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伐》第三部 遷燕京

第148章 如果想擺平,就把事鬧大吧

第三部 遷燕京

第148章 如果想擺平,就把事鬧大吧

只因南榮婕眼中現出鄙夷的神色,還有身後響起了翟瑩的乾咳,洪過急忙把腦袋裡的東西排除出去,請翟瑩招呼下南榮姑娘,他則是赴宴。
誰知道,南榮科彧和王友仁進去縣衙,再就沒出來,不單是人沒出來,連幾大箱子的金子都沒出來。等了一個下午的洪過,只等來那些被趕出來的保長,原來,是興州的行文到了,縣令大人當堂判那些金子是王友仁犯法的贓款,被強行充公,王友仁和南榮科彧一併下獄,等興州司法參軍和成都提刑司的官員前來審理。
這下,不等別人反應,那邊的老頭王友仁不幹了,再不跳大神的他一下竄過來,抓住了洪過的肩頭,「你,你剛才不是還說三成么?」
跟在那兩個皂隸身後,過審理刑事案的大堂,審理民事案的二堂,再後面就是現在的縣衙最忙碌的地方:縣令和主簿的辦事房,以及縣中吏,戶,禮,兵,刑,工房等六房,這幾處地方執掌了整個井研縣的大小政務。
看著年輕的方縣令,楊主簿心中就是一陣激動,這個姓方的太年輕也太好命,才三十不到就考中了進士,在京中清流位置作了一任,然後竟然被吏部選中,派到井研接任了正八品縣令,他在官場摸爬滾打了幾十年,也才勉強作上九品的主簿,要說他姓楊的不嫉妒那是假話。
那主簿大約四十多歲樣子,聽蘇威說起,這位楊主簿雖然是吏部銓選有品級的官,卻也是從貼司書吏這等流外無品的古代公務員,從貼司手分錄事押司孔目一步步熬出來。
拍開王老頭的胳膊,洪過長笑而起,「成,去縣城交易吧,」看看依然若有所失的翁婿兩人,他補充了一句:「你們放心吧,就算是兩成半,也不會比你們以前賺的少。」
楊主簿平淡的將與洪過見面經過敘述出來。方縣令皺眉道:「怎的這個小子如此倨傲,他背後到底是個什麼依仗,我們到現在都沒能打聽出來,難道說,此子的奧援竟是蜀中之外?」
「啊,」連虞允文都愣住了,「改之,錯了吧,剛才還是三成,怎麼變兩成半?」
扔下了手分,洪過踱著方步走到主簿的書桌前,看著臉色鐵青的楊主簿,微微一笑,道:「打攪楊主簿的公事了,雖然楊主簿公事繁忙,這時間已經是正午了,不如就由洪過做東,到城中醉仙樓小酌幾杯,不知楊大人能否給個面子?」
南榮科彧終於無奈的低下頭。
最最讓兩個人鬱悶的是,今天竟然見到洪過又和那個滑頭楊主簿走到了一起,難道說,洪過竟然也害怕了,連三萬貫都不要了?
