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伐》第三部 遷燕京

第147章 不想鬧大,我們合夥吧

第三部 遷燕京

第147章 不想鬧大,我們合夥吧

這話一出,洪過發現,依然瘋瘋癲癲的王友仁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的狡黠之恩。
興州的軍官,岳父家吃了官司,要賠巨款……洪過將這幾件事串起來,心中一動,難道竟有這麼巧的事情?
洪過沒有馬上吭聲,吃了口菜,一邊轉著眼珠一邊在腦中琢磨著,一時間雅間里竟然氣氛變得壓抑起來。
林海濤搖搖頭:「自然不是,漢中才多大塊地方,那點出產哪夠吳家軍吃喝的,還不是要靠著我們蜀中的調度,再有就是茶馬司的款子,才能供應的上。」
蘇威說到這裏,那邊的林海濤笑著道:「洪老弟就是想買茶山,不如這樣,洪老弟暫且等上幾月,只要我們從那姓王的老貨身上要出款子,優先優惠讓給洪老弟吧。」
聽說南榮向北面走私蜀錦,那個小老頭臉都嚇白了,顫顫巍巍的抓住了南榮的胳膊:「女婿啊,你,你這是殺頭的罪名啊,可不能這樣干啊,我這老東西拼了老命,大不了去坐十年大獄,你是我們王家的頂樑柱,不能出什麼事情啊。」
南榮科彧的拳頭攥起又鬆開,鬆開又攥起,牙齒要的咯咯直響,半晌沒說話。
「不,不!」那王友仁好像個溺水馬上沒頂的人,絕望的張牙舞爪著,「這裏,這裏都是我的心血,十年,十年啊,沒有我,這裏就是一片荒山,那些個當官的懂什麼經營,懂什麼種茶,他們只會撈錢,只會從我們這些百姓手裡要錢,我的心血絕不會要交給別人……」
洪過安慰了幾句,也不能解開老茶農心裏的疙瘩,又說上幾句,那老茶農告個罪就離開了。虞允文這才低聲道:「改之是刻意來這裏的?」
見到洪過把這爺倆嚇得不輕,虞允文知道自己應該上場了,他笑著道:「改之既然已經說出來了,不如索性做個好人,給他們兩位指條活路吧。」
洪過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可以,你們就以茶山和欠條入股。」
坐下來后,洪過反而沒了聲音,只是不住的為南榮科彧和小老頭倒茶,直到南榮科彧忍不住了,一門心思追問,他才悠悠的道:「南榮大哥,但不知你在成都弄到的貨色,出手沒有?」
茶農的第一杯茶,敬給了一身儒衫年紀又最大的虞允文,繼續就是洪過,挨著個敬茶過後,茶農就要離開,卻被洪過叫住了,閑聊上幾句天氣景緻后,洪過狀似隨意的道:「老人家,這茶味道不錯么,不知道要多少錢一斤,今年的春茶還有多少可以賣?」
洪過點點頭,「那就是了,對了,我認為,吳璘吳大人一定是公忠體國一心為公,林押司不如勸主簿大人行文興州衙門,詢問下興州衙門這件事要如何處置,尤其是那幾萬貫要如何去要。」
南榮科彧隨即爽朗的笑起來:「我說是誰,原來是洪大官人,怎麼,洪大官人想與我做那票生意了?」
洪過什麼都有,就是沒時間,要他為了幾座茶山,在蜀中住上幾個月,那邊的耶律元宜還不以為洪過跑路了,等到金國使團回國去,洪過要如何回去金國,偷渡,那可不符合洪過的想法。
看著蘇威和林海濤臉上都現出無奈之色,想定后的洪過乾咳一聲,先為兩人滿上一杯酒,這才開口道:「抓不抓人是另外一碼事,那,這座茶山要如何處置,就任由那個行賄的人繼續經營?」
