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72章 金陵之戰（一）
李延厚道：「方大人放心，不用此圖，金陵亦破，你就讓潘大人安心在城中等著我大軍的進城吧。只要不做違背原則的事，我大蜀對過去都會既往不咎。」
次日，大臣們將姚鳳被俘，幾乎全軍覆沒的失敗全歸到林仁肇的頭上。一言我一語地譏諷他那低級的激將法，間接批評著他低能的指揮才能。
林仁肇嘆氣道：「非仁肇貪此職位，只是實在不放心交給他人。」
「這個圖，我不能收。」李延厚微微笑道，「你回去后告訴潘大人，他有此心便是立了一功。」
已經來了，就沖吧。姚鳳挺槍大喊：「沖啊！」
「不過得說好，不論誰輸誰贏，兩人都要忘記這些不愉快，和好如初，聽見沒。」孟昶嚴厲地道。
王隨武的火炮隊一到南營，李延厚便下令對火炮進行改造。王朴的設計圖早已到達，優秀的工匠也已聚集，他們要把火炮改造成名副其實的「裝甲炮」。
林仁肇反問道：「姚大人莫非有良策？」
「林大人的膽子變小了。」姚鳳譏諷道。同在淮南共事過，兩人還算熟識。
從王朴的圖紙上，我們看出這「裝甲炮」的除了後面，左、右、上方都被盾牌圍繞，前部除了留有條用以觀察的一條隙縫外，也被盾牌密實。裏面有足夠五個人活動的空間，依靠原火炮的輪子可以自由活動。
「好。」李延厚道。
「林大人，如此死守可不是辦法。」原滁州刺史，後撤回金陵的姚鳳走過來道。他的部隊
「要等到何時？」上官弧急切問道。
林仁肇沒有反駁，不做任何辯解。一個個就知道在這指手劃腳，有本事去戰場啊。
呂尚驕傲地引眾人來到地道入口前，「地道的出口便在玄武門下。」
王全斌道：「很快，不會超過三日。」
孟昶也一直牽挂著金陵之戰，滿懷心事地來到藏獒「獅王」居所時，意外地遇見常遇秋和耶律賢正在爭論不休。「什麼事值得你倆這麼激烈？」他走過去笑問。
「我先來。」常遇秋搶先道，「我說這『獅王』厲害無比，可以打敗狼。」
「林大人，林大人！」韓熙載見此情景，連忙追趕過去。
兩人見到他，不敢再吵，相互一瞪，扭過臉去。
兩人點點頭。
王贇道：「萬事俱備，可以攻城了！」
蜀軍為何還不展開進攻呢？難道在等什麼嗎？盡職盡責正在南門，也就是午門巡視的林仁肇疑惑不已。遠望雨花台上密布的蜀軍營帳，他想起自己的那句氣話。如今一個月已過去大半，就算你現在來攻，難道十來天還能守不住嗎？
嘶喊聲停止，林仁肇的心更疼。稀稀拉拉的馬蹄聲漸近，有一部分唐兵逃了出來。蜀軍並沒追趕，因為只有千餘人漏網，沒有追趕的必要。「傳令三軍，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也不許出城迎敵，違令者斬！」他大叫道。
如今在我身邊的一萬人馬都沒有，你不是讓我送死嗎？但人
王全斌走到跟起，拍著他的肩道：「上官兄，這呂大人已經數次使大軍安全到達城下，你就放心等著吧。」
他的沉默被大家當成種傲慢，於是指責的聲音更高。李煜忙於在後宮畫他未來的回憶，韓熙載不得不站出來，「諸位，大敵當前，應同心協力，不該相互埋怨。林大人雖語言有些激烈，但那姚鳳好大喜功，私自出城，咎由自取。」
「『獅王』厲害，一定取勝！」常遇秋撅嘴道。
「上官兄莫要著急，等待命令行事。」李谷笑道。
「萬萬不可。」林仁肇忙阻止道，「我們雖然兵力眾多，但都是各地殘餘，難以與蜀軍抗衡。只有憑藉金陵城的高大雄厚，或可匹敵。」
上官弧道：「如今最大的難題便是如何靠近玄武門。」
「哈哈，遇秋，你忘了我的囑咐了嗎？要好好招待客人。」孟昶大笑一聲。
這沒有可比性啊。孟昶一聽，不耐煩地道：「這種小事有什麼爭的，除非讓它們在一起打一架。」
常遇秋想了下道：「好，現在我姐夫來了。他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就由他來評判我說得對不對。」
「林大人莫要聽他們的。」韓熙載走到他身旁，「劉大帥之下便是林大人，金陵交給他人，豈不兒戲。」
已經坐定的孟昶道：「朕一向公正，呵呵。你倆詳細說來，朕給你們評判
