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高手在校園》第一卷 身在何處

第七節 溫柔

第一卷 身在何處

第七節 溫柔

「廢話。」年輕女警雖然極力忍了又忍,可是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她覺得自己面對的不是大學生,看他的反應和說話幾乎是和小學生差不多的智商,也可以說是弱智,怪不得如今都說當代大學生是應試教育的產物,眼高手低做不了什麼事情的。
何秀蘭走上近前,緊張的望著床上的少年道:「小飛,你還疼不疼。」
肖護士看了一眼林逸飛,又有些奇怪的看著錢醫生,這個老頭子脾氣蠻怪,不過都是對頂頭上司而言了,對於護士醫生什麼的,若是不惹到他頭上,他也不會搭理,不過錢醫生脾氣古怪,卻很沉穩,這樣的激動的表情只有在和院長吵架的時候才能看到了。
蕭別離只是笑笑,先用鼻子嗅了一下味道,皺了一下眉頭。
勉強伸手去接葯碗,肖護士白了他一眼,「不準亂動!」伸手輕輕打了他手掌一下,緩緩的坐了下來,用湯匙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了少年的嘴邊,「快喝吧,錢醫生親自給你熬的,你架子可不小,我在醫院幾年了,勞煩他老人家熬藥的,除了趙院長就沒有別人了,對了。」想到了什麼的樣子,「錢醫生今天有病人來了,抽不開身子,他讓你。」咯咯笑了一聲,「他讓你一定要等他。」
臉上突然露出憤怒的神色,蕭別離看到那個少年掙扎著正要起來,那個帶著四個軲轆的怪物再次沖了上來,少年躲閃不及,又被撞起,滾到路旁台階的一個角落裡面,腦袋正碰到一塊大石上面,哼都不哼一聲,已經失去了知覺。
蕭別離猶豫了半晌,「不痛,只不過我真的不是……」
勉強的在紙上歪歪斜斜的把記憶中的車牌繪製了出來,蕭別離也顧不得別人詫異的目光,肯定道:「就是這個了。」心中暗道,這個東西比起毛筆來可難用了不少,不過也是他從來沒有用過,不習慣罷了,如果用多了估計也是很快能適應了。
她手中的檔案上清楚的記載著,林逸飛,男,二十歲,就讀浙清大學新聞專業三年級。
望了肖護士一眼,蕭別離心中一陣暖意,這裏的人雖然非常陌生,可是對他都是十分的關懷,儘管他知道他們關心的是那個逸飛。
林母慌忙走了過來,「小飛,媽知道你辛苦,現在身體不舒服,可是你再仔細想想,難道對於那天發生的事情真的一點不記得了嗎?」
「得了,得了,你忘了秦大夫剛才說什麼了。」何阿姨不滿道,「走,我們出去再說。」
秦醫生有些苦笑,林逸飛被車撞的七昏八素的,如果能跑,那可不是神經,而是神人了。
「這裡是病房,如果要熬藥,能不能請你老去別的地方。」秦醫生不得不提醒道。
老頭爭強好勝,前幾年中醫吃香的時候,那可是安平醫院風光的人物,沒有想到自從改革后,醫院聘用了不少外來的醫學精英,秦醫生是名牌大學畢業,留學歸國,手頭也真有兩下子,再加上中藥的利潤不高,老頭也慢慢不如往日了,心中對秦醫生多少有些疙瘩,這下出盡了風頭,卻也不想搞的太僵,畢竟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呢,聽到肖護士的建議,正好借桿下驢了。
聲音漸漸遠去,蕭別離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心亂如麻,難倒自己竟然要在八百年後過上一輩子了,那麼岳家軍怎麼辦,岳元帥最後如何了?還有,一張似喜還嗔的面孔浮現在了眼前,「別離,我要你念著我,每天看到這塊玉的時候就想我一遍!」
秦醫生微微搖頭,也跟著走了出去。
「我把方子交給了錢醫生,不知道怎麼的,他就一定要過來見見開方子的人,沒有辦法,我這才帶他過來了。」肖護士無可奈何道。
趙隊長點點頭,和秦醫生打個招呼,又叮囑讓林逸飛安心養傷,說了幾句定能讓肇事者繩之以法的話后,轉身離去。
中年警察聽到了同事的嘟囔,這才明白了過來,不由啞然失笑。
「那你知道防風配黃芪,白朮又有什麼功效?」
