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故國風雨
第406章 意外的救兵
「那你在這裏待好幾年能有什麼用？」豐東晨不客氣地說，他看出申己只是一名餐霞道士。
「別說了。」辛幼陶已經開始感到噁心了，「沒有別的辦法嗎？早知如此，我多帶幾張紙符好了。」
慕行秋沒多少選擇，施展隱形禁制，會被不潔之氣擊破，停下來反擊，會陷入重重包圍，更難逃脫。
辛幼陶終於反應過來，他的符籙所剩無幾，咬咬牙，乾脆直接施展五行法術擊向頭頂的不潔之氣。沒有法器的協助，施法效果會下降，法力耗費也更多，可辛幼陶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發什麼呆？快幫忙！」
「撤退。」慕行秋做出決定，伸手抓住歐陽槊的胳膊，帶著他升到半空，向西北飛去。東、南兩個的方向已遭圍堵，上空都有妖雲盤旋，慕行秋只能先放棄尋找禿子的努力，他想東南方沒有戰鬥跡象，說明禿子並未遇到妖魔，如果禿子還在牙山道士手裡，暫時不會有危險。
「再往前飛，咱們就要進入妖兵的老巢啦！」辛幼陶提醒道。
歐陽槊臉色微紅，但是仍挺起胸膛，不讓其他人小瞧自己。
這是一個簡單有效的計劃，對豐東晨來說卻是一個頗為艱難的選擇，「難道我要成為十萬年來第一個偽裝成妖魔的星落道士嗎？」
慕行秋並不這樣覺得，申庚被關進拔魔洞是一個多月以前的事情，申己的容貌應該是幾年來逐漸變化的結果，而不是一怒之下的臨時決定，這
「我想大家都有妖丹，找一枚品級比較低的，附在身體上。」
申己輕輕地嗯了一聲，目光避開，顯得很不情願，申家與慕行秋的恩怨太多，不是說忘就能忘記的。
豐東晨還在猶豫，申己開口了，「這個辦法可行，我自己就曾經裝扮過妖魔。」
救兵一開口，辛幼陶就知道自己弄錯了，這不是申庚，而是他弟弟申己。辛幼陶還是驚訝不已，雖然他是一年前離開龐山的，可他已經很多年沒見過申己，申家的幼子幾年前與五行科弟子一塊被困在亂荊山，得救之後就一直沒在斷流城新龐山出現過。
慕行秋指著歐陽槊，「我的計劃就是他。」
三人合力只是延緩了不潔之氣下降的速度，申己說：「必須把他叫醒，要不然大家會一塊死在這裏。」
慕行秋已將體內的不潔之氣去除得差不多了，聽到辛幼陶的呼喚馬上睜開雙眼，第一眼看到的正是與申庚如同雙胞胎一般的申己，一轉念間他認出了此人的真實身份。
這回他們停在了一座山洞里，慕行秋和申己設置禁制，豐東晨打開乾坤袋，查看了幾眼，嘆了口氣，「唉，空遁寶珠應該多帶一些。」
萬第山星落道士豐東晨突然從地面升起，加入到逃亡隊伍中，「還好，你沒有我想象得那麼笨。」
「然後——」歐陽槊看了一眼慕行秋
「謝謝。」慕行秋再次說道，沒有申己及時出現，他很可能就得帶著未去除的不潔之氣逃亡，後患無窮。
豐東晨曾經說過，慕行秋若是想逃命他跟著，若是要救人大家各走各路，他果然說話算話，一直藏在西方的叢林里，直到慕行秋選擇向西奔逃，他才跳出來。
「我是龐山五行科道士申己，我父親是戒律科前大執法師申准，我母親是楊寶貞。」申己的語氣變得冷硬，好像隨時準備與對方發生爭吵。
「你是誰？」
辛幼陶獃獃地看著救兵施法擋住即將墜落的不潔之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申、申庚？你不是……你不是……」
少年時代的申己比哥哥申庚更清秀一些，臉上沒有那麼明顯的高傲，可是才五年多時間，他的容貌居然變得跟申庚幾乎一模一樣，只是雙眼正常，神情顯得有些落寞，更像被奪丹的母親楊寶貞。
「你有計劃？」
星落道士還不能隨意瞬移，必須藉助空遁寶珠的幫助，豐東晨這一天下來瞬移了近四十次，將法器全都耗光了。
他們只是擊潰了成團的不潔之氣，懸在極高處的妖雲並未受損，內
