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2章 慢攻
「袁將軍，你好聰明。我就是這個意思。」孟昶笑道。
「袁將軍，我令你從明日起開始攻擊長沙水軍，但有前提，不許打敗他們，更不允許我軍有任何傷亡。」孟昶又道。
「不能。」兩人齊答。
「那不知徐某是否還能站在老夫人面前。」徐仲雅道。
過了好一會，孟昶又閉目抬頭苦苦思索了好一會，睜開眼見人都已到，笑道：「不好意思，打攪了大家的用餐。」
李濟林忙問道：「那南唐是我大楚死敵，怎會借兵？」
我不是為徐雅晴來到長沙的，我是為回到長沙而來長沙的。他的內心不停地告誡自己。
眾人齊道：「皇上客氣。」
「兒子你越來越聰明了。」李宏皋點頭，「大蜀得了岳州，還喜出望外呢。只怕南唐軍一到，他們首尾不接，那小皇帝要葬身大楚了。」
王贇沒明白，眾人皆不明白。
「我們不走。」岳州將士齊喊道。其中呂尚的喊聲最響，王贇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大老遠跑來，又讓人家跑回去？王昭遠也很困惑，卻也只能「嗯」了聲。
兩人還想問清楚，孟昶已擺手道：「你們可以去布置了。對了，袁將軍，如果我軍損失一船，你就一條胳膊來見我。以此類推。」
袁彥超大喜，「多虧了高老弟教我這辦法，待攻下長沙，我請你喝酒。」
「我們做什麼？」慕容延釗、趙崇韜、李承勛道。也就剩他仨了。
「哈哈。」王老夫人不好意思地笑了，「怎麼會呢。老身現在喜歡你都來不及呢。」
李濟林對孟昶恨之入骨，冷笑迎合父親。「一定要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孟昶繼續道：「所以，我要將岳州城交給王將軍，只要城在一天，你就必須活著守住一天。岳州所有將士聽著，願意離去的我決不阻攔。不願意離去的，便跟著你們的王將軍繼續駐守岳州。」
「哈哈。」孟昶大笑道：「我說能就能，不能也能。這是死任務，必須完成。」
水軍才是長沙最厲害的，步兵不堪一擊。這也是他為何選擇了嶽麓山，而不是湘江的原因。
李濟林有些不放心，「那將會如何處置我們？」
「剛才皇上提到了七日，我看袁大人可以這樣做。前六天只佯攻，虛張聲勢，靠近長沙水軍時便撤回。第七日帶上兩隻破船扔給長沙，不就完成任務了嗎？」高彥鑄獻計道。
袁高兩將搖頭，「兩日便可。」
長沙防禦總指揮許可瓊親率水軍，以戰船五百艘屯于江面，與大蜀軍隊對峙。令又派將軍韓禮率步兵駐北口楊柳橋，以阻擋蟻聚嶽麓山的朗州軍。
沒有人發出響聲，怕影響了他的思考。
王老夫人專程來送他，「孩子，你一定要親自出征嗎？戰火無情，你就留在岳州吧。」
朗州、灃州莫名其妙地落入大蜀手中，還有岳州也被送了過去，除了得到長沙，馬希萼已沒選擇。得到不是問題，既得到又保存實力才是問
李宏皋安慰兒子，「濟林，你放心。南唐皇帝李璟寬厚，而當權者馮延巳與我早有聯絡，我們是獻楚地的功臣，自會得到很高的報酬。」
「不可。」岳州將士齊喊。
長沙攻防戰一觸即發，馬希廣慌亂萬分，不停地問道：「擋得住嗎？擋得住嗎？」
孟昶及王家老小一進城，便見王贇手中刀放于脖處。
李濟林突然明白，「所以父親故意任他們兄弟相爭，故意讓出岳州，只為消耗大楚，以待南唐大軍。」
王老夫人，周氏大驚，「你要做什麼？」
王昭遠帶著困惑趕緊去布置。
王贇有點明白，眾人也有點明白了。
兩將大惑不解地走出帳，高彥鑄道：「袁大人，你說皇上為何要將火炮船隊撤回呢？」
王昭遠笑著道：「師傅你就別喊了。他就是這樣的人，該松則松，當緊則緊。」
孟昶見此情景，駐軍于湘江西岸，與長沙隔江相望。
「只怕比這更糟，他要將大楚獻給南唐。」孟昶目光凝聚，站起道，「召集各將，大帳議事。」說完，自己已先行去了大帳。
又入夜，馬希萼在黑暗中用刀開始划自己的肌膚，因為痛苦。妻子的離去，徐雅晴的不知所蹤，都讓他痛苦。因為無奈的痛苦，他才更需要自找的痛苦。
「城在你在，城亡你亡。如今岳州城不損一毫的存在，你卻要去，難道要背上棄信毀諾的罵名嗎？」孟昶又道。
孟昶正在吃飯，驚得放下飯碗。「不好，李宏皋要走險棋。」
「船
