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半妖之國
第674章 換魂者的記憶
「相隔二百余里，我的分身現在就跟白痴差不多，也不知道那群男人對她做沒做過分的事……好吧，讓我試試，可我要是成功了，發出的法術很可能會被發現。」
他答應過，要活著回去。
秦昆一屁股坐在地上，交出了全部記憶。
這讓慕行秋有點意外，畢竟換魂者的權力基礎就是聖符皇朝和龍賓會，開戰對他們沒有好處。
秦昆面如死灰，好一會沒有說話。
魔族幻術不是「一學就會」那麼簡單，但是有魔族遺物和一些魔器的幫助，已是大妖的黑凰的確學起來很輕鬆，她不跟禿子爭辯，沖他笑道：「小弟弟，聽說你很喜歡鏡子，姐姐這裡有不少……」
「嗯，你先向我解釋一下，龍魔早已化身為魔王，為什麼你卻說時間還早，她會在人肉會第三十天變化？」
但他要試試，他相信龍魔，還要及時回到楊清音身邊。
「我真的不在意。」黑凰眼中波光流動，「反正我沒什麼不能讓道尊觀看的。」
慕行秋看著黑凰，目光越來越嚴肅，「這是我第一次施展這種幻術，所以……」
黑凰愣了一下，隨後大笑，「那個瘦竹竿？哈哈，你覺得她可愛……哎呦，笑得我肚子疼，你是因為她身子長所以羡慕她嗎？」
慕行秋也只能做到這一步，「待會上山，如果遇到詢問，你就實話實說。」
禿子剛對黑凰產生的那點好印象又都消失了，將一面鏡子扔還回去，「都是女妖，為什麼你不如別的女妖可愛
「我要用你施展一次幻術。」
慕行秋的目光只盯著秦昆，現在無需避諱了，他正以強大的幻術攻入散修的頭腦，挖掘那些隱藏的記憶。
「你覺得誰更可愛，我倒要跟她好好比一下。」黑凰自信容貌在妖族當中數一數二，起碼對人類的眼光來說是這樣。
慕行秋一直在快速查看寶珠里的記憶，這名換魂者的記憶頗多缺失，倒不是隱藏得好，而是早就被去除了，顯然就是防備遭到強奪，但還是留下不少有價值的東西。
秦昆是一名了不起的散修，否則的話也不會受到老皇帝的信任與重用，他在皇宮裡的職責之一就是防止皇室秘密泄露，所以對各種奪取記憶的法術、符籙術和妖術都有一點研究，再加上換魂者所帶來的大量招術，這讓他對防護頭腦極為自信，除了少數注神道士，他不認為任何人能不知不覺侵入自己的頭腦。
「你慫恿皇孫符慈來拓山，是為了除掉西介國公主選中的夫婿，你留在皇京的最重要任務就是阻止公主掌權，可是公主已有防備，所以你沒辦法採取暗殺的手段，只能儘力破壞公主的計劃。」慕行秋並未看到全部記憶，可是只要猜出對方是換魂者，其它事情也就一目了然了。
黑凰拍手稱讚，「不得了不得了，道尊的幻術越來越出神入化，我真是愚蠢，當初為什麼要學魔族幻術，而不是拜道尊為師呢？」
「就是……很奇怪的樣子，我希望你能好好
黑凰笑著對禿子說：「這麼久才摔一個屁墩，我還是不學念心幻術了。」
大概一刻鐘之後，黑凰已經用數面精美的鏡子籠絡到禿子的歡心，秦昆卻一敗塗地，他施展了一切能用上的散修法術和符籙之術，兩隻手不停地冒出股股青煙，可幻術的強大還是超出他的預料。
於是慕行秋悄悄推動了秦昆的自信，讓他放鬆警惕，然後以幻術趁虛而入。楊清音不喜歡這種幻術，慕行秋卻越用越得心應手，用它省下不少麻煩。
秦昆的記憶有一次明顯的中斷，並且刻意將一部分記憶隱藏在腦海深處，這部分記憶慕行秋還沒有挖出來，但是憑那次中斷以及秦昆的計劃，慕行秋能夠認出換魂者的跡象。
黑凰的微笑有點尷尬了，「你這顆腦袋想得還真多，告訴你實話吧，笑是我的武器，就像你的牙齒一樣，你願意敲掉牙齒嗎？」
隱藏的記憶太多，慕行秋一時整理不過來，於是取出一枚寶珠，將這些記憶存入其中，用幻術擊暈秦昆，對黑凰說：「聖符皇朝的人大概都已經成為俘虜，生死未知，我得儘快弄清楚。」
慕行秋沒吱聲，他身後的禿子卻開口了，禿子原本對黑凰沒有特別感受，只記得她是斷流城一戰的神秘大妖和群妖之地的美麗女妖，此番見面之後對她的印象卻越來越差，因此沒好氣地