蕭別離伸展下手臂,握了一下拳頭,覺得問題不大,心中苦笑,我如果能說出來還這麼麻煩幹什麼,他雖然能從林逸飛的意識中找到當初的回憶,卻不知道那車牌上到底畫了什麼,雖然那對現代人而言是再簡單不過的拼音和數字,可是他卻不知道。
秦醫生回頭望去,看到肖護士拿著自己寫的那個單子,身後跟個小個子的老頭,頜下一綹山羊鬍子,眼睛雖小,還是蠻有神的,正是中醫科的錢醫生,不由怔了一下,「肖護士?」語氣中帶了責怪,心道,我只是讓你問問這個老頭子藥方會不會吃死人,你怎麼把他帶過來了。
「不痛就好,不痛就好。」何阿姨慌忙打斷了他,伸手把被子給他蓋好,「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不要胡思亂想,小飛,你放心,就算有天大的事情,媽也會為你解決的。」
「我……我不知道。」蕭別離終於回答道。
「我不是說葯錯了。」蕭別離淡淡道:「我是說葯的分量錯了,其中的白朮和黃芪均不到三錢。」
只是他以前向來的過著刀頭舔血,風餐露宿的日子,如此像掉入溫柔鄉的日子可是頭一回了。
看著她如同哄孩子吃藥一樣,蕭別離哭笑不得,堂堂岳元帥帳下的第一個高手竟然到了這種地步,那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錢醫生,你不用急,他跑不了的。」肖護士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到。
「高,實在是高!」錢醫生山羊鬍子連連顫動,蹺起了大拇指連聲道,顯示內心頗為激動,轉身向肖護士道:「小肖,去把我熬中藥的傢伙搬過來,我這就給他熬藥。」
這所有的一切,難倒都已變成了歷史?想到這裏,蕭別離內心如重鎚撞擊般的疼痛。
車牌號碼?蕭別離想了半天,猶豫問道:「是不是最前面的那些圖……文字?」
「你看清楚車牌號碼了嗎?」年輕女警問道。
蕭別離微微點頭,「已無大礙,多謝關心。」
蕭別離聞到藥味精神一振,無論下一步如何,眼下總要能走動再說,奮力抬起身來,只覺得五臟六腑又是一陣大痛,額頭黃豆大小的汗珠冒了出來,只是牙關緊咬,哼都不哼一聲。
「然後林……我滾到在了地上,那個四個……黑色轎車又沖了過來,把我撞到一個角落中,然後我就失去了知覺。」蕭別離不但是武學天才,而且有過目不忘,過耳不忘的本領,這個時候對於別人說的一遍的話,轉眼就用了上來,雖然他不知道黑色轎車到底是什麼東西,那好像是自己那個時代的馬車,只是沒有馬它是怎麼動的?蕭別離有些奇怪。
望著林母眼中的焦急和關切,蕭別離總覺得有些歉意,自己的神識在她兒子的體內,是不是也該為她做點什麼,陡然間心中一動,想起才清醒的時候腦海中一掠而過的圖像,「你們等等,我要想想。」
「黑色轎車就是黑色轎車了,還什麼四個軲轆的黑色怪物。」年輕女警嘟囔了一句,用筆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麼,「虧得還是重點大學的天之驕子呢,連話都不會說。」
「怎麼不照鏡子了?想通了?」肖護士人未到床前,一股濃濃的中藥味道已經撲面而來。
肖護士一怔,還未說話,秦醫生一皺眉頭,叫了一聲,「錢老師。」他年紀不大,對醫院的老醫生還是比較尊敬,雖然他可以說是安平醫院的一把刀,就算是趙院長看見了也要親熱的叫一聲小秦。
蕭別離有些苦笑,敢情你們這個朝代已經不需要這些了,這有是什麼不容易的,我們那個朝代孩童都有所涉獵,何況我蕭別離,不過看眼前這個情形,在場之人只有你一個清楚一些了。
「女朋友?」蕭別離喃喃念道,眼中一絲疑惑。
蕭別離只聽到門外的何姨說道:「都讓你不要揭小飛的短處了,他現在還沒有好,你這樣說,萬一他想不開怎麼辦,秦醫生,你說現在怎麼辦?」
就是這個小小的交通事故,他都不能描述清楚,很難想像他會是新聞系的學生,新聞系不都是要求口齒伶俐,能說會道嗎,他這樣的表現,就算是學考古別人都會嫌棄的。
「我看他好像好的非常迅速,最好明天做個全身檢查了。」秦醫生建議道。
