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無心之用
第941章 查找內應
這一招的確不夠完美，如果內應是自覺被魔種說服的，面對慕冬兒的幻象自然不會做出反應，即使內應只是一種法術，承載者對此一無所知，也可能分辨出幻象與真實的區別，令此招無效。
「段道士，我是洪福天，咱們曾經見過幾次。」
「可是……」龍魔最擔心的就是魔種法術藏在楊清音身上，為此猶豫不決，楊清音卻不在意，立刻施展法術，帶著龍魔和洪福天向高空飛去，同時召回黑凰。
「那可不一定，沒準……沒準你要用幽寥煉製丹藥。」小蒿的話只是將手中的小烏龜嚇了一跳，她自己其實也不相信。
楊清音心中最後一點火氣也消失了，聲音軟了下來，「他就那麼急著進拔魔洞，連找我的時間都沒有？」
龍魔開始向八團禁制當中注入慕冬兒的幻象，她的念心幻術非常強大，只比慕行秋弱一點，造出的幻象極為逼真，如果不是事前說明，就算是楊清音也未必能分辨出來。
龍魔也已飛在空中，看向正在存想的楊清音，低聲道：「這些年真是難為你了……」
「這是計劃的核心，如果不能讓靈王心碎，整個計劃就沒有多大意義了。」洪福天想了一會，「你能不能讓他們同時看到一個幻象？」
這一招果然生效，可是令龍魔和洪福天感到意外的是，八團禁制竟然都發生了反應，晃動得越來越劇烈。
龍魔輕嘆一聲，「為什麼？你們兩個都是很好的人，卻總是波折不斷，連見一面都難？」
龍魔施展幻術，
楊清音是急性子，立刻要求大家互相施法，加持重重護罩，內應一旦被找出來，一時半會逃不出去。
楊清音轉向龍魔，「幾個月了，你肯定想出了辦法，之所以不用，不過是在擔心中招的是我，現在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無論是誰，魔種內應都得儘快剷除，你就別再藏著掖著了。」
洪福天苦笑道：「我也想，可我只知大概不知詳情，說出來倒像是離間靈王與其他豢獸師，今天實在是拖不下去……」
「放心好了，我有預感，十有八九不是你。」龍魔笑道。
黑凰沒再隱形，龍魔向她揮手，「對不起啊，請原諒我剛才的無禮之舉。」
「是是。」龍魔與洪福天同聲應道，一個討好地微笑，一個本來就已彎腰駝背，現在更是不停點頭。
楊清音、小蒿、飛飛、跳蚤、黑凰、幽寥、火麻雀都飄了起來，龐大的滅世也被隔離，它很緊張，轉過小腦袋盯著飛飛，得到安慰之後才平靜下來。
「哈，你怎麼老成這個樣子？差點認不出來。」小蒿深感吃驚。
「你有辦法？」龍魔笑著問。
下方的雲層正在向上翻湧，像是即將掀起驚濤駭浪，洪福天的神情也是一變，「昆沌……」
小蒿這才踏實地去叫醒飛飛。
飛飛從存想中醒來，黑凰也從空中降落，獨腳站立，楊清音將魔種內應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飛飛與小蒿分別用
「抱歉，沒想到我的變化會影響段道士。」洪福天不好意思地說，他不在乎變老，在他的印象中，道士應該更不在乎才對。
高空中，滅世像一座小島浮在雲海之上，數重禁制籠罩在周圍，擋住了狂風與冰寒。
楊清音同意了，小蒿卻有戒備，「這兩個人可信嗎？不會是騙咱們自投羅網吧，尤其是這位洪老頭兒，聽說你過去這些年弄了一個什麼洪修會，跟魔種玩得很開心啊。」
「我是凡人，修行之後壽命也不長，還是會衰老。」
「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找出這個內應，自覺也好不自覺也罷，都是個大麻煩，必須解決掉。」
小蒿悶悶地走向滅世另一頭，幾步之後回頭說：「老娘，咱們接受過再滅之法，活不了多少年啦。」
洪福天還在入魔的時候曾經一怒之下說過楊清音會有問題，龍魔記在心裏，一有機會就去問個明白。
楊清音又一次被龍魔說服，暫時放棄看望兒子的計劃，心中卻總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你們應該早一點告訴我這件事。」
楊清音拿龍魔一點辦法沒有，多年前一塊跟隨靈妖在雪地中並肩遠征的記憶卻浮現在腦海中，對龍魔更是恨不起來。
楊清音撇下嘴，然後嚴厲地說：「慕冬兒是我兒子，老娘就算沒給過他什麼，也一樣有資格管教他……比你們都有資格，以後不准你們再替我做決定，有事情必須立刻告訴我。」
