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9章 朗州（二）
「還沒，我正在打聽。」馬希萼撒謊道。
徐仲雅到長沙時，李宏皋還沒有出發去江陵，他阻止馬希范：「大王，此人朝三暮四，背義變節，已投靠大蜀，萬不能召見。」
馬希范有些不悅，又問：「就沒讓愛卿帶什麼話嗎？」
拓跋恆與丁思覲攔住他，說了句：「徐大人真會見風使舵！」
什麼意思。馬希范和眾楚臣不明白。
「嗯。」張文表跟著笑，「好羡慕你。」
「你認為馬希萼會將晴雅交給他哥嗎？」江陵碼頭，徐仲雅憂心地問迎接他的孟昶。
朗州的痛苦在蔓延。比如「岳陽樓十兄弟」中的張文表就很痛苦。
有你這話就夠了。徐仲雅道：「來時，吾皇曾讓我放心，說楚王行事果斷，雷厲風行，三日之內便可將我妹送到江陵。徐某告辭，在江陵靜候佳音。」說完行禮，扭頭便走。
「見，立刻召見。」馬希范擺手道。
「師娘，咱們還是從長計議。我看這樣，等明日天明，我與依諾姐直接進去。師娘和思盈姐武功高，在暗處觀察。」唐糖大大的眼睛充滿了智慧，至少另三人都這樣認為。只是這和你來自唐門，你哥是掌門有什麼關係呢？
馬希范倒很開通，「人各有志，不能強求。如今他是大蜀使節，我若不見，豈不讓人覺得小氣。」
丁思覲在後面「呸」地吐了口唾沫。拓跋恆拍拍他道：「風大浪高，不會使舵，自己喪命不打緊，卻連累船上的人。丁大人，他說的也沒
周行逢快步從外走過來道：「節度使來了。」馬希萼當時的職位是武平節度使，駐地朗州。
「大蜀使節徐仲雅奉大蜀皇帝之命出使大楚，拜見楚王。」徐仲雅拱手行禮。
「晴雅便在朗州馬希萼處，請大王速速將她交出來。」徐仲雅語氣開始加重。
「叔嗣，嫂子還好不？」他問。他想讓自己的大腦朝別的方向想，而不是那屋裡的人。
潘叔嗣「呵呵」笑道：「好，你那小侄子也很好，你就把見面禮準備好吧。」
徐仲雅沒作停留便回了江陵，他不願再呼吸這熟悉的長沙空氣。這裡有他的愛，有他的輝煌，有他的風流，有他的洒脫，只是都已成為曾經。
孟昶驚訝地反問：「難道徐大人認為馬希萼會將晴雅姐姐交出來？」
「我想起來了。」唐糖頗為得意，「在那小樹林，這些人殺了其他同夥，後來被他放了。」他當然是指孟昶，大家都知道。
三個姑娘相互一望，一吐舌頭。
徐仲雅有些生氣，「他派去的人有什麼用。還請皇上允許臣趕緊去朗州，萬一晴雅有意外，我如何對得起死去的爹娘。」
四人忙躲起。
潘叔嗣道：「別光羡慕，快點找個。」
「徐大人真會見風使舵！」李宏皋在旁譏諷道。這話是孟昶諷刺李宏皋的，如今他反過來諷刺徐仲雅。
他們十人來到了朗州時，正是馬希萼招兵買馬時，便順利進入了
「對啊，好像沒看見她們。」徐仲雅環顧，只看到杜逸風、王昭遠幾位。
「徐大人，令妹不是早已去大蜀尋你了嗎？」李宏皋好意提醒。
「李大人高看。」徐仲雅依舊語氣淡淡。
「晴雅姐肯定在裏面。」馬希萼剛消失在夜色中，從拐角處竄出幾人，馬依諾首先開口道。
很快，輕輕地，她回來了。「有兩人守在房外，進不去。」肖玉蓉道。
「那咱們現在先去休息。」段思盈打了下哈欠道。
徐仲雅道：「大王此言差矣。大王還是大楚的大王，朗州還是大楚的朗州，自是跟大王要人，怎可越俎代庖到朗州要人呢？」皮球被踢了回來。
「馬希范會派人去的，你去做什麼？」孟昶很吃驚的樣子。
怎麼可能？馬希范犯難了，「不會吧，本王沒有拿到她啊。」
「幹嘛猜呢，多累啊。你們等著，我進去看看。」肖玉蓉最利索，說完，便已上了屋頂，兩個縱躍，進了院內。
「哦。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然後，傳來一聲深深的嘆息。
「沒有。」徐仲雅直接回答。
李宏皋也以國為重，順著馬希范的意思道：「徐大人曾是我大楚重臣，大王待他不薄，自是會不遺餘力。」
