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68章 戰揚州（二）
張彥卿顯然對宋忠賢及前揚州兵將仍不放心，在他們的身旁又安排自己親信，協助防備。
你以為我不想救嗎？可是能救嗎？我可以出兵，人家當然也可以。張彥卿大聲道：「既然是公平決戰，自當遵守規則，怎可作反覆小人。」
宋忠賢搖頭道：「那張彥卿對我堤防得很緊，許多事不易去做。」
趙普苦著臉道：「只可惜無法用了。」
兩軍接觸，人數相同，作對廝殺，霎時刀槍相接，鮮血四濺。
宋忠賢「呵呵」笑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等。」
宋忠賢立刻恭賀道：「皇甫將軍果是國之棟樑，忠賢預祝將軍明日大發神威，一舉驅逐敵軍，建功立業。也讓某些滿嘴忠義，卻不見行動的人閉嘴。」
次日，皇甫暉在張彥卿、宋忠賢的注目下，率挑選出來的一萬精兵出城列陣。
張彥卿在旁大喝道：「我大唐將士皆是錚錚鐵骨，忠義可鑒，休要惑我。」
宋忠賢盯著他，問道：「老胡，你相信我不？」
他走後，宋之書問道：「莫非爹心中有了主意？」
王全斌回頭對李谷喊道：「李大人，給我留下一萬人，其他人退後一里，無論戰況如何，不可參戰。」
很快蜀軍只余萬人，王全斌刀在空中劃了幾下，將士有條不紊地移動，列陣與唐軍針鋒相對。
胡則等人跟著道：「是啊，宋大人，我們可不想白白送死。」
「可以開始了嗎？」王全斌面帶殺氣，厲聲問道。這就是「勢」。
「皇甫暉已俘，還不速
不是一萬對一萬嗎，怎麼會有多餘蜀兵？有，當然有，而且還不少。因為他們動作太利索，幾下子就把對手打倒，閑得很呢。
胡則跟著道：「如此下去，所有士兵都會被他掌握。大人，你快想想辦法吧。」
張彥卿鼻子中「哼」了聲，沒有言語。他當然也希望皇甫暉勝。
幾個回合，僅僅幾個回合，皇甫暉已露不支。
這一個字的變換，效果很大。唐兵紛紛不再抵抗，扔下兵器，舉雙手高喊：「別殺我，我投降！」其實還有許多后陣的士兵完全可以掉頭逃回城，大概是想到城遲早被破，遲早投降，何必那麼麻煩，也加入投降隊伍。
王全斌早率兵等候，催馬向前問道：「皇甫兄帶來多少人馬？」
實誠人總歸是實誠人，張彥卿心中後悔不已。若我出城營救，皇甫暉或許真的不會全軍覆沒。
回到府上，宋之書責備父親，「全交給旁人，如何行事？」
李谷、王全斌率兵出營，來到城下。
局勢已很明朗，因為王全斌一彎腰躲過皇甫暉的刀，緊跟著刀背向後一擊，打在他的背上。「咔嚓」后脊梁骨斷了幾根，「哎呀」皇甫暉跌下馬去，上前幾名蜀兵將他捆成了粽子。
皇甫暉有沒有輕視王全斌？沒有。蜀軍幾名主要將領的厲害，他早有耳聞，不敢有絲毫大意。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厲害。
「大人，你就明說讓我們怎麼干吧。」胡則帶頭道。
「咱們並無什麼私
宋忠賢笑道：「不是挺好，那裡無敵人。」
王全斌點頭，「皇甫兄所言極是。既已各為其主，只好拼個你死我活。若皇甫兄肯歸降我大蜀，卻也可免了血光。皇甫兄認為如何？」
經此一役，宋忠賢便不再管什麼事，揚州防守大權落到張彥卿手上。
蜀兵開始跟著大喊：「皇甫暉已死，還不速速投降！」咱主帥要面子說實話，咱可不管那麼多，嚇也要把你們嚇投降。
皇甫暉心中很不舒服。你不給我信心也就罷了，還這麼瞧不起去我啊！宋忠賢說得沒錯，滿嘴忠義，怎麼就沒見你去殺蜀軍呢？
宋忠賢笑道：「這張彥卿只以為將我揚州兵調到無敵軍的地方便無事。只可惜，很快揚州四周將全是蜀軍。」
上官弧道：「我立刻調派一些好手來宋府保護大人，以防他對大人不利。」
三人來到城頭，放眼望去，蜀軍營帳齊整，旗幟高飄。皇甫暉拿過一弓，搭建射了過去。
王全斌輕蔑一笑，揮刀直迎上去。蜀軍緊跟在後，沒有吶喊，沒有嘶叫，只有冷冷眼神，那是可以殺人的眼神。什麼樣的主帥帶出什麼樣的兵，果然沒錯。
於是，我們便看到城頭兩雙目瞪口呆的表情。張彥卿是真的，宋忠賢當然是裝的。
