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塞北狼煙
第170章 萬事開頭難
強雷看著戰士們離開的背景幽幽嘆了口氣：「這他娘的叫什麼事兒啊！」
強雷不禁露出一抹苦笑，扶著戰士的肩膀穩穩地站住，高聲道：「大家靜一靜，靜一靜！」
而且這個時代的自然環境比現代優良百倍，到處都能見到老虎野豬這樣的猛獸，體質孱弱的現代人連一頭狼都對付不了，就更不用說兇猛更基於狼的猛獸了。
在這個地方，天氣就是最大的敵人，北方冬季的野外，氣候是人類最大的敵人，沒有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在這種天氣離開房屋的保護和找死沒什麼區別。
再說了，這槍又不是他的，雖然拿在他的手裡，也不好隨便給別人拿著玩。
戰士犧牲在戰場上，他這個指揮員卻不知道該怎麼才能為戰士爭取最後的尊嚴，讓他的心裏愧疚萬分。
開玩笑，幾分鐘之前還打得不可開交，誰知道有沒有漏網的小鬼子躲在樹林里？萬一蹦出來一個怎麼辦？
「這個辦法好，要是小鬼子身上帶的乾糧多，沒準能撐到十天之後。」何駿樂觀地說。
「我也是這麼想的，必須想辦法把人看住。」強雷贊同地點點頭，「不過照我看問題不大，不管現在是哪一年，看這天氣就知道肯定是關外，離開哪有那麼容易。」
「我沒事。」何駿搖搖頭，「可惜沒機會親手宰幾個小鬼子，給藍志強和小沙報仇。」
可是這話他能當著這麼多人說么……想到這裏何駿突然一愣，雖然大家平時肯定對政府有這樣那樣的不滿，但他相信，任何一個有良心的國人都痛恨禽獸不如的小鬼子，個別投靠小鬼子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但那只是極少數個案！
可這事兒又無法迴避，一扭頭，他的目光恰好落到小鬼子的屍體上，頓時計上心來：「哎，小鬼子身上總得帶些吃的吧？一會兒安排人打掃戰場，應該能找一些吃的，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小二百鬼子兵呢。」
現代政府官僚主義盛行，雖然近些年政府花了大力整治，但嘴上說得再好聽也無法完全避免害群之馬的出現。
「關外？」駱家琪好奇地重複了一句。
他還在網上找到了一段老毛子拍攝的視頻，視頻中一頭野豬和老虎鬥了個不可開交，要不是親眼所見，實在讓人無法相信這樣奇葩的事實。
「犧牲了。」何駿板著臉說，「讓鬼子的大炮炸碎了，這支槍就是沙毅的。」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小區里這麼多倖存者，誰敢保證個個都熱愛祖國？萬一有個數典望祖的賣國賊偷跑出去投靠小鬼子怎麼辦？
剛才是你死我活的戰場，腳上再疼也得忍著，現在仗打完了，該養傷就得養傷。
「怎麼？烈士還有不算的？」何駿差點一頭栽地上，「這是怎麼說的？」
「什麼怎麼辦，小鬼子還能再找回來？抓緊時間。」強雷不滿地瞪圓了眼睛。
強雷在肚子里組織了一下語言：「各位，相信不用我說，你們也能猜到出了什麼事，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這一次應該是穿越到了二十世紀初，正好在這兒遇到了小鬼子，不過大家放心，戰鬥已經結束了，我們已經消滅了這股鬼子兵，我保證，大家的安全沒有問題。」
二班的戰士架著強雷下樓，一路上，不斷有躲在樓道里的倖存者詢問外面的情況。
等一行人走出單元門的時候，十二號樓下面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即有之前躲進十二號樓的居民，也有發現戰鬥結束才從家裡出來的倖存者。