「嗯，你被我挾持到拓山，中了我的幻術，只有見到龍魔之後才會透露我的下落。」
「沒有那麼複雜，我只是以幻術暫時佔據你的頭腦，你還是你，然後你上山去求見龍魔。」
秦昆全身微微顫抖，正在拼盡全力保護自己的記憶，這是一場在腦海中發生的激烈戰鬥，外表平淡無奇，秦昆的心情卻比統率千軍萬馬迎戰十倍於己方的敵軍更加緊張。
「實話實說？」
「可我一點也不強啊，你為什麼也對我笑？」禿子迷惑了。
慕行秋對禿子說：「留在這裏看護我的身體。」
禿子閉嘴搖頭。
跟慕行秋之前猜測的一樣，換魂者秦昆就是在設計讓皇孫符慈來拓山送死，不僅如此，他的另一個目的就是讓聖符皇朝和捨身國開戰。
順著層層波光，慕行秋將幻術送進黑凰的頭腦中，他不知道這一招是否好用，也不知道在距離漸遠之後，幻術是否還能生效。
禿子認真地點下頭，「好。」
黑凰的面容又一次變得清晰，好讓慕行秋看到她眼睛里的驚詫，「我說的都是實話，他們就是這麼告訴我的，道尊可以進我的腦子裡隨意查看，看我是不是在撒謊。」
「不管發生什麼我都無怨無悔，就算魂飛魄散我也願意。」黑凰的眼睛像月下的池塘一樣泛起粼粼波光。
「如果我不同意，你就
「我只需要你盡量放鬆，不要抗拒我的幻術就行了。」
黑凰明白了一些，「道尊是想『換魂』吧？你的魂魄進入我的身體，我的魂魄進入你的身體，這倒挺有意思，可我在你眼裡就更沒有秘密了。」
慕行秋沒有回答，秦昆的記憶跟高伏威有關，楊清音和左流英沒準會陷入危機，他必須儘快趕回去，不能再等了。原計劃天黑時朝東鎮那邊引起騷亂，他在這邊偷闖拓山，現在一切都得提前。
「那是，拓山防衛森嚴，一群散修怎麼可能潛藏其中不被發現？道尊需要我做什麼，儘管吩咐。」
「我是什麼樣子？」黑凰笑吟吟地問。
可念心幻術已經失傳數萬年，慕行秋是唯一掌握這門法術的人，許多強大的法門甚至是最近才領悟出來的，秦昆無從了解，自然也就無從防範。
「相不相信她是我的事情，你只要上山就行了。」
慕行秋點點頭。
禿子天真，卻不傻，「不對，你跟楊創也是這麼笑，對散修就不笑，你只對比你厲害的人笑。」
黑凰這回笑得極不自然，「是用我的血肉，還是用我的……身體？」
「以什麼名義呢？我可沒有得到召見，這時候還應該在朝東鎮呢。」
禿子認真地想了一會，「萬子聖母。」
黑凰閉上雙眼，施法的時候她可不笑，片刻之後她睜開眼睛，「成了，我已經讓分身說話，然後自動消失，至於那些男人信不信，我就不敢
禿子點點頭，「對啊，身子那麼高，放眼一望都比別人遠些，而且萬子聖母從來不像你……這個樣子。」
「通過你的分身警告楊創和散修，讓他們立刻撤離朝東鎮。」
「偶爾我也會真笑，比如遇到像你這麼可愛的腦袋。」
「敵人越強大你越要露出牙齒，我也一樣，越是面對強者，越要笑得開心。」
黑凰盯著慕行秋瞧了一會，臉上的笑容第一次不那麼風情萬種，而是一種真實的好奇，「你就那麼相信龍魔還記得你，還願意為你做一切事情？」
「不需要。」慕行秋對黑凰的記憶並無興趣，帶她來是有別的用處。
禿子也笑了，對黑凰的印象又變好了一些，「大家都說我可愛。」
「沒關係，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
「糟了。」有一會沒開口的慕行秋突然叫了一聲。
慕行秋是在跟洪福天交談的時候才懷疑秦昆的，皇孫符慈既然能被西介國公主選中，在皇室中的地位自然不會太低，秦昆是皇帝身邊的內臣，既沒有留在捨身國都城守衛正使，也不在拓山守護副使符慈，卻跟公主的幾名親信來朝東鎮小打小鬧，實在有些怪異。
「怎麼了，這個挨過刀的傢伙還藏著什麼詭計嗎？」黑凰早就看出秦昆是閹人。
黑凰收起笑容，嘴角和眼角卻仍然留著一絲笑意，「聽你的，從現在開始我認認真真，關鍵是能留在道尊身邊我開心嘛。」
黑凰恢復慣有的笑容，「我喜歡道尊的手段，隨你的意，怎麼做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