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04章 勝利
早已等待多時的孟昶見唐營煙塵瀰漫，興奮大喊道：「上，活捉陳覺！」
南唐將士本五萬，去除進城被滅五千，還有不下四萬五。
先前劉知遠分兩路進軍，其中史弘肇拿下潞州、澤州，掃除了其他勢力對河東的威脅，也保證劉知遠「遊山玩水」般來到絳州。絳州刺史李從朗開城投降，留守汴梁的契丹宣武節度使蕭翰很有自知之明地跑了。劉知遠成為中原的主人。
伏兵，果有伏兵。陳覺慌忙大喊：「收兵！收兵！」自己已催馬向後，此處也在弓箭射程之內。
五千唐步兵吼叫著跟在其後。
見孟堅五千人盡入城內，陳覺揮劍道：「沖。」
一天，只要再堅守一天。鮑修讓不停給自己打氣。
「好，我開。」留從願還真開了城門。
福州守兵向內城撤退。因為有命令的存在，所以不是逃跑。
此時，孟昶立城頭遠望唐營，等待著。
只不過，只不過陳覺來不及進去，因為留從願已率部殺出。
兩萬五千人包圍四萬五千人，這該是怎樣的場面，一個字：亂。
不止這些，兩側殺出泉州士兵，分別兩少年領軍，一槍鋒鎖吼，一刀刃削髮。
「嗷，嗷。」城牆上的百姓扔著頭盔，鬨笑著遠逃的南唐軍。有一些興奮地抬起孟昶和留從效扔在空中，又接住。
哼，都是邊鎬壞我大計，不來助我，待我回到金陵再找你算賬。陳覺找到了失敗的主要原因。
一個牆頭的佔領成為突破口，鮑修讓不知是該加強力量驅逐他們，還
「你不是不相信城內有埋伏嗎？現在我給你五千人馬，衝進去探個究竟。」陳覺下令道。
正在冥思苦想下一步計劃的陳覺靈光一現，有了主意，那就是：退兵。這要感謝突然從后殺來的兩隊騎兵。
留從願在城頭恥笑道：「陳大人，你的五萬大軍呢？」
有句話大家都熟悉，將熊熊一窩。陳覺不是熊，他的動作還算敏捷，趕緊上馬大喊：「被包圍了，快突圍！」
剛衝到城下，只見原本看不見敵軍的城頭突然冒出無數士兵，然後便是箭從整座城牆的上方來到。
人家哪有閑功夫弄什麼伏兵。孟堅才入城中，便見前方的路被阻截，當先著兩位女子，一紅衣似火，一素衣如蓮。
鮑修讓急了，因為這夥人只會前沖，不會後退，只有死亡能停止他們的腳步。
陳大人怎麼還沒衝進來。孟堅邊戰邊焦急地想。
南唐軍順勢很快佔領福州外城。問題出來了，內城遠比外城小很多，士兵再多卻無處站腳。
鮑修讓已得到援兵先鋒部隊明日便可抵達的消息，便組織全部力量守城。
一場攻城與守城的較量拉開序幕。血液的飛濺，頭顱的零落，屍體的無聲吶喊等等又在福州城呈現。
孟堅慌忙躍起舉長刀擋住來劍，與留妍瞳纏鬥起來。
陳覺擺手道：「這個本大人懂，去吧。」啰嗦巴幾的，看來也是只會嘴上功夫的傢伙。
南唐將士喊叫著沖向泉州城。
孟堅聽
很快「玉碎軍」再一次上了牆頭，很快……很快他們便站穩了腳跟。
身後又隱隱傳來追兵的馬蹄聲，陳覺哪敢戀戰，大喊道：「你，你給我等著。」已奪路而逃。
舉劍縱馬而上，杜逸風緊護在旁，身後紅衣留妍瞳、素衣唐糖，還有趙崇韜、李承勛。
鮑修讓恰相反，等於集中全部力量死守一地，迫使邊鎬不得不暫時停止進攻，重做部署。
唐糖倩影飛舞，又是毒針又是毒刺，不少唐兵莫名其妙地倒地。
天將亮，孫朗與曹進指揮唐軍開始新一輪對福州的攻擊。由於建州的失守，這輪的強度和力度遠勝前日。
「萬一泉州方向攻過來，吳越援兵再到，我軍難以應付，大帥，應收兵撤退。」曹進無不擔憂地道。
主將被俘，士兵們便沒了戰鬥之力。刀也扔了，槍也丟了，抱頭投降。那年頭，誰會死心塌地的為他人賣命服務，大多數都是為了混口飯吃。
前不久還虔誠跪地舔耶律德光臭腳丫的「契丹大臣」們，爭先恐後地去拜見，去歌頌，去向世人驗證什麼是不要臉，什麼是出賣靈魂。
幾位主要人物的高超武功感染了三千沒帶頭盔的泉州士兵，他們個個如猛虎般兇猛，雖人數處劣勢，氣
孟昶笑著擺手。他在享受飄浮空中的快感，他在享受民眾雙手的暖意和摯愛。
他們實在太強悍，太可怕，在南唐大營中如入無人之地，砍人腦袋如切西瓜，要人性命如拍蚊子。
