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43章 請旨准降
「誰？」林仁肇忙問。
劉崇譏諷道：「你能取勝嗎？」
周宗嘆口氣道：「撕了吧，又是勸降的。」
郭廷心中好笑。你起初的耀武揚威呢？你起初的作威作福呢？你起初的冷諷熱嘲呢？
另一紅衣女子杏目一瞪，更是不屑，「若不是你等使用江湖下三濫手段，怎能拿住我們。無恥，下流！」
「師娘說得沒錯。」孟昶道，「但我不想那樣。鳴鑼收兵！」
「是他，果然是他！」揚州賽詩台上魏岑曾見過孟昶，有些恐懼地喊道。
林仁肇怒道：「若大帥遇難，我必殺他個片甲不留。公子莫急，待有了對策，我等誓死奪回壽春。」
李雄搖搖頭，遞給他封信，「大人，蜀軍送來箭信。」
出不去了。魏岑這才知道自已將和濠州共存亡，別無選擇。他渴求地望向郭廷，尋求出路。
「前日小侄發現幾個蜀人鬼鬼祟祟地往壽春趕，便一路跟隨，用計捉拿了下來。你猜怎麼樣？裏面竟有個大人物。」
信是趙廷隱親自寫的，給他指引了一個絕妙的辦法，懇請金陵方面允許饒州投降。
蜀軍中傳來鬨笑。
李谷答道：「林仁肇，大概是來營救劉仁瞻的。」
鑼響，符彥卿收長槊，拱手道：「能在我符老四槊下走數十回合的人不多，林將軍算一個。佩服！」
林仁肇鎧甲閃亮，手執長桿雙頭鉞向前，十分威猛。當先道：「識相便快些退出壽春，退出我大唐。」
皇甫繼貞無奈，只好
林仁肇的雙頭鉞威猛有力，符彥卿的長槊沉穩剛硬，都是實打實的招數，都是硬碰硬的接觸。幾個回合下來，兩人虎口都有些發麻，卻都不肯示弱，死死握緊手中兵器，向對方不間斷攻擊。
「速喚張將軍商議要事。」他又命令。
魏岑還沒反應過來，但見一箭飛來，將其官帽射落，毫釐不差。
「怎麼回事？」林仁肇厲聲問劉崇。
張遇到后，三人緊急商議片刻，取得一致意見。
另一圓臉女子是馬依諾的曾經的侍女芸兒，因思念李承勛，此次隨行而來。罵道：「不要臉！」
「哎，那不是魏大人嗎？好久不見，想我不？」孟昶發現了魏岑，笑著大聲打招呼。
回到帳中，劉崇很不高興，「林叔叔為何不等我拿出殺手鐧便收兵。」
林仁肇也是打心裏佩服對方的武藝，還禮道：「符將軍承讓！」然後收兵回營。
「你不會得逞的！」孫茯苓三人鄙視不已。
孫茯苓忙向她使眼色搖頭，示意不要作聲。因為她的來頭更大，是大蜀皇妃留妍瞳，專程陪同茯苓來壽春的。被不小心捉拿后，孫茯苓主動承認自己的身份，隱瞞了她的。
林仁肇的雙頭鉞與符彥卿的長槊再一次糾纏在一起，你來我往，轉眼就是數個回合。但與昨日大大不同，兩人似乎都在閃躲，保留著
李雄匆匆走來，見他閉目沉思，站立許久，方才小心地道：「大人，你沒事吧？」
最大的掙扎來源於世人的眼光。周宗之所以來到饒州，是因為與馮延巳等人的不和，是受到排擠被趕出金陵。若降，人們會怎麼說？會說他小肚雞腸，會說他不顧大義。
劉崇解釋道：「我們人手太少，怕有閃失，便在她們的茶水中放了迷藥。」
孟昶馬上進入正題：「郭大人，濠州城我勢在必得，是戰是降，給你三日考慮。」然後轉身回到大營，不再理會目瞪口呆的郭廷。
雙方戰鼓響起，士兵吶喊聲響起，好久沒看到武將單挑的孟昶看得聚精會神，不時點頭鼓掌喝彩。
這合適嗎？林仁肇不知該不該答應。
周宗睜開眼，道：「沒事。李將軍匆匆而來，莫非蜀軍開始攻城？」
在泉州從南唐投奔過來的孟堅實事求是地道：「若論治軍，南唐劉大帥；若論勇猛，則非林仁肇莫屬。孟堅不是他的對手。」
劉崇得意地道：「我已有對策。」
周宗不再猶豫，立刻疾書。細緻說明蜀軍的強大，饒州的困境，以及不降的後果。後果不是一般的嚴重，後果也不僅是將士性命的失去，更是饒州受戰火塗炭后的悲慘。
一回大營，李谷便彙報廬州有唐兵正向壽春而來。
「這位一定是郭大人吧。」孟昶笑道，「久仰，久仰。」
林仁肇
「公子？你怎會在這？大帥呢？」林仁肇不知劉崇臨陣脫逃之事。
符彥卿似有所悟，「多謝杜師傅指點！」
次日，兩軍對壘，孟昶躍馬向前，身後杜逸風夫妻、符彥卿、武漳緊跟。