小蒿閉眼之
「哦……」小蒿自己就是凡人出身，可她向來心寬，十多歲加入亂荊山當道士，對凡人的生老病死見得不多，這是第一次從認識的人身上看到如此明顯的變化，心中頓生感慨，尋思了一會，召出一面小銅鏡，用袖子在上面擦了擦，然後仔細地照了一會，抬起頭茫然地問：「老娘，我的臉上有皺紋了，這可怎麼辦啊，左流英還沒老呢……」
「不用多說了，既然洪福天聲稱我們中間有魔種留下的法術，那就將問題解決掉，就是今天。」
「連人帶獸一共才八個，十有八九不是我，也就意味著十有一二會是我，哎呀，那我的嫌疑豈不是比他們都要大？」小蒿嘀咕著閉上眼睛。
禁制中的楊清音露出微笑，即使是幻象也能給予她安慰。
龍魔向地面望了一眼，臉色驟變，「我施展的明明是幻象，為什麼真正的慕冬兒也跟著做出反應了？」
豢獸師們中斷靈犀，彼此間再無聯繫，黑凰冷傲，跳蚤威嚴，火麻雀興奮，幽寥總想從禁制中逃跑，三名豢獸師非常安靜，閉眼進入淺層存想，在這種狀態下，體內若有法術會更容易顯露出來。
「那是睡覺壓出來的痕迹。」楊清音奪下小蒿手中的銅鏡，「去將飛飛叫醒，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楊清音笑著搖搖頭，打斷龍魔的辯解，「我明白，昆沌的法術遍照天下，他也是身不由己
幽寥拚命搖頭。
沒人比楊清音更了解小蒿的心事，隨口道：「沒事，在你變老之前，我會把你殺死。」
「肯定是不自覺。」飛飛小聲說，他修行的是煉獸之法，沒有形成道士之心，特別看重友情，不相信任何一名同伴會心懷鬼胎。
楊清音剩下的火氣不多了，可還有一件事要問個清楚，「是慕行秋讓你們這麼做的？」
龍魔點點頭，由於有禁制隔離，幻象同生會消耗更多法力，但她能夠做到。
飛飛還在存想，小蒿剛從睡夢中睜開雙眼，和跳蚤躍躍欲試，準備去地面上捕殺幾隻怪物作為這一天的開端。
洪福天苦笑不語，自知不配得到信任，乾脆退到一邊，將一切決定都交給龍魔。
「怎麼找出這個內應？」小蒿問，舉起手中的幽寥，威脅道：「如果是你，知道我會怎麼收拾你嗎？我有十大酷刑，每一樣都用你身上……」
龍魔急忙搖頭，「慕行秋去向昆沌挑戰的時候還不知道這些事，他還拜託我儘快找到你，是我自作主張，先去找的洪福天，然後……就這個樣子了。」
龍魔熱情地向小蒿打招呼，小蒿平淡地嗯了一聲，她一直不知道小時候遇見的算命者就是龍魔，因此對真幻的親切並不領情，更在意的是洪福天，「咦，這個老頭兒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楊清音目光中露出幾分鄙視，「龍魔啊，你什麼都好，就是不夠洒脫，有話不說，什麼事都愛在暗中進行，你不就是在等著我表態嗎？我已經做了，你還猶豫
黑凰扇了兩下翅膀，當作回應。
時間一點點過去，豢獸師和煉獸雖然神情各異，卻都沒有特別的反應，龍魔問身邊的洪福天：「你沒弄錯吧，內應真在楊清音身邊？」
「要是非得等到有辦法再行動，咱們什麼也做不成，我將其他人都叫來……不，咱們都上去，一塊想辦法，就算是挨個嚴刑拷打，也得將內應找出來，不管中招的是誰，都別手軟。」
「而且我們不知道該如何查找這名內應，因為這名內應有可能是不自覺地中了魔種的法術，本人並不知情。」龍魔不是故意隱瞞，她很想解決這個問題，卻一直沒想到好辦法。
龍魔吐下舌頭，「不怪我，念心科當初創造真幻的時候，硬塞給我們這樣的性格，以免我們提前泄密……好吧，我盡量改正。」
「別管她，用不上一刻鐘她就會把這件事忘得乾乾淨淨。」楊清音說。
龍魔笑道：「我為什麼要騙你們呢？又得不到什麼好處。」
「其實是因為……」
「先試一試，不行再想別的辦法。」龍魔的意見是這樣。
龍魔笑了，「我和洪福天的確想出一個辦法，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用……」
龍魔和洪福天的辦法倒也不算複雜，施法將豢獸師和煉獸分別隔離，然後放出慕冬兒的幻象，有反應的那一位自然就是魔種內應。
龍魔笑嘻嘻地走過來，「那你打我兩下出出氣吧，下手輕些，我這副身軀剛恢復沒多久。」
「少來這套，我沒多少波折，就是沒完沒了地等他了，他的波折有幾件與你完全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