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帝都驚雷
第167章 齊人之福？
上官婉兒終於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幽怨的說道：「你呀，獃頭！」
「秦大哥……」
秦霄不經意一眼瞟到，圓拱門外，李仙惠輕飄飄地轉過身影，輕輕的走了。心裏暗想道：這下……麻煩了……魚與熊掌，怎麼辦好呢？不是說，誰要誰不要，這不是大唐的男人該考慮的問題。關鍵是，誰做大的？麻煩……
「咳」、「咳咳」！
上官婉兒背對著秦霄，眼中已經流如泉涌，喉中哽咽說不出話來，狠狠點頭。
上官婉兒似乎也想起了宮中的事情，臉上愁雲淡淡，「能給我五天假期，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了。你放心，張易之他們若是再要欺負我，我就是寧死，也不讓他們碰我。」
秦霄忙不迭的抓住上官婉兒，將她按到椅子上坐了下去，獃獃的傻笑，還是說不出話來。
「什麼，離京兩個月？」
上官婉兒溫情脈脈，「你……是真心的在乎和關心婉兒么？」
秦霄呵呵的笑：「這就好！那我就可以，放心的去訓練那群公子兵了！」
上官婉兒輕點了一下秦霄的額頭，低低地笑罵，可是心裏早已如同濃得化不開了的蜜糖，甜成了一塊，「你這人。一點也不老實，說話賊滑溜的。也不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圓拱門那裡，又傳來幾聲不合時宜的聲響。秦霄苦笑道：「是紫笛那鬼丫頭……」
秦霄劍眉微挑，皺起了眉頭，低喚道：「婉兒……別這麼灰心。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離開宮中，做回一個普通的女子，做我秦霄的女人！」
上官婉兒狡黠的眨了眨眼睛，看著秦霄：「以後，什麼機會？」
秦霄長吸一口氣，恨不能現在就跑到皇宮裡，將二張格殺了才痛快，情不自禁的抓住上官婉兒的手，沉聲說道：「婉兒，別說什麼死不死地，你一定要好好活著。他們若欺負你，你就悄悄的告訴皇帝，自己也多注意著點，別給他們這種機會
秦霄絞盡腦汁，飛快的想著各種理由，「其實，我也很想留在家裡，陪你過這五天。可是……你也說了，讓我離武懿宗、張易之那些人遠遠的，不要在朝堂上露頭不是？最近幾天，還正在風頭上，我避得遠遠的，離了京城，不挺好么？要說陪你嘛……以後，有的是機會嘛！」
上官婉兒終歸還是有些失落，「不過，這幾天我仍會住在你這裏。你若是有空……雖然我知道。你九成不會有空，但是，還是希望你有空回來，陪陪我……」上官婉兒說到最後，聲音已經越來越細。幾乎都聽不到了。
秦霄有些迷糊了。
剛到李仙惠門口，門反倒是開了，李仙惠像平常一樣淡淡的笑：「紫笛，快別鬧了。」
上官婉兒深呼吸了幾口，壓抑著不注自己哽咽：「去吧。別讓仙兒誤會什麼了。你告訴她，婉兒……只是想滿足一下自己的虛榮心，並不會真的把你從她身邊搶走。仙兒，真是個好姑娘她才是最適合你的妻子。婉兒，總有些自愧不如。最起碼，沒有她那種胸懷和氣度。剛才她看到我們抱在了一起，卻當是什麼也沒有看到一樣，悄然走了。哎，她怎麼就不知道，這樣可是會把你慣壞的……」
可這一切，對秦霄來說彷彿就有著無窮地魔力，撥動了他心中那根心弦。
秦霄也不知道該和上官婉兒說些什麼了，放著還有紫笛那丫頭在不遠處充當其亮無比的電燈泡，只好輕嘆了一口氣，輕身走了。
