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第14章 錢霸的春天（4）
「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兒？」李元魁怒道：「姦夫淫婦人人得而誅之，兄弟你不可心存婦人之仁！」
……
誰知道她是不是誠心悔改呢？萬一再次暗中下毒可咋辦？
「此事當然是空空兒不對，怎麼能惡意諷刺自己兄弟呢？趕緊道歉。」
錢霸大惑不解，道：「你說啥？」
郭業眉毛一挑，道；「怎麼？小娘子耍小性子惹了你了？我說兄弟，哥哥告訴你，女人是要哄我的，這耍……」
錢霸沒聽明白，郭業卻是聽明白了。金雞納霜又名奎寧他是知道的，只是不知此物在印第安語的發音就是奎寧罷了。
只見雪莎正在把一團黑色的粉末，往一個杯子里倒！
錢霸冷哼了一聲，道：「好說，好說！」
難道真的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眾人一聽這話，瞬間就秒懂了。空空兒明著說的是武松打虎，暗含的意思確是潘金蓮與西門慶。
但為了夫君的性命，臨死之前，她又後悔了。發聲對錢霸暗示此物可治他的瘧疾。
與此同時，錢霸和雪莎的愛情故事也越傳越廣，眾人皆知……
「那你往茶杯里倒的是什麼東西？」錢霸彎下腰，指著那粉末狀的東西說道。
雪莎似乎被他的話嚇了一跳，手一松，那茶杯滾落在地，摔了個粉碎！
空空兒微微偏頭，道：「跟我打？姓錢的，你是想自取其辱嗎？」
雪莎當然明白李元魁是要殺自己，當時又是汩汩淚下。她著地上的黑色粉末，對著錢霸道：「奎寧！奎寧！喝！喝水！」
撲哧~
郭業久久不語，李元魁可忍不住了。
有他們倆帶頭
錢霸趕緊收手，滿臉委屈地說道：「大哥……他……他……」
最終，他長嘆一聲，擺了擺手，道：「既然你不喜歡我，那我也不強求。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我不難為你，你……走吧！」
小娘子雪莎謀殺親夫，錢霸瘦小枯乾，真是太巧合了！錢霸分明就是傳說中的武大郎呀！
所以，看到自己的夫君病重，雪莎也不敢把這個法子告訴他。直到今天，錢霸毫無精神，雪莎以為他撐不住了。
少女到了唐人的營地，豈會不被震懾？就算單單為了日後更好的生活，嫁給錢霸也不是一件壞事吧？
錢霸冷笑道：「如果你不是想害我，為什麼不能說？」
「慢！」正在這時，郭業的聲音響起。他指著粉末道：「小娘子，這是奎寧？」
用腳指頭想一想都知道，錢霸怎麼會和那幫野人是一夥的？雙方的穿著和語言完全不同好不好！
現在有了這個台階下，就趕緊躬身一禮，道：「對不住錢兄弟了。」
哪怕雪莎不貪慕虛榮，對於這個帶給她美好生活的男人，總是要心存感激的吧？怎麼會要殺錢霸呢？
「不是耍小性子。」他嘆了口氣，道：「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瞞您了。被您猜中了，雪莎她……的確是想取我的性命！」
空空兒其實話說出口就有些後悔了，剛才死不認錯只是為了面子而已。
不錯，白天他是
充其量，只能說是自己被騙了吧？
人們紛紛向他們倆表示祝賀。
雪莎似乎真的任命了，閉目待死。
是了，我歲數大，長得又難看，人家這麼漂亮的小娘子，憑啥會喜歡我？
至於說趁人之危，就算那少女真的這樣想。但不管怎麼說，錢霸對她也是恩大於仇吧？何至於下此毒手？
遠渡重洋，幾個月漂流在海上，十分無聊。
雪莎雖然不大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但這個手勢卻明白了，她連聲說道：「不！不！不是！」
正在這時，一陣咳嗽聲傳來。
噹啷~
……
「啥？」郭業大吃了一驚！
「我……我想讓她走……」
錢霸也不知自己該不該攔，束手無策。
……
樑上好漢們的故事就在其列。
情人眼裡出西施？問題是，人家從來沒把我當情人，一直是當我是仇敵呀！
在愛情的驅使下，她準備偷偷給錢霸下藥。這樣既保住了部族的秘密，又可以治好夫君的病。
對於這個印第安小妻子，錢霸十分地愛憐。從內心來講，他並不希望雪莎是要害自己，如果雪莎說出別的可以交代過去的解釋的話，他也樂於接受。
為了保住部族的秘密，雪莎寧死不願說出真相。
英雄氣短，兒女情長，錢霸能怎麼辦？讓他把美人一腳踹開吧，他還真下不了那個手！
「這……」錢霸滿面羞紅，道：「讓大家見笑了。某家真是……真是……」
但是現在，很顯然，雪莎並不能給出他合理的解釋！
美人垂淚惹人
郭業不由得眼前一亮，道：「金雞納霜，奎寧就是金雞納霜，天呀，終於被我找著啦！錢霸兄弟，你就是我的福將！」
