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冰封的前夕
第604章 妖丹初成
「幾張餅不夠，咱們還需要更多食物，需要肉！孩子應該吃肉。」錦簇自己不吃肉，但他了解普通妖族對肉食的喜愛。
嚴格來說，兩儀劍盾不屬於法術或妖術，而是一種日常的修鍊方法，就像是道統的存想，只是更複雜一些。它能用來協調妖丹和內丹共處一身，還能主動增強妖丹，這一點尤其可貴，絕大部分擁有妖丹的妖族根本沒有修鍊法門，一切都是順其自然，妖丹隨年紀慢慢增強，又隨年紀慢慢變弱，直到死亡。
第一步靜心很簡單，而且不用像存想那樣一無所思，就更簡單了。
慕行秋曾經在冰城的一間地下密室中看見過食物，裴子函帶他去的，而且說過冰城像這樣的密室還有很多。至於那些食物還在不在原處，慕行秋就不敢肯定了。
不知過去多久，慕行秋竟然找出了自己的大部分隱脈，可以進行下步了，既然一切順利，他就繼續修鍊下去。
「哪來的肉？冰城和拜月山都被燒成灰了，難道殺別的妖族吃肉嗎？」
「我也去看看，這還真有點挖寶藏的意思，應該來個比賽，看誰挖到的食物最多。」申尚也飛走了。
第三步是尋找隱脈，稍微有點困難了。道士的法力由內丹產生，在全身經脈之中一刻不停地流轉，隱脈卻是另一套系統，與正常經脈有重合也有背離，而且每個人、每隻妖的隱脈都稍有不同，兩儀劍盾只能提供大致走向，具體的位置要靠自己摸索。
詛咒就是這樣的敵人，它隱藏在妖族的心裏，看上去遲緩獃滯，可是一旦遭遇直接
「我不想過去，但我的確知道一處地下密室的位置，就是不知道裏面的食物還在不在。」
錦簇眼前一亮，高聲道：「先讓孩子們吃一頓飽飯吧！」
慕行秋並不著急，他只想開個頭而已，於是慢慢確定隱脈的位置，不知不覺達到了一心三用的狀態，速度逐漸加快。
這就奇怪了，因為按照兩儀劍盾的記載，百穴同跳乃是妖丹生成的跡象，而慕行秋才開始修鍊還不到一天，可是很快他的左眼也在發生變化，像針刺一樣疼痛，與此同時，外面傳來眾妖的吼叫聲。
第二步是內視，對於擁有天目的慕行秋來說也很簡單。
妖族首領們都笑了，有幾隻卻在認真考慮這個建議，目光掃來掃去，像是掂量其他妖族的肥瘦斤兩。
錦簇會記住這次教訓，擊敗敵人有許多方法，直接衝上去將其打倒在地只是贏得勝利的方式之一，還有一些險惡的敵人，就等著你衝上去，好將你網羅其中。
可錦簇的心情卻沒有那麼慌亂了，腦子飛快轉動，已經有妖族準備離開了，他得馬上想出辦法扭轉局勢，不可以提冰魁，現在還不是剷除詛咒的最佳時機，妖族最在意孩子，孩子在挨餓，挨餓的時候需要食物，食物……
詛咒的影響暫時去除了，錦簇挑起了一個巨大的希望泡沫，現在必須找點實實在在的東西將泡沫填滿。
錦簇卻已經充滿了信心，立刻帶領二十多名符籙客飛向冰城，剛來
禿子又飛走了，他只是過來跟小秋哥彙報一聲，或許還有點擔心小秋哥會偷偷跑掉，確定人還在之後，他就放心了。
錦簇慌張地向營地邊緣望了一眼，第一次露出求助的目光，內心深處他仍然是一匹年輕的錦尾馬，在草原上縱橫馳騁，招惹見到的每一隻動物，可是一旦遇到危險或者障礙，本能還是會讓他轉身望向一直跟在後面的父母。
失望之情瞬間攫住了錦簇強硬卻不堅韌的心，他以為自己在跟一頭巨獸搏鬥，結果就在要獲勝的時候，巨獸消失不見了，他能感覺到巨獸就站在自己身後，已經張開了血盆大口，可無論他轉身多少次，就是看不到它。
申尚看向慕行秋，笑容中多了一份默契與神秘，「剛才好像有法術從我身邊掠過，你感覺到沒有？」
「我就在現場。」錦簇當時的確就在冰城，也知道冰城地下部分沒有完全被毀，可他沒見過任何食物，相關的念頭卻突然間冒了出來：冰城的地下房屋是避難用的，避難就必須儲存食物，萬子聖母等妖族撤退得很匆忙，未必會將所有食物帶走。
慕行秋正尋思著，禿子從外面風風火火地飛進來，咧嘴笑道：「找到了，我和跳蚤找到了那間密室，裏面的食物還在，可惜沒有肉。現在大家都動起來了，錦簇給每個部族都分配了一塊地方往下面挖掘。申尚說誰找到的食物最多，就封誰當『飽肚子王』，我想要這個稱號…
「妖族命該如此。」
眾妖停下腳步，一隻妖族拍拍腹部：「我這就把餅帶回去。」
