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在初唐》番外篇

第4章 房遺愛的逆襲(2)

番外篇

第4章 房遺愛的逆襲(2)

把李佑和薛萬徹送走,高陽公主揮了揮手,令伺候的丫鬟僕役退下。
高陽公主上下打量了房遺愛幾眼,道:「駙馬,您今天的表現,還真讓本宮刮目相看呢!」
「你?」李佑輕蔑地說道:「紈絝子弟一個而已,不值一提。」
「當然聽過。」
房遺愛道:「我當然比你強。別的不提,單說我在良材縣擔任知縣之時,屢破大案,考績為上上等,有吏部的記錄可查。您比得了我嗎?」
「要不是因為走了狗屎運,娶了我姐姐。現在還在做小小的縣令吧?哦,對了,就是這個縣令,也是你老爹房玄齡的功勞。所以,你的本事實在是稀鬆平常。你是哪來的信心能建功立業?」
他連番挑釁,房遺愛也被勾起了真火,道:「您的眼神不好使沒關係,耳朵總不會也聾了吧,我告訴您不就行了。」
「對呀!」
他說道:「房賢弟,老哥哥年紀大了,耳朵不大靈便,你能不能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邊。」
……
「您識人不明。想當初太宗皇帝和太子建成相爭,您投靠了建成。玄武門之變后,要不是太宗寬宏大量,焉有您的命在?這次太子和齊王相爭,您又站錯隊,讓我說您什麼好呢?怎麼次次都選錯了邊呢?」
「齊王,你也忒小瞧了房某人。說實話,在咱們這幾個人裏面,我房遺愛可能是略遜於武安郡公,要說我比不過無書我也不爭辯。但您說我沒能力建功立業,那就完全是無稽之談了。」
「哦?是嗎?」
「也有。」
「這……」薛萬徹道:「可是……可是……就算你不怕死,也僥倖成功了。但南洋群島上都是一些野人,在那當個土霸王有什麼意思?論生活享受恐怕還比不過長安的一個平民百姓呢。」
他冷哼一聲道:「房遺愛,別裝了。有你這話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
「這……」
薛萬徹是大唐數得著的猛將,他不怕死,敢打敢拼,願意憑藉自己的勇力取富貴。以己度人,所以才會同意房遺愛的看法。
薛萬徹猛地一拍大腿,道:「這個買賣幹得過!以前我以為李治是沒安著什麼好心呢,現在仔細一想,想當初姜子牙干過這種事,現如今東華王也要干,沒準俺老薛還真能因獲得福。」
霎時間,客廳內只剩下了夫妻二人。
房遺愛侃侃而談,道:「其實,要會所建功立業呢,幾位還真比我強不了多少。我先說薛大哥吧。」
「那你的意思是……」
李佑不服氣地說道:「你這完全是強詞奪理,那怎麼能一樣?無論姜尚還是鬻熊都被封到了中國之地,自然可以建功立業。但咱們呢,是被封到了鳥不拉屎的南洋群島上。」
房遺愛道:「齊王殿下,您這麼想可完全錯了。我舉個例子,想當初周朝初立,姜尚被封于齊。他到了那以後,除了少數國人以外,大部分乃是萊人。您說姜子牙的名號如何?」
「怎樣?」
「首先,我承認您的確是一員猛將。咱們大唐要評個五虎將什麼的,絕對有您這麼一號。但是您有一個重要的缺點……」
「哼,郭業說要去美洲建國,你見他動身了嗎?那不過是一個矇騙世人的幌子而已,怎麼能做得真?還有,別人都可以說要建功立業,唯獨你房遺愛沒資格這麼說。」
話說到這,李佑忽然面色一肅,道:「說!你跟著我們去南海到底有何企圖?是不是李治安排你做細作,要找機會害死我們!還不快快講來!」
房遺愛堅定地說道:「再說十遍也是那樣,我要和無書一起去南海建國。薛大哥,按照東華王給的地圖來看,咱們兩家的封地相隔不遠,您以後可要多多照應小弟。」
房遺愛搖了搖頭,道:「大哥,您這話大謬不然。」
談到了自己平生的得意之事,薛萬徹不由得眉開眼笑。
房遺愛道:「送死?不見得吧?薛大哥,小弟有一事不明,想要問您請教一二。」
「此言怎講?」
怎麼可能!我剛才是聽錯了吧!
