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似妖還似非妖
第475章 控魔
「哎呀，你這個人太固執了，用銅鏡瞧瞧你的後背，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喂喂喂，辛幼陶，你居然當叛徒，我和左流英為了救你才現身……」
盧簫心目光中透出極度的興奮，「左流英作繭自縛，與你腦子裡的魔種糾纏在一起僵持不下，想出出不來，想控制魔種卻做不到，已經被牢牢困住了。慕松玄，你現在是我的掌中玩物，左流英，就算你是服月芒道士，也休想與我爭奪。」
盧簫心右手四指彎曲，唯獨伸出小拇指，捏出彈劍科獨有的洗劍訣。
白傾拋出一盞油燈和一枚銅印，剛一撞上龍形法術就被擊碎，辛幼陶一手握著小蒿的胳膊，一手慌亂地祭符，也不管是什麼，接連祭出十張。
辛幼陶猜對了，屍魔沒有對他們發起任何攻擊，而是面對著空中的道士。
「沒有，絕對沒有，你可以檢查。」辛幼陶攤開雙臂，白傾帶著小蒿也慢慢升起，腳下踩著如意，雙手卻是空空。
「一入魔道，再無回頭之路，禿子，我親眼見到你化為屍魔，沒法幫你了。」辛幼陶嘆了口氣。
「胡說，我永遠也不會入魔！」盧簫心嚴厲地說，他是星落道士，道心本來非常堅固，這時卻變得易怒，他自己全然沒有發覺，盯著屍魔最上方的小小頭顱，「嘿，龐山收一顆頭顱當弟子就是敗亡之兆，慕松玄，你可惹下不少麻煩。」
「那慕松玄呢？還能活嗎？」
盧簫心再不猶豫，第二次
辛幼陶等人的確沒有移出多遠，又是噗的一聲，在數十步之外的地面上出現了，辛幼陶失望地叫了一聲啊，這是他自己寫出的紙符，效果實在太差了。
「你們沒有被魔種侵襲？」盧簫心問道。
「住手，你這個臭道士。」禿子惱怒地叫道，努力想將魔眼對準盧簫心，或是飛回原處，卻怎麼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
噗的一聲，即將被冰火龍擊中的一瞬間，三人消失了，也不知是哪一張符起了作用。
他剛跟說小青桃說了幾句話，就被入魔的牙山道士追上，小蒿犧牲掉一隻蜥蜴妖，也只是爭取到極短暫的時間，辛幼陶和白傾帶著她剛落到地面，牙山道士盧簫心已經追上來了。
三人飛向盧簫心，接受銅鏡的照射，辛幼陶以敬仰的語氣說：「盧道友是我見到的第一位彈劍科道士，真是大開眼界，可是您既然能控制洗劍池池水，幹嘛不在昨天一開始就奪回慕松玄呢？」
牙山道士是昨天是中午追到芙蓉山的，僵持到黃昏時分也沒有控制禿子，辛幼陶所以有此一問。
原本一無所有的前方，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身形，高有五丈，將小蒿等人完全擋在了後面。這是由數十具妖屍組成的屍魔，最上方，依稀可見
「讓我來。」小蒿吆喝了一聲，再次擺出鍛骨拳的架勢，可是這一次有人搶在了她的前面。
盧簫心稍一施法，禿子不由自主地閉嘴，可是仍不服氣，衝著辛幼陶嗚嗚地叫喚。
小蒿的鍛骨拳只能同時運用七種運氣法門，除了動作更快一點、力道更強一些，沒有別的功效，可這一次卻造成了奇迹，兩拳擊出，居然擋住了星落道士發出的法術長龍。
辛幼陶繼續祭符，連增強體力的輔助符都祭出來了，這種符對法術沒有任何用處。小蒿除了揮舞拳頭，什麼也做不了。白傾成為三人當中的主力，一咬牙，在空中排列出三盞油燈和三截蠟燭，手持如意，打算拼盡全力迎接星落道士的一擊。
禿子晃了幾下，開口對盧簫心說話了，用的是他自己的聲音，「不是讓你們跑得遠點嗎？你被屍血沾染，魔種趁虛而入，立刻就讓你入魔了。」
禿子抖了幾下，隨後飄離高大的身軀，向空中的牙山道士飛去，「咦，這是怎麼回事？」他仰起頭用魔眼射出紅光，可是不由知主地轉了一圈，紅光對準了妖屍組成的身體。
「我這是練成念心幻術了嗎？」小蒿欣喜萬分，雙拳用力，居然將冰火長龍推回去數尺。
辛幼陶等人差一點就見不著小青桃。
盧簫心沒有動，而是慢慢舉起手中的長劍，「注神道士加一隻屍魔，你們以為我會害怕嗎？我是
