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03章 泉州防禦
二將領命而去，邊鎬嘆氣仰頭。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可能又要破滅。在手下面前他必須裝鎮定，現在一個人，不由得一個長嘆接一個長嘆。
因為南唐突然鳴鑼收兵，因為金陵來使到了邊鎬大營，因為使節傳達李璟旨意：立刻進攻泉州。
媽的，太違反常規了！連個好覺也不讓人睡。
使節剛進帳，曹進的刀便舉在他的頭頂。
「那你們呢？」留從願忙問。
「誰？」王崇文本能地拔出枕邊的劍刺了過去。這些年，即使睡著，劍也不離身。
「我也要去。」陳洪進一聽他們要去泉州，急忙道。
留守汀州的士兵不多，上了城頭的王崇文立刻下令：「集合所有人，給我擋住！」
「這個我作不了主，你還是請示下你那張三兄弟吧。」說完，趙普、符彥卿、武彰率這一萬大蜀禁軍奔向泉州。
本想搶頭功，沒想到泉州有埋伏，陳覺便想到了邊鎬。一聽說邊鎬大軍轉向了福州，怒罵他的不地道。心想自己調他來泉州是不可能的，於是便派人假傳皇上旨意，逼邊鎬前來。
「是我大意，算準泉州無兵，方才只給了你萬餘人馬。」邊鎬自責道。
泉州會不會在演空城計呢？陳覺突然想到。等明日先派一部分人前去試試再說。那個孟堅不是一直要攻城嗎？就是他了。
「妍瞳，這是打仗，你就算了。」留從效阻止道。
「末將有負大帥所託，丟失建州，但請責罰。」孫朗渾身血跡斑斑，道。
「我率領。
還未到城頭，便聽到「殺」聲。王崇文大喊道：「快，快上城牆。」
汀州刺史王崇文有個毛病，喝完酒後便想睡覺。還有個毛病，這個時間誰來打擾他，誰倒霉。
使節去后，曹進請示：「是否連夜攻打福州？」
南唐將士誰願死在這糊裡糊塗的夜裡，紛紛跟在後面逃竄。
突然，漳州士兵紛紛向兩側躲避，中間閃開個通道，那支高舉「唐」旗的隊伍順著通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到城下，當先兩人高舉鋼刀，威風凜凜，正是王全斌與慕容延釗。
但見遠處喊叫著衝來一隊人馬，隱隱約約高舉「唐」旗，漳州兵大亂。
邊鎬猛然想起道：「莫非是大蜀兵馬？大蜀皇帝在泉州，莫非留從效已投靠大蜀？」
待百姓上了城頭，孟昶開始分配那五千士兵。「兩千上城牆，混雜在剛才的百姓之中，間隔距離遠些。留大人，他們由你帶領，聽我令箭射敵人。一千由崇韜率領伏于城門左側，一千由承勛率領伏于城門右側，還一千由……」
戰鬥很快結束，留從願率部入城。
孟昶笑道：「五千？呵呵，不止吧？你可別忘了還有幾萬泉州民眾呢。」
今晚這位城頭值班的校尉就非常倒霉，猶豫了半天，下定決心推醒了王崇文。
孟昶笑道：「好，現在咱們再演一出頭盔嚇破敵人膽。你們將頭盔戴上，在城頭等候。待我下令后，你們就將頭探出牆頭。大家能不能辦到？
陳洪進忙問：「那你們呢？」
這使節只覺兩腿發軟，跪到地上大喊：「大帥饒命，是陳大人指使小人這樣做的。」
「大人，你看！」手下指向遠處。
留從效在泉州百姓心中的地位很重，天未亮，在歐陽正等文官的召喚下，一下子竟聚集了不下一萬百姓。男女老幼皆有。
「好，大家便隨歐陽大人去吧。」留從效忍不住而笑。
「呵呵，我倒覺得可以。」孟昶竟答應道，「妍瞳姐姐武藝高超，這一千人便由你率領立於城門正面，絕不能讓敵人沖了過去。」
「大，大人。」校尉忍著劇痛稟道，「大事不好。」
邊鎬想了下道：「那個書生膽小如鼠，若得知大蜀加入，可能嚇得退兵，萬萬不可告知。我們現在沒了建州，只有取福州一條路了。由陳覺在泉州牽制，我們才能全心攻福州。曹進、孫朗，你二人明日必須攻下福州城。」
「他們手無寸鐵，怎能殺敵？」留從效疑惑不已。
有人喊道：「這也太簡單了吧。狀狀元，給我刀，我要殺敵。」
「有敵軍攻城！」校尉大叫道。也許他是想用大叫來減輕左臂的疼痛。
「將泉州所有頭盔都發給他們，包括那些士兵的。」孟昶道。
孫朗拚命突圍，方才殺出血路，逃向福州，身邊只餘二十幾人。