見到方縣令如此變顏變色,楊主簿微微一笑,自顧自的尋了椅子坐下。見到主簿如此作態,方縣令這才覺出自己剛剛的言語過於迫急,有失朝廷官員的儀態,乾咳一聲重新坐下,回想下前情,這才慢聲道:「真的走了?」
宋時主簿的俸祿每月有十二貫,抵得上後世將近兩萬人民幣,而且各級官員還有各種崗位工資和補助,從做冬衣的棉花日常用的茶葉醬醋到錦緞,甚至是每個月家裡食用的糧食一應俱全,無論在哪個朝代看這絕對是高薪。不過,手分押司貼司這些吏員的俸祿可沒這麼高,所以,能拿到三五十個銅子也算是一筆小外快,那手分急忙笑著對主簿哈腰行禮。
楊主簿卻是不管這些,背著手來到縣令的公事房外,乾咳幾聲,自有縣令的手分出來,見到是主簿大人連忙施禮去通稟。楊主簿沒有等手分回來,自顧自的走進去,到了縣令的公事房外,正聽到方縣令告訴手分請主簿進來。
楊主簿碾著他不長的山羊胡慢聲道:「走不走的已經無關緊要,這個姓洪的自作聰明,讓蘇威他們兩個傻蛋求來興州的公事,只要有這封公事在手,無論如何處置那個南榮,興州都不會說話,大不了事後我們向興州的吳使帥貢獻一批茶葉,權當作是地方上的孝敬,一個都頭而已,還是罪責明白不容巧言詭辯,想來吳使帥也樂意當一回鐵面無私治軍嚴整的朝廷命官。」
與楊主簿談笑著出了公事房,那楊主簿也真客氣,竟然親自送到了公事房門口,笑著與洪過拱手告別。這下整個縣衙不大不小的驚動了一下,此時正逢中午休息的時候,縣衙的貼司書吏還有三班衙役們,有的下班回家吃飯,有的相約去外麵館子吃飯,都在走出來時候,就見主簿大人將一個書生親自送了出來,立時議論紛紛,四下打聽起洪過的身份來。
這時正是縣衙開工上班的時候,雖然井研縣不大,可四方八鄉來縣衙里辦事的人還不少,還有不少來去匆匆的書吏衙役,倒也沒有後世想象的那樣清閑。
那方想聽到要給吳璘送東西,臉色不大好看起來:「吳璘一介武將,今天的位置全靠朝廷恩典,不思報效朝廷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包庇罪犯,我就不信,我的彈劾上去……」
說是最大,洪過進去看看,也就是二十多平米的樣子,唐人以軒大為美,而宋人沒有唐人那種廣博的心態,在建築的時候多以小而精緻為榮,這處辦公室也不例外,雖然只有二十多平米,也是被人巧妙的用盆栽和木架,分割出內外,站在門口處,內里坐著的主簿大人,只是隱隱約約的看的不大清晰,這種設計倒是很投上位者的胃口。
洪過等的有些心焦,再看到這個傢伙的樣子,心裏就是一股子邪火,不過,他努力蘊養自己的儀態,臉上倒是沒有多少不滿之色,對著手分拱拱手抬步進了辦事房。
洪過說話時候雖然是笑眯眯的,但是眼睛中射出的卻是兩股冰寒的殺氣,旁人看著洪過只是在和顏悅色的教導,惟有作當事人的手分才明白,眼前這個書生怕是動了殺心,偏偏他又不能對任何人說,說了別人也不會相信,這種驚懼的感覺,讓平日里欺下媚上的他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
這些都是題外話了,書歸正傳,洪過進了主簿大人的辦事房,就見楊主簿正埋首在一堆公文中間,似乎根本就沒聽到他進來,又將他晾在原地。到了這一步,要看看主簿大人如此拿腔作勢的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貓膩,洪過也不心急這麼一時半刻,索性深吸一口氣鼻觀口,口觀心的站在門口作老僧入定狀。
不等洪過和虞允文尋思明白,劉明鏡被人很不客氣的推到一邊,伸進一個瘦削的腦袋來,這人皮笑肉不笑的對洪過講,主簿大人要見洪過。
等王家的人到來,洪過一下子愣住了,怎麼王家竟是派出的,是個還梳著雙丫髻沒出閣的大姑娘?看著洪過不大好看的臉色,翟雲有些無奈的剛要上來解釋,那個大姑娘主動走到了洪過面前,盈盈下拜道個萬福后,才細聲細語的解釋,原來她是南榮科彧的親妹子,現在她嫂子住在興州那邊,王家這裏只有一個老婆婆也就是南榮科彧的丈母娘,說不得,只有她去聯絡她嫂子了。
那邊醉仙樓里,蘇威和林海濤臉色非常難看,他們兩個原先的想法,將這件案子大事化小,只要逼著王家拿出錢財賠上窟窿就完事了,沒想到,那方縣令竟然污了洪過足足三萬貫,而且看那個架勢,好像還要嚴辦到底,這下子井研縣可是把吳家軍得罪了,三年以後他方想拍拍屁股走人了,吳家軍無從追究,那股子鬱悶之氣還不一股腦發泄到井研縣衙來,到時候他們這些經手的戶房刑房的主管,想都不用想也是沒什麼好果子吃。
知道自己請蘇威和林海濤吃飯的事情,瞞不過眼前的楊主簿,只是,現在被人提出來,這個姓楊的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在點撥自己,他已經知道了自己在井研縣的關係?再有了,姓楊的提到那個新任縣令方想,又是個什麼意思?是在向自己示威,表示他與縣令的關係很深?他為什麼要這樣示威?