上官婉兒看著眼神里時時噴出怒意，表情變幻莫測的秦霄，不禁感到一陣莫明其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我說你，怎麼老是喜歡這樣發獃呢？」
「你傻呀，不可能的！」
上官婉兒將頭埋在秦霄寬厚的胸膛里，緊緊的從背後抱住他，眼睛里忍不住就靜靜的淌出了淚來。
娶——上官婉兒
秦霄咧了咧嘴，傻愣住了，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跟上官婉兒解釋。自己當時在左衛率府的時候，一陣熱血沸騰忘乎所以，完全將上官婉兒的事兒扔到九霄雲外去了。直到回家之前，才想到了這個問題，心裏直呼——「慘了！」
上官婉兒將頭一直埋在秦霄地懷裡，不肯抬起來，怕讓秦霄看到她在悄悄的流淚，低聲道：「秦大哥，從現在起，我算不算是，有了親人了呢？」
李仙惠往旁邊輕身閃去，淡然的笑。
秦霄觸到了上官婉兒炙熱的眼神，肯定的點頭。
秦霄回過神來，尷尬的笑了笑，「婉兒，你要答應我，不管怎麼樣，都要完好無損的在宮中生活下去，想盡辦法保護好自己，知道么？你現在在朝廷上，也算是個舉足輕足的人物，怎麼能被張家兄弟這樣肆意欺負呢？其實，你可以想一些辦法，握一點張家兄弟的把柄什麼的在手上……嗯，有時候，這種非常手段，也是非常有效的，你知道么？」
秦霄一想起張易之和張昌宗對上官婉兒地調戲，忍不住就滿肚子火氣，但現在也只能幹瞪眼，毫無辦法，對上官婉兒說道：「婉兒，不如，你跟皇帝請個長假，休息個一兩年什麼地，可以么？」
「咦，等等婉兒！」
上官婉兒驚疑的看著秦霄，「你別犯傻呀！」
秦霄笑：「放心，不會。婉兒你想想，現在武皇年歲已高，二張妖亂朝廷，這種狀況，難道還能永遠維持下去么？待到眾怒爆發的那一天……而且我相信，那一天也不會久遠了。」
秦霄心裏卻在想道：我好像記得，歷史上地武則天末年，是發生了某個宮廷政變，殺了二張，逼武則天還政的。只是不知道，現在的這個混亂地歷史，還會不會按既定的軌跡去運行呢？……
三名女子同時驚聲叫了起來。上官婉兒更是氣急敗壞的將秦霄從大堂拖到了後堂西跨院，
怪不得人說，美人鄉，英雄冢。看著上官婉兒這副凄婉溫情的樣子。秦霄幾乎都有不去訓練營地心思了。可仔細一想，還是辦正事要緊。這兒女情長么，對他來說，也得要實力作為後盾。李仙惠，上官婉兒，包括墨衣和紫笛，跟在自己身邊，自己若是沒有足夠強橫的實力，只會連累她們跟著一起受災。
說罷起身就要往外走。
上官婉兒從秦霄懷裡掙脫，悄然地抹去了眼淚：「秦大哥，其實我知道。你很喜歡你那個遠房的妹子，她也對你情根深重。婉兒……不是那種蠻不講理橫刀奪愛的人。今天我這樣問你，只是想求個心安，想證明一下，我的感覺是不是錯了。到最後，我們能不能到一起……婉兒實在是不敢奢求。官闈深如海，婉兒從來不敢想，什麼時候能從裏面走出來。婉兒雖然美其名曰是個女官，但實際上根本就是被配到宮中奴婢，想要再離開宮中，談何容易。所以，我只想能讓自己的感情放泄一番。喜歡便喜歡了，愛便愛了，我爭取了，得不得到，都沒有關係。婉兒，無怨無悔。」
「哦，沒事！」
「噢，婉兒，其實是這樣的……」
秦霄拋開了心中的雜念，緊緊抱著上官婉兒。「以後，你還會有更多地親人和朋友。」
上官婉兒氣鼓鼓的說道：「沒話說了？那意思，就是要趕我走了？」
「是。」
秦霄不由得「呵」的一聲笑出聲來，心裏想道：這大唐的女子，還真是有意思……不過，也的確難得見到，像仙兒和婉兒這樣投契的情敵了……
「你找死啦，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
上官婉兒微仰起頭，熱切而又羞澀的說道：「那麼……倘若婉兒不是宮中女官，只是一名普通地女子。你，願意娶婉兒么
