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故國風雨
第394章 小隊擴充
慕行秋詢問的結果就是這樣，注神道士們從非妖散修的記憶中發現了異常，洪福天本人卻一無所知。慕行秋不打算再問下去了，歐陽槊一個勁兒地沖他使眼色，暗示他不要打擾師父。
「好吧。你師父怎麼辦？」
白傾與申忌夷面面相覷，這的確打破了常規，道士們對妖魔深惡痛絕，即使偽裝，也沒人想過要扮成他們的形象。
「時間緊迫，咱們省下客套吧。」
「唉，各家道統都派道士前來打探情況，免不了有人露出馬腳，妖族肯定有所警覺，咱們來得晚，想悄無聲息地進去，不太容易。」申忌夷說。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禿子已經準備好了，他無需呼吸，在不潔之氣里來去自如，原本就有妖氣，用不著偽裝成妖魔，早早準備好的是一隻帶孔背囊——用來裝自己——和三面小銅鏡——用來照自己，「又要打架了，想想就有些激動。」
慕行秋還以微笑，向送行的眾人點頭，沒有開口告別。
妖山口是妖族對龐山老祖峰的稱呼，歐陽槊和洪福天這些天來一直住在望山道館里，因此聽說了這件事。
慕行秋有點被說動了，有這樣一名能夠偽裝成妖的同伴，沒準會有幫助，「你為什麼要去？」
法器足夠慕行秋在群妖之地行走一兩年，他系好百寶囊，隨口對小青桃說：「是你通知辛幼陶讓他跟我一塊去西介國的吧？」
慕行秋已經不算是龐山道士了，所以沈昊和小青桃替他準備好了所有東西，「隱身幡
散修歐陽槊帶的東西看上去最多，背著一隻半人高的箱囊，好像已經準備多時，而不是剛剛得知要出門。他的法術太過扎眼，而且速度緩慢，所以由慕行秋帶著他。
「不管怎麼說，妖族入侵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大家都能得到許多寶物，道統在這種時候也不得不大方一點了。」申忌夷笑著說，他一路上都顯得非常和氣，很想與其他人搞好關係，即使對散修歐陽槊也表現得客客氣氣。
白傾沒再說什麼。
「散修懂得如何與妖族打交道，帶上他會有用的。」慕行秋一路上都在思考計劃，越來越覺得歐陽槊會有大用。
白傾跟沒聽見一樣，忙著檢查飄在空中的七隻燈燭，「五天之前，北方十余里有妖族路過，十到二十隻，三天前他們原路返回，好像少了幾隻。」
辛幼陶拒絕借用法器，他要習慣做一名符籙師，祭符飛行。
妖族防禦極嚴，各處通道都有重兵把守，只有北方群山因為地勢複雜，還有妖術監測不到的地方，洪福天當初就是走這條路逃出來的，慕行秋等人則要順著這條路進去。
慕行秋也得做好準備，進入妖族領地之後，他要
慕行秋已經擬定一個計劃，「我想咱們得打破常規才行，裝扮成妖族混進去，或許是最佳的選擇。」
慕行秋還救了辛幼陶一命，讓他擺脫了換魂者的控制，但小青桃沒提這件事，因為她知道這是不需要償還的友情。
一個時辰之後，正在睡夢中的歐陽槊被慕行秋拎起，重新飛上天空，又過了一個時辰，他才睜開雙眼，發現耳畔風勁、腳下空空，嚇了一跳。在背囊里一直觀察他的禿子發出得意的笑聲。
「嗯，馬上就要出發。」
「幫你們恢複名譽的是西介國公主，不是我們，從監獄救人只是湊巧。」
慕行秋決定在介河以東數十里的山中休息一天，放出數只千里眼查看河西的情況。千里眼是以法術培養的小蟲，大小和形態與蟬極為相似，平時收藏在銅殼之中，放飛之後可以飛行數百里，然後原路返回，它對妖氣十分敏感，擁有簡單的記憶，能將一路所見交給主人。
申忌夷也放飛了三隻千里眼，白傾負責在休息地附近布置防禦，她攜帶的燈燭種類繁多，足以令道士艷羡，散修歐陽槊則看得目瞪口呆，甚至忘記了自己的睏倦。
慕行秋正要解釋，白傾布下的七件燈燭突然同時
這一次的飛行時間更長，整整五天之後，一行人終於到達西介國的東北邊疆，介河從群山之中流出，西邊已被妖族佔據，東邊則是西介國的臨時領土。
