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70章 大戰之前
「快告訴皇上是哪位？」王處回催促兒子。
孟昶想了下道：「速傳朕旨意。濫殺無辜者，殺；擾民滋事者，殺；強佔財物者，殺。」
王隨文樂滋滋地拍拍手，殿外走進兩位藏族女子。體格健美，走路腰板挺得很直，藏服上披掛眾多飾品。
眾臣紛紛點頭同意。
達妮走到最前，不服氣地道：「你是否因為我的長相中有些象漢人，便猜是我呢？肯定是瞎蒙的。」
飛鴿傳旨到了雨花台，李延厚隨即召集校以上軍官、將領，傳達皇上旨意，並嚴格要求要傳給每個士兵。蜀軍已開始進城后的紀律宣傳，因為金陵唾手可得，雖然城內至少還有二十多萬唐兵。
潘佑點頭道：「是這次。徐大人對那王處回可是照顧得體貼周到，兩人關係不一般哪！」
孟昶走下，九人三排，從每人眼前走過，想尋找不同點。公主嘛，總要顯出更高貴的氣質。然而走完，很失望。一樣的氣質，一樣的氣息，除了這最後一位長相有漢人痕迹外，別無它。
韓熙載搖頭道：「不是不降，只是未到降時。林大人，好自為之吧。」
另三人想了下，齊齊搖頭。
「草原上好幾萬人的目光全集中在那門火炮上。」大殿上，王隨文驕傲地敘述自己的拉薩之行。「我點燃火炮，落在空地，發出巨響，嚇得他們全都捂著耳朵，目瞪口呆。」
王處回一聽，忙搶先責備：「好大的膽子！快快送回。」
林仁肇知道他的
韓熙載慌忙阻止二人爭吵，「大家都是為金陵擔憂，到此為止吧。」
徐鉉道：「食君祿，行君事。做臣子的理該如此。」
孟昶笑道：「朕才是火神下凡呢。」
眾臣跟著大笑。
漢人痕迹？孟昶不覺又多瞧她幾眼，然後盯著她胸前，笑了。
那女子身體顫抖下，驚問：「你怎會猜出？」聲音圓潤清脆，非常流利。
韓熙載突然問道：「這史上可有守住金陵的前例？」
「身為主帥，未戰言降，可悲哪！」徐鉉搖著頭道。
「其實你我都明白為何明知不敵，還要一戰。」韓熙載語重心長地道，「用將士的生命換他李家的尊嚴。」
想看我笑話，呵呵，看你怎麼給我編！孟昶心中偷樂。
這個想法是幾天前突然躍出來的。應該在離開前將宮內的一切都描繪下來，那刻他想。
還是咱王處回大人識趣，「隨文，拉薩王送給皇上的禮物呢？」
不會吧？一送就是九個，這我哪能吃得消。孟昶用目光詢問王隨文。
韓熙載苦笑著道：「林大人，你說呢？」
孟昶笑問：「都有什麼禮物啊？」他想起那位藏使節所說的拉薩最美麗的卓瑪。
「隨文，那拉薩王可有漢族王妃？」孟昶轉而問王隨文。
林仁肇受不了他的那股酸勁，怒道：「徐大人此話怎講？若覺得我林仁肇不配做這主帥，你來便是
「看見沒，王大人。」孟昶大笑道，「隨文已經很懂事了。好。」想問那公主之事，卻又不好意思開口。
王隨文詭異地笑道：「皇上，這九個女子中只有一位是公主達妮卓瑪。」
「烏丹見另外三王虔誠加恐懼地跪拜火炮，得意極了。賽馬會上他大獲全勝，好好揚眉吐氣了一番。後來，又找來一群小夥子，由我教他們使用火炮。臨走時，又讓我給皇上帶來了許多禮物。」王隨文一口氣講完。
王隨文繼續道：「那拉薩王烏丹喜出望外，又讓我連發十炮。藏民們紛紛跪地大呼『扎東呼拉』。」
「是又如何？你也不能因為這個斷定我是公主啊。」達妮仍不服氣，「再說，你也聽到了，我父王並無漢人王妃。」
「好，皇上，看你的了！」趙普等人起鬨道。
王昭遠道：「臣馬上去辦。」
「在殿外呢。」王隨文急忙又拍了下手。
這，這叫我怎麼猜。「我可以走近點嗎？」孟昶有意問道。
孟昶走到她身後，笑道：「達妮。好，我就打你。」說著，用掌輕輕擊了下她的香肩。
林仁肇跟著道：「不錯。我林仁肇只有戰死，沒有投降。」
「好了，好了，呵呵。」孟昶擺擺手，「開個玩笑而已。隨文，繼續。」
韓熙載問道：「你是說那王處回到金陵這次嗎？」
王處回忙替眾人問道：「隨文，這是什麼意思啊？」
徐鉉和林仁肇同