何駿大學時聽東北來的同學說起過，東北野生猛獸排行第一的不是威風凜凜的東北虎，而是看似不起眼的野豬，當地人有一豬二虎三熊的說法。
「噢！」混混三人組一齊點頭。
人
何駿也不知道這個說法，幸好有駱家琪幫他擋槍。
何駿臉頰一抽，好么，剛剛說的還是消滅，轉眼又說有漏網之魚，說瞎話眼睛都不多眨一下，強雷哪是當兵的？影帝的演技也就這水平吧？
人群已經散開，強雷沖何駿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怎麼樣？沒事吧？」
這就像愛國主義教育中的先烈事迹，崇敬、尊重、敬仰的心情肯定少不了，但要是說聽了先烈的事迹就感動的淚如雨下，也實在是太扯了一點。
毛學明馬上說道：「李虎右臂中彈，包紮去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強雷說，「其它的地方，應該沒這麼多的森林，也沒這麼大的雪。」
何駿雖然沒找到開槍的機會，但槍一直在他手裡拎著，只是退出了槍膛里的子彈。
「帶著你的人，把烈士的遺體收斂一下。」強雷沉聲吩咐道。
槍是戰士的第二生命，如果他敢這麼干，肯定會惹來所有軍人的反感。
強雷話音剛落，人群就騷動起來，不少人呼喝著離開，少數不大情願的，強雷也不勉強，直接派身邊的戰士勸說幾句，強行護送回去。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何駿翻了個白眼兒：「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懂？」
想到這兒他不由地改了主意，一拉身邊的毛學明，低聲在他耳朵邊上嘀咕了幾句。
他想了想問道：「這麼說，咱們八成是在東北，要是我沒記錯，小鬼子佔了東北之後又占華北，沒再往西邊走。」
混混三人組也想離開，但何駿沒有回去的意思，他們三個小聲商量了幾句，也站在何駿身後沒挪窩。
只要有吃的，在小區里守個十天八天的算什麼？
為了這事兒，他還上網查過一些資料，據稱威猛的成年公豬不僅敢於挑戰老虎，而且能戰而勝之，但只限於成年公豬。
「多發動點人，應該沒問題
何駿臉上的表情一僵，惱火地一巴掌拍在腦門兒上：「唉，我忘了……但是，總得想個辦法讓大夥吃飽才行啊，不然怎麼堅持到回穿？」
「我也這麼希望，但是……唉。」強雷使勁搖了搖頭，「時間不一樣啊，哪輩子也沒文件規定這種情況，到底該怎麼算啊？」
據說，這樣的自然陷阱在這個季節的森林里隨處可見。
強雷心往下沉：「難，最多能再堅持兩天，打一點野味肯定能再多堅持一陣子，但是只靠打獵，肯定養不了這麼多人。」
除去空中火力之外，地上的狙擊組也沒閑著，雖然狙擊組的狙殺效率遠遠比不上直升機，可總歸也幫了不小的忙。
混混三人組看到了真傢伙，一個個興奮得不得了，都想把槍借過來玩一玩，不過何駿很嚴肅地拒絕了混混三人組的企圖。
「到！」二班長低聲應道。
其中就有何駿和混混三人組。
大家看到強雷出現，立即一窩蜂地湧上去，里三層外三層地把強雷圍了個結結實實，七嘴八舌地詢問剛才到底出了什麼事。
強雷一聽又麻了爪子，這陣子凈解決吃喝拉撒的問題，他現在一想到這些事就一個頭兩個大。
強雷嘆了口氣：「按正常情況，犧牲的戰士肯定是烈士，問題是咱們現在連具體在哪一年都不清楚，等回了現代，他們倆到底還算不算烈士？」
崩潰的鬼子兵抱頭鼠竄，但所有鬼子兵都知道小區危險，因此都是逃往其它方向，愣是沒一個靠近小區，藏在十八號樓邊上的何駿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找到，小鬼子就全玩完了。
強雷悶聲道：「你不懂……」
「是！」二班長不再猶豫，問明了戰友犧牲的位置，帶著幾個戰士就跑向了十四號樓。
「就是山海關。」強雷解釋道，「老輩人把長城以南叫關里，出了山海關就叫關外。」
