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15章 又一次打賭
「哈哈，趙將軍可要小心了，以後會常常中招的。」
「你贏了！」趙廷隱走出又關上大門，他也不是鐵石心腸，不想讓涼風吹去孩子們那點可憐的夢。
「等等，一笑坊是什麼地方？」孟昶問。
孟昶恍然大悟，「就是怡紅院啊。有空咱們去逛逛。」
趙廷隱連忙與杜逸風打招呼：「有的是，杜大俠這邊請。」
後頭一望，見是孟家三公子孟昶，身邊還有大俠杜逸風。
「那是當然，你兒子我火眼金睛呢。」門外走進孟昶與王昭遠。
杜逸風不知這個徒弟又出什麼新花樣。上次出門后是施粥，這次呢？
青陽肆街是成都最繁華的街道，兩旁酒樓茶肆商鋪頗多，很多富商居住在那附近。
身後傳來一聲童音，「趙叔叔是否在感慨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呢？」
情報匯總後，趕緊來向孟昶彙報。
這小屁孩知道的比我還多啊。趙廷隱一時無言。
「哈哈」幾個孩子都笑了。
孟昶的話還沒完，「前車之鑒，後車之師。趙叔叔不忘自省其身，以齊王為誡，小侄很是佩服。」
「這小子真行，白天還病著，晚上就去尋花問柳。好，繼續。」
你小子就是不愛讀書，我得改掉你這個毛病。在趙匡胤手下你半部《論語》治天下，在我這你得一部《論語》治天下。
杜逸風看見慕容延釗那五個孩子也在其中，似乎明白了什麼。
孟昶早有準備，「不知代表的是哪個王的法？郭大人是奉庄宗李存勖之命伐蜀，自是代表的他。可是郭大人含冤被殺，庄宗也因叛亂遇害，如今的天子已是明宗。
「麻四婆最喜歡的小花狗丟了，到現在還沒找到。」
趙廷隱以為孟昶不懂，解釋道：「那是郭崇韜大人奉朝廷之命查封齊王府的封條，代表著王法，怎能說是白紙？」
孟昶馬不停蹄，他還有很多事要做。找過王昭遠，附耳這般這般地說了一通。
「拜見孟公子。」五人齊齊施禮，宛如成年大人。
為了初次進孟府有個好印象，趙普提出了送拜帖和施見面禮等建議。慕容延釗覺得沒這個必要，但其他四人都同意，便通過了。昨夜他們可是忙了一宿，又是找紙又是尋筆，還一起學習這禮節。當然他們也沒忘記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搜集王昭遠交待下來的情報。
「書寫？那我還是研墨吧。」二選一，他無法逃避。
那日施粥人員眾多，李氏自沒記住他們。
五人繼續彙報著，孟昶卻陷入沉思。
孟昶在後偷笑。這王昭遠事情辦得不錯。
孟昶還禮：「有禮有禮！」
幸福的源泉往往來源於行善，即使那善微不足道。
孟昶攔道：「趙叔叔，這是要做什麼去啊？去殺那些小朋友嗎？」
我堂堂大將軍，怕你不成。趙廷隱道：「行。走，快去看看。」
「他們這是幹什麼？沒有王法了嗎？」趙廷隱大怒，將馬遞給來迎接的下人，拔劍便沖向齊王府。
王朴自由酷愛讀書，五花八門無不獵奇，那拜貼便是他所書寫。
次日清早就有人來拜訪孟昶。確實是拜訪，因為遞上了名帖。
「以後出門必須要
慕容延釗回答：「貓里最喜歡小花貓，狗里最喜歡小花狗。」
「研墨？我不幹。」小趙普噘嘴道。
後面八個字把李氏說得喜笑顏開，「明日還將施粥，你們早點來啊。」
剛走到趙府門前，身後傳來嘈雜聲。三人回頭望去，只見齊王府大門前擁著一群孩子，足有二三十人。他們蓬髮赤腳，衣不遮體，一看便知是流浪兒。
孟昶調皮一笑道：「趙叔叔可不許反悔，以後要常進這裏。」
趙廷隱道：「可那是貼著封條的，怎能輕易破門而入。」
準備完畢，開始彙報。
「為什麼要趕他們呢，他們不過是進去擋擋風雨。」孟昶道。
「麻四婆最心愛的小花貓丟了，到現在還沒找到。」
又是打賭，小小年紀怎麼這麼愛賭啊。小公子在鳳翔與李從儼打賭的事，趙廷隱已有耳聞，「什麼賭？」
「原來趙叔叔擔心這個啊。」孟昶笑道，「咱倆打個賭怎樣？」
孟昶道：「好。昭遠快去拿來紙墨，趙普你研墨，撿重要的記。」
「如果那些孩子未動寸物，只是老實地在內避下風雨，趙叔叔就不得再驅趕他們，而且以後還要經常進去。若是他們胡來亂為，任憑趙叔叔處置，侄兒決不阻攔。」孟昶顯得胸有成竹。
「杜大俠，我怎麼有種中招的感覺呢？」
「呵呵，趙將軍，還不領我們進府啊。」杜逸風也被孟昶說得暈糊糊，趕緊解圍道。