「防風又名屏風,喻御風如屏障也。」蕭別離淡淡道:「其味辛甘,性微溫而潤,為風葯之潤濟,我又如何不知。」
「什麼事?」扭頭看了錢醫生一眼,錢老頭皺了下眉頭,好像和他並不對付的樣子。
伸手按住床上少年的肩頭,「小心縫合的傷口開線。」
錢老頭抬頭看到肖護士仍然站在那裡,有些不悅道:「小肖,你怎麼還不去?」
「說的好。」錢醫生一拍大腿,「現在年輕人還有知道這個的,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不是葯苦。」蕭別離緩緩道:「良藥苦口,如果是甜的反倒不會有什麼效果了,只不過。」沉吟了一下,「葯有些不對。」
畢竟,對於這個時代,自己還是太多陌生了,如果能夠經常回顧一下林逸飛的過去,對自己適應這個時代多少有些幫助。
不過她卻不知道錢醫生多年的老中醫,手上抓藥的劑量比起電子稱什麼的差不了多少,只是蕭別離嗅出劑量不對倒是冤枉了錢醫生,量倒是足的,只是這年頭假的東西實在太多,三錢的量能有一錢的療效已經是燒高香了。
「病房怎麼了,誰規定病房就不能熬藥了,你還不是沒有坐到老趙的位置呢,難倒就想騎在我的頭上?」錢老頭鬍子一翹一翹的,頗為激動的樣子。
錢醫生的目光已經落在床上的蕭別離身上,目光中有了狐疑,還是走到了他的身旁,「小夥子,這方子是你開的?」
只是內心有些奇怪,他雖然是西醫出身,主攻解剖學,可是知道錢老頭雖然脾氣比較撅,但手頭還是有兩把刷子了,可是林逸飛只不過是個新聞專業的學生,怎麼開出來的方子讓一個老中醫如此激動?
本來想說自己的確不認識什麼車牌號碼,事實上也是如此,可是望了一眼何秀蘭,蕭別離終於忍住了這個念頭,「可以把你手中的筆……借我一用?」蕭別離雖然不能肯定那是筆,可畢竟看到眼前這個女的在紙上寫字,知道那多半是這個朝代的人用來寫字的工具了。
他卻沒有注意到房間眾人望著他如同看著外星人一樣,一方面是因為他滿口古文,另一方面卻是怎麼看,他都比秦醫生還要像醫生。
驀然又想到,都說三國時期的諸葛武侯的木牛流馬巧奪天工,後人難及,難道這個朝代的手藝更盛諸葛武侯?
「你說的不錯。」錢老頭臉色緩和了下來,看了秦醫生一眼,見他尷尬的樣子,心中不由有些得意。
「錢醫生。」肖護士甜甜的叫了一聲,「你那個爐子那麼重,我怎麼搬的動?再說這裏的病人都適合靜養,如果熬的滿房間都是藥味,病人說不定會投訴的,不如我陪你去熬藥,等到熬好了再給拿過來了。」
秦醫生走到蕭別離床前,才詢問了兩句病情,就聽到身後有一個聲音急聲道:「他在哪裡?」
只是片刻的功夫,蕭別離腦海中隱約又現出那個羸弱少年人的形象,不由有些歡喜,如果真能喚醒林逸飛的意識的話,對自己而言,也可以說是個幫助。
腦海中的林逸飛恍惚的走在一條街道上,失魂落魄的樣子,蕭別離心中有些不滿,看他這副頹唐的樣子,如果是在岳家軍這種精神,早已拖出去打了,突然渾身一震,一聲刺耳的鳴笛聲從林逸飛的身前響起,「砰」的一聲大響,林逸飛已經飛了起來,又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扭頭望了林逸飛一眼,突然一愣,緩緩問道:「你現在覺得怎麼樣了?」
感覺到自己的頭有些疼痛的樣子,蕭別離暗罵了一聲,對了,這不是自己的頭,這個腦袋還是林逸飛的,唯一屬於自己的就是神識,他雖然不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也知道那個怪物一心想要那個少年的性命,而不是簡簡單單的誤傷了。
這個老頭脾氣有些古怪,向來只認中醫,不認西醫的,只是這個年頭開點中藥實在用不了幾個錢,不像西醫,開個藥方,划點高價葯醫院就能賺上一筆,既然這樣,院長自然就不喜歡這個老頭子了,幾次想要把這個中醫科室取消,只是因為錢醫生資歷老,又和趙院長關係不錯,還是留了下來。
看著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年輕女警嘟囔了一聲,中年男警倒是好耐性,揮手止住了同事的不滿。
