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集 斬龍劍
第4章 瘋狂依格烈
「聽克雷斯的話，趁我師兄還沒注意到你們之前，趕快離開。」這時，魯雷特鏘的一聲拔出斬龍劍，沖了上來。
隨即，兩幫人涌到一起，開始乒乒乓乓的打了起來。
「不行！你胃口這麼大，跟你搭夥，我們最後只會同歸於盡。」眾人想也不想，一口回絕。
索爾還能說什麼？只好苦笑著一攤手。
摔落在地，魯雷特翻身而起就欲再次上前。就在這時，他的動作突然頓住，就那麼蹲伏原地，眼睛死死盯住依格烈的身邊。
魯雷特點點頭，向卡多等人招招手，又隔遠向索爾使了個眼色，一行人遂和依格烈向領地走去。
兩個師兄弟就這麼進行著讓人啼笑皆非的對話，逐漸走遠……
是依格烈！
一邊山坡上的索爾也驚訝得張大了口，一臉見到鬼的表情。
「可是……」有的人還在猶豫。
「花了不少錢吧？」潔西卡的聲調突然轉高。
頃刻間，索爾的「忠誠」部下們，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頂頭老闆給推出去做了擋箭牌。
克雷斯想了想：「這樣吧，一會我們假意戰鬥，我會向沒有陷阱的地方移動，你們跟上來就是了。」
說著，似是想到那可怕的情景，潔西卡話語一噎，再也說不下去。
在克雷斯和魯雷特的互相配合下，一行人邊打邊走，逐漸向陷阱網的邊緣靠近。眼看即將到達安全地帶，克雷斯向魯雷特使個眼色，示意他看準機會就跑。
克雷斯畢竟還沒學會鬥氣，即便他再強，在依格烈運用鬥氣的連續打擊下，也終於力竭。抓住他劍勢下沉的破綻，依格烈瘋狂的大笑一聲，便往他心臟刺去。
一瞬間，場中的空氣幾乎要凝固了。
「不行就是不行，回去我請你吃飯好了。」
自己一番辛苦謀畫，卻在即將成功的時候功虧一簣，而且還是依格烈主動棄權，他此刻的心情真是異常複雜。
「別、別管我，你們快走……」一邊奮力抵擋著依格烈的攻勢，克雷斯一邊吃力的道。
啪！索爾一把捂住額頭。完了，老子又被你給賣了。
面對守備隊員和克雷斯哀求的眼神，索爾也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很合適，就該這麼嚴厲處罰，啊哈哈……」
儘管只是一根樹枝簡單的從上而下直劈，但克雷斯卻連一點反擊之力也沒有，只能拼盡全力用鐵砣招架著依格烈的攻勢，連連後退。
「下個月的日子難過咯。」
魯雷特解釋道：「師兄，你聽我說，剛剛只是一個誤會，我們只是在……」
戰鬥中勇猛異常的克雷斯，這時卻沒任何猶豫，他立刻對部下道：「快，立刻撤退，有多遠就跑多遠。」
「不行。」
說著，他又壓低聲音：「求您千萬別跟朱莉說。」
「我們還是搭夥度過難關吧。」
「喂，你不會真想打吧？」魯雷特低聲道。
果然，潔西卡立刻回頭瞪了他一眼，隨後對克雷斯道：「克雷斯，你怎麼不好好
「閉嘴，所有傷害你的傢伙都不可原諒！」
「你們不知道那傢伙的可怕，總之趕快走！」克雷斯急道。
而依格烈，也注意到了自己身邊的這把劍……
悶哼聲中，克雷斯舉劍架住依格烈劈來的「樹枝」，饒是他劍法進步神速，加上鐵砣之助，也只能堪堪抵住。
「好，那麼注意……」克雷斯向他眨眨眼，跟著一聲大喝：「來啦！」
「隊長，為什麼？那不是領地最近才出現的那個瘋瘋癲癲的傢伙嗎？」有的守備隊員已經認出依格烈。
「潔西卡小姐，我也知道錯了。」
「潔西卡小姐，我……我知道錯了。」克雷斯張了張口，最後泄氣的道。
魯雷特一行離開后，克雷斯也灰溜溜的帶著守備隊員們回到山坡上。
「啊哈哈，潔西卡，你來這裏做什麼？」索爾覺得臉上的肌肉開始僵硬了。
和大多數單身漢一樣，克雷斯也是個標準的「月光族」，每月的薪水都在不知不覺中奉獻給了酒館、武器店和各種食物，沒有任何剩餘。也就是說，這次罰薪兩個月的處罰，基本上等於斷了他的活路。
「我的媽呀，這傢伙為什麼會在這裏？」見他進入戰鬥姿態，索爾想起以往的可怕情景，不禁魂飛魄散。
索爾此刻的表情，比看到十個依格烈迎面殺來還要害怕。
在那裡，他的斬龍劍赫然插在地面之上。顯然是剛剛依格烈用鬥氣將他迫開時，失手落下的。
在他的目光下，克雷斯就覺一股寒氣湧上脊樑，不由自主地連連點頭。