見到翟雲二話不說的就出去辦事,洪過眼中閃過一絲的欣慰,對這個人,他是既喜歡又防備,喜歡翟雲的沉穩和幹練,但是,翟雲是天王寨子弟的頭目,如今洪過這些部屬,以天王寨的人最多,這些人圍繞在翟雲周圍,出於平衡的考慮,洪過準備遠遠的調開翟雲,然後趁勢打散這些天王寨的人手,至於如何去著手,他還在考慮。
虞允文是多聰明的人物,一看茶園,立即轉頭看向洪過:「這裏?」
走到街上,忽然有人在一邊打招呼:「翟老弟?真的是你,翟老弟,哎哎,老鄉。」
洪過冷笑起來,隨即添上一句:
洪過笑著道:「其實也簡單,你們有茶山但是沒錢,我呢,有錢沒茶山,如果你們想繼續安生過下半輩子,不如把茶山讓給我。」
洪過沒有說話,反是翟瑩從茶園走回來,手上拿著幾片肥厚的葉子,嘆息道:「看看,這些茶葉真是可惜了,到這個時候都沒人摘,再過幾天,怕是就要浪費了吧。」
「可是,這些東西,只能算三成股。」
洪過聽的出來,虞允文這話實則是說給自己聽呢,告訴說要早下決心了。他沒有接上話茬,而是轉頭看看整片的茶山,才揚聲招呼那位老茶農,請他去找來他們的東家。
洪過臉上現出難色,「這個數字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啊,這次出來只不過是來辦些貨,沒有準備吃下這麼大的買賣,這個,身上沒有多餘的款項,真的不好意思啊。」
這下子,連虞允文也沒了脾氣,只好猛喝一口酒再不言語。
洪過沒去搭這個話茬,冷冷一笑:「總之你們一個月內弄不到三萬貫,而興州發來井研縣的迴文,已經在路上了,最多三五天,井研縣的三班捕快,四鄉土兵,就會衝到這裏,將你們翁婿兩人統統抓起來,這些茶山立即會發賣,補償縣衙幾年前的損失。」
話說到這個地步,就由不得林海濤猶豫了,兩個押司當即決定,馬上回去縣衙寫文書,到縣令那裡用印後送去興州。少了他們兩個,這頓酒自是吃的就沒什麼意思了,虞允文和洪過兩人乾脆結賬出來,準備回客店住宿。
頹喪的一屁股坐下,南榮科彧失神的看著洪過,從他那雙沒有焦點的眼睛看,怕是現在看著什麼都不清楚吧。
「不,不可能,」那個小老頭急忙分辯起來:「我王友仁雖然倒霉,看還不至於看走了眼,那些個商號都是有信義的,絕不會拖欠貨款。」
看著瘋子一樣的老頭,洪過轉頭看看南榮科彧:「我不買,只是入股,我掏三萬貫幫你們補上這個窟窿,算是我的股金,佔七成,怎麼樣。」
老茶農看出來洪過似乎看中了茶園,連忙興高采烈的去找東家了,過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見到幾個人從山中急急趕來,中間一個人騎在驢上,看來就是那個東家。
洪過和虞允文對了下顏色,然後才道:「怎麼,你們那個東家刻薄你們?」說著,又拿出個杯子,為茶農倒上了一杯熱茶。
我的茶場?虞允文聽了失聲一笑,敢情洪過已經將這裏看成了自己的產業,「改之已經有了把握?」
看著南榮科彧失望的離開,翟雲送他出去后,迴轉來到洪過面前,帶著歉意的表情道:「東家,真對不住,沒想到這個南榮竟然是這個意思,他畢竟不託底,張口就要這個數目,實在是太過唐突了……」
一聽活路,南榮科彧首先有了精神,就連那個狀似瘋癲的王友仁也安靜下來。