對道士來說，靜心就跟睡覺一樣自然，慕行秋決定試一下，雖說至少要一年以後才能煉出妖丹，但是開始得越早越好。
慕行秋笑了一會，繼續鑽研腦海中的那些妖術，這回他將自己所學過的道統法術也加進去，像檢閱士兵一樣，查看哪些能用，哪些上不得戰場。
「古神安排的。」
慕行秋微微點下頭，一個字也沒說，甚至沒有露出特別的表情，好像對錦簇的困境不怎麼關心，連回應都是在敷衍。
眾妖族首領愣了一會，突然一鬨而散，只剩下錦簇自己如同雕像一般站在那裡。
慕行秋笑了一下，他的確施展了一點幻術，幫助錦簇穩定心神，用食物繼續吸引眾妖的注意是錦簇自己想出來的，慕行秋只是幫他樹立信心。
錦簇被打蒙了，他明明已經點燃一堆熊熊怒火，甚至感受到了它的熾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可是突然之間，就因為「冰魁」兩個字出口，火焰熄滅了，連一絲熱量、一縷青煙都沒留下，剛剛還張牙舞爪的眾妖，一下子又變回了有氣無力的可憐蟲。
在妖屍坑附近，慕行秋已經做過嘗試，像念心幻術和魚龍陣這些法術都不能施展，純粹的力量卻不受影響。
慕行秋獨自留下。
慕行秋可以花時間考慮更遠一些的事情了，比如妖族到底該怎麼跟冰魁戰鬥，迄今為止，還沒有誰見過冰魁的真容，對他們的戰鬥方式更是所知甚少，只知道他們以詛咒為先鋒
不管怎麼說，錦簇已經邁出第一步，接下來的路仍不好走，每一步都有前功盡棄的可能，但是畢竟有了一條路，不管多麼曲折多麼隱蔽，總歸指明了一個方向。
跳蚤威嚴地晃晃頭，似乎不屑於做這種小事，可是當禿子在它兩角之間又蹦又跳地催促時，它還是快速向冰城廢墟飛去。
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順著自己的手指盯著那片白色的廢墟，目光像是穿透了成堆的磚瓦，「我知道食物藏在哪裡，去把所有妖都叫來，一個不落，告訴他們來冰城領取食物。」
慕行秋進到一間地洞里，進入存想狀態，將自己在異史君的記憶里看到過的妖術全都過一遍，共有四十七種，大都比較複雜，在冰凍妖屍附近無法施展，只有幾項是用來增強力量的，或許可以一用。
又過去一段時間，慕行秋感覺到隱脈上的數百個穴位竟然一個接一個地跳動起來，到了最後，就像是落在水面上的雨滴一樣，跳成了一片。
「我記得那個地方！」禿子興奮地大叫，他想起來了，自己還在門口替小秋哥把過風呢。
妖族也擅長近身搏鬥，可他們卻不是冰魁的對手，應該說在動手之前就被詛咒清空了鬥志，錦簇如果真能重新點燃鬥志，勝算是否會更大一些？
他施放了幾道禁制，擋住外面的干擾，禿子一發現這些禁制就會自覺守在外面。
錦簇找回了自信，伸手指向北方的拜月山，「狼洞的確被燒得乾乾淨淨，連毛都不剩一根，可冰城沒有。」他又指
在斗轉星移陣的影響下，冰魁大概也不能施法，所以這將是一場肉搏戰，回想一路上所見過的妖屍，慕行秋判斷冰魁力大無比，手裡握著刀劍一類的近身兵器。
申尚面露微笑，「詛咒所帶來的恐懼是無源之水，所以直接跟它戰鬥是無意義的，讓大家將心事轉到別的地方，恐懼或許自己就消失了。嗯，不錯，不愧是龐山靈獸化成的妖，天生就聰明些。可是，冰城地下真藏著食物嗎？妖族若是發現自己受騙，只怕會將他撕成碎片。」
錦簇語速飛快地說完這番話，正準備離開的妖族停住了腳步，正打算嘲笑他的妖族張著嘴巴卻說不出話。
兩儀劍盾能夠從自身血肉里吸取更多的天地靈氣，從而加快妖丹的力量積累，但是這種法門一直沒有被推廣，因為法門比較複雜，有一定的門檻，光是靜心這一步就足以擋住九成以上的妖族。
「打不過，怎麼也打不過……」
慕行秋揮揮手，「去吧，小心點，別走丟了。等等，把跳蚤帶上，它鼻子靈。」
「你不過去幫忙嗎？」營地里的申尚望著正從四面八方湧向冰城的妖族，聽著此起彼伏的呼喊，覺得這真是一個奇迹。
力量、力量……慕行秋的思緒又一次落在那名獸妖散修創建的「兩儀劍盾」法門上。
「你是說真的？」一隻妖族疑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