劉傳護在留妍瞳身旁，擋住其他敵人，保證大小姐與孟堅的單打獨鬥。
邊鎬沒有立即回答，他也開始糾結。
此時，有件大事不能不說。劉知遠進入汴梁城。
邊鎬的信心正來源於此，他決定用上最後的家當：玉碎軍。
「下馬。」只聽唐糖嬌喝聲，暗器出手，射倒孟堅坐騎。
此時，兩路大蜀精兵正接近唐營，笑著。
才沖幾步，「慢！」陳覺突然大喊，因為城門突然關上。難道真有伏兵？
南唐大軍又一次大喊著沖向泉州城，只是這聲音明顯低了前次很多。
鮑修讓死命守內城，愣是擋住南唐士兵的一波又一波攻勢。
城門本就大開，暢通無阻地入了泉州城。
哼，等我到了汀州再回來找你們算帳。陳覺心中不服。
留從願大笑不已，「陳大人，現在我打開城門，你敢進來不？」他已得知泉州發生的一切。
此時，陳覺在營中打瞌睡，糾結著。
人在困惑，找不到方向時，最需要有人指點，哪怕是敵人。
連那些平時溫文爾雅的文官們，包括歐陽正，也跟著又蹦又跳，大喊大叫。
在經過腦海無數次演繹后，陳覺決定沖。成敗在此一舉，我五萬大軍還怕你不成。
「殺！」見敵軍不過兩三千，孟堅
孟堅一舉長刀，大喊聲：「沖啊！」縱馬當先向前。
「卑鄙無恥，背後偷襲，小人所為。」陳覺罵道。
「沖！」他又一次揮劍道。
曹進、孫朗的攻擊雖損失慘重，卻已多次衝上了城牆。雖馬上就被擊退，卻給人信心。
可不能傷了皇上。杜逸風想去阻止。
到達撫州時，陳覺身邊僅余不到一萬人。
孟昶已殺到，他大喊道：「繳槍不殺！活捉陳覺！」不論是哪一家的士兵，都是受苦人，他不願濫殺無辜。
「退回內城！」他下令道。
南唐大軍嚇得落荒而逃，回到營中。
「等等我。」留從效在後喊道，率五千士兵緊跟。
撤？這一生雖恐無機會完成夙願，卻也可安穩地在南唐繼續做將軍。
南唐將士完全亂了，只覺四面八方都是敵軍的影子。
這時，邊鎬得知陳覺泉州大敗的消息，怒罵：「蠢貨。」
陳覺來勁了，「你開，有本事你開。」
陳覺慶幸自己決策的及時，身後還跟著半數士兵突出了「重圍」。可敵人顯然不想他太輕鬆，在後面緊追不放。
城內的戰鬥也已結束。
這一路地跑啊，這士兵一路地少啊。
很快「玉碎軍」又上了牆頭，很快又被擊退。
撤退，撤退！陳覺有了最明確的方向。
蜀軍兩路加一起兩萬，泉州士兵五千，共計兩萬五。
孟堅一愣，萎靡不振地道：「末將在。」
留妍瞳雙劍在手，瞅准騎馬將領縱身刺去。
南唐兵可不管手中是槍還是刀，往地上一扔，「我們投降，我們
福州城的戰鬥才進高潮。
此時，已是晌午。
陳大人沒衝進來的原因很簡單，他在思考。
趙崇韜碧銀槍刺、挑，李承勛偃月刀劈、砍，瞬間身邊倒下數個屍體。
孟堅有些本領，但在留妍瞳的雙劍下毫無還手之力，長刀被挑落，人也被刺倒。馬上衝過來幾名士兵將其捆綁。
從剛才的形勢，他看準福州防守的軟肋，親自指揮「玉碎軍」向此處發動致命攻擊。
「連夜攻擊內城，天明前一定要拿下。」邊鎬決定一搏，「曹將軍，孫將軍，『玉碎軍』也由你們指揮。若拿不下內城，提頭來見我。」
中國人自古有個習慣，愛湊熱鬧。你投降，我也投降。有福共享，有降共投，兄弟一家親。
邊鎬是名將，但他不會算數：即便取了福州，還會余多少兵力呢。
轉頭望見已不再吭聲的孟堅，厲聲喊道：「孟將軍。」
陳覺可沒那麼大胆，見泉州城門又一次大開，城頭孟昶與留從效又在悠閑飲酒，昨夜的決心頓失，猶豫不決。
不撤？只怕會全軍覆沒，身敗名裂，再無翻身機會。但若取了福州呢？泉州方向來攻又如何？吳越援兵來攻我又如何？
汀州，汀州到了，只是城頭的大旗換了。
再說邊鎬佔領福州外城后，稍作休整，便又開始對內城發動攻擊。
符彥卿、武彰的一萬禁軍橫衝幾百米又豎沖幾百米，王全斌、慕容延釗的一萬精兵前沖幾百米又后沖幾百米，唐軍大營被沖得四分五裂，只有慘叫聲非常一致。
很快「玉碎軍」上了牆頭，很快被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