走近了,彼此都能看到對方的相貌,跟在後面的一個人微微愣住,洪過對著那人拱拱手,「南榮大哥,多日不見,不知你那岳家的事情可還好?」
見到洪過點頭,翟雲走上去與那個南榮笑著打招呼,聊了幾句才知道,原來這個都頭南榮因為家裡出了些事,回到家中幫手,沒想到在縣城遇到了翟雲。知道了洪過是翟雲的東家,南榮有些不好意思的過來行禮,看著兩人似乎還要多聊下,洪過吩咐了翟雲等下自己回客店就是,他和虞允文安步當車,一面在縣城中閑逛,一面向客店走。
「生意倒是想做,不過卻是另外一筆。」洪過笑著坐下來,好像主人一樣招呼著別人坐下,南榮科彧和那個騎驢的小老頭看了看,有些無奈的坐在洪過對面的客位,想聽聽洪過到底說什麼生意。
老茶農擺著手無奈道:「客人不必問了,我們這些干粗笨活的是說不清楚嘍,我們東家遭了難,也不知這一遭能不能過去呢,天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茶哦。要是倒霉些,怕是這一塊的茶山又要廢了。」
蘇威搖搖頭道:「自是不能,不過,按照那轉運使司的行文,還是要找人經營,不過,在新招到人以前,必須先完整了手續,姓王的老貨就算不抓他,也必須將這些年的稅款,還有當初購買茶山短缺的價款一起補上,這才能將茶山向外招募新人經營。」
都頭南榮神色赧然的道:「在下叫南榮科彧,不敢當大官人那聲大哥,在下的意思是,不知洪大官人有否想賺上一筆,」見到洪過迷惑,他急忙解釋道:「我那岳家手裡有一批欠條,都是外面數得著的大商戶的單子,信用都是極好的,本來再過一兩個月,這些商號就會來進茶,順便結了上次的款子,沒想到岳家出了這麼檔子事,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我岳家想找個有實力的大官人,打個折扣將那些欠條變賣,儘早從那倒霉的官司里脫身。」
老茶農慌忙接過茶杯,連聲道不敢,然後才盤膝坐下來,嘆著氣道:「東家么,還好吧,雖然不算是刻薄,也談不上仁善,總算他還精明,將這處茶山經營的興旺,周圍幾個村子的人家,都指望著他的茶山過活,現在就這樣倒了,也不知道茶山還能不能經營下去,要是換了個東家,又不知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嘍。」
洪過瞟了一眼好像個發瘋的野獸般的南榮科彧,不屑的輕笑道:「你想糊弄我買下你岳家的欠條,以為我們不會知道,你岳家早已在那些商號眼裡沒了信用,那些個商號巴不得趁這個機會拖賴欠賬呢。」
微笑著看一眼林海濤,洪過沒有馬上開口,酒桌上的閑談,當官的說的話,都是當不得真的,再者說,林海濤憑什麼要給自己這樣的好處,僅僅是因為蘇威的交情?怕是不大可能。
洪過沒去搭理他,悠悠的喝了一口茶,細聲細語的道:「那在如意號要買蜀錦,只因價錢吵鬧起來,第二天你去了別家,買進百余匹蜀錦,一發運去了興州,就是不知道,你準備從哪裡出貨,不過,我最好奇的是,你究竟準備走多少貨,雖然蜀錦運到北面能賣出五倍的高價,但是一百多匹的蜀錦,你冒了天大的干係,也就能到手一萬貫,扣去那些給你湊錢的份子,你能賺到兩千貫?不知道,南榮大哥要多久才能湊上那三萬貫?」
