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9章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嘩啦，嘩啦啦……
貞娘見著郭業發牢騷，不由掩嘴輕笑：「大官人，他們只是賺些辛苦銀子而已，犯不著為了我們去惹麻煩，不是？再說了，他們一路上也算盡心，至少沒因為我們包中的銀兩而起了歹心，是不？」
隨後一臉坐井觀天的模樣看著關鳩鳩，問道：「老關，這都什麼人啊？你怎麼會招惹上這些人啊？」
乖乖，虞世南的字可是千金不賣，連李二陛下都難得一求，關鳩鳩這廝是怎麼求來的？
如果這些人是長安街頭的市井潑皮，郭業很好奇，他們找關鳩鳩幹什麼？商談什麼事兒？關鳩鳩沒事兒招惹這些人幹嘛？
這個字體郭業看著眼熟，應該是出自關鳩鳩之手。
郭業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武俠劇中某某山莊的什麼神秘公子形象。
言罷，對著身邊的青衣小廝說道：「背本公子出門，這酒樓之地人來人往，委實太臟，本公子不願污了雙足。」
而後衝著關鳩鳩遙遙說道：「關掌柜，既然家有貴客，那麼梁某就不叨擾了。咱們也改日再敘此事。」
說著伸出手臂向前指引了一下，示意青衣小廝趕緊趕路，離去。
關鳩鳩還是一臉無法抑制地激動，歪扭著神情貌似快哭了一般，哆嗦著嘴唇問安道：「大，大人，你可算是來了，想煞學生我了。」
大門應聲而開，藉著門開映射進去的亮光，門內的一切立馬映入眼帘。
兩女，一人抱琴，一人抱劍，則是寸步不離地站于那名白衣公子後面，應該是白衣公子的貼身侍女或丫鬟。
郭業剛想教訓這狗仗人勢的青衣小廝，誰知——
這撥人僅有四人，兩男兩女，不過
噌噌噌，幾步大跑，關鳩鳩竄到了郭業的身邊。
突然從在坐的一桌人中站起一壯漢，大冷天卻穿著短衫露著胸口，聲音甚是粗獷地喊道：「關掌柜，今天你既然有朋友遠道而來，那麼在下就先行告辭了。改天，某家再帶著弟兄過來造訪，與關掌柜再好好商談此事！」
「你，在笑什麼？」
郭業聽得差點沒嚇尿了。
貞娘一手一個提著包袱跟在了郭業後面，緩緩走上了酒樓台階。
看著青衣小廝嗨啾嗨啾背著白衣梁公子走來，再看著那兩位抱劍抱琴少女一臉的委屈，郭業心裏暗暗樂道，這長安城真是卧虎藏龍，什麼人都有啊。
聽得郭業一陣耳鳴，看得郭業一頓眼瞎，尼瑪啊，這到門外就那麼幾步路都要背著，這是要干蝦米？
看樓外青石台階下，豎著一塊足有一人高的長條石碑，入土三分，紮實不可撼動。
這別有洞天，並非指的是裡頭裝潢與擺設有多牛逼，而是裡間，居然七零八落坐滿了人。
「哈哈……」
郭業見著幾人匆匆離去的背影，不由沖貞娘笑道：「這人啊，你說一路下來也該有些感情不是？怎得一見苗頭不對，就……」
不過這撥人經郭業初初一看，卻是發現與剛才那撥流里流氣的混混迥然相異，截然相反。
我草，一個青衣小廝還敢齜牙叫囂？
繼而輕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這些年，你受苦了，老關！」
「撲哧~~」
郭業想笑，礙於禮數，又不好意思笑，只得憋著。
不是別人，
三四年未見，郭業發現老關居然富態了，也
郭業輕輕搖頭沒有回答，他也是五迷三道迷迷糊糊，上哪兒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那便是都流里流氣，好像市井街頭的混混一般。
這是要鬧哪樣？
顯然，眾人都發現郭業這個不速之客了。
這位梁公子也太搞了吧？
郭業再看梁公子這憂鬱王子的裝逼范兒，緊緊抿住了嘴唇，連連搖頭。
不過郭業發現，無論是這個大冬天還袒胸露毛的騷包漢子，還是他手下的那一夥弟兄，都有一個共同的特性。
因為這個時間段，本該打開大門做生意的酒樓大門，竟然關的嚴嚴實實，連窗戶都如封似閉。
言罷，還抓痒痒一般撓了撓胸口上那一抹黑不溜秋的胸毛，隨後大手一揮沖諸人喊道：「兄弟們，走人！」
嘆罷，又道：「至於怎麼會招惹上這些人，唉，這就說來話長了。」
不過他現在沒時間也不方便問關鳩鳩這些疑問，因為大堂之中還有一撥人未走。
兩人男子都是年輕少年郎，一人坐著，一人站著。
關鳩鳩頓時苦笑連連，說道：「這位白衣公子叫梁叔宇，唉，大有來頭，來頭不小啊！！」
就在郭業看得怔怔出神之機，那位白衣公子突然站了起來，輕輕拂了幾下身上的白衣，彷彿不想惹上塵埃一般。
我靠~
吱呀~~
然後細數了十幾錠銀兩出來，逐一發放到那四名刀手和馬夫手中。
碑文上刻「海天盛宴大酒樓」七個大字，筆走龍蛇，遒勁有力，顯然出自名家之手。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徹郭業耳邊。