坐在那裡的洪過嘿嘿冷笑,立即叫出了翟雲,讓他去王家尋個可靠而且能被南榮科彧同僚信任的人,一起前往興州,只要擺平了興州的事情,井研縣的一個八品縣令還敢齜毛么。
誰料到,洪過打人之後還沒完,對著手分笑眯眯的道:「作狗對人狂吠不是錯,但是,作為一條狗,卻沒有作狗的自覺,就是你的悲哀了。今天我這是教訓你,日後對待讀書人要客氣些,嘴裏放乾淨些。」
洪過看的有些直眼,這個自稱叫南榮婕的姑娘實在太漂亮了,高挑的身材,微微緊繃的裙衫略微襯出了一副凹凸有致的身子,再配上那張奪人心魄的面容,說話時候微微有些羞怯的神態,洪過突然明白過來,那南榮科彧之所以放著好好的興州不讓住,反而將自己妹妹攆到荒僻的井研縣,想來就是怕妹妹身邊多出那些狂蜂浪蝶,只是,洪過獃滯的腦中剩下的唯一的問題就是:那個大猩猩一樣的南榮科彧,怎麼會有個如此絕世嬌容的妹子,基因突變?
好容易等到洪過進來,兩人顧不得作態,連忙抓住了洪過的衣袖追問不休。
楊主簿心中一下急了,乖乖,這位方縣令是想陞官想瘋了不成,還是個食古不化的書獃子,扳倒了前任知縣已經不易,怎麼還要找吳璘的痛腳,那吳璘豈是好相與的,別看今天吳璘痛快的答應處置屬下軍官,那是因為人贓並獲,而且前任那位卡油知縣並非在蜀中被拿獲,吳璘不能出手干預,這才順水推舟答應懲處,可是吳家軍護短是出了名的,沒看么,即便答應懲處,也說了要派興州的司法參軍來問案,擺明了不容外人插手吳家軍的內務。
啪!
過去大約半個時辰的光景,外面的天色應該是過了正午,才看到楊主簿探手拉了下身邊的細繩,門外立即傳來腳步聲,屋門一開,外面愣生生的衝進來一人,正撞在洪過身上,那人大叫一聲向後倒去,敢情就是那個主簿的手分,就在這個大約二十六七歲的手分倒在地上,指著洪過大罵:「你這腌臢貨,眼睛長屁股上了,平白擋人路。」
「站住。」突然,一個豪橫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想到這裏,楊主簿好說歹說,這才勸說住方想縣令,不去摸吳璘的老虎屁股。
看著面色如常的洪過,楊主簿臉上的青氣突然沒了,輕撫剛剛寫好的文書,笑道:「這位就是洪公子吧,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果然是年輕才俊儀錶不凡,只可惜,今日家中還有要事處置,對洪公子的邀約,楊某就只能說不好意思了,聽說洪公子中午已經約了人,楊某也就不作那個惡客,打攪了洪公子和別人的歡宴。不如這樣,晚上吧,晚上我一定要醉仙樓赴約,而且洪公子不是一直想約方縣令喝一杯么,晚上我就叫上方大人,一起去赴約,可好?」
聽了這些,虞允文擊掌嘆息道:「改之是作繭自縛啊,想來是興州的吳璘大帥發了令,所以井研縣才敢下手。」
馬車重新走起來,目標還是醉仙樓,洪過沒有馬上說話,低頭思索了一陣,這才緩聲道:「所以么,我要離開,立即從這井研縣城走,剛剛我已經告訴了林鐘,讓他去接王友仁的老伴,一矣人到我們立即出發。」
他宴請的是蘇威和林海濤,這次南榮翁婿出了這檔子事情,即便他想下手,總要找到門徑才好,為什麼縣衙上的事情會發生這種變故?