聽著洪過的話,那林海濤還在猶豫,蘇威卻是大手一把拍在林海濤肩頭:「哥哥,這件事關係了老弟我身家性命,成不成的,也只有這麼搏一下了,王家我去過了,他們家那點底子,累死也變賣不出三萬多貫,欠賬的條子倒是不少,王家都到了這個份上,那些個欠條能不能兌現可是問題呢,誰敢用那個東西平賬,萬一賬目沒法做平,老哥你的位子怕也是不大牢靠,你下面可是還有一個楊主簿的內侄呢……」
南榮科彧遲疑著道:「可是,我們手裡還有欠賬的單據,只要我岳丈能挺過這次,就不愁那些商家不還賬,那些,可是四萬多貫呢。」
虞允文也拿過了一片茶葉,仔細端詳下,連聲的嘆息:「可惜了,已經是五月份,這麼毒的日頭下,怕是春茶徹底廢掉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影響秋茶。」
想了一陣,洪過突然問道:「這吳家軍十來萬人,人吃馬嚼的,難道都是靠著漢中解決?」
南榮科彧臉上劇變,他本是面色黝黑,身形高大,四肢健壯,一頭亂髮,臉上流著連鬢絡腮的鬍子,一雙眼睛好似牛眼相仿,遠遠看去就好像洪過後世見過的黑猩猩似的,這時驚怒之下,一對眼珠子好像要瞪出來似的,血往上涌,兩隻拳頭攥的好似兩個碩大的鈴鐺。
洪過這些人坐下,自有劉明鏡送去十幾個制錢,那些茶農見到銅錢,連忙殷勤的取出茶餅,器皿,開始煎茶,又有女人見到時間已經接近正午,開始進屋操持飯菜來。
倒是蘇威第一次聽說,洪過這次來井研縣是為了買茶山,到底是與虞允文同窗關係,他沉吟下,慢聲道:「這件事的話,不是不可能,雖然現在外面不少人看著老王倒霉要買茶山,不過,那上萬貫的款子,老王也是一時半會補不上的,只要慢慢拖下去,待到縣令大人的熱情過去了,我們自然可以幫助洪老弟偷偷辦下這份地契。」
這一天,洪過又拉著虞允文出來郊遊,縣城附近的山林已經被他們轉過,這次走的遠了些,足足離開縣城二十多里地,幾座大山之間夾著條不寬的小路,馬車已經不能坐了,一群人只好騎馬而行,轉過一道山峰,眼前竟是出現了好大一片的綠意,仔細看去,地上生長的都是茶樹。
洪過接過了葉子,順手拿起一片放在嘴裏含著,卻沒注意到翟瑩臉上微微現出紅暈來。
興州的軍官。
有事?洪過一腦門子的問號,將南榮請入自己的客房,落座后略略客套幾句,知道了南榮以前是陝西人,跟著宋軍退守漢中后,便入贅到了井研縣的一戶人家,算是在蜀中落地生根,沒想到,他這個岳家最近吃了官司,竟然一次要賠老大一筆數目的款子出去,為了這事,他都快愁死了,聽說洪過是個有門路的客商,所以想來見見。
突然,那王友仁跳起來狂叫道:「不,我不幹,這茶山是我十年辛苦,你不能這麼奪走!」
「這個,」林海濤猶豫了,這個辦法他們不是沒想到過,可是,誰都吃不準吳璘會是個什麼態度,萬一吳璘護犢子一心包庇呢?那豈不是成了扯皮官司?「那個,興州的兵強橫,萬一他們來鬧事……」
南榮科彧一時間也沒了轍,如果興州給井研縣的迴文到達,他的岳丈被抓已經是定局,若是有興州的司法參軍調查下他,很輕鬆的就會找出他走私的證據,那個時候,不僅僅是他自己,還有那些幫助過他的同袍,怕是都要被責罰。
洪過搖搖頭,他拒絕南榮的原因不是這個,打斷了翟雲的話,「你想的太多了,對了,你身上的傷如何了?」見翟雲表示不要緊,他斟酌著道:「那好,你現在就去成都,一定要打聽清楚幾件事,首先,那個南榮科彧當初到底是因為什麼事,與如意號的人吵起來的,甚至還動了手,第二,南榮科彧這個人在興州是哪個部分的,平時駐守哪裡,第三,那些砸了如意號的興州軍官,都是什麼人,為什麼會那麼快就到了如意號,這些軍官又是駐守哪裡的,如果成都打聽不清楚,就去興州打探,務必要打探明白。」
