮的。
如果尋常的一個人受了這麼重的內傷,以這種輸液的話,一年半年能夠好轉已經是奇迹,他現在最要緊的恢復真氣,想辦法再回到八百年前!
林母突然臉色蒼白,撲了過來,「小飛,你有什麼想不開的事情,只要和媽說就行了,為什麼要去尋死,你要是死了,你媽我可怎麼活呀。」
「還有白芷一兩,防風配黃芪、白朮三錢……」蕭別離沒有辦法,只好把剛才說的又重複一遍。
鏡子的人雖然看不清表情,只是一雙眸子卻有著無邊的彷徨和疑惑。
「照我說的方法煎熬就行了。」蕭別離補充了一句,「記得藥量不要偏差太大,火候不要太老,不然藥效就弱了很多。」
「抓藥?」林母眼中一絲詫異,「抓什麼葯?」
新聞專業?蕭別離還是沒有聽過,只好道:「這又有什麼關係?」
肖月蓉「噗嗤」一笑,「既然你知道這點我就放心了,對了,我要下班了,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好好休息,明天我希望再見到你的時候,你能想通一些。」
如果不是因為內息一絲都沒有,就算被毒蛇咬上幾口,蕭別離都能輕易將毒素排出體內的,只是他現在卻是林逸飛,區區的一針就能讓他昏睡過去,只是打第二針的時候,他已經早有準備,憑藉頑強的意志,很快就清醒了過來,聽著他們在門外低聲說了幾句,腳步聲漸遠,蕭別離這才睜開了眼睛,目光不由自主的又投在了對面的鏡子上。
蕭別離沒有沉睡,他現在是清醒的,只是微閉的雙眼,心思電閃般的飛轉,他不想大喊大叫的再捱上一針,雖然鎮靜劑對他而言效果不大。
蕭別離心中嘆息,只好道:「我只是體內有點疼痛,我想過幾天就沒事了。」
「中藥?」肖護士眼前一亮,「你要中藥幹什麼?」她只是一個護士,平時接觸的都是阿司匹林,青霉素什麼的,對這個中藥名不僅是陌生,而是一無所知的。
他進入的好像是一個好像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體內,可是他沒有氣餒,但是他現在要想明白所有的一切再做打算。
「蒼耳子?」秦醫生一怔,「那是一種有毒的中藥,不能大量遽服的。」
肖護士不知怎地,臉上微微一紅,「我叫肖月蓉,你也可以叫我肖護士。」
蕭別離實在不知道怎麼稱呼眼前的這個女人,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應該是她的兒子,可是這句媽卻是無論如何都叫不出口的。
林母苦笑一聲,你這傷勢哪裡是幾天就能好的,只是看到兒子還知道疼痛,還是有些歡喜,遲疑了片刻,終於忍不住問道:「小飛,你還認識媽媽嗎?」
林母苦笑道:「不就是什麼蒼蠅紙白紙嗎,我們都記住了。」
「我想讓你們幫我抓一副葯。」蕭別離緩緩道。
蕭別離突然一笑,「我也希望明天我能想通一些,只是這個問題卻是很難想的明白。」
原來他的別離大法可以說是江湖一種極為詭秘的內功,以激發體內潛能為目的,疼痛正是一個激發潛能的一個法門,他察覺到體內傷的不輕,正好用那股傷痛催發內勁,這種法門八百年前他是無意發掘,當時他體質已是強悍已極,並未覺察太過痛楚,卻是做夢也沒有想到以後重頭練起竟是這般難熬。
房門輕聲一響,鏡子裏面又現出一個少女的身影,輕輕的走到了床前,突然怔了一下,她看到床上的那個少年正在睜大著眼睛,望著對面的鏡子。
蕭別離「哦」了一聲,也不知道聽見了沒有,「我可否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小飛在她心目中可是乖的不能再乖的好孩子,但看這架勢,兩個警察明顯是沖小飛來的。
肖護士卻沒有明白林母的意思,疑惑走到蕭別離的床前,「你要蒼蠅紙幹什麼?」
林母心中一沉,林父已經安慰她道:「你不用擔心,你看今天小飛不是好了很多嗎?」
蕭別離一怔,「你們都記下了?」他說的雖然不多,可是看他們一陣惘然的樣子,打死他也不相信他們能記得清清楚楚。
想了半晌,蕭別離嘆息了一聲,「我也不信。」
林父扯扯她的衣袖,「小飛想做什麼,我們就順著他好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就算兒子再不孝,或者不認得她這個母親,但是對她而言,眼前的永遠都是她的兒子。
肖月蓉以為他指的是失戀的事情,忍不住再次搖頭,幫他蓋好了被子,四下又看了一下,沒有見到什麼不妥,這才走了出去。
他現在對這些稀奇古怪的詞語只能暗自記了下來,好在他們說的自己還能懂上大半的。
她本來就要下班了,可是還是忍不住過來看他一眼,說不出是什麼心理,可能是為了那雙凄然的眼神?
蕭別離不知道失戀是什麼東西,也不做理會,他知道如果問出來,多半又招別人白眼了,沉默了半晌,「如果我說我是從八百年前的宋金戰場到了這裏,你信不信?」
如果不是完顏烈的詭計,那麼說他現在真的到了八百年後?這是一個什麼概念?八百年後,那應該是已經過了幾個朝代,要知道大宋之前,只有一個商朝才有八百年的歷史,唐朝是三百年,宋朝呢?多少年?
