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36章 必須的
「去請降！除了拓跋先生，大楚誰還有這資格呢。」馬希崇又一次強調道。
邊鎬大笑，「哈哈，識時務者方為俊傑，陸將軍請起。」這些人還用得著，要客氣。
每個人的朋友大有不同，這與個人的喜好厭惡甚至性格有關。
拓跋恆忙上前扶起這個可憐的「孩子」，「大楚有難，老朽怎忍心不管。希崇，快起來。」耿直的拓跋恆是看著這些馬王的孩子長大的，又是看著他們一個接一個地將大楚敗壞到這一步的。
「你是說他？」拓跋恆面露喜色。
「這邊鎬非等閑之輩，居心叵測，此次攻長沙頗為可疑。」廖偃慌忙阻攔道。
孟昶笑道：「何處不戰場。你們現在的戰場就在荊南，協助孫光憲、張公鐸兩位大人。明白不？」
楊仲敏擺擺手道：「廖將軍多慮。他是助我主奪長沙，別無他意。」
「都到了這個地步，老朽還有這能力嗎？」拓跋恆搖頭長嘆。
「廖偃。」馬希萼直呼其名，「你變了，變得膽小了。」
「你說什麼？」拓跋恆只覺眼前一片烏黑，身軀朝後一仰，直摔向地。
拓跋恆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信心，「丁老弟此策或是唯一之策。走，迎接楚王。」
「上？你們要上哪？」孟昶疑惑問道。
「末將沒變。」廖偃忙道，「既然大王一定要發兵，那就由末將領兵，大王鎮守衡山。」
丁思覲點點頭，「只要楚王有信心堅守長沙，咱們便可向他借兵。他在朗州留有不少人馬
「還是沒仗打啊！」霍犀猊有些喪氣。
可是他錯了，邊鎬最恨反覆無常的人，最討厭這類人留在自己身邊。他笑后象是很隨意的對手下道：「推出去斬了！」
拓跋恆沒想到馬希崇會親自到府上來，怎麼說都是楚王，對丁思覲嘆氣道：「如今來還有何用？誰還有能力解救長沙，解救大楚？」
「還請大帥進關歇息。」陸孟俊得意地站起，獻媚道。
每個人都有朋友，或貧窮或富有。
「皇上，就讓我們兄弟上吧。」霍犀猊、霍犀范兄弟倆站起道。
丁思覲抬頭望向門外，道：「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邊鎬搖搖頭，向前一指，大聲喝令：「進軍長沙！」
邊鎬揮師從萍鄉入楚，直下醴陵，得意洋洋。朋友們，你們不是都很想我嗎？我來了！
拓跋恆用點頭回答。是那無法丟棄的責任促使他不得不答應，是那無法割捨的大楚情節使他無法拒絕，也許還是丁思覲的建議帶來的信心使他堅決地點頭。
這是必須的，邊鎬認為。他要告訴大楚臣民，他是救星，是來解救他們的救星。他要告訴全天下，他是正義之師，是來解救大楚的正義之師。不是侵略，真的不是。
劉光輔被殺的消息讓他大喊不妙。邊鎬那狗賊的目的不是來幫助自己，是來奪長沙的。「誰去守回龍關？」他
邊鎬大軍直逼長沙的消息傳到江陵的時候，孟昶正在宴請眾臣。為王朴、霍氏兄弟等自川而來的文官武將接風洗塵。
咳，連投降都不能讓人清閑。陸孟俊感到累。
「預料之中。昭遠，其他幾方有何動靜？」孟昶問道。
想這馬希萼孤身逃到衡山時一無所有，是廖偃為他扯起大旗，召集人馬，建立這小小王國。可如今才知道他的心本就不在這。
「楚王自不量力，派末將鎮守回龍關阻擋南唐大軍。降將陸孟俊率全體官兵願歸順南唐，聽候邊元帥調遣。大帥請入關。」陸孟俊道。投降也這麼得意的不多，他是其中之一。
「先生。」丁思覲喊著沖向前，將這位老人堅強地扶住。
馬希萼、馬希崇、徐威陸孟俊，這是完全不同的三種人，甚至可以說互為敵人。但他們都選擇了一個朋友：邊鎬。
邊鎬「哈哈」笑道：「就算他戒備又如何？能擋得住我大軍嗎？」
馬希崇喜形於色，「好。拓跋恆，本王現在任命你為大楚招撫使，帶降表前往南唐營中，向南唐請降！」
「劉大人，咱們這是第幾次見面了？」邊鎬譏諷笑問。
孟昶微微一笑問道：「那朕是不是明君？徐大人是不是良臣？」
徐仲雅聰穎透頂，怎會不明白他的意思。「皇上自是明君，只是臣難稱良臣。」
