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仙人縣裡採藥女
第26章 乞巧
蔡文純粹是進來借書香氣緩緩心境，聽了一言不發，倒是旁邊兩個小夥計的談話吸引了他。
蔡文原本不打算出來，湊巧的是外地一個朋友過來看他，正是十六七歲愛熱鬧的時候，怎麼肯錯過這盛日。
「……哎哎……那丫頭又來了……」
朋友嘿嘿笑了，用手裡的書敲了敲他的肩頭，「記得記得，只是這個有趣，我記得你說他雖有不足，但勤能補拙，倒也是個可造之材嘛……」
顧十八娘一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豆花姐姐，要是有人跟你爹爹吵架了，你幫你爹還是那個人？見了那人的面去給人家賠禮道歉說笑不？」
蔡文也曾聽人說過，有好多家境不好的學子，往往會做一些鑿壁借光的事，但女孩子也如此就很稀奇了。
豆花哦了聲，恍然，旋即哼了聲，「我說呢，早說她裝模作樣的假惺惺！偏大家還不信，所有人就愛看她那樣子，十八娘，咱們別理她，」說著頗為高興，終於有人跟自己所見略同，並且有書里話為
乞巧節是整個大周朝熱鬧的節日，仙人縣雖然小，但也不例外，六月中旬的時候關於七七廟會的準備就開始了，廟會從七月初一正式拉開序幕，到七月初七達到高潮，這七天在城西的玉皇殿搭彩棚唱大戲熱鬧非凡。
說著側身讓開，想起什麼忙說道：「對了，七七乞巧，顧小姐和我一起去看燈火吧？」
他不由將視線投向外邊，相比于街上其他地方，書店外停留的人就很少，擺在外邊的書攤前，站著的一個女孩子就格外引人注目。
「說的就是父子啊，沒扯遠，就如你說的，你的父親與人有過節，你不問緣由必是要站在父親一邊，這不是什麼過錯，反而是人之常情，」顧十八娘止住笑，面上閃過一絲冷嘲，回頭看了眼，周麗娘早已混入人群
「顧海？」朋友想了想，「就是你說的那個每天中午捨不得吃飯干喝水的學子？」
孫家小姐就是縣令家的小姐，周麗娘跟這些官家貴族的小姐們來往很密切，豆花不由暗自氣悶，撇了撇嘴，將那句我跟十八娘約好了的話咽了回去。
她並沒有忘，顧十八娘其實也是個官家小姐，那些人才是她的圈子，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買豆腐的商戶女……
「真是討厭……怎麼有這樣臉皮厚的人……」
顧十八娘展顏笑，說聲好。
顧十八娘被她一拍從書中回過神，還沒說話，就聽那小夥計陰陽怪氣地道：「是啊，小娘子看完了沒？可中意不？買還是不賣啊？」
她正低著頭，專註地翻看著手裡一本厚厚的書，置身於街邊的熱鬧之外。
「看什麼？」朋友伸手在他眼前擺了擺，順著他的目光瞧去，見是
伸手不打笑臉人，顧十八娘笑了笑點了點頭。
「我瘋了才那樣，誰敢跟我爹吵架，我豆花罵不死她！見一面打一頓才解氣！」豆花立刻叉腰說道，似乎面前真站著敢對她爹不敬的人。
周麗娘氣的暗自咬牙，只看著顧十八娘笑道：「那真是叨擾顧小姐了……」
「你沒事了吧？我們趕著回去呢，還有好多活要做，不像你周大小姐那麼閑……」豆花說道。
蔡文看了他一眼，道：「這是顧海的妹妹。」
「那真是不巧了……」周麗娘無奈，她可不敢開口邀上豆花，帶上顧十八娘沒什麼，畢竟身份在那裡，豆花可就不一樣，帶她去豈不要被孫小姐那伙人罵死。
「十八娘，你是不是覺得她在做戲？」豆花低聲問道：「周麗娘這個人虛假的很。」
蔡文看了眼他用來敲自己的書，香艷的書名格外顯眼，不由皺眉撥開。
「……看她那窮酸樣也不會買……」
「呸
周麗娘面上閃過一絲詫異，看了眼豆花，豆花臉上也有些詫異，但很快就滿面笑容了。
顧十八娘聞言一怔，抬頭看去，見說話的是個年輕公子，面容清雋穿著富貴，卻是不認得，視線隨即落在那公子旁邊的蔡文身上。
豆花大字不識一個，聽她掉書袋不由頭大，「十八娘你說什麼？什麼父父子子的，我們再說周麗娘，你扯哪裡去了……」
學院里在初七這一日放了一天假，讓大家可以進城遊玩。
小夥計此時已經又走出去，滿眼鄙夷地用雞毛撣子在書攤上掃來掃去，不時咳嗽兩聲。
「要是你爹的錯呢？」顧十八娘笑問道。
「十八娘十八娘，你看完了沒？」豆花從旁邊面人攤子前擠出來，拍著顧十八娘的胳膊問道，手裡還舉著一個栩栩如生的兔子拜月。
「還買什麼？只怕早就看完了……」
顧十八娘謝過她，跟豆花挽著手告辭了。
一到街走下來熙熙攘攘熱鬧非凡，朋友看的是不亦樂乎，而蔡文卻越來越不耐煩，直到
顧十八娘臉微微一紅，待要硬著頭皮放下書說聲不買，就有人插過話。
「對，要是我也這樣。」顧十八娘笑道，說著自言自語道：「聞子為父隱，父為子隱，未聞父子之相坐也，律法如是，人情如是。」
「買了，我替小娘子買了。」
是她啊，蔡文認出來，不由點了點頭。
「這小地方倒是有些好玩的書……」朋友在書架前翻看，拿出一本名字香艷的書擠眉弄眼吃吃笑。
「……山野小菜看上去倒也可口……」朋友嘻嘻笑道。
說罷又補充一句，「到時候孫家小姐等人也都在，大家好有個大彩棚安坐。」
「哥哥捨不得吃飯省些紙墨錢，妹妹站著蹭書看，這兄妹二人可真是一般的好學……」朋友笑道，他說著話就從店內晃了出來，蔡文不知道他要做什麼，跟了出來。
「可不是，整整看了將近十天半月了……」
「這個啊，真是不巧，我跟豆花姐姐約好了……」顧十八娘含笑說道。
「我說了那麼多別的，你就記住這一個？」蔡文看著他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