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6章 大戰之後
望去，便見到兩位熟人。拓跋恆已白髮蒼蒼，偉岸的身軀老態畢現；丁思覲雙目茫然，已沒了曾經的威猛。
原來這樣。孟昶笑著接下十文銀，道：「姐姐，你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眾人紛紛大笑。
楊瑤點頭道：「民女也是這樣說的，但他說自己雖然還了此衣，但恩情仍在，不相欠的只是實物。」
孟昶搖頭道：「人質做法毫無用途，我是絕對不會用的。彭大哥如果想回去，不用通報，自行離開便是。若有人阻攔，你就告訴我。」
「王將軍，我只說你的私事你自己處理。你看，我這麼小，總不能還要操心你的終身大事什麼的吧。好了，沒我的事了。姐姐，下面就看你的了。」孟昶道。
楊瑤從懷中掏出十文銀遞向孟昶道：「那就請皇上收下這十文銀。」
「哈哈。」孟昶笑道，「我當然不恩准。徐大學士，你想當甩手掌柜享清閑嗎？想也別想。拓跋先生，你說是不？」
孟昶笑道：「免禮。李老闆說你一定要見我，有什麼事嗎？」
彭師暠笑道：「若湘西有亂，師暠必會回去平亂。到時誰阻攔，我便向皇上彙報。皇上你若不允，就是說話不算數，我必會抗旨。」
「我們皇上一直這樣的，沒有架子。」李富幫她解疑。
楊瑤道：「民女有個問題想問皇上。」
「民女的家庭也曾富殷，便經常施粥贈衣給飢餐露宿百姓。」楊瑤道，「昨日一曾獲我贈衣之人找到我，還所獲之衣，並言明與我兩不相欠。皇上，你覺得他還欠我的嗎？」
兩人
石重貴寫了封激情洋溢的信專程派信使桑維翰送來長沙。友好相處，永不侵犯，是信的主要內容。誰都知道他有些嫉妒。
「我可以作證。」徐仲雅在旁道。「卑職不才，願辭去長沙刺史一職，讓與拓跋大人。望皇上恩准。」
孟昶聽后大笑道：「那是自然，君無戲言。若我反悔，你可以鄙視我。」
王贇、霍氏兄弟及周行逢等人也來到長沙復命。舊人相逢，甚為開心，尤其是周興逢幾人對孟昶感激不停。
王全斌望了眼楊瑤，馬上跪地道：「全斌落難時幸得皇上救助，當用一生回報。」
信是趙季良發來的，內容只有五字：「小乙病，速回。」
「我願意娶楊姑娘。」王全斌挺直腰板大聲道。
「老大，我給你帶了個悍將。」趙普首先將彭師暠推出。
孟昶一愣，問：「可這與姐姐何干？」
孟昶繼續加重語氣，「我還想問你們，我與馬希萼相比，孰公孰私？」
拓跋恆想了下道：「我們如此，只為長沙百姓，大楚江山。」
孟昶正想挽留，徐仲雅、王全斌等人匆匆自遠處而來。得知皇上駕到，放下手上的事物來此迎接。
「皇上曾經借十文銀與王全斌將軍不？」楊瑤問。
「不。」王全斌忙道，「我願意。」
王全斌一見楊瑤，竟然臉紅地低下頭。
「哈哈。」孟昶大笑道，「王將軍，這是我姐，若你以後欺負她便是對我不敬，你一定要記住。」
「拓跋先生，丁將軍，你們不覺得在我
拓跋恆忙道：「老夫已老，只願殘生還能為百姓出點力。徐大人如此，折殺老夫。皇上若恩准，老夫馬上掛印走人。」
「兩位大人怎會在這？難道徐仲雅不用你們嗎？」孟昶慌忙下馬上前，雙手伸出。
「我再問你們，我與馬希廣相比，孰強孰弱？」孟昶接著問。
「你願意什麼？」眾人齊問。
孟昶一愣，「姐姐，我不太明白。」
「呵呵，那問吧。」孟昶道，「如果我答不上，我身邊這兩位可都是聰明透頂的人，必能為你解難。」他說的是趙普和王昭遠。
「小普，張將軍，你們可要為我作證。」彭師暠道。雖然相處時間尚短，但很顯然已很融洽。
兩人還沒來得及愣，孟昶又問：「我最後問你們，我與那馬希崇相比，孰明孰陰？」
彭師暠畢竟在長沙呆過，施禮道：「久仰大蜀皇上威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如果說之前孟昶得荊南在這城頭天天變換大王旗的年代還未引起關注，但此次一舉得到荊楚的大片土地讓人驚訝。驚訝是表面的，深層次是嫉妒、忌恨甚至恐懼。
「是啊。」孟昶道。
孟昶一行人到達長沙時，城門竟然連個兵都沒。大家都很忙，長沙的重建正如火如荼地進行。
「姐姐？」楊瑤有點不習慣。