郭業點點頭，不過心中卻不屑道，他們若敢起歹心，哼，老子縱是沒有虎頭
郭業心道，看樣子兩人之身份，當屬主僕二人。
給貼身侍女取名小桃紅，小桂蓮？這位梁公子還有沒有文化了？
「不苦，不苦，大人一來，學生縱是受了再多的苦，也化為一江春水，向東流逝。」
嘴角留起了八字須，肩上披著紫黑貂皮圍脖，身上穿得襖子都是上好的料子所制，造價絕對不菲。
「小，小哥？哦不，大，大人？你怎麼來了？」
郭業聽著梁公子的那句話，再看他離去之時那搖頭喟嘆的惆悵背影，不由啐道：
收拾了心情，郭業吱唔了一聲：「好了，總歸是到了自家的地方，走吧，咱們進去看看。」
他們可不願意在長安這個陌生地方沾惹是非，能早走便早走，能早日返迴風陵渡，便早日返迴風陵渡。
酸，酸的沒邊兒了。
樓分三層，層層飛檐而出，遠觀之，彷彿鬧市之中立著一幢大雁塔，分外搶眼。
五人從貞娘手中領了銀子，清點了下數目，半厘不差。
正是關鳩鳩這個酸秀才。
說實在話，既然酬勞到手，他們也沒必要多呆在這兒。五人雖然知道郭大人來頭不小，乃是朝廷的監察御史，對他們來說，也許是仰望不可及的存在。
不僅如此，緊閉的大門上還貼著一張紅紙黑字，上面寫著「歇業數日，擇日再開」八個大字。
再看石碑落款題名處，居然乃是國子監祭酒，當朝書法大家虞世南。
蝦米？
憋得那叫一個難受，瞬間紅了雙頰。
沒聽關鳩鳩信中提及在長安遇到什麼麻煩事兒啊，怎麼突然關張歇業起來了呢？
怎麼回事？
說著，青衣小廝彎腰
「奴家聽大官人的！」
小桃紅，小桂蓮，貌似都是青樓粉頭的專用藝名啊。
那甘當孺子牛的青衣小廝見著郭業不說話，連連喝道：「不得無禮，我家公子乃是長安梁百萬家的二公子。惹怒了咱們長安梁家，小心給自個兒招災，哼！」
「慢著！」
紛紛藏好銀子后，錢貨兩訖，再無瓜葛，於是跟郭業相繼抱拳告辭。
郭業聽著這熟悉的聲音，心裏有些溫暖，這老東西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酸。
而站著那少年，一臉的猥瑣模樣，青衣小帽，緊挨在白衣公子身邊，顯然不是書童就是小廝。
很快，主僕四人出了酒樓大門，消逝在了郭業的眼線之內。
「我草，不裝逼，能死啊？」
就在郭業心裏腹貶不停時，又聽小廝背上那位白衣梁公子側頭對身後那兩名少女吩咐道：
奶奶的，混出息了！
郭業差點沒破口一聲國罵，感情裡頭是別有洞天啊。
這時，貞娘也下來馬車，輕輕走到郭業身邊，神情頗為擔憂緊張地問道：「大官人，這是怎麼了？」
這麼一呼喝，竟然整個大堂中在坐的人都招呼起來，在他的率領下奪門而出，郭業稍稍避讓了一下。
繼而輕輕推了一下……
郭業走到大門前，本想叩門三下叫開，可近了跟前才發現酒樓大門雖關著，卻是虛掩地關著，並未關嚴實。
而且最為詭異的是，這些人的桌面上，竟然空無一物，連碗水都沒有。
酒樓大門的突然打開，自然也驚醒了裡間四處坐著的人群，所有人的眼光紛紛朝著門口郭業處掃射過來。
不過他現在無心細想這些，正如那名關中
隨後，郭業沖幾人抱拳道：「諸位，看情況今晚是不能留諸位在我酒樓過夜了。這一路相送，多有辛苦，郭某在此謝了！」
坐著之人，長得極為俊朗，穿著一身白袍，從頭到腳皆是白色，布靴是白色，玉帶是白色，哪怕系在頭上之士子方巾，都是白色。端的是白衣勝雪，翩翩公子。
貞娘乖巧地嗯了一聲，返身回到車廂中，將郭業與她的包袱都拎了出來。
不一會兒，剛才還滿滿當當充斥在大堂中的人，竟然走得七七八八，所剩無幾。
隨即，對著貞娘吩咐道：「貞娘，先給這四位關中兄弟，還有馬夫老哥把剩下的那一半傭金給結了，咱不能耽誤了人家。」
那位梁公子輕輕拍打了一下小廝的肩膀，一臉愁容地搖頭嘆道：「噓……低調，低調啊！」
就在青衣小廝背著梁公子與郭業擦身而過之機，郭業實在忍不住了，噴笑了出來。
郭業下來馬車，只見眼前十步開外，飛檐畫棟，粉牆紅瓦，氣勢衝天拔地而起，矗立著一幢古色古香寶塔閣樓。
至於那兩名女子都屬妙齡少女，談不上有多麼貌美如花，但是氣質當屬上乘。
「小桃紅，小桂蓮，抱好琴劍，咱們回吧……」
奶奶的，這出場方式倒是有古龍范兒的。
啥叫這地太臟，污了雙足？這也太他娘的貴氣了吧？
梁公子突然叫住了小廝，在小廝背上轉頭一臉茫然地看著郭業，淡淡的眼神中帶著絲絲的憂鬱，輕聲望著郭業：
但是長安乃是天子腳下，虎踞龍盤之地，六品的監察御史在長安又算得了什麼？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郭大人家的酒樓顯然遇上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