「好，算你一個。」慕行秋答應得很乾脆。
慕行秋告辭，歐陽槊送客，在門口他說：「你要去妖山口？」
在徒弟歐陽槊的照顧下，洪福天的身體差不多複原了，酷刑留下的痕迹漸漸消失，控心術的影響卻越來越深，整個人都顯得萎靡不振。
聽說慕行秋結束閉關，許多道士都趕來了，都對他的境界仍然是吸氣七重感到不可思議，沈昊低聲告誡道：「這次行動最好做出點大事來，得讓大家……保持對你的崇敬，斬妖會需要這個。」
「不不，沒有慕道士和楊道士出面，西介國公主不會如此在意我們的事，尤其是楊道士，她在最危險的時候給我們安排了藏身之地，我們都欠她一份大大的恩情。」
正好一個時辰，所有人都在望山道館匯合，慕行秋、禿子、辛幼陶、申忌夷、白傾、歐陽槊，共是六個人，準備出發前往被妖族佔據的龐山老祖峰。
庭院里，跳蚤攔住了慕行秋，對他多日不見蹤影表示不滿——用長角抵住人類的胸口，把他往後推動。慕行秋取出金銀屑安撫了它一會，才得以脫身。
歐陽槊的臉上竟然有一點發紅，他只比慕行秋小一兩歲，有時候表現得卻像是一名大男孩，「師父常說有恩必報，慕道士和楊道士幫助我們這些散修恢
慕行秋有點意外，「你得照顧你師父，而且這一次要深入妖族境內，非常危險。」
辛幼陶跑進來，打斷了禿子的興奮勁兒，「要去西介國得算上我，我是西介國王子、龍賓會掌墨使者，必須得去，我帶足了符籙……」
「準備一下，待會我來找你。」
辛幼陶一愣，「你……這就同意了？」
「是。」歐陽槊轉身進屋，步伐矯健，充滿活力，跟他的師父形成鮮明對比。
「哦。」辛幼陶看上去有點失望，他準備好一番慷慨激昂的勸說辭，現在全都用不上了。
慕行秋點點頭，將器物一件件放入百寶囊，隱身、傳信、遠視、地遁等等都是道士很早就要學會的基本法術，但是施法可能會暴露行跡，危急時刻也分不出餘力，所以提前將法術加持在某些器物上，使用方便，還能節省法力，尤其是深入妖族地盤之後，這些法器用處極大。
第一次休息是在一座不知名的山上，每個人都吃了一點東西，只有歐陽槊狼吞虎咽，吃到一半就倒在草地上睡著了。
「這次不打架，只是查看情況、找回楊清音。」慕行秋笑著說。
慕行秋笑了笑，「無論怎樣，每隔十天我會寫一封信回來。」
「能帶我一塊去嗎？」
「不冒險怎麼斬妖除魔？」沈昊搖搖頭，然後鄭重地對慕行秋說：「你去吧，斬妖會絕不會落入他人之手，野林鎮的事情你也不用挂念，我會查個清楚。」
小
慕行秋剛剛經歷過一次神遊存想，精力充沛，申忌夷等人也都不弱，連續飛行三天沒有落地，辛幼陶的符籙還能跟上，歐陽槊可有點支撐不住，站在慕行秋身後哈欠連天，好幾次差點掉下去。
歐陽槊陽光般燦爛的臉上滿是微笑。
亂荊山的白傾看了一眼散修，「非得帶著他嗎？」
楊清音早晨出發，慕行秋等人離開皇京的時候則是傍晚，符籙之城還沒完全恢復從前的秩序，所以道士們可以公開飛行。
「陳觀火會替我照顧師父。」歐陽槊馬上說道，好像稍晚一點就會失去到手的機會。
「老祖峰有沒有特別的怪事？我把記憶都交出來了，真的沒有任何隱瞞。」洪福天用左手輕輕捶頭，右手仍然握著那尊古神像。
千里眼算不上珍貴的法器，正因為如此，老祖峰被毀的時候，左流英一隻也沒帶出來，直到最近幾年龐山才重新培育出一批來。
「我知道我本事小，會拖你們的後腿，可是我有這個。」歐陽槊取出一隻小木盒，裏面裝著一塊水晶，長三四寸，晶瑩剔透，形狀多邊，「晶轉妖丹，用它我可以偽裝成妖族，普通妖魔絕對看不破，靠著它，我跟師父去過好幾次群妖之地了。」
「哈哈，你可騙不了我，你最愛打架，那邊妖魔成群，你會老老實實？我不信，你肯定……」
慕行秋簡單檢查過一遍自己的百寶囊，發現東西不是很全，「我去一趟龐山道館，你們在這裏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