房遺愛道:「薛大哥還有一戰,也是大大的有名。武德三年十月,竇建德再次引軍來攻。當時,他的士兵已經登上城堞,形勢十分危急,最後還是您力挽狂瀾。」
「賢弟有話請講。」
「要說無書么……」
「那您為何不趁亂逃走,而是主動請纓干這麼危險的事呢?」
「我日!」他怒道:「我就這麼被你看不起?好好好,我不和你爭論我到底有多好。你自己說說,你有什麼了不起了?你哪點就比我強?」
房遺愛得理不饒人,道:「那你再說說,我老婆高陽公主有沒有能力?」
「怎麼不一樣?」房遺愛針鋒相對道:「想當初的齊地和楚地,可算不上什麼中國之地,那地方全是野人。是姜尚鬻熊這些英雄人物,篳路藍縷,披荊斬棘,才把這些蠻夷佔據的地方變成了中國之地。」
「一定一定……咦?不對!」薛萬徹道:「南海建國說得好聽,但誰不知道那地方乃是瘴癘之地,咱們漢人去了就是九死一生。你好好的長安城不待,為何主動前去送死?」
「廢話,太宗要是不認為我不錯,能把女兒嫁給我嗎?」
「大哥您這不是挺明白的呀。去南洋建國,雖然享受不如長安,但在權勢和名號上,可比一般的大臣強多了。難道不值得我拚命?」
「那當然不是。小弟的意思是說,您的缺點和優點一樣大,要想建功立業,雖然不算很難,但也沒表面上看那麼容易。薛大哥,您以後還是要多多反省自身。」
房遺愛道:「咱們不談知縣政績。我還有一個證據,足以證明我的能力。」
高陽公主聞聽此言俏臉一紅,輕呸了一聲,道:「油嘴滑舌!」
「那還用問嗎?要想建功立業,不是空口一說就可以的。還得真有那個能力。武安郡公戰功彪炳就不必說了,我和姐姐也是天潢貴胄,鳳子龍孫。但你房遺愛……哼哼……」
李佑再昧著良心,也不能說郭業的能力不咋樣。郭業不行,他這個郭業的手下敗將又算什麼?
薛萬徹冷哼一聲,道:「富貴險中求。這兩場大戰雖然說是九死醫生,但同樣也鑄就了薛某人的不敗威名!這點險都不敢冒,我還上什麼戰場,不如回家去帶孩子。」
他說道:「當然有這事了。我的計策就是,用弱兵在護城河對岸誘敵,待敵人引兵渡河,我就率領埋伏在城側的精騎百人半渡而擊。最終那竇建德果然上當,大敗虧輸。此戰堪稱薛某的成名之戰。」
房遺愛繼續道:「這還是對上,咱再說對下。您哪次出征,不和部下起爭執?向您人緣這麼差的,咱大唐您得算頭一份。哪天部下嘩變,您大敗而歸,我也毫不意外。」
「比如齊王千歲吧。您仔細想想,他豁出命去把太宗皇帝囚禁起來,想要登基為帝。莫非皇帝的享受就一定高得過齊王?不見得吧。」
薛萬徹道:「當時,我率敢死隊百人偷偷從地道潛出城外,繞到了敵軍背後。竇建德的大軍猝不及防,再次敗逃。此戰贏得痛快淋漓,光我這百十號弟兄的斬首就有一千二百級。」
他只得道:「當然有了。」
李佑道:「那我呢?」
「呃……算……算是吧?」
「魯莽倒不算是什麼重大的缺點,您再魯莽能比得過三國的張飛?」
「鳥隨鸞鳳飛騰遠,人伴賢良品自高。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即與之化矣,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亦與之化矣。這兩句話您聽過沒有?」
薛萬徹道:「那照你這麼說,我豈不是一無是處了?」
這是李佑和高陽公主此時腦海中共同的想法。就算是與房遺愛交好的薛萬徹,此時也是一臉地不可置信。
房遺愛道:「還是的呀……大哥請想,帶百人沖陣和去南海建國,都是九死一生。您帶百人沖陣,可以得高官厚祿。我去南海建國,可以為一國之主,我為什麼不去?」