年輕女警一怔,「幹什麼?」卻把手上的紙筆遞了過去,看了一眼他的手臂,上面還插著兩根輸液管,皺了下眉頭,「你說就行了,我來記錄了。」
「四個軲轆的黑色怪物?」中年警察眉頭一皺,一時沒有明白床上這個少年說什麼。
年輕女警皺著眉頭接過了紙筆,對眼前這個大學生寫的字只能用狗爬的來形容,不過好在還不影響她認出車牌號碼,「趙隊長,我們需要回去查查這個車牌才能知道肇事車主是哪個。」
「那你知道防風何解?」錢醫生眼中光芒閃動,還有了一絲激動。
「怎麼不對。」肖護士急道:「這可是錢醫生親自抓取的,錢醫生多年的老中醫了,怎麼會抓錯葯?」
房門一聲輕響,蕭別離望都不望,就知道那個肖護士進來了,他武功蓋世,更是心細如髮,雖然武功目前失去,但是過目不忘,過耳不忘的本事一點未丟,雖然沒有絕世的內力支持,聽不及遠,可是一來距離太近,二來肖護士三番四次的來到這裏,對於她的腳步聲,蕭別離可是異常的熟悉。
蕭別離微微點頭,「不錯。」
秦醫生看他精神並非萎靡,更是奇怪,只是聽他的口氣,不由有些嘆息,看來這個林逸飛仍然不願意醒來了,滿嘴的古文古話,不知道他上哪裡學來的。
秦醫生有些苦笑,本以為只是讓他只是看一下藥方,避免出什麼舛錯,沒有想到請來難伺候的大爺。
中年警察皺起了眉頭,如同當時事情真的和這個學生說的那樣,這就不能簡單的歸為惡性交通事故,而是蓄謀謀殺了,案件的性質也就有了天壤之別。
「是一個帶著四個軲轆的黑色怪物撞到了林逸飛的身上,哦,也就是我的身上。」蕭別離知道自己如果不承認是林逸飛的話,估計很快又要捱上一針了。
「這位同學,你倒是說話呀。」年輕女警手中拿著筆和本子,本來準備記錄,等了半天一點動靜都沒有,忍不住抬頭催問道。
林平有些不滿,不想妻子這麼溺愛兒子,男子漢大丈夫,失戀算得了什麼,「小飛,你不用擔心,女朋友跟別人跑了是她沒有眼光,我就不信我的兒子還能討不到老婆!」
肖護士一驚,「你幹什麼,你才動了手術,這樣就起來,不要命了嗎?」
動作雖然輕微,肖護士心細如髮,已經察覺,「嫌苦是吧,這是中藥,錢醫生說了,不能加糖的,否則藥性會弱的,你先喝了它,一會我再給找塊糖來。」
突然想起了什麼,扭頭向床上的林逸飛道:「小夥子,你別跑,等我回來。」
「防風配黃芪,白朮,即稱玉屏風散,方中黃芪實衛,得防風則使邪去而外無所擾,得白朮以培中固里,是脾健內有所據,所謂『發在芪防收在術』,可以內外兼顧,大夫常用來止汗去寒,卻很少有人知道也是通經止血的偏方。」
心中有些好笑,林逸飛病的不輕,總要躺個個把月了,看錢醫生的樣子,生怕他跑掉一樣。
「你不知道,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年輕女警明顯不滿,把手中的本子一合,「這位同學,你要搞清楚了,雖然現在我們是讓你協助調查,可是也是在想幫你抓住肇事者,還你一個公道,還社會一個和諧,你這樣不配合,你要知道,我們也可以只備案而不用詳查的。」
四下望了一眼,看到眾人都和木頭一樣呆立在那裡,望著他的眼神含意萬千,蕭別離心中一動,知道他們多半不懂,既然如此,也就多半要把自己當作瘋子對待了。
回想起當初錢醫生並沒有稱取實際的分量,只是用手抓的,肖護士不由有點信了。
「這個影響很大嗎?」肖護士有些忐忑道,雖然她覺得眼前這個少年光憑一聞就說葯的分量錯誤,不免有些天方夜譚,不知道怎地,聽到他略帶低沉沙啞的聲音,竟然有著莫名的信任!
「好,就聽秦醫生你的。」
「你懂得什麼,長痛不如短痛,今天和小飛說明白了,我不信我的兒子過不了這一關。」林平還要再說,何姨已經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拽出了病房。
何阿姨有些來氣,不過敢怒不敢言,她對秦醫生的印象不錯,對這個老頭飛揚跋扈的非常反感,只是看樣秦醫生都敬他三分,不用問,肯定也是在醫院有點勢力的,既然這樣,那也是不能得罪的,小飛在醫院養病,萬一被人穿小鞋,兒子的罪可就遭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