當洪過在客店中踢開一口鐵皮箱子時候,在陽光下金燦燦的光芒,映花了王友仁和南榮這對翁婿的眼睛,王友仁留著哈喇子幾步湊到箱子前,抓起一塊金錠咬了口,然後猛撲在箱子上:「天啊,這就是金山啊。」
看到事情鬧僵了,虞允文連忙出來打圓場:「咳咳,改之,不如這樣吧,就略略抬高下王掌柜的股,三成半如何?」
見到兩人問的累了,本來一直是緊緊閉嘴的洪過,這才用低微的聲音道:
且說洪過去醉仙樓會客不提,那邊楊主簿站在自家公事房的門口,一直到手分匆匆回來,對他說,親眼見到洪過上了馬車前往醉仙樓,楊主簿才掏出三五十枚制錢交到手分手上,「去吧,今天委屈你了,回去買點東西。」
過,嫉妒歸嫉妒,既然是上官就要拉好關係,再說了,楊主簿今年已經將近五十,若是再扶保一任縣令,三年之後他就是四十九,已經是吏部選官極限,又是吏員出身,怕是奔不上縣令的位置,既然如此,何不藉著這位方想方縣令不通地方政情,以及剛剛接任要搏名以便在吏部勘磨中得到更好評語的機會,多為自己撈上一些養老錢?他們兩個一個為名,一個為錢,倒是相得益彰。
楊主簿現出驚異表情來:「回成都?今日就走?」見洪過肯定的點頭,這個楊主簿也露出傷感的表情,反覆表示要洪過再留下幾日,都被洪過拒絕後,他又告訴了洪過,在成都的四司衙門他都有熟人,若是洪過在成都有什麼為難的事情,可以去找他的朋友幫忙。
來到主簿的辦事房前,自有雜役小廝進去通稟主簿的手分,也就是後世的首長秘書。過了好一陣,日頭幾乎要到正午了,那名手分才懶洋洋的走出來,對著洪過努努嘴:「走吧,主簿大人見你。」
洪過的馬車猛地停下來,車廂里的洪過和虞允文一愣,對視下,車簾掀開,劉明鏡探頭進來,告訴兩人前面有兩個皂隸攔住了路。
皂隸?這些人平日都是在縣衙站班,或者負責行刑,今天怎麼會出來了?
看著一番話將翁婿兩個說的安靜下來,洪過這才放緩了語氣,淡淡道:「我想,你們今天搞錯了一件事,你們現在不是和我談生意,我是來救你們命的,與生意沒有半點關係。」
按說,這件事應該如此定局,王友仁賣出茶山,賠上所有錢款,又由鄉鄰保長具保繳納一千貫的罰金,按照大宋刑律就可以回家了。
這辦事房最外間是雜役的房間,平日洗掃煎茶都是在這裏,再向里是手分的房間,每份文書送到主簿手上之前,都要由手分先行檢署收發,並且登記造冊后,才會轉交給主簿。最裡面,也是最大的房間,自己就是正九品主簿大人真正的辦公室。
心中迅速轉過幾個問題,洪過臉上現出遺憾的表情:「這個,怕是要讓楊大人失望了,洪過在井研拜客尋友已經逾期,今日就要啟程迴轉成都,臨行前本想與蘇林兩位押司共謀一醉,唉,可惜啊。」
王友仁難得的臉上閃過一絲紅暈,隨即轉個眼珠道:「要現錢。交子不要,飛票不要。」
「離開?」虞允文眼睛一轉,拍著手道,「對,趕快走。」
「兩成半。」洪過動都沒動,望著南榮科彧道。
那主簿的辦事房獨立在這處院落的最北面,與縣令的辦事房并行,只是略微靠西側,本來在東側還有一座縣丞的辦事房,南宋時候在縣中取消了縣丞職司,而且縣尉多數時候都在三班衙役的院子辦公,所以那棟房子就空了下來。