李仙惠輕輕低下頭，臉紅成了一片，輕語道：「其實這兩天來，上官婉兒和我聊了許多，也說起了一些，你們之間的事情。她說過了，喜歡的，就要鼓足勇氣去爭取。就算是最後得不到，也無怨無悔。仙兒，當真是佩服她的那種志氣和膽識……秦大哥，你是男人，是好的，值得珍惜的，就要爭取，不要放棄。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聽起來，的確是有些荒謬和虛偽。但是，仙兒真的……一點也不吃婉兒的醋。真的。」
上官婉兒靜靜的看著秦霄。眼睛一眨也不眨，宛若桃花的臉上表情溫柔而淡定，就如同聊天時一般，語氣淡淡。笑容淡淡。
莫非，讓她們……猜拳、抽籤決定？
雖然他知道，自己對上官婉兒的確有好感。也總是不由自主的去關心她，擔心她。可是。要說到談婚論嫁……拜託。我怎麼說骨子裡也是21世紀的思想，這個，是不是說得太早了一點，好歹，也該再培養一下感情吧？
秦霄笑：「等我夠強悍，夠厲害了。就把你從皇帝那裡搶過來，天天陪著我。」
秦霄微笑，順勢將輕靠過來的上官婉兒，摟入懷中：「基本明白。人今已到九仙家，不就說，你樂意嫁給我么？」
上官婉兒的聲音，很低，很柔，如同珠落玉盤，字字敲打在秦霄心頭。
秦霄看著李仙惠，不知道第一句話該說什麼。
秦霄無奈的搖搖頭，「上官婉兒，只不過是想心裏滿足一下罷了。她自己清楚的知道，想要離開宮裡，是難於上青天。而且，她也知道，我最喜歡的，其實是……仙兒。」
這莫非就是，齊人之福，可是，誰做大的呢？這可是個棘手的問題！畢竟現在等級制度嚴著呢。妻與妾，那身份差異可大了去了。
秦霄呵呵的笑：「剛才那句是真的。」
圓拱門外，紫笛氣鼓鼓的推著秦霄的背，把他往李仙惠的房裡塞，低低的罵道：「大色狼！花心大蘿蔔！見異思遷
上官婉兒輕聲的嘆與，只當是秦霄在安慰她。
秦霄心裏恨恨的想道，「若是不按軌跡運行了，我也要推著它往這條路上走！就算不逼宮武則天，也要想辦法滅了二張這對妖人！」
「進來坐吧，秦大哥。」
「哎，但願如此吧……」
秦霄無奈的苦笑，真不知道該和這個丫頭說些什麼。
「算啦。既然你已經都決定了，軍令如山，說出去的話，總不能讓你收回。」
而且，還有李仙惠呢？
「你……你想幹什麼？」
「替我開心就不用了。」
上官婉兒走到銅鏡邊坐下，靜靜的看著自己的眼淚，放肆的流淌，輕聲道：「已經……足夠了……最起碼，我比水漫金山時的白素貞要強……」
「咳」、「咳咳」！
「獃頭……」
上官婉兒頻頻點頭：「嗯，其實，我也正好想到這裏去了。我量他們也沒有膽子殺我滅口，然後么，我手上，還真的有那麼一點，他們的把柄，嘻嘻！」
上官婉兒的臉，如同一朵緩緩綻放地花兒。慢慢露出笑容來，輕啟朱唇，低吟道：「參差碧岫聳蓮花，潺湲綠水瑩金沙。何須遠訪三山路，人今已到九仙家。這是婉兒去年游長寧公主池時，作地一首詩里的兩句。秦大哥，你明白我現在說出來，是什麼意思么？」
秦霄苦笑的搖搖頭：「這丫頭……」
秦霄走到屋裡坐下，李仙惠款款的坐到他身邊，先開口說話了：「秦大哥，其實，我知道你喜歡上官婉兒。仙兒，一點也不生氣，真的。首先么，她是個漂亮多才，而又心地善良的好女子，而且是仙兒的救命恩人；再者，以她的智慧和見識，也很配得上秦大哥，能給你許多的幫助；而且，最重要的，她是真心的喜歡你。所以，秦大哥若是能娶了上官婉兒，仙兒，會很替你開心。」
秦霄微揚了一下嘴角。輕聲道：「願意。」
「媽地！」
紫笛「咯咯」的輕笑兩聲，賊兮兮的溜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