郭業當然不能任由二人打起來，沉聲道：「住手！」
錢霸心中暗想，完了！完了！這下可算是完了！完全被大哥說中了，這小娘子根本就不喜歡我。原來她對我那麼好，都是裝的。她完全是想置我于死地呀！
郭業道：「到底怎麼回事？我只是讓你不要娶她為正妻，可不是讓你薄待人家。怎麼白天還好好的，這沒過幾個時辰呢，就把人家當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敵？」
「誰？」
為了活躍氣氛，郭業經常給屬下講一些故事。
錢霸高舉雙手，苦笑道：「眾位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
說著話，衝上前去，對著空空兒就是一拳！
原來，治療瘧疾的特效藥，在土著人的語言里，並非金雞納霜，而是奎寧，翻譯成漢語就是樹皮。
空空兒可不怕他，微微一樂，道：「我想起了一個東華王講過的故事，叫做《武松打虎》。所以……哈哈哈……」
害了自己還好說，死在今生唯一的女人手裡，也算不得什麼憾事。
錢霸呀錢霸，你是多麼地自不量力！又是多麼地缺乏自知之明！
雪莎立下了如此大功，當然有資格做錢霸的正妻，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現在，錢霸就是陷入了這種奇怪的邏輯中。
此人傻精傻精的，卻不會考慮那麼多，他大叫道：「謀殺親夫！這是謀殺親夫呀！我就說嘛，以你的德行，怎麼可能令這麼漂亮的小娘
這下子，當然是皆大歡喜。
「我！」緊跟著簾櫳一挑，郭業帶著一群大將，走進了錢霸的帳篷內。
這說不通呀！
「走」是什麼意思，雪莎還是知道的。她的臉色驟然一變，俯下身去，抱著錢霸的大腿哇哇痛哭，不肯離去！
偷偷地往自己的被子里倒不明物體，這是想幹什麼？分明是下毒呀！
「不，不……」雪莎還是搖頭，道：「我不能說！我不能說！」
隨著眾多士卒的痊癒，唐軍到美洲以來最大的一次危機就算是化解了。
雪莎連連點頭，道：「是！是！奎寧！喝水，治病！」
奎寧能治瘧疾，在雪莎的部落中也是不傳之秘。誰若外傳，就是背叛全族。
李元魁也道：「你小子可是真能作呀。這麼年輕漂亮的小娘子嫁給你，簡直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你還不知足，大晚上地要把人家趕走，這是人乾的事兒嗎？」
「你別誤會，我可沒聽牆角的愛好。只是你們的動靜實在不小，把大夥都驚動了。」
人就是這樣，喜歡上一個人，無論她怎麼傷害自己，都會為她找眾多的理由來開脫。
一股被背叛的感覺鬱結于胸，錢霸大吼道：「好呀！雪莎！你竟然害我！」
然後，他對雪莎道：「小娘子，現在求饒，晚啦！你就認命吧！」
可惜的是，被錢霸發現了。
既然愛情本來只是自己的妄想，人家小娘子只把自己當作仇人。那背叛又從何說起呢？
嚴格來說，雪莎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自己並沒吃什麼虧呀。
咳咳~
錢
李元魁自作聰明地說道：「求饒唄！」
忽然有人笑出聲來。
錢霸真是左右為難。
再想想，人家下毒，自己又沒吃下去，也就是說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損失。不僅如此，自己還得到了人家的清白女兒身。
那地上的粉末就是金雞納樹樹皮研磨而成。
說到這裏，他抽出了腰刀，道：「小娘子，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錢霸看到了什麼？
雪莎只是搖頭，卻不再解釋。
「大哥……你……你怎麼來了？」
說著話，他舉刀欲砍！
「沒啥可是的，你下不去手，這事哥哥就給你代勞了！」
錢霸走上前來，指著那個破碎的茶杯，道：「說！是不是想害我？」
想到這裏，他反而沒那麼生氣了。
但關鍵是，這話他自己都不信！
錢霸當然也聽懂了，他最恨別人拿他的身材說事，當即勃然大怒道：「好你個空空兒，竟敢取笑某家！你找死！」
君不見到了後世，即便七老八十，哪怕是身有殘疾，只要身家富有，也有大把漂亮的女人倒追嗎？
李元魁見氣氛有些尷尬，道：「咱們兄弟失和，說起來，都是因為這個女人而起。兄弟，你準備怎麼處置她？」
但萬一自己死了之後，她繼續害其他人可咋辦？尤其是大哥東華王郭業，對自己可算有再造之恩，自己怎麼能把這個禍害留給他？
但把她留在身邊？
「可是……」
另外，雖然說錢霸的年紀大，長得也不咋樣。但別忘了，唐人這邊的文明程度可比印第安強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