「留大人，這裏交給你了。」王昭遠道。
王昭遠笑道：「我們要去見見你們的狀狀元。」說完，不作休息，帶領王全斌、慕容延釗的
符彥卿笑道：「你們狀狀元說留個報信的，我們敢不聽嗎？」
「沒用的傢伙。」陳覺怒罵那信使。本以為可以騙了邊鎬，誰知卻被他抓了把柄。這下可好，他擅自攻打福州的事也不能向朝廷稟報，如何是好？
自己已無力立錐之地，福州勢在必得。看來明日必須拿出全部家當。
「大人，快逃吧。」那名左臂受傷的校尉很盡責地對王崇文喊道。
「我相信狀狀元，大家跟我走！」歐陽正也戴上個頭盔，有點不倫不類，引來笑聲。
「留大人，明日陳覺或許會開始攻擊，你要拿出全部家當來抵擋。至少要堅持到晌午。」夜深，孟昶與留從效未睡。
可惡的小人！邊鎬對那使節道：「你到泉州轉告陳大人，本帥準備取福州后再往泉州。」使節站起嚇得便想跑，邊鎬又道：「另外告訴他，若在皇上那胡言亂語，他假傳聖旨的事，本大帥也不會包著。」
邊鎬一聽建州已失，大驚不已。泉州兵力就那麼多，陳覺大軍已到泉州，哪來的人呢？
王崇文也顧不得裝清高，下了城頭，上了馬便往西門狂奔。西面虔州才是咱的老家，咱的基地。
留從願已趁夜黑指揮漳州士兵開始了攻城。
邊鎬點頭，「多了大蜀，閩地的形勢更加複雜了。」
「要不要告知陳大人。」曹進問。
「不讓他們殺敵，嚇敵便可。」孟昶似早已胸有成竹。
不用擋了，至少今晚。
王崇文仔細一
汀州兵還沒反應過來便成為刀下之鬼，王崇文倒是反應過來，心中大呼「上當」，嘴中大喊「關城門」，但已來不及，人家已趁勢衝進了城。
王崇文已認得攻城的是留從願，大笑道：「留從願啊留從願，我不攻你，你卻來送死。」然後指揮汀州將士：「殺出城，取留從願腦袋！」
留從效還是有些不放心，對身後劉傳道：「你留在大小姐身邊。」
緊接著，留從願大喝聲：「沖。」漳州將士突然便沒了先前的慌亂，大喊著沖向城門。
「鄉親們，我是狀狀元張三，被留大人委以防衛指揮使重任，為保我泉州，還希望大家幫個忙。」孟昶大聲道。
「哈哈，我的張三兄弟，我真的服了你！」陳洪進大笑道。
孟昶贊道：「這位大哥好樣的。但相信我，你拿一把刀最多殺幾個敵人，但你戴個頭盔便可嚇倒上萬敵軍。」
「竟敢假傳聖旨，不想要腦袋了嗎？」邊鎬指著他怒道。
趙普笑道：「我們去拜會你們的狀狀元，你的張三兄弟去。」
邊鎬來不及細想，趕緊收兵再說。
「有什麼事明日再說。」王崇文根本不想聽。由於與陳覺意見不合，被強留在汀州，心情本就不爽。
建州此時也發生了相同的事。
王崇文跳起穿衣，「什麼？怎麼不早說。」
「我們知道你，空城擺酒就把敵人據之城外。我們相信你，就說怎麼幫吧。」眾百姓喊道。
「
「戰鬥力奇強，動作利索乾淨。大帥，你說得沒錯。當今天下只有大蜀軍隊才有如此凌厲氣勢。」孫朗想著方才一幕，忙道。
留妍瞳俏臉一揚，「放心。」
「為何放了他？」陳洪進不解問道。
城門大開，汀州兵洶湧而出，大有將留從願做成「夾心餅乾」之勢。
攻城的陳洪進後方突然出現一支唐軍，孫朗大喜，親自率兵出城夾擊孫洪進。
校尉躲閃不及，左臂被刺，鮮血直流。
「大帥，我等才到福州，金陵怎會知曉？」曹進不解問道。
曹進道：「是啊，按理泉州兵力應被陳覺圍困在泉州啊，哪裡冒出來的呢？」
留從效苦笑道：「我在泉州的全部家當只剩不到五千士兵，你看著辦吧。」
留從效很信任地笑道：「好，明日凌晨我召集民眾，交給你指揮。我很想知道如何嚇敵。」
邊鎬一想也是啊。我到福州的消息傳到金陵，金陵再派人來福州，怎麼說也得三五天吧，怎會這麼快。「傳使節。」他厲聲道。
泉州，才是主戰場！
「姐姐，我和你一起。」唐糖立馬與她站在一起。
留從效馬上下令將庫房內的頭盔搬來，士兵們有些莫名其妙但也紛紛脫下頭盔放于場中央。
誰知，那支隊伍卻沖向了建州城。當先者符彥卿與武彰。
邊鎬想了下道：「一鼓作氣才能成功，如今已收兵氣泄，恐作無用功。令全軍今夜休息，明日加強攻擊，拿下福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