「那是小兒崇韜。賢侄請，
「哈哈。不過你別說，有時候中招也能讓人感到幸福！」
遙想曾經的權傾朝野，不可一世，再想到死後百姓爭相抽其筋骨，生啖其肉。趙廷隱搖頭輕嘆。
王昭遠聽后便去了慕容延釗五兄弟的住處，那間遮不了風擋不了雨的破屋。
「呵呵，趙叔叔慢點，你還是再多看幾眼這齊王府吧。明日可能就不一樣了。」孟昶詭異地笑著道。
趙廷隱的府邸便在附近，回府總要經過這前蜀的齊王府。每過此地，他總要下馬駐足，以警示自己莫倒王宗弼覆轍。
能夠遮風擋雨的齊王府孤獨矗立在子龍塘旁。高牆環繞卻黯淡無光，大門森嚴卻塵土遮掩，遠望凄涼而蕭瑟。
「唐伯護的五姨太回娘家了。」
「嗯？」杜趙二人不解地望著孟昶。
「唐府昨天進去六個陌生人，最大的四十齣頭，最小的不滿十歲。」
大門已被關上，封條扔在一邊。趙廷隱拿起封條，一看紙已泛黃，字跡印記早已含糊不清。說是白紙，倒也不差。
推開門踏入，趙廷隱站著不動了。在門內這不長的走廊下，那些孩子整整齊齊地緊挨坐著。他們未走進去一步。
「昶兒，就在這兒吧。我去到廚房讓下人多準備些點心，招待你的朋友。」李氏道。有這樣的母親多幸福！不過這也反映了當時男尊女卑的現狀。
「多謝伯母施粥，救苦救難，堪比菩薩。」說話的是王朴。
帖子是張不知從哪撿來的破紙，筆應是禿筆，墨也只是水跡，但毫不掩蓋字跡的端正工整：半邊
「不知道。小兒子應該只有一個吧。」說話的是正磨墨的趙普。
「嘿嘿，到時再告訴你。」
孟昶依舊保持著他那詭異得有點可愛的笑容道：「對了，聽說趙叔叔有個比我小兩歲的兒子，我極其想結識呢。」
也不用引路，就是這齊王府的隔壁，只是這齊王府太大，要多走上幾步。
孟昶趕緊道：「走，到我屋裡。」
「錯了，咱們現在不能去，等過些年再去。等等，桑老闆幾個小兒子啊？」孟昶又有了疑惑。
「等等。」孟昶道，「這麻四婆到底最喜歡小花貓還是小花狗啊？」
拿著拜帖，李氏搖頭，這兒子古怪，朋友也古怪。
王朴得意地道，「不僅早來，我們還會助一臂之力。」
杜逸風在旁幫腔：「是啊，這些孩子也怪可憐的。」他雖是丞相之後，但久在江湖，根本就沒把什麼法什麼紀放在眼裡，只憑善惡判斷。
孟昶給他信心，「只管一試，有我呢。」
「年輕這麼小，言行如此得體，昶兒很會交朋友啊。」李氏贊道。
王朴解釋道：「男人找樂子的地方。」
反正每個皇帝登基時都會大赦天下，也不論李嗣源是否曾大赦，先拿過來作為論據再說。
王昭遠吃驚不小，小心地問：「可行嗎？」
「進去做什麼？」
趙廷隱這才發覺自己有些失態，將劍回鞘道：「我去把他們趕開，你們在這稍候。」
他們五人來自祖國的四面八方，不遠千里為了同一個目的來到成都，在半邊橋相識相知，搓土結義，自號「半邊橋五兄弟」。
「桑老闆的小兒子
眾人目瞪。
「滄海」糧庄的老闆桑田，「幺妹子」綉庄當家麻四婆，控制大半巴蜀漕運的唐伯護，蜀中擁有最多最大礦場的秦時明。
「不研？那你書寫。」孟昶故意繃著臉道。
「呵呵，你們互相佩服，沒我什麼事啊。趙將軍，家裡有酒沒？」杜逸風在旁打哈哈。他是被孟昶拉出來的，否則李氏怎肯讓孟昶獨自出門。
現在他知道了想探出什麼內幕不是簡單的事，可人家辛苦了一夜，不能打擊積極性，「好的，繼續。」
目的當然只有一個：生存。
王朴道：「不知道。這些全是我們從青羊肆街打聽來的，都是他們四大家的，不知道公子到底要用哪方面的？」
孟昶知道要想辦起「之家」，必須要有人投資有人贊助，所以想到了成都最富有的四個人。
「桑老闆的小兒子昨天病了，沒去糧庄。」
韓繼勛接上，「秦老闆家的老僕人前天去世了。」
只見有人上前撕去門上封條，推開大門，孩子們呼叫著進了齊王府。
李氏生疑，喚下人引他們進來，進來了慕容延釗那五位流浪兒。
趙廷隱施禮道：「哈哈，賢侄年紀輕輕有如此見識，為叔也很佩服。」
人多力量大，在他們五人的安排下，撕了封條進入齊王府的另外那些孩子全行動了起來。
「怎麼都雞毛蒜皮小事，到底有沒有用得上的啊？」孟昶笑后問。
趙廷隱憂慮地道：「齊王府內雖已無什麼物品，可難免房屋摟舍遭到破壞。不行，必須將他們驅逐。」
「什麼封條？我見他們不過撕去了一張白紙而已。」孟昶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