袁彥超發現了此話的毛病，道：「這麼說我只有損失兩船，才能兩條胳膊來見皇上嗎？」
「好。」孟昶喜道，「到時我一定會參加。你可別再罵我混蛋了哦。」
上來兩人將馬希廣一架，弄回了寢宮。回到寢宮，馬希廣突然來了精神，將上衣脫盡，喚來兩個嬪妃，命令他們將自己綁起，又命令她們用鞭抽打自己那已滿是鞭痕的上身。
王昭遠道：「你是說他要借兵南唐，相助馬希廣？」
孟昶道：「那就給他們指令。令二人火速返回朗州與灃州，協助趙普守這兩城。若無敵人攻城，決不許出城。」
呂尚詭異地一笑。他早已是王昭遠手下「潛龍」組織的成員，不然怎麼會那麼輕鬆自如地出入蜀營。
孟昶笑道：「這也看不出嗎？他要自盡。」
眾將進入大帳時，孟昶早正聚精會神地研究擺在長桌上的地圖，沒有察覺。
「呵呵，那就扯平。不談不談了。」徐仲雅跟著笑道。
「李隊、武叔呢？」孟昶又問。
孟昶笑道：「水軍『慢走』的訓練項目已經完成，現在開始『慢攻』訓練。袁將軍、高將軍，你們能完成自己的任務嗎？」
王贇搖頭道：「王某四天前發誓『城在我在，城亡我亡』，言出必諾，王某去了。」說完，便欲抹脖子。
高彥鑄搖頭，「看這架勢，皇上是不想打長沙了！還是待大人回岳州，我請你喝吧。」
「哈
孟昶笑道：「太快不一定是好事。高將軍，你馬上帶領火炮船隊撤至岳州。」
袁彥超、高彥鑄毫不猶豫地答道：「十成。」
「若我以大楚之地為條件，他又如何經得住這麼大的誘惑。」李宏皋很有信心。
馬希萼在等，等蜀軍對長沙的攻擊。他不是笨蛋，他不會折損自己，便宜了大蜀。
「奶奶，你看我好吧，將你的偶像留在岳州。」孟昶打趣道。徐仲雅主動要求留在岳州，他不想去長沙，畢竟那讓他尷尬。
「王全斌、符彥卿現在何處？」孟昶問王昭遠。
「火速傳令，二人速帶禁軍來長沙。五日內必須到。」孟昶下令。
李宏皋蔑視一笑道：「許可瓊熟讀兵法，足可阻敵。還有衡州馬希崇已率兵來援，內外夾攻，必敗敵軍。」
「劉彥韜已到金陵。」王昭遠稟報。
孟昶很驚奇地望著他們，道：「你們在這做啥？該吃飯就去吃飯，該睡覺就去睡覺去。」說完，捂著肚皮道：「好餓。師傅，我那碗飯呢？」
孟昶點點頭，「若要攻破這一防線，進入長沙，你們覺得七日夠不？」
只是到了現在，原因還重要嗎？
王老夫人馬上道：「徐大學士，你也會忌恨啊。枉我在長沙時四處宣揚你的名句佳作。」
也不管王贇是否情願，也不管他是否真心歸順大蜀，孟昶將岳州扔給他，馬上率大軍直逼長沙。
「不可。」王家老小齊喊。
「據說許可瓊熟讀兵法，將船聚于江以阻擋我軍，卻不知犯了大錯，我們的火炮正
李宏皋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劉大人已去南唐，若能借來南唐大軍，再作計較。」
「奶奶。」孟昶的稱呼也變了，「當年王老將軍每戰必在最前。我是主帥，怎能退縮在後。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的。對了，奶奶八十大壽是何時？」
「他們有五百多戰船，近兩萬兵，你們這麼有把握？」孟昶道。
「父親，這樣的廢物還要了何用，乾脆廢了他。」李濟林小聲對父親建議。
王昭遠道：「已到衡州附近，準備阻止衡州援軍。」
眾人不解。
我暈，又著了道。
馬希廣仍在慌亂中，嘴上仍在道：「擋得住嗎？擋得住嗎？」
「那我就不客氣了。」孟昶道，「袁將軍，高將軍，你們有幾成把握勝長沙水兵？」
孟昶率大軍暢通無阻，到達長沙。而馬希萼的朗州兵也已抵達長沙西的嶽麓山，居高臨下，準備進攻。
「原來王將軍還記得自己的諾言。」孟昶發話了，「那又為何尋死違背諾言呢？」
「已到嶽麓山，等待指令。」王昭遠答道。
王老夫人笑道：「你這孩子，真討人喜歡。實不相瞞，恰是今年中秋。」
眾人相望，更加不解。
袁彥超也是滿臉委屈，「你還好，你看我。又要打，又不能夠死人，還要偏偏只損失兩條船，還是『慢攻』。讓我怎麼辦呢？」
一點同情心也沒嗎？眾人望向孟昶。
「飯，你的飯還沒吃完呢。」杜逸風在後面喊道。
李宏皋給兒子使了個眼色，李濟林揮下手道：「大王累了，送他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