禿子停在了半空中，盧簫心還要用頭顱控制屍魔，進而攻擊躲在裏面的左流英，不想這麼快就奪回池水。
禿子急忙收回紅光，大叫道：「左流英，快救我！」
「完全是誤會，我和白道友、段道友皆以斬妖除魔為己任，我們剛才不知道左流英已與魔種融合，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我們當然要與盧道友同仇敵愾，您是星落道士，肯定會原諒我們吧？」
冰與火交織而成的長龍停在了三人數步之外，他們第一次有機會近距離觀察法術龍的模樣，嚴格來說，法術根本沒有龍的形態，在普通人眼裡，它就是一長條流動的光，幾近透明，在道士的天目看來，它是數百塊連續的冰與火，或紅或白，粗看上去非常像龍，越是細看越覺得它與龍毫無關係，它的強大在於將大量法術融合在一起。
屍魔背後升起一個人，辛幼陶飛到比盧簫心稍低一些的位置停住了，滿臉含笑，恭敬地施以道統之禮，然後指著頭上的符籙冠說：「在下皇京龍賓會掌墨使者辛幼陶，從前是龐山道士，也曾拜訪過牙山，剛才有一點小小的誤會……」
好奇只維持了一剎那，接下來就是吃驚了，如此強大的法術絕不該被一名吸氣二重的小
只有小蒿沒有放棄，能逃她也會逃，可是別無它路的時候，她就專心反抗，哪怕反抗毫無意義，她的兩隻小拳頭擊向了比她的腰身還粗的冰火長龍。
「慢慢飛近我。」盧簫心命令道，目光仍然盯著慕松玄和屍魔，「他們現在完全受我控制，不會對你們造成威脅。」
盧簫心發出一道冰火龍，面對三名實力遠遜於自己的小人物，他卻使出了星落道士的強大法術。
冰火長龍先是擊中紙符造出的護罩，如針透紙，沒有片刻停留，緊接著撞上了油燈和蠟燭組成的防線，稍稍停留了一下，六件法器迅速被熔化，失去了所有法力。
盧簫心似乎沒想回答，過了一會才說：「慕松玄腦子裡有一顆內丹，我原計劃將他的法力耗光，這樣就能幹凈利索地取出池水，不會再留後患。」
「當然不能，不管用哪種方法取出池水，他都會死，池水藏在他的腦子裡，跟沾在外面可不一樣。」
「左流英，交出慕松玄，他屬於牙山，誰也不能把他帶走！左流英，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快出來，否則——我先殺一個人給你看看！」
牙山道士召出一隻銅鏡，懸在肩上。
白傾也無能為力了，在這樣的法術面前絕無生還之理，於是左手握著如意，右手卻摸向了臉頰，對容貌被毀萬分懊喪。辛幼陶張著嘴，有點後悔參加此趟西介國之行了。
左流英既沒有現身，也沒有說話，屍魔身軀停在那裡一動不動，好
「入魔的是你，不是左流英。」屍魔背後轉來小蒿的叫聲。
「誤會？」盧簫心找回了慕松玄、困住了左流英，正是得意之時，對一名符籙師毫不在意，連目光都沒有轉過去。
盧簫心嘿了一聲，他並未使出全力，法術空具龍形，卻沒有相應的速度，他知道那三人跑不遠，所以還是集中大部分法力尋找左流英的下落。
禿子使勁兒搖頭，小蒿滿臉怒容，她一直忍著不開口，這時再也忍不住了。
白傾嚇得發出一聲尖叫，抓住小蒿的手就想跑，辛幼陶一聲沒吱，一股冷意從腳底直升到頭頂，可他的反應也最快，「別怕，他是……他是在幫咱們！」
飛在天上的盧簫心可不這麼想，突然收回法術，雙手連捏數道法訣，三十一隻四五寸長的小劍從他的簪子里飛出來，旋轉著飛向四面八方，其中數只飛向了地面上的三個人。
「我沒有入魔！」盧簫心怒聲斥道，「入魔的是左流英，他想控制魔種，結果卻被魔種所控制。至於你，慕松玄，你腦子裡原本就藏著一點魔種，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你盜取洗劍池的水卻沒有交給任何一家道統，因為你在為魔族服務。」
盧簫心發出一陣大笑，「左流英啊左流英，你終於肯出來了，看來你入魔還不徹底。真是令人驚詫，堂堂龐山禁秘科首座，一位注神道士，居然甘願與魔種結合，但也不能說完全出人意料，畢竟你一直就在鑽研魔種，對它已經入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