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8章 朗州（一）
「對。」孟昶點點頭，很肯定地道，「只要徐大學士做了我大蜀的官，便能救她。」
孟昶笑道：「蟲哥，儘力就好。」
「蜀王來了啊，來，喝酒。」徐仲雅舉起酒杯，已有醉意。
「這位英雄有所不知。」徐仲雅對小蟲一拱手道，「這馬希萼在長沙時曾向我妹提婚，我以我妹年紀尚輕，予以回絕。我妹此次不等於羊入虎口嗎？」
孟昶在旁道：「沒想到你那冰冷的妹妹還很招人喜歡呢。」
「大王，此次南唐起兵，朗、衡、桂等州藉機擴軍，形跡頗為可疑，望早作防範。」李宏皋道。
到底是誰在欺騙呢？他沒有將此事告知徐晴雅，他可以肯定是那王八蛋哥哥在混淆是非。因為，徐晴雅是女神，神是不會說謊的。
「哈哈，徐大人，我越來越喜歡現在的你了。」
眾臣面面相覷，不敢相信。
逼我做官？徐仲雅的清高再一次有所表現，「徐某永遠是大楚的臣，決不會做他國的臣。」
大家別朝歪處想，雖然孟昶已經朝歪處想了。
馬希范冷冷一笑，「這幾個小子，哪個都盼著我早死，他們才是我的大敵。李愛卿，你即刻再準備些禮物，修書與大蜀示好。讓我那蜀王弟弟再得意些時日吧。」
「奶奶的，這個小孟昶，實在可惡！」一向標榜斯文的馬希范脫口罵道。
徐仲雅搖頭，「他必死不承認，讓馬希范奈何不得。」
少忽悠我，才不會上當呢。孟昶皺眉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更何況她和我也沒有任何關係。」
小蟲道：
好像也不對啊。
「為什麼？」
徐仲雅忙替妹妹辯護，「我那妹妹天生聰穎，只是眼光略高，被人誤解，其實心地商量的很。」
朗州的馬希萼在艱難的選擇中難以自拔，痛苦萬分。他的妻子苑氏來自盡出美人的桃源，那裡的山清水秀不僅滋潤出她的秀美，也帶給她賢惠善良的品性。他不能也不肯給她帶來傷害。
「好。」兩女子異口同聲。
晴雅？徐仲雅忙放下酒杯。如今家人俱已到江陵，唯獨這麼妹妹毫無蹤影，他怎會不關心？「蜀王，莫非有了我家小妹消息？」徐仲雅急忙問。
「因為你總能看透我的心，讓我沒有任何的隱藏。徐某很怕看到你。」
我可以嗎？難道你不怕因為我妹影響了兩國邦交？
苑氏在外看著這屋，微微嘆氣，她在等著丈夫從痛苦中走出。她甚至想幫助他從痛苦中走出，所以在得知徐晴雅的事後，她很平靜。她希望丈夫對她說出，她也已想好，只要丈夫快樂，她會讓丈夫再娶一房。可他為何就是不說呢？
你其實什麼都知道啊。徐仲雅道：「既然如此，那徐某這就前往長沙。」
「是啊，我可以作證。」進來了馬依諾，後面跟著唐糖、段思盈和杏兒。
「馬希萼手中。」孟昶代小蟲回答道。
「沒有關係並不代表不發生關係啊。」唐糖道。
馬希范平緩會心氣，點頭道：「李愛卿所說也是。南唐虎視眈眈，大晉垂誕三尺，本王倒要看看他如何應付。」
「為
孟昶大笑兩聲道：「哈哈，其實你們錯了。能救她的不是我，是她哥哥徐大學士。」
馬希萼已不是從前的馬希萼，他已有妻室。可這並不影響她的計劃。她就沒想過嫁給他，她只想借他的力量來打擊那些害她哥害她的人。
見異思遷？眾人瞠目結舌。
轟轟烈烈的勝利能贏來掌聲，平平靜靜的勝利讓人害怕。
唐糖道：「因為孟哥哥天下無敵，世上無雙，不會讓依諾姐和徐大學士不開心。」
李宏皋慌忙道：「臣所說絕對屬實，無半點虛言。」
「不會。那馬希萼愛慕你妹，恐怕會當作神來供著。」孟昶安慰道。
痛苦來源於選擇。這兩個女人，他都捨不得，都不想傷害，那隻好傷害自己。在那間黑暗的屋中，他用刀又一次在胳膊上劃了道深深的痕。鮮血在黑暗中閃著光滴落，痛苦在黑暗中無聲地蔓延。
孟昶笑道：「有用，肯定有用。馬希范畢竟是那楚國之王，馬希萼敢抗令？」
「呵呵。」孟昶笑道，「就知道徐大人怕我搶了風頭。」
她在等著丈夫走出痛苦的同時，自己也在痛苦著。
顧不得這麼多了，馬依諾繼續道：「反正我們就到處說你壞話，糖，思盈，好不好？」
「在哪？」徐仲雅急問。
有關係，有關係，沒有關係也要發生關係。孟昶笑道：「那又如何呢？」
真的就這麼簡單？徐仲雅睜大了嘴巴。
