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44章 讓壽春
魏岑上前緊緊握住郭廷的手，「郭大人放心，回到金陵，我必會盡全力促成此事。」只要能離開此地，別說金陵，天涯海角我都願意去。
薛夫人、林仁肇大驚，齊聲道：「不可胡來！」
孟昶無奈笑道：「是你們家那寶貝公子手段厲害！」
魏岑忙道：「如今就你我二人，郭大人但說無妨。」
林仁肇左右為難時，有些瘋癲的孫晟從門口走過，嘮叨著：「大帥，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唐糖氣憤地道：「我們還好心請茯苓姐來給他看病，竟如此對待。老公，你為啥還要茯苓姐留下？」
「林將軍，我很佩服你！」孟昶笑道。
留妍瞳一聽來氣，拉著孫茯苓的手道：「好心沒好報，茯苓姐，咱們走。」
「魏大人，期限到了，你覺得我們該如何做呢？」郭廷心中焦急，語氣卻顯得很平淡。其實他心中已有了主意，可是他不能說出。
「兩全其美之策可能沒有，但我有心保全魏大人性命。」郭廷試探著停了下來。
符彥卿在旁道：「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在下本很佩服林將軍，現在看來，實在可笑！」
「為什麼？」服侍在旁的薛夫人感到很突然。
段思盈、唐糖等人很不情願，想爭辯幾句，但見孟昶臉色極為難看，不敢言語，低頭後撤，還不時回頭望向孫茯苓三人，十分不舍。
「萬萬不行，娘。」劉崇忙阻攔，「蜀人奸詐無比，會加害爹的。」
孟昶面無表情地道：
符彥卿停了下來，目吐怒火瞪向劉崇。
孟昶的擔憂不無道理，進到壽春城，見到癱瘓在床的劉仁瞻完好，林仁肇立刻下令釋放孫茯苓三人。
劉崇突然發了瘋似的拔出劍，一把揪住走在最後的芸兒，大叫道：「快些離開壽春，否則我就殺了她。」
三個女人一台戲，現在六個女人，嬌笑不斷，鶯語連連，象是在演兩台戲。
「我爹的病不需要你們看，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別有用心。」劉崇道。
孟昶繼續道：「若林將軍為自己的面子而不願用人質要挾，是英雄。現在林將軍為大義而全不顧自己顏面，這才是真英雄！林將軍，我相信你，所以我想請你來照顧他們。」
身後的段思盈、唐糖吃驚過後，嬌軀躍起，撲向劉崇。
劉崇似乎仍不放心，直到出了城，才收回架在芸兒頸上的劍。
事已至此，林仁肇不再辯解，道：「好。」然後轉身道：「劉公子，把人交給我吧。」
戰鼓依舊震耳，喝彩聲依舊響亮，但精彩程度很明顯不如昨日。
留妍瞳回應了一個笑容，表示自己毫不害怕。
蜀軍以及孫羽、張義德等降兵很快離開壽春，林仁肇率部來到城下，劉崇小心提醒道：「會不會有詐？」
孟昶嘆氣道：「如果他們肯讓茯苓姐留下就好，就怕他們不肯，誤了一代名將的性命。」而後下
劉崇不服氣地道：「現在你的御醫在我手裡，主動權在我，你能拿我怎麼樣。」
兩人趕緊停下，狠狠瞪著劉崇。
「林將軍，這也是你的意思？」孟昶仍舊追問林仁肇。
孟昶點頭道：「好。我下令退出壽春，兩個時辰后請將軍進城便是，你們的劉大帥便在城中。」說完，轉身揮手下令：「撤！」
郭廷看出他的急切，故意引他，「魏大人，咱倆的家眷都在金陵，若投降，恐怕都會遭難。」
孫茯苓笑道：「不怕，我們才不怕呢。」
薛夫人顯然下了決心，對孫茯苓道：「請跟我來。」
回到壽春城，孟昶來見風癱的劉仁瞻，道：「劉大帥，壽春城還予你，但孫羽、張義德等將士已歸順我大蜀，留下來恐會遭到破害，我必須帶走。」
孫茯苓、留妍瞳更是吃驚。他為何如此拚命阻攔呢？如果她倆知道劉仁瞻嚴明的治軍制度，便不會如此驚訝。臨陣脫逃者，在劉仁瞻那只有一個字：斬！無論何人。
郭廷又嘆口氣道：「我是不能離開濠州的，但魏大人可以啊。」
「茯苓姐，妍瞳姐，芸兒。」專程在此等候的唐糖、段思盈、肖玉蓉欣喜著迎了上來。