楊瑤對王全斌道：「王將
徐仲雅不做爭辯，唯有搖頭嘆氣。
「好，那我問你們，我與馬希范相比，孰實孰虛？」孟昶問道。
「好，這可是你說的。」彭師暠道。
「我曾發誓誰殺了徐威，便跟他一輩子。」楊瑤道，「王將軍殺了徐威，卻不肯要我，說他的一切都是皇上給的，一切聽從皇上的安排。我現在還這十文銀，請皇上給他選擇的自由，請皇上答應。」
「拓跋先生，丁將軍，我想問幾個問題，可以嗎？」他笑道。
「公子不必責怪徐大人。」拓跋恆仍用初見時的稱呼，「徐大人早已將你的意思告知我倆，並誠摯地邀請。只是我倆心已死，意已決。」
邊鎬大軍在閩地取得節節勝利，荊楚的失敗都被淡化。李璟也寫了封優美華麗的信派「五鬼」之一的陳覺送到長沙。信中不牽扯政治，回憶幾次短暫相聚的美好是信的全部。誰都知道他有些忌恨。
「願意娶楊姑娘。」王全斌聲音低得象蚊子。
「對，對，立刻傳他過來。」孟昶道。
「長沙百姓依在，大楚江山依在，難道僅僅因為換了個君主，百姓就不是百姓，江山就不是江山了嗎？」孟昶道。
眾人皆笑。
平湘西，得桂管，入長沙，獲岳州，敗契丹，五路出擊，五路大捷，大蜀孟昶名震天下。
孟昶看后，大驚道：「快馬快船準備，速回成都！」
這封信只代表一種可能，管乙的病很重。
「沒有。」眾人答道。
「王將軍，你倒
「答案不用我說，你們看得很清楚。」孟昶道，「那麼我就不明白了，你們可以在虛誇的馬希范手下為臣，可以向懦弱的馬希廣跪地奏本，可以為自私的馬希萼出頭出力，可以為陰險的馬希崇低頭送降表，為何就不能為我效力？」
趙普忙幫忙翻譯，「奇可烏說皇上一向說話算數，當年說要給他個娘子，沒多久他就有了漂亮的娘子。」
拓跋恆拱手道：「咱們也算老相識，公子不必如此客氣。」
兩人一愣。
拓跋恆與丁思覲相互望望，無奈地笑道：「好吧。」
「哈哈。」孟昶笑道，「都說你們是蠻人，我看未必，彭大哥就很知書達理，文質彬彬嘛。」
「不。」楊瑤態度堅決，「若王將軍不答應，民女便削髮為尼。」
趙普在旁提醒道：「老大，人家是希望王將軍自己選擇。」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突然從牆角傳來這句孟昶盜用的名言。
「他說的也沒錯。」孟昶道，「此衣想必一直如山般壓在他身上，只有沉重，談什麼恩情。還了此衣，心情舒暢，感恩之心只會更甚。姐姐，你收下那衣其實在做比贈衣更大的善事。因為你給了別人好心情。」
王昭遠也急急送來封信，是飛鴿從成都傳來的，信上插有雞毛。
「徐大人，你可是答應過我要請拓跋先生和丁將軍出山的。」孟昶帶些怒氣。
楊瑤道：「因為這十文銀，王將軍便覺得自己的一生都是皇上的，心
趙普妥善處理好湘西事務，與張公鐸等人來到長沙。
「我沒聽見，你們聽見了嗎？」孟昶大聲問。
王全斌面目通紅，望望孟昶又望望楊瑤，不知該怎麼決定。
拓跋恆欣慰地望著孟昶，「長沙有你便夠了，我們老了沒用。我倆在此等候，只是想最後看你一眼，然後歸隱山林。」
孟昶在長沙擺宴嘉獎眾將士，長沙城舊裝換新顏，一派和祥。席間的歡暢與快樂便不詳述。
「難道你真想離開？」趙普驚訝道。他明白彭士然的真正含義。
「哈哈。」孟昶突然笑了。眾人皆很吃驚。
宴會後，李富領著位姑娘來見孟昶。
彭師暠不隱瞞，便說出了自己曾在長沙為人質的往事。
「民女楊瑤，拜見皇上。」姑娘下跪拜道。
孟昶大聲道：「王將軍，朕現在宣布一條旨令。朕借你的十文錢已由這位姐姐還給了朕，從今往後，咱倆各不相欠。除了公事，私事你自己作決定。」
奇可烏在旁嘰里咕嚕嘰里咕嚕地說了幾句，大家都望向他。
她不欺負我就不錯了。王全斌偷偷望了眼楊瑤，卻見她已淚流滿面。淚在此刻是幸福的。
兩人又是一愣。
孟昶搖頭，「你贈衣時，他衣不蔽體，或會喪命。如今雖還了那衣，境地已不同，恩情如何抵消？此人不地道。」
「我可沒逼你們啊。」孟昶大笑道。
南漢的劉晟沒有送信來，他有些恐懼。從桂管地區進入南漢非常方便，他一邊給潘崇徹增兵加強邊防，一邊又急調另一大將李承渥率重兵前往邊境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