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46章 更好的辦法
「當然是所有百姓重要。」張義德大聲回答。
「這？」陳覺很為難，「我們皇上日理萬機，恐無法成行。」
文益繼續道：「一切是緣，施主請回吧。」
孟昶閉目好一會，方才睜開搖頭道：「只許叫戰，不許攻城！違令者，斬！」
「是啊，皇上，攻城吧。」武漳、趙崇韜、李承勛等將跟著道。
凈喜恭敬答道：「跟隨師傅前，弟子的父親叫李存勖。」
李璟點點頭。
孟昶跪地接旨后，頭也不回地道：「可以和談，但我有條件。」
孟昶點點頭，「一個月，好，應該能行。這樣吧，嬋蕊，你回成都協助王朴，幫大蜀渡過這個難關。」
孟昶點點頭，嘆口氣道：「不是我不想救劉大帥，是因為我覺得對劉大帥來說，壽春的百姓比他自己還重要。戰火若燒起，即使再怎麼小心，百姓都會遭殃，所以我必須舍小取大。」
嬋蕊搖頭道：「作孽呀！應該還是上學的年齡呢。」已無外人，她根本沒眼前的人當成皇上。
孟昶「哈哈」笑道：「只要你願意，我願意捨身成全。」
是啊，難道就沒有更好的辦法嗎？高坐龍椅的李璟長嘆不已。
孟昶還不解，要想發問。嬋蕊道：「你個笨蛋！」雙手在胸前作個大肚皮狀。
也許這便是我心中之鏡吧，不要也罷。李璟下旨：「立刻向饒州周宗、濠州郭廷傳朕旨意，允降！」
孟昶回頭故意吃驚問道：「糖糖，你就不怕我遇難嗎？」
「
文益不住點頭，不再追問，轉而對李璟道：「此子慧根非凡，他日若無處容身，貧僧願收為弟子，必能發揚我佛之法。」
「怎樣？有什麼變化沒？」孟昶轉移話題的速度總是很快。
跪地接旨？搞什麼，亂寫，怎麼可能。
有理。陳覺道：「我會將這轉告皇上。那地點呢？」你選的地方肯定在你的地盤上，皇上怎可輕易離開金陵犯險呢。
「看你樂的那樣，好賤！」嬋蕊打了個哆嗦。
眾將無奈遵命離帳。
林仁肇跪地接旨后非常吃驚，卻無語表述。皇上的意思很顯然，是要放棄這座城池，放棄這裏曾經忠心耿耿的將士，放棄這裏曾經溫順忠厚的百姓，放棄……他流出熱淚。
「一切以大蜀內部發展為重。」孟昶心中沉重，語氣也有些凝重，「糖糖，立刻向成都傳朕旨意。令成都盡全力救災，暫停向外供給。令各路人馬以大局為重，盡量減少後勤開銷。」
「那你覺得哪裡合適呢？」孟昶又問。
文益笑笑，問身旁弟子：「凈喜，你是何人？」
「他應該有這個能力。」與王朴曾有過合作的嬋蕊深知他的才幹。
「去你的！」嬋蕊早已俏臉通紅，跑出了大帳，差點撞上正要進帳的符彥卿等將領。
孟昶
嬋蕊略作思考後道：「可以，但我名不正言不順的，別人怎會聽我的？」
「呵呵，辭職做什麼啊？做專職家庭主婦？」孟昶開玩笑道。
馮延巳想了下道：「皇上，劉大人已風癱，我大唐第一良將恐要數林仁肇。臣建議速將其調回金陵，委以重任。」
郭廷跪地接旨后，故意唏噓了會當下困境及無奈，對金陵又是拜又是磕頭，又是流淚哭訴內心的不舍。惹得周圍眾人不停抹淚。
李從嘉眨巴下眼睛，從容答道：「心鏡。」答案完全與年齡不符。
「是啊，是啊。」陳覺忙點頭。
唐糖不屑道：「切，害你的人還沒出生呢！」
馮延巳道：「如今之際，應以金陵為重。皇上，是否可以一邊與蜀議和，一邊將精兵強將調回皇都？」
今年雨水稀少，四川各地乾旱嚴重，在川西之地又發生了兩次大地震，受災地區很廣泛。兩廣及楚地雖災害較輕，但糧食減產巨大。
孟昶笑道：「不能怪我，這個時代就這樣。」
然後，然後他大喊道：「開城門，迎接蜀軍！」
陳覺一愣。這就是簡單？
「以前可以，現在不能讓她太勞累。」兩人偷笑著追了上去。
「老公，起來辦正事！」懷孕的唐糖說話語氣顯得更加溫柔。
馮延巳點頭道：「只要金陵還在，一城一池的得失算什
孟昶嘆口氣問道：「你們認為是一個人重要，還是壽春所有百姓重要？」
「啊？糖糖有了？」孟昶驚喜不已。