長沙，我的長沙，我又要回來了！馬希萼內心澎湃，無法抑制。「廖將軍鎮
馬希崇在哭，哭得死去活來。趴在大門外的地上，看上去非常可憐。「拓跋先生，現在只有你能救本王，能救長沙，你不能撒手不管。」請看仔細，先是自己，后是長沙，沒有大楚。
邊鎬直逼長沙的消息傳到了衡山，馬希萼象換了個人似的來了精神。「廖偃，楊仲敏，立刻集合所有人馬，發兵長沙！」
馬希萼「哈哈」大笑兩聲，豪情再一次升騰，「小小的衡山能容下我這條巨龍嗎？只有長沙，那裡才有我的位置，我必須去。廖偃，就按本王說的辦。」
「哈哈，徐大人過謙。」孟昶道，「邊鎬得長沙又如何？南唐滅大楚又如何？時日不會太久，因為朕必須要讓這片土地出現明君良臣。徐大人莫憂。」
「好，到時皇上一定要讓我們兄弟打頭陣！」兄弟倆齊道。
醴陵沒有抵抗，只有奉馬希崇之命前來犒勞唐軍的劉光輔。
廖偃疑慮未消，「前次去南唐借兵，我就不贊同，此乃引狼入室。想他南唐大軍到了長沙，怎肯輕易離去。我軍實力微弱，防守尚勉強，談何進攻？大王三思。」
「誰說沒有，只是時候未到！」孟昶反駁道。
不為離別，不為馬希萼可能的有去無回，只為自己的心血付之東流。
拓跋恆聽后，愣住，「你說什麼？」
廖偃痴痴望著馬希萼，心很痛。這句話傷他太深。
手下將領曹進問道：「大帥，殺了此人，恐怕長沙會有戒備。」
「只是這南唐皇上未必是明君，這邊鎬未必是良臣哪！」徐仲雅悲哀地道。
「不可，此舉萬萬不可。」廖偃趕緊阻止，「此如羊入虎口，大王三思。」
邊鎬大軍直逼長沙的消息傳到了岳州，劉仁瞻搖頭不語。因為他接到了堅守岳州的旨意。
「如此甚好，有勞陸兄。」馬希崇道。
聽此言，徐威給陸孟俊使了個眼色。陸孟俊馬上道：「大王必須坐鎮長沙，這種差事交給臣吧。」
「孫大人說的好。」孟昶贊道，「想馬王用畢生心血建這大楚，湘楚大地繁榮昌盛，引來無數羡慕。只可惜他的兒子們一個不如一個，自相殘殺，荒淫揮霍，將這大楚弄得民不聊生，怨聲不斷。若再無明君良臣，恐悲慘更甚。」
劉光輔還在莫名其妙中便被拉了出去，在莫名其妙中便頭顱落地。
拓跋恆問：「丁老弟有何良策？」
廖偃傷心透頂，望著已率軍出發的馬希萼，流下熱淚。
邊鎬大軍自入楚以來，一路軍容嚴明，秋毫未犯，得到荊楚百姓的熱烈歡迎。
「衡山馬希萼率兵也在逼近長沙，岳州劉仁瞻按兵不動，未有動靜。」王昭遠稟報道。
這支正義之師在歡迎聲中來到會龍關，得到了更大的歡迎。陸孟俊率全部駐守與此的楚軍整齊排列，夾道歡迎。錯了，旗幟已換，清晰無比的寫著「唐」。所以，應該稱為唐軍。
「你就是陸孟俊？」邊鎬笑問眼前這位跪地舉降旗的將領。
徐威與陸孟俊兩人對他置之不理。
人，能扶住。大楚，扶得住嗎？
劉仁瞻嘆口氣道：「江陵蜀軍蠢蠢欲動，我等當遵旨意，堅守岳州。傳我令，任何人沒有我的許可，必須在岳州，違者軍法從事。」
孫光憲安慰道：「徐大人莫要憂懷，苟延殘喘還不如推倒了重來。」
邊鎬笑得很詭異，「是嗎？為什麼？」
「還有條路可走，先生。」丁思覲雙拳緊握道。
丁思覲道：「說不定是請你出山來力挽狂瀾。」
孟昶笑道：「必須的！」
「長沙完矣！大楚完矣！」徐仲雅長嘆聲，舉杯一飲而盡。
劉光輔沒有尷尬，跟著笑道：「邊將軍，以後咱們恐怕要天天見面了。」
馬希崇見無人吭聲，無奈地道：「只好本王親率大軍前去了。」
林仁肇道：「大人，不能讓他搶了頭功。給我些人馬，我馬上殺往長沙。」
是啊，拿什麼去阻擋南唐大軍呢？馬希崇犯愁了。
「這麼說，先生肯出山？」馬希崇抹去淚花，站起問道。
「林兄，你沒聽到皇上的聖旨嗎？讓我們堅守岳州。」孫晟在旁提醒道。
孟昶搖頭嘆道：「馬希萼自投羅網，在劫難逃。」
「邊將軍得長沙已成必然，臣早已有心歸順。這次來醴陵，便沒準備回去了。」劉光輔很自信。因為趁機奪長沙，是他的建議。這麼大的功勞，回報自不會少。
「戰場啊！我們的手癢得很哪！」兄弟倆朗聲道。這次被派往江陵，兄弟倆開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