「喂，魯雷特，把劍借給我吧。」似乎完全忘記了，剛剛斬龍劍才在自己的手裡走了一遭，依格烈又開始哀求起來。
話音未落，就見依格烈踏上其中一個陷阱，霎時一股烈焰衝天而起，巨大的火柱瞬間將他的身影吞噬。
「你……你們這些傢伙，居然敢傷害魯雷特！」依格烈雙目瞬間充血。
「領主大人，他們都是因為您沒飯吃，您難道就無動於衷嗎？」就在這時，潔西卡看似不經意的道。
「死吧死吧死吧，你去死吧！」
「潔西卡小姐，其實……」勇猛無畏的守備隊長，這時連聲調都變了：「領主大人說，反正當初在弗瑞斯領的時候，我們就做過強盜。這次也是為了領地的前途，所以才……」
然而，每個人都不敢有絲毫放鬆，他們仍是緊張的注視著依格烈的動作，因為誰也不知道，這個傢伙接下來會有什麼舉動。
「好了，我的肚子餓了，我們快回去吧。」依格烈對魯雷特道。
「潔……潔西卡？」
出乎意料的是，依格烈拿到斬龍劍后，並沒有狂喜大笑或是別的舉動，而是就那麼把劍舉到眼前，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來。
在依格烈鬥氣的卷裹下，細弱的樹枝不斷擊打在
面對此情此景，索爾唯有欲哭無淚。
「這次的事，實在有損我們洛維爾守備隊的名譽。作為領地的管事，我宣布，凡是參与這次行動的隊員，罰薪一個月，並且執勤日增加一倍。」
「我也是……」
這個人的聲音，索爾和克雷斯都無比熟悉，因此當他們看到那個高高瘦瘦的人影時，無不變了臉色。
他不知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居然追著魯雷特到了這裏。而當他到達現場時，恰好看到克雷斯和魯雷特奮力「搏殺」的場面。
「看吧，我就說他過不來。」那名守備隊員得意道。
雖然剛剛緊張到要死，但這時見依格烈隨隨便便就放棄了一直夢寐以求的斬龍劍，索爾又不禁大為失望。
「魯雷特！」隨著一聲尖叫，一個人突然出現在不遠處。
然而頭腦發昏的依格烈已聽不進任何人的話，他隨手從身邊的樹上折下一根枝條，便殺氣騰騰的向眾人走來。
看著在旁邊一臉壞笑的潔西卡，索爾明白，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師兄，已經沒事了，我們也回去吧。」這時，魯雷特對依格烈道。
「喂，借我點錢……」
「什麼人……去死！」想也不想，依格烈轉身便向劍來的方向劈去。
說著，她轉頭看了索爾一眼，眼神里的意思很明顯：看吧，你的卑鄙已是人盡皆知的事了。
克雷斯搖搖頭：「不行，身為洛維爾的守備隊長，我不能這麼做。不如我們做做樣子，你們瞅准機會逃跑吧。」
依格烈理所當然的道：「魯雷特又沒說給我，我怎麼能要？」
魯雷特擺擺手：「沒關係，索爾大人的做事風格，大家都清楚，我不會放在心上。」
「要不然我跟你們一起搭夥？」克雷斯眼睛一亮。
「可惡，好不容易就要成功了說。」索爾痛心疾首的道。
唉，本來挺好的計劃，哪知卻被依格烈橫插一腳，差點變成一場大屠殺。莫非順利解決肯尼洛斯之靈的事件以後，已經用盡老子所有的好運了？
「都是因為領主大人……」
他很清楚，面對盛怒的潔西卡時，最好的做法就是乖乖承認錯誤，沒見連領主大人都不敢嗆聲了嗎？
不過等他轉頭看清來者，樹枝立刻在半空硬生生止住：「魯雷特，你為什麼要阻止我？」
魯雷特苦笑一聲：「如果可以的話，你以為我不想嗎？」
並不因手裡拿著一根樹枝而有絲毫不適，依格烈一邊瘋狂大叫著，一邊向克雷斯進行著狂風暴雨般的劈砍。
「你……」索爾差點沒一口氣憋死過去。
隨著他的手指越來越接近劍柄，所有人的心都開始怦怦狂跳。
「喂，大個子，以後別再跟魯雷特玩這種遊戲，因為……」說著，他深深的看了克雷斯一眼
哀求潔西卡未果，克雷斯只好把目光轉向自己信賴的部下們。
依格烈，魯雷特、克雷斯、卡多、拉里斯，還有索爾……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斬龍劍上。
於是，感受到死亡威脅的領主大人，只好一臉肉疼的點點頭：「這兩個月，大家的飯錢都記在我賬上好了。」
依格烈指了指克雷斯：「魯雷特，他們真的不是想殺你嗎？」