唐糖想了下道：「他們南唐已沒剩幾個好地方了，揚州咱們去過，乾脆咱就直接去金陵吧。」
「好吧，給你個面子，我就做做這財政副部長的位置吧。」嬋蕊顯得很不情願，「待來年，我就辭職。」
「皇上英明！」眾臣伏地高呼。
降將們離開后，孟昶仰頭閉目。難道就沒有更好的辦法嗎？
李璟與馮延巳驚訝萬分。人家才是正統大唐皇子。
陳覺驚了！這，這也可能？逗我的吧？
李璟還未答覆，馮延巳怒道：「此子為我大唐皇子，豈無容身處，休要胡說。」
孟昶笑了！這，這當然可能，因為我叫孟昶。
孟昶從腰間接下自己的令牌遞給她道：「我這就下旨，任你為戶部副尚書。見這令牌如見朕，違令者，你可先斬後奏！」
嬋蕊「切」了聲，道：「快點說說怎麼解決目前狀況嗎？」
陳覺立刻拿出聖旨，大聲宣讀李璟的和談請求，希望能吸引孟昶。
文益更是吃驚，「心中何來的鏡？」
「一個月。」嬋蕊早已算好。
「我們去幫糖糖。」段思盈、留妍瞳忙道。
「這樣做，既顯我皇寬厚慈悲，又能暫解燃眉之急，皇上還猶豫什麼呢？」魏岑繼續用他那三寸不爛之舌鼓動著。
張義德大嗓門
孟昶搖頭，「天地良心，從來女人欺負我！」
「心中若無鏡，怎能看見世間之瑕？」李從嘉睜大雙目，反問道。
我真沒亂寫。陳覺進帳時，孟昶正背對著他，單膝跪地，左耳放在唐糖的肚上傾聽嬰兒成長的聲音。
孟昶「呵呵」笑了下，「陳大人，我方談判代表是我，除了王兄，你們還有可以匹配的人選嗎？」
「皇上，你又欺負嬋蕊姑娘了？」符彥卿大笑問道。
孟昶微微一笑道：「條件很簡單，和談的地點和人選由我決定。」
「愛卿說得有理。」李璟稱讚道。
孟昶的內心也正起伏不定，嬋蕊剛稟報完一個不好情況。
孟昶板著臉道：「你竟敢說皇上賤，不要小命了。」
國事才是大事。孟昶問道：「嬋蕊，我們這邊的軍糧還能維持多久？」
三位信使幾乎同時到達各自目的地。
唐糖「嗯」后趕緊去飛鴿傳旨。
孫羽等人跟著都這麼說。
然後，然後他的心笑了。
李璟道：「好，陳大人快去。」
眾將紛紛地偷偷笑。
「怎麼罵怎麼損，愣是不出來。」符彥卿道，「皇上，還跟他們費什麼話，攻城吧。不出兩日，我們保證奪下壽春。」
「謝大師教誨。」李璟告退。離開清涼寺的他內心起伏不定，仍停留在禪堂。解鈴還須繫鈴人，誰是系鈴人呢？我，抑或他？更或者我們都是？破鏡？鏡在何處？如何破？
幸好孟昶還
孟昶這才站起跟陳覺打招呼，「啊，是陳大人啊，咱們又見面了，好，好！」
好在哪裡呢？若不是這機會難得，我情願幾輩子也不和你見面。陳覺尷尬地笑了下，道：「蜀皇帝有什麼條件可以告訴我，我會轉告皇上的。」
魏岑又道：「臣覺得此時不可與蜀硬拼，應主動議和。」
「人選我已想好，就你們皇上，我的王景兄吧。」孟昶繼續道。
這幫將領剛離去，孫羽、張義德等壽春降將又進來。
「地點嘛？還真成問題。」孟昶顯得很為難，「到我的地盤上吧，又怕王兄膽小不肯。即使他肯吧，你們這些臣子也不肯，萬般阻撓。好麻煩。」
「老公，要不咱們就去他們地盤吧？」端坐在椅上，一直未說話的唐糖突然提出建議。
孟昶不解，「她一個人足夠了！」
「這些小事，馮愛卿自行處理吧，不要來煩朕了！」說完，帶著一肚子鬱悶，李璟離座而去。小事？那什麼才算大事呢？難道他以達到「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的境界？
「臣願為使節前往壽州向蜀皇帝傳達皇上的意思。」自江、鄂兵敗，一直抬不起頭的陳覺又一次找到東山再起的機會。
「不知蜀皇帝有何條件？」陳覺早已料到。
然後，然後他笑了，痛苦地笑，笑著笑著，變得放肆，他要徹底釋放內心的苦痛。
然後，然後他往床上劉仁瞻跪拜，沒有任何言語，堅強地轉身離開，頭也沒回。不能回頭，只因回頭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