王隨武的火炮隊正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金陵，王隨文喜氣洋洋地回到成都。去時只有三人，回時不下二十人。
揚州順利拿下后，稍作休整，揚州蜀軍水陸並進，直指金陵。與此同時，袁彥超、王贇等部繼續迅速挺進。十日過後，金陵周圍唐軍紛紛潰敗，各地俱已落入蜀軍之手，各部在金陵城下會合，準備對南唐的最後一戰。李延厚到來，主帥大帳設在雨花台。
王隨文苦笑道：「皇上，不是臣瞞你。達妮公主在路上對臣說，聽聞皇上聰明蓋世，她想考考。若皇上從這九人中找出她，她便留下；若找不出，她便回拉薩。」
王隨文答道：「火神！他們是說咱們的火炮是天上火神下凡。」
林仁肇賭氣般道：「金陵還有二十多萬大唐男兒，若他能在一個月內進城，我林仁肇佩服，或降。否則情願以死殉國，不降無用之輩。」
潘佑留在最後與韓熙載離殿，輕聲道：「大人還記得蜀使節來時的情景嗎？」
「情況如何？」韓熙載轉移話題，問林仁肇。
孟昶仔細盯向這九位藏家美女。雖然長相有異，但個個都稱得上美麗，微笑著，散著原始的氣息，體貼得讓人傾心。
潘佑瞅他一眼，心中大罵。你去了趟成都，早把後路找好，說什麼風涼話。
徐鉉在旁道：「林大人不可胡說，大唐當然是李家的大唐。」
趙普傻眼。我啥時給你講
都這個時候了，我們的南唐皇上在做什麼呢？李煜在畫畫。
有人回府後也開始畫，畫圖，畫金陵的軍事部署圖。他便是潘佑。韓熙載的至交好友在蜀營，林仁肇擁有兵權，徐鉉又已打通了與大蜀的關節，他們降后都會得到重用。我有什麼？於是，他有了獻圖立功的念頭。
皇上怎麼這麼色，盯著姑娘家胸脯啊。眾臣不解。
於是，他開始畫。畫下每座殿每根柱，畫下每朵花每棵草，畫下所有留給明天回憶，留給未來感嘆。
「哪位？難道還需要朕來猜嗎？」孟昶故意問道。
孟昶不急於解釋，笑著回到皇座，反問道：「朕可猜錯？」
王隨文急忙擺手，「皇上，她二人是姐妹。姐姐才是我的，妹妹我是準備介紹給我弟的。」
達妮得意地道：「就知道你是瞎蒙的。」
潘佑不陰不陽地道：「是他李家的，當就是見不到一個李家的人。」
原來是送給你的。孟昶鬆口氣，笑道：「王大人，隨文在拉薩給他立這麼大功，收，應該收。這拉薩王倒也大方，一送就送你倆老婆。」
其實李延厚對這個軍事部署圖根本不關心，因為攻城的方案早已擬好，只等王隨武的火炮與上官弧的火藥到達。
「嗯。」韓熙載應了聲，加快腳步甩了他。都這個時候了，有必要計較這些嗎？若論與大蜀的關係，最密切的當然是我，又能怎樣呢。
這進來的氣勢明顯不同。齊刷刷進來九位藏族女子，穿著打扮
「現在只是時間問題。」孟昶笑道。
「另外告訴李延厚大人，此『三殺』不僅殺犯事之人，包括其直繫上屬。若他包庇，叫他提頭見朕。」孟昶很嚴厲地道。金陵大城，若稍有差錯，引來民怨，後果不堪設想。歷史上有過多次這樣的教訓，不能讓慘劇重演。
「扎東呼拉。」眾臣對孟昶大呼。
「呵呵，幸好有人曾告訴我一個故事。」孟昶笑得很燦爛。「小普，你來說這個故事吧。」
王隨文想了想，搖頭道：「好像沒有。」
王隨文向九人望去，齊刷刷地輕輕點了下頭。「可以。」
孟昶笑道：「文成公主入藏后，又有數位公主去了拉薩，眾多漢人男女跟隨，你的血統里有漢人成分，沒錯吧？」
達妮未答，王隨文大呼：「皇上果然聰明蓋世，她正是公主達妮卓瑪。」
這就是最美的卓瑪？不算丑，但也不能算很美吧。孟昶疑惑地望向王隨文。
金陵朝野上下彌散著悲觀的氣息，包括天不怕地不怕的金陵防禦總指揮林仁肇也被感染。走進聖德殿，見皇座無人，不禁嘆氣道：「不知這大唐到底還是誰的大唐。」
王隨文不敢讓皇上猜測，急忙道：「臣私自收受拉薩王大禮，皇上贖罪。」
「哈哈，第一次我聽見也很害怕呢。」孟昶龍顏大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