「這個……」薛萬徹被說得滿面羞紅。
「還有,周成王封鬻熊為楚子,命他征討南方蠻夷。最終鬻熊建立楚國,地方千里,成為戰國七雄之一。您說鬻熊的名號如何?」
房遺愛道:「齊王殿下,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薛萬徹和房遺愛關係不錯,知道這話是金玉良言,道:「那就多謝賢弟直言相諫了。」
房遺愛趁熱打鐵,道:「我的第二位好朋友,您面前的武安郡公薛萬徹,有沒有能力?」
「武德元年,竇建德攻幽州。當時您在羅藝帳下聽用。您建議說,敵眾我寡,今若出門百戰百敗,當以計取之。有這回事沒有?」
「哼,願聞其詳。」
李佑輕蔑地笑道:「恕我眼拙,還真沒看出來。」
房遺愛道:「就是這個道理。薛大哥請想,郭業可是自請改封東華王了,要去兩萬里之外的美洲開疆拓土。這要不是好事,他會搶著幹嗎?」
房遺愛豎起了大拇指,道:「從這兩件事上來看,大哥果然是英雄了得。那麼,現在問題來了……您這兩戰都是率領百名精銳沖向敵人數萬大軍,算不算九死一生?」
李佑道:「光說武安郡公了,那你說說我和姐姐?」
李佑不服氣地說道:「不過是一個知縣而已!做得再好也是知縣,有什麼了不起的?」
「什麼證據?」
但李佑就不同了,他從來都是內戰內行,外戰外行,只想著弒父奪權,從來沒想過開疆拓土。甚至在李二陛下征討高句麗的過程中,還有意無意地拖後腿。
「呃……說的也是。」
薛萬徹道:「真論起吃喝用度來,皇帝未必高得過一般王爺。而且由於日理萬機,很多東西皇帝都沒時間享受。但皇帝有無邊的權勢和至尊的名號,這就足夠讓人捨生忘死了。」
薛萬徹道:「我怎麼了?」
薛萬徹眼前一亮,道:「照你這麼說,咱們這次封建南海,就好比周王分封諸侯。以後我們這些人就都是各國的開國之君。就如同歷史上的姜子牙和鬻熊一般,千古留名?」
「那就妥了。您看看我交往的是什麼人,就知道我的能力如何了。我的好朋友頭一位就得算是東華王,您說此人有沒有建功立業的能力?」
李佑道:「父皇確實有能力,但這跟你有啥關係?」
「你是想說某家行事魯莽?」
……
「我姐姐有能力跟你……」李佑猛然一拍腦袋,道:「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說,我姐姐要是看不上你,怎麼會同意嫁給你?」
房遺愛用充滿讚賞地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妻子,道:「堪稱女中豪傑,不愧是皇家之女。若不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成就當不止此。能得無書為妻,真不知是房某人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房遺愛不慌不忙地說道:「東華王去美洲是不是幌子,日後自見分曉,我也不和你爭辯。現在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憑什麼說我沒資格建功立業?」
李佑聽到這裏實在忍不住了,道:「權勢和名號?號令一幫什麼都不懂的土人,談什麼權勢?山大王而已。至於名號,夜郎自大這個典故你聽過沒有?這又是什麼好名聲了?」
「第三,我的老丈人,也就是您的父親,太宗皇帝,有沒有能力?」
房遺愛點了點頭,道:「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