歐陽槊跑過來，手中的數尺金龍騰空而起。
慕行秋和申己分別召出法器，擋住了餘氣的波及。
山洞不大，有一股濃烈的腥騷味，不知是什麼動物留下來的，緊張過後，眾人才聞出來，辛幼陶皺起眉頭，掏出巾帕想要捂住鼻子，可是向其他幾人看了一眼，悄悄地將巾帕收了起來，此後盡量少呼吸。
歐陽槊早已做好準備，背後的大箱子一直沒有丟掉，這時解下來放在地面，從裏面取出各種各樣的物件，「獸妖的舉止不好模仿，非妖容易受到懷疑，所以咱們最好都裝成半妖，相貌不用太大改動，而且半妖數量最多，很容易隱藏其中。最難的是得有一點妖氣，龐山慕松玄在的時候還好，沒有他，就只能另想辦法了。」
「嗯。」豐東晨對這一步沒有意見，只是想讓他找一枚低品級妖丹有點困難，可他明白，只有妖丹是不可能產生妖氣的。
「嗯，這是我在皇京就已制定的計劃，我們是來找人的，不是來向妖族宣戰的，所以行蹤越隱藏越好，戰鬥越少越好。」
四人的飛行速度很快，可妖雲更快，總是跟在他們的頭頂，時不時射下來一連串的不潔之氣，雖然屢屢不中，卻逼得目標不停地向西飛行。
豐東晨點點頭，「道門之後，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就裝一次妖魔吧。」
「我一直就在這裏。」申己終於直視慕行秋，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慕行秋必須問清這件事，他對申己還沒有完全信任。
「什麼辦法？」豐東晨不得不直接和散修說話的時候，語氣非常勉強。
慕行秋轉向豐東晨，「反正咱們無論如何都要向西進發，妖兵主動讓出通道，那就更好了。」
豐東晨終於做出決定，「好吧，就裝一次妖魔，可是咱們必須做點大事出來，至少能抹去這次不光彩的經歷。」
「我的方法不太有用，我製造不出妖氣，所以從來沒去過妖族聚集的地方。」
「慕法將，你得快點制定出一個可行的計劃，我沒辦法帶著你們瞬移了。」豐東晨雖然不像剛見面時那麼生硬，客氣的話里卻總藏著一絲譏諷，「你想往西邊去和其他道士匯合，只怕正中妖魔下懷，想必你們都已經發現了，大量妖雲向東、南兩個方向集中，只有西邊留出一條通道，這是逼著咱們自投羅網呢。」
慕行秋不急著制定計劃，對申己說：「謝謝你的援手。」
星落道士的辦法與法器總是更多一些，五人連續三次瞬移，終於擺脫高空中的獵手。
豐東晨轉向申己，「你說你裝扮過妖魔，應該有別的方法吧？」
辛
申己的一道五行之土法術托起了不潔之氣，可是非常勉強，又一次大聲喊道：「快來幫忙！」
慕行秋的閃電長鞭繞過歐陽槊的金龍和申己的石盾，深深刺入不潔之氣當中，閃電迅速擴展，變成一大團閃電球，托著不潔之氣飛上高空。升起數十丈之後，不潔之氣爆炸了。
豐東晨低頭考慮，辛幼陶轉過身，背對豐東晨和申己，偷偷向慕行秋使眼色，他的意思很清晰：五年半以前申己已經十八九歲，早過了容貌迅速變化的少年時期，為什麼突然間變得跟申庚如此相似？難道他有心結還要為哥哥報仇嗎？
辛幼陶的一顆心總算半落，激動不已，「第二次大難不死，我……天吶，又來一次！」
話是這麼說，其實符籙師也從來不需要偽裝成妖魔，沒有相應的符籙。
豐東晨在散修身上打量幾眼，「你想讓他把咱們都裝扮成妖魔？」
用辛幼陶的話說，今天的「大難不死」真是一次接著一次，四人正無計可施，又一名救兵趕來。
辛幼陶也是這麼想的，一直在猶豫不決，聽到申己的話，立刻點頭，然後又猶豫了一會，決定還是自己做這件事比較好，於是在聲音里灌注法力，「慕行秋！快醒來！」
「這有什麼？又沒人記載這種事。」辛幼陶不在意，「戰鬥越少越好」對他來說就是最強大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