十幾分鐘之後，地面上再也看不到一個
一上一下的時間不長，直升機停穩的時候，手端三八大蓋的戰士們已經開始打掃戰場。
「怎麼？」何駿詫異地問。
人群外面的何駿心裏這個急就甭提了，好傢夥，就知道說什麼安全不安全，你倒是想辦法把人全都圈起來啊！
解放前的關外號稱棒打狍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里，自然資源豐厚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可資源這東西不是光靠想就能利用起來，必須有足夠的人手才能獲得足夠的資源。
「照實往上報不就行了，要是沒個說法，就把事情捅出去，我就不信找不著講理的地方！」何駿惡狠狠地說。
「沒事，扶著我，咱們一起下去。」強雷一點也不逞能。
槍聲已經停了，外面是不是已經安全了？
「多發動點人？你沒毛病吧？」強雷一臉崩潰，「說把人圈起來的也是你，說把人發動起來的也是你，你敢把人撒出去，我可沒那膽子。」
「是！」二班長答應一聲，又遲疑地問，「營長，你這裏怎麼辦？」
「兩死一傷？」強雷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二班長。」
「實在不行，就只能這麼辦了。」強雷說。
「那你還是別想了。」強雷馬上打擊道，「行軍攜帶的軍糧是有數的，我敢跟你打賭，小鬼子身上也就帶三天的給養，最多五天！」
除了混混三人組，何駿和所有人的交情都不算深，雖然兩位戰士的犧牲讓他很不舒服，也對兩位烈士十分尊重，但要說他有多麼多麼難過，根本就是扯淡。
強雷神色一黯：「還有其他人傷亡嗎？」
一場最小規模的空地協同，轉眼之間就把林中的鬼子兵收拾了個七七八八。
強雷苦嘆：「你說
何駿點點頭，擔心地問：「咱們的糧食還夠吃幾天？能堅持到下一次穿越嗎？」
他也裝不出難過的樣子，拿起沙姓戰士……沙毅的槍加入戰鬥，與其說是想為兩位戰士報仇，還不如說是無法迴避的使命感令他拾起了鋼槍。
兩個戰士馬上湊過來架住他：「強營，你怎麼了？」一個戰士問道。
「算了，別想了，能不能回去還不知道呢。」何駿悲觀地說，「還是想想怎麼在這兒活下去吧，不說別的，小區再穿越之前，一個人也不能離開。」
何駿小時候看過小說《林海雪原》，大多數情節已經記不清了，但是說到這裏，他不禁仔細回想一下，許多已經忘記的情節又重新清晰起來。
戰鬥結束，神經鬆緩下來的強雷突然覺得腳背上一陣挖心的疼，甚至只能腳尖觸地踮著腳。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強雷的表情在咬耳朵的過程中沒有半點變化，可心裏著實嚇了一大跳，沖毛學明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情況之後，大聲說道：「各位，戰鬥剛結束，還有一些漏網的鬼子兵，為了大家的安全，請大家馬上回家，沒接到通知之前千萬別出來！」
毛學明原本一臉輕鬆，聽完了何駿的話，臉色登時變得陰雲密布，沖何駿點了點頭，分開人群走到強雷身邊，和強雷好一通咬耳朵。
他記得書中有一段小分隊雪地行軍的描述，因為剛下過雪，地上的坑洞被雪埋住，沒人知道下面有什麼，兩個戰士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陷入厚厚的雪層之中，等其它人把他們倆挖出來，兩個戰士已經永遠停止了呼吸。
反正腳上受傷也走不快，強雷有問必答，大家知道了外面的情況，自發地跟著幾位軍人的身後，慢慢地下樓。
「什麼？藍志強和沙毅……」
小區里的雪層還是從寒武紀帶來的，厚度著實不薄，但小區外的積雪只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