雖然全力抵擋，但魯雷特仍被狠狠撞飛出去，不過依格烈下手極有分寸，並沒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嘿嘿，上個月不小心多去了幾次酒館，就給……」克雷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他……他這麼輕易就放棄了？
「什麼？我們憑什麼要逃跑？」拉里斯大怒。
就在這時，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果然，不等潔西卡發話，一干守備隊員們立刻爭先恐後的承認錯誤。
「罰、罰薪兩個月？潔西卡小姐，那我下個月吃什麼？」克雷斯拉住潔西卡道。
「小氣鬼！你們不是說最尊敬我這個隊長嗎？」克雷斯大怒。
不等他說完，依格烈一聲厲喝，鬥氣陡然爆發。儘管同樣能夠使用鬥氣，但兩人的差距仍是很明顯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比一萬個聰明人還要可怕。
留下這句話，依格烈從魯雷特身邊一掠而過，瞬間越過數十米的距離，向克雷斯衝去。
「呃……」索爾一下語塞，好半晌才支支吾吾地道：「這個，其實也還好啦……」
越說越快，潔西卡幾乎要逼近到索爾面前：「領主大人，您知不知道剛剛的危險？要不是魯雷特阻止，如果任由依格烈打起來，克雷斯他們可能會……」
「那……那是我的劍……」魯雷特吃力的咽了口唾沫。
「那時我派人去通知您，卻找不見人，就覺得奇怪。哪知到了這裏，卻讓我看到精彩的一幕呢。」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柄同樣卷裹著鬥氣的長劍從旁伸來，架住依格烈的樹枝。
依格烈面無表情的轉過頭，看了他一眼，但還是沒有說話。
「師……師兄？」終於，魯雷特忍不住開口了。
然而這幫平日信誓旦旦，會跟自己同生共死的傢伙，全都不自然的把目光瞥向了別處。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斬龍劍在手上轉了一圈，似乎也帶走了依格烈的怒火，至少這時候他沒再表現出一點攻擊性。
「哇哈哈哈，去死吧！」
光是想著這幫如狼似虎的傢伙肆無忌憚的吃上兩個月，將是多麼恐怖的一個數字，索爾就不禁眼暈。因為，那絕對會遠超他們實際的薪水總額。
看看下面陷阱造成的巨大破壞痕迹，潔西卡嗯了一聲：「是瑪莉嗎？」
其中一雙銅鈴巨眼更是泛著綠光，看樣子索爾只要回答不對，就有連皮帶肉被吞下去的危險。
「師兄，你誤會了……」魯雷特連忙解釋。
克雷斯更是白裡透紅，紅中泛青。
「是么？那
有領主大人買單，哪還能不大吃特吃？尤其是克雷斯這個大胃妖怪，已經開始盤算著，在這兩個月內挑戰自己飯量的極限了。
「好，就這麼辦。」魯雷特點點頭。
潔西卡無所謂的聳聳肩：「我哪知道？你讓朱莉養著吧。」
克雷斯苦惱道：「那就難辦了，領主大人好像一定要這把劍的樣子，我也拿他沒辦法。」
守備隊員們全部臉色刷白。
魯雷特忙道：「當然，我們只是鬧著玩罷了。否則你覺得我會連一個鬥氣也不用的劍士都打不過嗎？」
「領主大人，您認為合適嗎？」說完，潔西卡笑咪咪的轉頭對索爾道。
「隊長！我們來幫你。」見此情景，有的守備隊員就欲上前。
「師兄，你聽我說，其實我們只是……」這時，魯雷特快步來到依格烈身邊，試圖向他解釋。
「對不起，魯雷特先生，我家的領主大人就是這樣，給您添麻煩了。」不再理他，潔西卡走到山坡邊揚聲道。
「領主大人，您什麼時候才能成熟一點……唔，我的頭好疼，算了……」潔西卡剛要發火，隨又想起這傢伙對自己的規勸，從來都是左耳進右耳出，便乾脆省了力氣。
這時，場上的緊張氣氛幾乎已到達頂點。有的人甚至希望依格烈乾脆大開殺戒好了，也比這種讓人透不過氣來的窒息痛快。
「怕什麼，就算他再強，那些陷阱也……」一個守備隊員道。
「啊，真倒霉，回去了回去了。」
「我還想問您在這裏做什麼呢？」潔西卡瞪了他一眼。
