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九大道統
第185章 搶手的捲軸
「可能有點問題。」申忌夷看上去很和善，見慕行秋沒有馬上交出來的意思，他解釋道：「半妖飛跋也在集市上，身上被淋了不少血跡，嘴裏一直念叨著魔文卷，我們不久前才檢測到他，他說……『魔文卷要是還在身上就好了，不會沾這麼多血』。」
申、金兩人互相謙讓著走遠一些低聲交談，其他牙山、星山道士也轉過身去，嘴裏閑聊，目光卻不停地往慕行秋身上瞧。
禿子茫然不解，「我怎麼了？」
事到臨頭，慕行秋反而不那麼緊張，將魔文卷在桌上攤開，先讓楊清音和芳芳看背面的血滴，然後翻過來讓她們看正面，原來寫滿字元的地方現在空空蕩蕩，只有杜防風寫在上方空白處的幾行小字還在。
仍是金百鍊先開口，「慕行秋，你在拔魔洞引起騷亂，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星山完全可以通過戒律科將你追回，可那樣一來，你就是有罪之身，對你今後的修行非常不利。」
金百鍊鬆了口氣，「我們在拔魔洞入口發現一些魔文灰燼，不知道是否與你的捲軸有關？」
「是。」慕行秋再次說，知道這張無人問津的魔文卷已經成為搶手貨。
「你處理？」楊清音不屑地撇撇嘴，「他們會將你跟捲軸撕成兩半，各自帶走一份。嗯……你們盡量拖延時間，我去想辦法。」
「慕行秋，跟我們走。」兩名道士同時說，代表的卻是不同道統。
申、金二人再次互視，誰也沒有離開房間，慕行
星山道士們互相看了一眼，那人說：「我是星山道士金百鍊，你叫慕行秋，是龐山念心科弟子？這張捲軸上寫有魔文？」
申忌夷和金百鍊一前一後進屋，顯然沒有完全談妥。
「你——」幾名道士同時開口，互相瞧了一眼，又同時閉嘴，互相盯著瞧了一會，最後是申忌夷先開口，他換上了乾淨的衣裳，臉上卻疲憊不堪，勉強掛著微笑，「魔文卷呢？杜防風在上面寫字的那張。」
禿子在慕行秋肩上發出威脅的低吼，露出帶豁口的兩排牙齒，楊清音正要開口，慕行秋拍拍禿子的頭，邁步走上前，說：「找我有什麼事？」
楊清音大聲說：「你們慢慢聊，我們回房休息了，明天還得去萬第山呢。」
飛跋滿嘴謊言，但是他對魔文卷的了解卻不少，牙山十有八九又使用了控心術，從一堆混亂不堪的記憶當中發現魔文卷能吸血的說法可能是正確的。
禿子笑了，隨後沖兩名外人露出牙齒，還在野林鎮的時候他就相信小秋哥，現在更相信了。
兩人沉思不語，這時從外面又進來三個人。
一進屋，楊清音就將房門關上，上上下下將慕行秋打量幾遍，「我就說你今天的神
芳芳捲起捲軸交給慕行秋，「魔文卷不能交出去。」
「當然不能交出去。」楊清音抬起頭，微顯驚訝，「我在想怎麼擺脫外面那群道士，他們肯定不會善罷干休。」
星山道士先開口，表情嚴肅，像是在宣告病情的神醫，「慕道友，不用我多說，你也應該明白，念心科囚犯今天的騷動是衝著你來的，魔文的確對她有明顯的抵抗作用，可是我們還得對你作一次檢查，看看是否留有後患，這對你也有好處。」
禿子也在看，困惑地說：「咱們在看什麼？」
金百鍊也不掩飾了，「魔文不可能主動向念心科囚犯發起進攻，必然經你授意，或者是真幻下的命令，你必須跟我回星山。」
「你們自己看。」慕行秋握著捲軸，手臂伸出。
楊清音也沒說自己要想什麼辦法，推門出去了。
慕行秋的確有過這種想法，但那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自己並未當真，至於盜取靈氣，他連想都沒想過，聽申忌夷一說，心中不禁惱怒，將捲軸收進百寶囊，大聲說：「我已經說過了，龐山宗師和禁秘科首座，我只聽這兩人的命令，恕我不能擅自作主。」
九大道統都不允許外人在自己的地盤裡隨意施法，這既是規則，也有重重禁製作為保證，召山當然不會例外，七名牙山道士和五名星山道士只好用兩條腿一路跑來，在沙灘上將幾名龐山弟子包圍。