「算是把,」洪過低頭喝茶道:「不來看看我的茶場,就這樣交錢,總是心裏不甘心。」
「萬一有軍官鬧事,就是吳大帥治軍不利了,到時候他想不管都不成了,只要將軍官抓住,然後移送興州,這件事不就解決了么?又是證據確鑿的案子,只要速度足夠快,辦成了鐵案,搶先送去刑部報備,難道還有人會為了一個行賄的奸商,專門去臨安要求翻案?」
洪過沒有點破,只是用詫異的表情道:「南榮大哥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洪過哦了一聲,隨口道:「秋茶也不成?那明年呢?」
走到客店,洪過驚異的發現,翟雲竟是早就回來,不僅是他,連那個軍官南榮也一起回來。見到了洪過,翟雲幾步走過來,告訴說,南榮有事要見洪過。
這一行人策馬來到山腰的房子前,此時正是採摘製作茶葉的季節,可是,此處的茶園房子前,卻是沒人在工作,幾個茶農在屋子前低低私語,任由那些茶葉掛在茶樹上。
不去看南榮科彧好像能吃人的目光,還有虞允文吃驚的表情,以及早已站到了洪過身後的林鐘翟瑩等人,洪過漫不經心的擺弄著茶杯,「南榮大哥,你仗著自己是軍官,逼著那縣令不敢管王家,縣中的捕快更不敢抓你那岳家進大牢,可是,你就不明白么,如果你的事情被送去了興州,還能繼續向北面送貨么?沒了送蜀錦賺來的錢,到時候你不單救不出你岳家的性命,還要賠上你的小命,值得么?」
南榮科彧正用期盼的目光望過來,連忙道:「四萬貫,六折。」
洪過他們轉身看去,就見兩個軍官模樣的人,正笑著走過來。翟雲愣了下,隨即認出來人,低聲對洪過道:「東家,是那個在如意號被打的都頭南榮,他怎麼會在這裏。」
這話問的平常,不知洪過身份的蘇威和林海濤聽了也沒覺著什麼,可聽在虞允文耳中,心中卻是咯噔一下,漢中宋軍的人數,在金國也應該屬於軍事機密,怎麼在洪過這裏就好像變成大路貨了,隨口就能說出來的?聯繫到前次對洪過背後背景的懷疑,虞允文心中的陰雲越來越重:這宋國還有多少機密,被偷偷出賣給了北方的敵人?
接下來的幾天里,洪過就好像完全變成一個無所事事的書生,拉著虞允文一起上山冶遊,回到縣城就招呼上蘇威和林海濤一起喝酒飲茶,那蘇林兩人再呼朋引伴的,短短三五日,就讓洪過認識了大半個縣衙的人物,他為人豪爽,出手大方,甚至連縣令和縣尉大人都聽說了這位洪公子。
井研縣本來是一處礦監,也就是礦區,周圍有很多山地,所以才會有大面積的茶山出現,山中的景色雖然沒有雄奇險峻的高山,卻也是綠色盎然,于錯落中探索細微之處,尋幽訪勝總有一番情趣。
那茶農是個五十幾歲模樣的老人,聽到洪過說茶好,臉上不禁現出得色,而後聽問到春茶,眼中立時現出灰暗之色,失落的道:「唉,客人來的不巧,今年啊,我們這裏怕是不出了茶葉了。」
洪過沒有馬上說話,在心中盤算了一陣,才慢慢道:「這些欠條有多少?你那老丈人準備折價幾成賣出?」
洪過笑笑沒有解釋,反是高聲笑道:「既然是茶園,自然有茶戶,不如我們去打擾下,訪杯熱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