李宏皋幫忙回答：「那是自
說的也沒錯，我還是大楚的大王。「李愛卿，立刻派人去朗州將晴雅姑娘送到江陵。」
馬希萼自是知道徐仲雅已經投靠了大蜀，他更知道大蜀在向馬希范要人，因為來人已到朗州，不是別人，是李濟林。李宏皋最終選擇兒子來朗州，是因為他不信任其他人。
「儘力而為吧。」徐仲雅淡淡道。
「看來還得本小姐出手。」唐糖道。
馬希范滿臉堆笑問道：「徐愛卿來長沙，可帶來我蜀王弟弟的書信？」快點進入正題吧。
「嗷。你想下毒殺人。」三人恍悟。
唐糖搖搖頭，問馬依諾：「依諾姐，你有沒有覺得那幾個士兵好像見過？」
「對。」馬依諾道，「還是糖妹妹記性好。還有在岳陽樓，他們結義，他稱呼他們『岳陽樓十兄弟』。」
「誤會，徐愛卿誤會。」馬希范連忙道，「你是我們大楚之寶，我怎捨得。只願愛卿能為楚蜀邦交多多出力。」他可不想得罪徐仲雅，人家是蜀王的人。
「我覺得也是。」段思盈點點頭道。
「好，很好。」馬希范的語氣不陰不陽。
這聲嘆息，好叫人迷離。晴雅，別愁別怕，我永遠在你周圍保護你。張文表挺直了腰板。
兩人不再言語，與周行逢一起靜候。
「你當然看不到了，因為她們都在朗州。」孟昶笑道。
徐仲雅道：「她還在大楚，請大王將她交於我。」
「你？」另三人很吃驚。
他喜歡上一個女人，從見她的第一面起。她美麗有風
張文表情不禁地轉頭望了下關閉的房門，嘆口氣道：「那是，那是。」
十人湊錢在朗州弄了間房，成為了潘叔嗣的家。
什麼意思，難道？徐仲雅一下子愣了。
「是啊。總覺得見過，但想不起。」馬依諾微微皺眉道。
徐仲雅苦笑下道：「徐某在大王眼裡只是一件物品，可以隨意的贈送和捨棄。何來使舵之能力。」
走進曾經熟悉的大殿，徐仲雅覺得陌生。高坐在上的大王還是以前的大王，林立左右的同僚還是以前的同僚，只是目光已變。
唐糖嫣然笑道：「別忘了我來自唐門，我哥是掌門。」
「李愛卿，三日之內將那徐雅晴送到江陵。」馬希范將皮球踢給李宏皋，然後起身離去。他要去發泄心中的怨氣，他要用皮鞭狠狠抽在妃子細嫩的肌膚上。馬上，必須，因為他的呼吸都開始困難。
「這個倒有。」徐仲雅道，「他讓我轉告大王，我妹就是他姐。」
「可以確定。」年齡最小的唐糖最老成地道。
「那還猶豫什麼，走，跟他們要人。」肖玉蓉又急道。
今晚是張文表和潘叔嗣值班。站在門外，張文表的心跳得很厲害。
這下吃驚的是徐仲雅了，他帶些埋怨地道：「那我去長沙豈不是白費工夫。還請皇上允許臣前往朗州。」
原來跑
徐仲雅解釋道：「他的意思是誰欺負了我妹，就是欺負了他姐。」
可憐的楚王宮裡的女人，何時才能擺脫這惡魔的折磨？
徐仲雅沒有像在大殿一樣辯駁，笑了笑道：「見風使舵的船夫才是高明的。風大浪高，二位保重。」
馬希萼走到門前，想敲門又猶豫著停止轉身。剛轉身走了幾步，又停下，回頭到門前。猶豫了很久，才敲門道：「晴雅，你還好吧。」
「太過分了！」眾臣紛紛氣道。
孟昶不想再逗他，笑著道：「徐大人，你沒見江陵少了許多人嗎？比如依諾、唐糖、思盈，還有我師娘。」
這聲嘆息，好叫人憐惜。晴雅，我瞞你，只是不想你離開。馬希萼轉身離去。
裏面傳來徐晴雅的聲音，「勞煩掛牽，還好。我兄長那有消息沒？」
「趕緊？你覺得你現在去還來得及的嗎？」孟昶不停地吃驚著。
你妹？不就是那個徐晴雅嘛。還好我沒來得及欺負就跑掉了。「誰，誰欺負晴雅了？欺負晴雅就等於欺負我妹。」馬希范活學活用的本事一直很高。
「不能休息，有人來了。」肖玉蓉一指遠處，但見至少二十個黑衣蒙面人正奔過來。
「朗州是否仍蜀大楚？」徐仲雅突然問。
「大王說的對。」這次出來說話的是石文德，「如今我大楚正要與大蜀結好，將蜀國使節拒之門外，有損我大楚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