「好。」宋忠賢點點頭，「既然如此，讓大家暫時忍忍。只要大家聽我的，放心好了，揚州遲早還
「如果皇甫將軍不滿意，我可以再去五千。」王全斌的殺氣已到對方面前，許多唐兵都不禁打了個寒顫。這就是「超強勢」。
「揚州城遲早被破，我們可不想成為張彥卿的炮灰。」宋剛大喊道。他本叫方剛，因得宋忠賢賞識提拔，自願改姓，自稱義子。
王全斌已與皇甫暉交上手，眨眼幾個回合。
「皇甫將軍好像不是對手，張將軍，你快率兵出城援救。」宋忠賢焦急地道。
「宋大人，霹靂堂上下兩千人皆接受大人調遣。」上官弧馬上相迎，開門見山地道。
這時，心腹將領胡則走進埋怨道：「大人，這張彥卿太不像話了。你撒手不管，他便認為自己是揚州的主人，將我調到東南偏門。」揚州是大城，除四個正門外，還有東南與西南兩個偏門。
李谷笑道：「好。王將軍保重！」
夜已黑，戰場已清掃乾淨，張彥卿仍在城頭責怪自己。
王全斌提僵來到最前，昂頭道：「在下便是。」
「爹，還等什麼。時間一長，容易有變。」宋之書道。
皇甫暉慌忙示意張彥卿閉口，道：「久聞王將軍英雄蓋世，可敢等我出城列陣，讓皇甫好好會會？」
皇甫暉以為他在譏笑自己的人少，冷笑道：「我一萬人足夠，儘管放馬過來。」
胡則道：「好。」
「好。」皇甫暉大喜。
三人中只有宋忠賢偷笑著回到府上，見兒子與上官弧在堂內等待。他早已認識上官弧，但從未深交。
皇甫
王全斌笑了笑道：「這位是張彥卿將軍吧。既然如此，何必廢話，一戰便是。」
「一對一，公平，皇甫將軍難道還不願嗎？」王全斌的殺氣湧向對方。這就是「強勢」。
「他把我的人全給留下，只撥給我三千老弱殘兵。」胡則大叫，「這不是明顯不信任我們揚州舊將嗎？」
赤裸裸地輕視讓皇甫暉怒不可遏，舉刀大喊道：「上！」
當然是射不到的，目的也並不在此。蜀軍哨兵望見，立刻揮旗示意城內有異樣。
宋忠賢剛想說出降蜀之事，兒子宋之書匆匆進來道：「爹，娘身體不適，你去看看吧。」
「那還用說。」胡則大聲道，「不止我，我們原先的揚州弟兄們都相信大人。」
張彥卿不跟他作口舌之爭，全神貫注地觀察戰場局勢。
宋忠賢狡猾地笑道：「這樣豈不更易行事。」
宋忠賢在城頭笑道：「蜀軍太小看人了，皇甫將軍必勝！」
張彥卿眼一白，並不理會。
「出路不是沒有，但不知你們願不願意。」宋忠賢已決定攤牌。
皇甫暉一拱手，來了個先禮後兵：「王兄，在下皇甫暉，久仰大名。」
皇甫暉對城下大喊道：「何人是王全斌將軍？」
「哈哈。」王全斌大笑道，「看來皇甫兄甘泉一敗，心有不服。我王全斌也不會趁人之危。好，我答應你，明日便戰，可否？」
皇甫暉可沒想到他會這樣做，愣了下，沒來得及回答。
皇
「你以為爹不知道嗎？」宋忠賢眼一瞪，道。
孟昶一愣，問：「難道已亡？」
「好。」宋忠賢同意。
牢騷會，胡則阻止大家道：「都不要說了，咱們還是聽聽宋大人意見吧。」
宋忠賢臉色凝重地問道：「我知道大家都很委屈，可你們想過沒有，如今敵軍重兵壓境，如果我們再起內訌，如何應付？揚州還能守住嗎？」
宋之書在旁添火，「爹，你看看，排擠咱的人，太險惡了！」
宋忠賢更加焦急：「張將軍，你怎可以見死不救？」
沒錯，就在王全斌分出一部分兵力輕鬆拿下揚州東北的泰安時，慕容彥超、羅晟已從南、東兩個方向相繼而到，對揚州成合圍之勢。
胡則等人齊聚宋府，大發牢騷。宋忠賢靜靜聽著，不作任何表態。
「你說什麼！難道明日之戰就一定能勝嗎？」張彥卿大怒，脫口而出。說完方醒悟此話對皇甫暉的打擊太大，也不願辯解，扭頭而去。
「這張彥卿真是個忠厚老實之人。」聽到這，孟昶道。「向李延厚傳達朕的旨意，此人可用。」
「客氣，客氣。」王全斌笑道。
「皇上甭急，待臣稟完。」趙普道。
這表情持續了很久很久，最後還是宋忠賢用行動告訴人們：裝的不會長久。他惡狠狠地對張彥卿道：「叫你去援救，不肯，你到底什麼居心。」然後扭頭而去。
宋忠賢指著他，怒道：「如果皇甫將軍有個三長兩短，看你怎麼交待。」看這人多聰明，承擔失敗的責任人已脫穎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