「三成,你還不如去搶!」一聽洪過的條件,南榮科彧騰地蹦起老高,額頭青筋蹦蹦亂跳的指著洪過叫嚷著。
按照後世縣處級來界定的話,宋朝的縣令或者知縣就是正處級別,主簿自然就是副處級或者是科級,下面有個總管一應六房內務的孔目,雖然沒有朝廷的品階卻也是正經八百的科級,作為縣衙中每一房主管的押司,年齡大資歷老的能混上科級,若是年輕些的就是副科,那錄事則是每一房下面細分出來的管事,在行政級別上屬於最底層的股級,至於貼司,就是現代所說的普通公務員。這些在官府機構中人數最為龐大的「吏員」階層,就是現在社會上最熱門的職業——「公務員」。
「兩位,現在的情勢,如果這次不保住王家,怕是日後你們二位也坐不太久了。」
有人常說宋代吏員龐大,吏員素質良莠不齊,造成了胥吏害民的事情頻繁出現,可是,如果聯想下現代社會,似乎宋代胥吏的危害並不大了。
直到這個時候,虞允文才有機會和洪過交談,兩人略略說了見面的情形,虞允文眉頭緊皺,「改之,這位楊大人,是在警告你啊。」
洪過的車子走在井研縣的街道上,腦子中還在思索這個問題,現在的事情已經不關司法,怕是有人要從中作梗,再聯想起新任縣令奇怪的表現,洪過認為,自己怕是沒找錯方向。
不去管那些貼司衙役們艷羡的目光,洪過疾步走到縣衙門口,看到等著心焦的虞允文,沒有立即說話,反是對著林鐘低聲交代幾句,那林鐘古怪的看了一眼洪過,然後點頭迴轉去了客店。
不容多想,馬車再次動起來,很快來到井研縣的縣衙門外,那名瘦削的皂隸撩開車簾,既然如此,洪過大大方方的跳下馬車,抖抖身上的儒衫,邁步走進了縣衙。
南榮科彧沒有他岳丈那樣不堪,可也是幾步走上去抓起一塊拿起另一塊,哪個都不想放下。
那個王友仁還在蹦跳著哭鬧,只是聲音沒了剛剛那樣高亢,知道這老東西在裝鬼,洪過也懶得理他,只是冷冷望著在那邊喘著粗氣的南榮科彧。
「兩成。」洪過這次只吐出兩個詞來。
洪過嘿嘿一樂,看著不再裝神弄鬼的王老頭,冷笑下:「兩成半,如果你再蹦躂一會,我乾脆拍拍手走人了,現在就給你們兩成半。」
將茶杯頓在木桌上,洪過疾聲厲色的道:「我就是搶,你能把我怎麼樣?今天這事就算你們不答應,至多一個月後,這座茶山還是屬於我的,不同的是,你們兩個,一個要被扔進暗無天日的大牢,最後在裏面發霉發爛發臭,蛆蟲張滿全身都沒人管,另外一個直接被推上法場,殺頭掉腦袋。」
推門進去,楊主簿笑呵呵的對這方縣令抱拳行禮,待到手分小心的將房門關好出去,方縣令迫不及待的低聲問道:「那人是個什麼態度?」
洪過想都沒想,俯下身探手抓住了手分的衣襟,正反兩個大耳刮子抽了上去,那聲音叫一個脆生,整個辦事房都能聽得真切。見到平日里威風八面的手分挨打,那些個雜役倒吸一口氣,心中揣測著洪過到底是個什麼身份,怎麼這般膽大包天?
這聲叫罵將辦事房內外的人都驚動,那些雜役一起探頭出來看著,楊主簿似乎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終於肯抬起頭看向洪過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