然而姚鳳是回不來了。在與王贇幾個回合后，便被棍掃中落馬。
「換帥！」不知誰大喊聲。立刻引來響應，「換帥！換帥！」
韓熙載點頭稱讚，「林大人如此想便對了，你就安心指揮守城，其他事便由我來協調吧。」
話音剛落，幾匹快馬飛奔而到，李谷、王全斌、慕容彥超等北營主要將領來到。
「狼厲害，一定打敗它！」耶律賢毫不相讓。
「你說的不對，我當然不聽。不理就不理，有什麼了不起的。」耶律賢也不服軟。
「當我不存在嗎？」孟昶假裝生氣道。回望一眼，小蔥子忙去搬椅放到他身後。
在蜀軍面前想立奇功好像很難，哪怕是夜晚，哪怕這夜無月。
林仁肇有些怒氣，「姚大人，你若不服氣，可以一試。只怕你出得了城便回不了城。」
常遇秋鼻中「哼」了聲，道：「姐夫，還是讓別人招待吧。我說的話，他不聽，我不想理他了。」
「主要是如何將火藥運到城下。」上官弧強調道。
「我們草原上的狼兇猛得很，可以打敗它。」耶律賢跟著道。
方鈉將原話一字不漏地轉告，潘佑長嘆口氣，道：「話雖這麼說，但到時待遇便會不同。方大人，你是否還有好的主意？」
根本不需要協調，韓熙載回到殿上的時候，眾臣不再言語，陸續離開。剛才那幕不過是人無出路時適當的發泄罷了，林仁肇碰巧成為發泄的對象。
李延厚視察了改裝后的火
耶律賢望向孟昶，「你可要公平。」
王全斌在旁笑道：「上官兄不用多慮，李大人與我早已想好對策，並已在實施。」
「呵呵，早已考慮好。」李谷笑道，「為此我們還專門從南營請來了呂尚呂大人。」
這也沒狼來和藏獒一斗啊，可這樣下去，兩人互不理睬也不是辦法。孟昶突然想起一人，道：「其實我可以給你倆評判輸贏的，但因為我與遇秋有親戚關係得迴避。小蔥子，去將孫光定大人喊來！孫大人公正無私，判案精準，就讓他來叛吧。」
姚鳳道：「與其坐以待斃，不如破釜沉舟，以攻代守。我願領兵出城攻擊蜀軍大營，或能尋到出路。」
林仁肇當然就在午門城頭，遙聽遠處的吶喊，心中焦急不堪。嘶喊聲減弱，他下令：「開城門！」然後又大喊道：「弓箭手準備，只放唐軍入城。」他的內心深處還是希望姚鳳能逃回的。
他的話沒有平息群臣的激憤，反而引來更大的嘈雜。其中尤以潘佑最為激烈，「林大人莫非是怕蜀軍一個月內無法破城，方才讓我唐軍送死嗎？」
姚鳳率萬人靠近蜀營時，卻見前方突然火把亮起，四周通明，王贇、周行逢等人早在營外列陣等待。
林仁肇忍無可忍，大怒道：「休想！」然後大步離去。如今之金陵，除了我，你們誰能擔此大任！帥印交給你們，豈不等於是將金陵獻給蜀軍？
林仁肇有些後悔自己的話，畢竟姚鳳也
方鈉想了好久，搖搖頭道：「潘大人，咱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方鈉不解：「此圖乃潘大人傾心而作，費盡了心思，詳細記錄了金陵防軍各部的詳細部署和兵力分佈，對蜀軍攻城有莫大的幫助。」他本為泰州刺史，城破后逃回金陵，投奔了好友潘佑。戰前獻圖屬降敵，殺頭的罪，潘佑不敢大意，派他偷偷來到蜀營。
王贇持棍大喝：「上！」兩軍廝殺起來。
他的意思是若出城便會全軍覆沒，可姚鳳誤以為他是說自己若出城，便不會再放進來。也很氣憤：「姚鳳是為金陵擔憂，方才獻策，不成想林大人如此剛愎自用，竟要斷我後路。」
說實話，林仁肇進入輔政大臣，很多人是不服氣的。大多數人都認為他有勇無謀，資歷又一般，心中瞧不起。姚鳳敢當面指責，也是基於這個心理。林仁肇當然知道這些，更加憤怒，「姚大人若要出城，只管去，但只可帶你的原屬部下。」
眾人立刻開始制定攻城計劃，攻城時間定在後日凌晨卯時。
「如果韓大人也認為該換帥，仁肇馬上交出帥印。」林仁肇停下，轉頭道。
李延厚點點頭，「北營也應準備妥當了吧？」
「暫且不要輕舉妄動。」上官弧等霹靂堂的人一到北營，李谷便命令道。
王隨武自信笑道：「當然。李大人放心，我保證將城門轟開，把城牆轟倒。」
上官弧驚喜望著，道：「好，剩下的就交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