魯雷特的擔心顯然有他的道理，那麼，這個怪物拿到斬龍劍，究竟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也許，自己在干一件很蠢的事也說不定。然而劍已在依格烈身邊，這時再說什麼都沒用了。
同一時刻，依格烈的手緩緩向斬龍劍伸去。
「噢！」克雷斯第一個帶頭歡呼起來。
說者有心，聽者更是有心，數十對目光立刻齊刷刷地飄向索爾。
潔西卡深深的一低頭：「謝謝您的大度。請放心，在你們離開洛維爾前，我都會看好他，絕不會再發生同樣的事了。」
很顯然，潔西卡身為管事，不可能對領主做出什麼「懲罰」。於是她小小的玩了一個花招，最終將損失引到索爾這個罪魁禍首身上。
跟著，毫髮無損的依格烈，如同火中神魔般，從中緩步走出。所有的守備隊員，都張大了口，再也收不回去。
一名守備隊員無可奈何的轉過身：「隊長，不是我們見死不救。只是大家都沒有餘錢，怎麼幫你？」
五指輕握，緊捏劍柄，拔劍而起……
「喔，對喔，我差點忘了。」依格烈撓撓頭，隨手一拋。
沒想到自己平日引以為豪的飯量，此刻卻成了致命傷，克雷斯張口結舌，當即石化。
「你不是還有一筆秘密存著準備結婚的錢嗎？」
「咯咯咯……不能原諒，所有想傷害你的人，都不能原諒……」依格烈發出一陣讓人不寒而慄的低笑，當他再抬起頭時，整張臉已因怒氣而完全扭曲。
克雷斯大急：「這怎麼行，朱莉會認為我是一個吃軟飯的男人。」
克雷斯聳聳肩，同樣小聲道：「我也沒辦法，領主大人在上面看著呢，要不你乾脆把劍拿出來算了。」
「好了。」潔西卡擺手止住守備隊員們對領主大人的「檢舉揭發」。
「是啊，您可不是差點就要成功了嗎？」突然，從他身後傳來一聲冷哼。
短短几秒鐘，對依格烈以外的人來說，卻格外漫長。
這個傢伙，究竟該說他是白痴好呢？還是天真得過了頭？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任何人都不可能猜到他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哪知他的話剛出口，凝練的火柱就像被什麼從中狠狠撞了一下，在轟然巨響聲中四分五裂，變成無數大大小小的火球，漫天拋飛。
說著，她快步走上：「剛剛我接到報告，依格烈突然離開小鎮，往山裡面去了。我怕他做出什麼事，趕緊帶著人手跟上來。」
「哈哈，是啊，她的技術越來越高超了。」索爾陪笑道。
索爾的呼吸不由沉重起來，儘管一直都想把斬龍劍奪來交給依格烈，但在這時，索爾卻反而緊張起來。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依格烈雖然是人類最厲害的劍士，但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或者說……怪物。
「為什麼呢？等我殺了那個傢伙，馬上就還你。」
果然，在他身後，潔西卡正一臉慍怒的盯著索爾。而在她身旁，還簇擁著數十名守備隊員和矮人族戰士。
魯雷特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算了，能這樣解決最好。不過這附近都是陷阱，我們該往哪裡跑？」
「克雷斯作為隊長，罰薪兩月，執勤日增加三倍。」
隨後，她又轉向克雷斯等人。
於是，魯雷特不能置信的接過依格烈輕輕鬆鬆拋來的斬龍劍，那表情就像剛剛經歷了一場最不可思議的事一般。
依格烈一拍腦袋：「是喔，我怎麼沒想到。」
「羅傑已經死了，我絕不會讓同樣的事再發生在你身上！」
在這個領地里最有威嚴的管事注視下，自克雷斯以下，一幫大男人無不老老實實，噤若寒蟬。
「你們快走，我去阻止他。」魯雷特急忙對克雷斯道。
魯雷特提議道：「要不這樣，一會你故意留個空檔，我去把他抓住，然後逼他放棄就是了。」
而魯雷特的回答，依舊是拒絕。
他忍不住高聲道：「喂，你白痴啊，那不是你一直想要的斬龍劍嗎？」
來回走了兩步，潔西卡啪啪拍了兩下手掌：「克雷斯，做得好，我真該誇獎你的忠心呢。為了我們的領主大人，你連強盜都肯做。」
索爾自知理虧，無法辯駁，只能尷尬的僵在那裡。事實上，他對剛剛的事也后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