林父,林母互望了一眼,眼中都是有著疑惑和憂慮,只是笑著說,「好,我們這就去準備。」說著轉身就要出去。
「問什麼問。」林母有些不滿,「他們就不能等小飛好點后再來嗎?」
蕭別離不知道怎麼解釋才好,嘆口氣,不再言語,秦醫生這個時候卻走了進來,不過身後卻帶著兩個警察,一男一女,男的人在中年,體格魁梧,濃眉大眼,額頭已有了皺紋,看起來有點威嚴的樣子。
「蒼耳子三錢,白芷一兩,防風配黃芪、白朮三錢,如果能有麻黃根、龍骨做引更好,加三碗水,用武火煎沸騰,然後用文火熬上半個時辰,以水小沸為準,等到熬成半碗的葯汁,取出加水……」突然止住了話頭,望著眼前目瞪口呆的林父林母,蕭別離緩緩道:「是不是太麻煩了?」
鎮靜劑對於常人而言有催眠安神的作用,可是對他而言,只有輕微的效果,林逸飛的意志強弱他不知道,可是蕭別離絕對有鐵一般的意志。
蕭別離幾乎不知道是該大哭三聲,還是大笑三聲,「我難道不像有病的樣子?」
望著平日聰明乖巧的兒子變得有些痴獃神經,林母心中的酸楚是可想而知,可是記得秦醫生說他們應該不再刺激兒子,也就只能忍住心酸,微笑道:「小飛,你好些了嗎?你倒是說句話呀。」
秦醫生卻是越聽越驚奇,從上衣口袋掏出一隻筆來,詳細的記在一張便簽上面,又沉思了半晌,才道:「小肖,把這方子給中醫科的錢大夫看看,如果他說可以的話,再照方抓藥,至於煎藥嘛。」詢問的目光望向了蕭別離,這個方子能不能治病先不說,可是能一口氣說出這麼多中藥名稱,以及煎熬方法,由此可以看出林逸飛這人平時絕對對這方面有所涉獵的。
他固然是武學奇才,但是自幼也是打下良好的根基才到了極高的境界,只是如今神識到了另外一個人的體內,想要修鍊到以前的那種境況,就絕非易事了。
「和你媽我客氣什麼。」林母嘴角一絲微笑,卻有點苦澀的意思,她聽出來了,兒子顯然對他們還很陌生,不知道這是不是秦醫生說的那種自閉,可是能和自己交流畢竟是件好事情。
司機?蕭別離皺了一下眉頭,覺得手臂傳來的液體流到身體中,效果只可說一般,不知道這幫人到底給自己注射了什麼藥物,他現在也知道他們是給自己看病,只是看來這個時代的醫術實在不見得高明。
「不是我要。」林母低聲道:「是小飛。」向肖護士使了個眼色,心道小飛這孩子估計也就是一時的心血來潮,說不定一會也就忘了。
蕭別離不再望向前方的鏡子,閉上了雙眼,用神識搜尋了一下體內,別離大法以意導氣,以意引氣,以意鍊氣,可是他很快有些失望,這個身體的羸弱遠遠超乎他的想像,他雖然神識還在,可是體內真氣卻是一絲都無的。
秦醫生雖然說盡量不要刺激林逸飛,可是她認為這個時候說出來可能效果更好一些。
「治病?治什麼病?」肖護士不解道。
「你在想什麼?」肖護士忍不住問道:「你才做了手術,現在最要緊的是休息。」
但是如果你遽然到了幾百年後,就算你如何的驚才絕艷,如何的出類拔萃,那種彷徨迷惘的感覺也是不言而喻的。
「小飛,你怎麼樣了。」何秀蘭滿目焦急的望著兒子,兒子的那聲慘叫驚天動地,他們遠遠的聽到,趕過來的時候發覺他已經昏厥,慌忙再去請秦醫生過來,秦醫生對於林逸飛莫名其妙的昏厥有些奇怪,卻沒有檢查出什麼異常,也沒有發現他體內傷勢有什麼惡化的現象,只能做些常規的處理,觀察後效了。
蕭別離對司機這個稱呼不熟悉,不過別的話還是懂的,只是他不是林逸飛,又如何知道哪個傷了他?
「兒子,你餓了嗎?」林母止住了哭泣,又忍不住關心起兒子的身體。
林父不說還好,一勸之下,林母這些日子的擔驚受怕馬上化作了淚水流淌下來,口中喃喃道:「那個天殺的司機,一定不得好死的。」
身上穿的是警裝,倒也顯得英姿颯爽,不過如論長相,可比肖護士差了很多。
肖月蓉不答反問,「你信嗎?」
肖護士帶著驚奇的眼神看了床上的蕭別離一眼,猶豫片刻,想要說些什麼,終於還是轉身出去了。
「你也別埋怨他們。」林父低聲道:「早點知道線索,說不定能早點將肇事司機繩之以法了。」
「不,不是麻煩。」林母緩過神來,「兒子,你要蒼蠅紙,白紙是一塊熬幹什麼?」心中有些發苦,兒子難道真的是神志不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