楊清音得意地笑道：「啊，召、棋、星、牙、龐五大道統齊聚一室，也算是一次小小的盛會吧，大家暢所欲言，咱們光明磊落，不搞暗中交易。」
猜測越來越誇張，在拔魔洞的時候真幻根本沒有出現，可慕行秋不想再解釋了，因為對方根本不會相信，「那就更抱歉了，關於真幻，我只聽龐山禁秘首座的命令，連宗師都不行，請你去找他吧。」
楊青元和召山道士發現情形不對勁兒，施禮之後就想退出，楊清音卻堵在門口，不許任何人出去。
申忌夷與金百鍊本是競爭者，這時卻同時臉色一沉，沒想到在沙灘上還很隨意的慕行秋，這時卻不肯交出捲軸了，於是互相看了一眼，決定改變策略。
屋子本來就不大，七個人加一顆頭顱，立刻顯得擁擠不堪，偏偏這時又多了一位。
申忌夷仰頭大笑，「原來你想盜取洗劍池的一滴靈氣，用它替頭顱洗去印記！哈哈，慕行秋，你太幼稚了，給生人法器施法沒那麼容易，沒有牙山神工科的本事，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申忌夷微微一怔，隨後笑道：「我希望慕道友能帶著魔文卷跟我一塊去趟牙山，杜防風邪術頗多，只是吸走血滴，怕是不能完全弄清真相。」
慕行秋對他說：「沒
申忌夷和金百鍊同時伸手，接著同時縮手，你看我我看你，突然同時發出笑聲，互施以道統之禮，周圍眾道士這才想起自己過於失態了，於是三家道統的道士互相施禮，沙灘上一片祥和，劍拔弩張的氣氛眨眼消失無蹤。
這裡是召山，慕行秋無處可逃，申忌夷和金百鍊加快語速，前者說：「請幾位先去休息，至於慕道友手中的魔文卷該給誰，待會再定。」
「魔文卷怎麼了？」慕行秋明知故問，牙山與星山的反應速度還是超出他的預料。
一直沉默的芳芳開口了，「兩位不妨再去與本道統的首座或是宗師商量一下，這已經不是個人私事了。」
「估計她去聯繫龐山的首座，甚至宗師本人。」慕行秋說，楊清音若是能找來寧七衛本人，他也不會意外。
兩人一塊看著垂頭皺眉的楊清音，她好像在做一項艱難的決定。
「抱歉。」慕行秋微微躬身，「我是龐山弟子，捲軸也算是龐山之物，沒有首座或宗師之令，我既不能交出捲軸，也不能隨便再去另一道統。」
它看了看慕行秋，又瞧了瞧芳芳，突然飛過去，舉拳打向申忌夷。
慕行秋知道沒法隱瞞了，從百寶囊里取出捲軸，正要遞給申忌夷，另一名星山道士卻搶到前面來，「等等，這就是魔文卷？」
慕行秋將捲軸收回百寶囊之內，「我想讓林都教查看捲軸。」
「是。」慕行秋說。
申忌夷平時和藹可親，可是受
申忌夷走上前，沖金百鍊點下頭，表示該輪到自己說話了，這是兩人達成的唯一妥協，「首先我得道歉，本來說好陪幾位道友一塊煉製法器，中途卻退出了。但是牙山從未虧待諸位，接待得也算熱情吧，如今牙山遇到困難，無論是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慕道友都應該伸出援手。」
慕行秋將自己在拔魔洞里的經歷簡略說了一遍，至於血跡，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林都教是合適的人選，總之這份捲軸不能交給外人，這裏面很可能隱藏著重要秘密，應該帶回龐山。」芳芳說。
「你說得對。」慕行秋承認，從百寶囊里取出捲軸，轉到沾有血滴的那一面，「就一滴，請你拿走吧。」
楊清音沒能創造奇迹，她找來的「幫手」不是宗師寧七衛或某個龐山首座，而是棋山道士楊青元和一名年輕的召山道士，這名道士顯然是被臨時拉來湊數的，一臉茫然，對自己的作用毫無所知。
時值二更，幼魔出現了，慕行秋滿懷心事，居然忘了今天是它現身的日子。
「待會讓我來處理吧。」慕行秋說，覺得可以利用星山和牙山之間的矛盾暫時留下捲軸。
「對，不能交，好東西咱們自己留著。」禿子立刻說。
慕行秋說：「魔文其實沒用，最後我是以五行法術擊敗念心傳人，她們一個也沒逃出來，不是嗎？」
「這倒是沒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