降，降不得。生，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者也。
叫你再裝。孟昶笑道：「魏大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翻山偶遇虎，身不由己刀揮下』這句我記憶猶新呢。哎呀，魏大人，你帶的這官帽實在不好看，還是摘了吧。」說完，一揮手，彭師暠勁弩一舉，箭飛了過去。
再一次對壘，杜逸風提醒符彥卿：「柔能克剛，未必一定要以硬對硬。」
「好，就由符老四來會會林將軍。」符彥卿挺槊縱馬而上。
「只怕這樣下去會兩敗俱傷！」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杜逸風不無擔憂地道。
「魏大人還是不帶帽子好看些。」孟昶笑道。
林仁肇搖頭不已。大帥光明磊落，坦蕩無私，為何生的兒子竟會如此。
怎麼突然扯到官帽了。郭廷等人不禁望向魏岑的官帽。
「也許不是呢，大人還是看下吧。」李雄勸道。
「何人領兵？」孟昶問。
打，打不過。實力對比明顯，水陸節節敗退，城內惶恐連連。
林仁肇等將吃驚望向劉崇。
周宗接過，看后醒悟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
「她們
兩位都是名將，武藝高強，砍撥刺擋，轉瞬間已過幾個回合。
孟昶笑道：「林將軍，咱們又見面了。」
千軍萬馬前，坐騎上的孟昶悠閑地享受這難得的陽光，象在自己家門前般。
「林叔叔，明日咱們就用她們交換我爹，交換壽春城。」劉崇給自己找了個開脫的理由。
正在與手下將校研究對策，帳外突然傳來喧嘩聲，心中煩悶的鄰仁肇脫口大罵：「大胆，再有喧嘩者，斬！」
魏岑面紅耳赤，甩手低聲嘟囔了句「孺子不可教也」，嚇得慌忙離開。
劉崇更加得意，向外大叫道：「帶進來。」他的親信們押著三人進來，竟全是女子。
「休要多言，快亮傢伙！」林仁肇舉起雙頭鉞大聲道。他不想多說話，因為他知道這大蜀皇上的口才極好。說著說著，便會被他繞進去。
郭廷顯然不吃這套。「兩軍交戰，休要套近乎。」
鑒於這位是大帥的公子，林仁肇強壓怒火道：「今日未分勝負，明日戰後，再作計較。」敵軍勇將眾多，我軍就我一個，明日不可如今日，萬一兩敗俱傷，就讓敵軍佔了便宜。他心中已有打算，即使無法取勝，也不能讓自己受傷。
林仁肇是英雄，對這種行為自是看不慣，搖頭道：「怎麼是婦人？」
郭廷探頭望去，心中不禁恥笑魏岑的膽小。不就個小青年嗎，又沒有三頭六臂
兩人都不說話，冷冷坐著。
那女子便是從成都匆匆召來的孫茯苓。她輕蔑地一笑道：「你等小人，休要提我家相公名諱。」
「哈哈，那就交給我了！」符彥卿大笑道。
肖玉蓉跟著道：「那有啥。我們有的是人，他們可就這一位。」
周宗的內心在掙扎。
劉崇悲憤萬分地道：「我爹重病，我出城求援，不成想孫羽等小人獻城降蜀。我爹娘可能已遭毒手。」出城是真，求援是假，他是轉來轉去沒找到好的去處，又害怕老爹知道加罪，準備回到壽春，但城已易主，只好在附近瞎轉悠，思考到底去不去降。
孟昶點頭，「好，李侍郎，這裏交給你。我與符老四、武叔前去會會這林仁肇。」
二人慌忙站起，向城頭奔去。
「林叔叔，林叔叔，是我！劉崇！」話音中，劉崇已闖了進來。
接近壽春，遠遠便見蜀軍早已列陣靜候，只好吩咐安營列陣。
郭廷可丟不起這臉，大聲向城下怒道：「暗箭傷人，算什麼英雄好漢！」
這時，校尉李彥貴小跑進來，驚道：「大蜀皇帝到了城下！」
孟昶想了想道：「林仁肇與劉仁瞻情深意重，應是如此。他也是南唐猛將，不可小覷。誰去迎敵？」
想你個屁。魏岑強打精神，大聲道：「原來是大蜀皇帝啊，我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娃呢。」
一聽聞壽春陷落，林仁肇沉不住氣了。無論廬州刺史皇甫繼貞如何勸阻，也擋不住他殺回壽春，救出大帥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