馬希萼是個有病的人，現代人將這種行為定名為「自閉」或「自虐」。
徐晴雅也很痛苦。那晚離開李濟林時，她是準備離開大楚，逃往大蜀的。那裡有自己的好姐妹馬依諾，她相信能得到幫助。她根本就沒想到那裡還有自己的哥哥徐仲雅。但在路上她聽到了許多，比如哥哥投靠大蜀，李濟林被自己刺傷等等。她愣住了，她鑽進了別人早已設好的局。
可後來的消息讓他很困惑。徐仲雅投靠大蜀，在捉拿他家人時，徐晴雅刺傷李濟林逃跑。李濟林追求徐晴雅的事，他知道。可這種貨色，晴雅怎會看得中。
「那你就得救她啊！」這回說話的是馬依諾，「不然我就到處說你見死不救，見異思遷。」
荊南這塊肥肉會如此平靜地易主？大楚都沒發覺，那別國呢，更不用說了。可怕，實在可怕！
徐晴雅來見他時，他很激動。自己曾經愛著的人在最危難時想到了自己。當他聽到自己的哥哥要將她搶入宮時，氣憤不已，恨不得立刻發兵攻打長沙，殺了這個惡人。他將徐晴雅安頓了下來，瞞著所有人。
李宏皋冷笑道：「荊南是塊燙手的山芋，可不是能那麼安穩的。」
徐仲雅忙道：「怎可勞皇上大駕，徐某足可應付。」
孟昶的得意豈是你能控制。正不知以何種緣由出兵大蜀，機會便來了。也許在旁人看來不是機會，但孟昶有信心讓它成為機會。
「哈哈」，相視大笑。
孟昶笑道：「徐大學士繼續。蟲哥，看來徐大學士對他妹妹的生死並不關心，咱們走。」
「
徐仲雅在不經意間已成功進入角色，融入大蜀。
她一直看不起李濟林，但她一直自信李濟林對自己死心塌地。顯然事實不是這樣。這時她想到了曾經對自己一往情深的馬希萼，他會怎樣對自己呢？雖然她也一直對馬希萼也沒什麼好感。
唐糖很純，很真，耐心的解釋：「你看。徐大學士是你的朋友，那她妹妹不就是你妹妹嘛，還說沒關係。再說，依諾姐和你好得不得了，那她的好姐妹不就是你的好姐妹嘛，還沒有關係嗎？」
朗州在痛苦中進入我們的視線。
徐仲雅的狂盪不羈又一次被激起，大笑道：「哈哈，徐某倒很想知道在長沙咱倆誰的風頭更強。」
「朗州？那她現在人呢？」徐仲雅的很急切。
「徐大學士，有件事我猜你一定想知道。」孟昶對飲酒的徐仲雅道。
唐糖緊跟著對孟昶道：「那位徐姐姐，曾經救過依諾姐，你一定要救她出來。」
反正，經過她們幾位的七嘴八舌，徐仲雅主動來到孟昶處，說了一句話，「我願意做大蜀的臣，只要蜀王肯救我妹。」
「我？」徐仲雅很吃驚。其他人也很吃驚。
「終於在前日查詢到另妹的一絲蹤跡。」小蟲繼續對徐仲雅道。
小蟲道：「不糟糕，很好。據說馬希萼將她隱藏了起來，好吃好喝地伺候。」
「不承認就對了嘛。」孟昶笑道，「我倒要看看他們兄弟倆如何處置我姐這件事。」
徐仲雅一驚，「糟糕。」
「怎麼發生關係呢？」孟昶喜滋滋地問道。反正別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小蟲道：「小公子吩咐我尋找保護你妹，小蟲自不敢馬虎。可我發動了所有人手，在楚、荊南，甚至南唐尋找，也找不到，心中慚愧的很。」
「不要有顧慮，我決不允許我大蜀子民被人欺負。」孟昶又看出了他的心思，「你妹那就是我妹。徐大人對不起，我姐，我姐。你看我被氣得。」
那幾個女子聽得明白，開始不停地勸說徐仲雅。特別是馬依諾，循循善誘，把小時候的他們兄妹的事也搬了出來。
「哈哈，孟公子，我越來越害怕現在的你了。」
馬希范聽完李宏皋的敘述，「嘩啦」一下從椅上摔落。「李愛卿，你，你沒搞錯吧。」
「就這麼簡單！」孟昶看出了他的心思，繼續道：「徐大人一定要記住，你的身份是我大蜀之臣，要強硬地跟他所要你妹。必要時，可以威脅。」
孟昶笑得很開心，「我說過能救你妹的只有你。徐大學士，我現在就任命你為禮部侍郎，出使大楚，跟馬希范要徐晴雅。我們大蜀大臣的家人，那就是我的家人，諒他也不敢不給。」
徐仲雅哭笑不得，道：「那馬希范和馬希萼向來不和，馬希萼被他趕到朗州后一直在尋機會回長沙。如今我妹在馬希萼手中，跟馬希范要，有何用？」
馬依諾慌忙擺手道：「錯了，是見義勇為。」
叫得如此親切，徐仲雅有些感動。「可是，晴雅不會有什麼意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