魏岑強硬地道：「就算毫無勝算，也要堅持到最後。只有盡忠，才能對得起皇上的恩澤。」
孟昶點頭笑道：「這樣一來，我倒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師傅，我看還是先收兵吧。」
「就這樣讓出壽春？」符彥卿等人不解問道。
林仁肇不屑地望了他一眼，道：「不是每個人都做得出卑劣之事。」說完，率先進城。
廢話。郭廷反問：「魏大人覺得還有勝算嗎？」
大帥是不會讓敵人來為自己醫治的，那是最大的屈辱。林仁肇嘆口氣道：「好吧，請三位隨我離城。」
越這樣說，越說明你有主意。魏岑放下架子，謙恭地道：「如果有兩全其美之策，那最好不過。」
薛夫人食指一指，「你……」悲憤交加中，倒向地上。
魏岑跟著道：「郭兄說的是啊。」稱呼瞬間改變，表示著關係的親近。
薛夫人更是糊塗。
郭廷嘆口氣，道：「皇上對我們臣子不薄，咱們做臣子的自當盡心儘力地為皇上辦事。我本就是濠州刺史，死在這裏自是應當，只可惜魏大人冤死在此，實在過意不去。」
林仁肇稍作猶豫，沒有阻攔。
「你是說……」魏岑又明白許多。
「但若……」郭廷指了指金陵方向，「准濠州投降，豈不……」
「公子。」林仁肇大喊道，「不可如此！」
「你是說……」魏岑恍然大悟。
這一處出乎意料，孟昶很吃驚地望向劉崇。
這邊正準備鳴鑼呢，那邊已有人大喊道：「住手，都給我住手！」劉崇押著
茯苓答道：「神醫算不上，茯苓只是略通而已。」
劉崇不耐煩地道：「林叔叔你休管！」
薛夫人急切地過來問：「哪位是神醫？」
劉崇歇斯底里地叫道：「誰敢上來，我就殺了她們！」
「林仁肇能識時務地極快變通，確實是良將！」杜逸風評價道。
「我可以向蜀軍表明我們的態度，並寫信向皇上稟明濠州形勢。」郭廷道，「我想蜀軍會同意魏大人帶信離開濠州的。」
孫茯苓道：「我是受皇上之命來替劉大人看病的，請等我診斷後再走，可否？」
薛夫人喘著粗氣，說不出話。
魏岑覺得這話中有話，放低聲調問道：「難道郭大人沒有這想法嗎？」
「姐姐別怕，若他敢動你們一根頭髮，我就把他碎屍萬段。」唐糖嬌聲喝道。
劉崇趁機大聲命令林仁肇：「林將軍，快將她們送出城，你要遵守自己的承諾。」
劉崇還想說什麼，林仁肇搶在前道：「那就煩請御醫為大帥診病，便由我來向你們皇上稟明實情吧。」
劉崇帶著哭腔叫道：「娘，你不要害了孩兒！」
林仁肇停了下來，有些尷尬地望著劉崇。
兩個男人在一起其實更象在演戲，比如郭廷與魏岑。
劉崇忙擺手道：「孩兒絕無此意。只因孩兒曾劫持她們，怕她們懷恨在心。」
林仁肇一時愣住。原來公子是臨陣脫逃出去的。
劉崇得意笑道：「這就叫兵不厭詐。蜀皇帝，怕了吧？」
我老婆還在你手裡呢
隨你怎麼諷刺吧。林仁肇不作聲。
孟昶不再理會劉崇，轉而問林仁肇：「林將軍，說吧，怎樣才肯放了他們。」
林仁肇還未回答，劉崇搶答道：「放了我爹，你們離開壽春。」
「很快你們便會見到他。」突然想到什麼，孟昶又道：「老夫人，我為大帥請的神醫在他手中，還請到時留下她為大帥診斷。」
「若要加害，何必等到此時。」薛夫人很明事理，「崇兒，你不會是怕你爹康復，追究你臨陣脫逃之罪吧？」
「回來！」孟昶忙阻止。
不論你是誰，都可能成為某一時刻的主角。劉崇成為主角。
林仁肇面色通紅，思慮良久，道：「若放了大帥，你們退出壽春，我可以保證她們的安全。」他知道實力遠遜對方，為了勝利，顏面只好捨棄。
孟昶提韁向前，冷冷地對林仁肇道：「久聞林將軍英雄大名，不成想竟也縱容這等手段。」
「什麼真英雄，不過如此！」符彥卿插話道。
「原來魏大人已有以死盡忠的決心，佩服！」郭廷譏諷道。
林仁肇低頭無語。
留妍瞳急忙扶住她，孫茯苓忙上前掐她人中，以免昏厥。
孟昶側目望向他，道：「劉家公子，你如果能有你爹的十分之一，也許下場便會好些。」
劉崇很不情願，但馬上向前幾位林仁肇的部下，接替了他的親信。
薛夫人一愣，「崇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