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95章 攻宋（十）
「不，不好交差吧。」王祚心中有些擔心。
楚昭輔擔憂地道：「只怕蜀軍未必敢如此行動。」
苗訓一縷鬍鬚，笑道：「若那孟昶真如此膽大，咱們就來個誘敵圍之。」
王祚連忙調和：「大敵當前，諸位可不可以不要爭吵。侯將軍、趙將軍，呼延賢侄連日出戰，本就疲憊，你們就不能少說兩句啊。」
「將槍拿給慕容。」孟昶道。
「侯暉。」
二人怒目圓睜，氣得說不出話。
孟昶一回頭笑道：「小普，你還沒有朕了解你大哥！」
到底都是從大周過來的老同事，范質幫忙說話：「稟皇上，無論是出於公心還是私心，王大人所憂都是事實，應予考慮。」
兩軍陷入僵持。
「哈哈，若此計成功，大蜀必元氣大傷，我軍南下便不久矣！」楚昭輔贊道。
兩人早已氣憤不堪，哪還顧得顏面，隨口高叫道：「那就讓他前來送死吧。」
媽的，沒劈中。侯暉吃驚不小。
孟昶見出城迎戰的不是呼延贊，心情沒了一半，「快讓呼延贊出來，你們這些無名小卒來作甚！」
「當然。」二人道。
侯暉、趙章見被瞧不起，怒罵道：「呼延贊才是無名小卒，我們可是徐州馬步兵都指揮使。」
「怎講？」趙匡胤忙問。
趙匡胤大喜：「好個請君入甕！妙！」
王祚指著仍坐立馬上的二人背影，不解：「可兩位將軍不是還好好的嗎？」話音未落，侯暉、趙章自馬上倒落在地，其餘將士驚恐著
「成何體統！」王祚都有點看不下去。
「皇上，不可操之過急。」苗訓道，「可以令各位將軍整裝待發，至於目的地暫不告之。直於張永德，皇上應下令他全力堅守毫州，這樣才能讓敵軍信以為真。」
你兒子在朝廷當丞相，你當然要護著朝廷的人。侯暉毫不客氣的訓斥道：「王大人，別忘了這宿州還歸我徐州轄制。」
「據說呼延將軍是咱朝廷比武選拔出來的，也不過爾爾，連人家的小小侍衛也鬥不過。」侯暉也怒了。
派出去的兩支援軍竟然都不見行動，大宋朝廷中出現議論。特別是王溥，心憂宿州的父親，連上奏摺，請皇上下令曹彬疾援宿州。
「棄毫州，重兵守宋州。」苗訓道，「待蜀軍到我宋州后，舉左側許州、陳州之兵復奪毫州，舉徐州及曹將軍之兵復奪宿州，徹底斷其後路。」
王祚急忙擋在中間，閉眼道：「你們還是先殺了老夫吧。」
苗訓突然想到什麼，剛欲稟奏，被趙匡胤目光制止。
呼延贊冷笑道：「伯父休要跟這種小人計較，明日由他們上陣便是。」
「伯父，收兵吧。」呼延贊對王祚道。
鳳翔郊外荒野上，潘美早已布陣列兵，嚴正以待。左路保義節度使袁彥與護國節度使楊成信所領兵馬，右路為王彥超的鳳翔軍，中路則是自己與張令鐸的威信軍。
「馬上就讓你見識爺的厲害！」侯暉氣得脫口而出。
「
趙章繼續譏諷：「只怕是敵人相讓，否則連回來的機會都沒吧。」
孟昶望了望慕容延釗，抬頭向那二人喊道：「你倆聽著，我蜀軍一夥夫想同時挑你倆，可願意？」
孟昶低頭故裝沉思下，搖搖頭，「沒聽說過。」
算卦的真准，我還不到一百二，死不了。想到這，王祚突然一笑。
那邊的侯暉、趙章不識得慕容延釗，同時罵道：「你個小小伙夫也敢口出狂言，找死！」
李廷珪針鋒相對。左路孫文韶、張虔昭，右路霍犀猊、霍犀范兩員老將，自已領天勝軍主力居中。
「大哥砍他們便如切菜！」韓保貞、韓繼勛到底是行武之人，輕蔑地道。
兩馬快奔，很快將近慕容延釗。
王溥急忙解釋：「臣確是憂我汴京，與我父無關。」
趙普希望大哥能早日振作起來，對孟昶道：「皇上，應該給慕容這個機會。」
「是他！」王祚、呼延贊同時認出這位曾經的蜀軍主將。
「仍舊是死！」呼延贊深知慕容延釗的實力。
這哪跟哪啊！王祚莫名其妙。
「大哥，小心！」趙普不禁喊道。
娘的，沒砍到。趙章的吃驚不亞於這位哥哥。
回到宿州，呼延贊得到侯暉和趙章的一陣冷嘲熱諷。
呼延贊笑道：「伯父怕甚，是他們自己去尋思，又不是我們逼的。」
趙匡胤點頭贊同，「張永
孟昶點點頭，道：「回隊吧。」
一點也不給我們王刺史面子啊！王祚的老臉青紅交雜，應對不出。
雙方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衝動，相互鼻中一「哼」，方才悻悻罷手。
楚昭輔道：「苗大人一定已有妙計，呵呵，快些說出吧。」
「不管他怎麼動，我們都應做好準備。」趙匡胤興奮地道，「立刻令高懷德、宋延渥、趙廷贊率兵前往宋州，令張永德將毫州人馬移向許州。」
王祚一聽，忙道：「他們可是王大人的人，不可以死！」
反過來是一個圓，這個圓更加美麗，因為它有色彩，紅色，或者說血色。
趙匡胤道：「朝中眾多大周舊官員與我等未必同心，不得不防。現在可以暢所欲言。」
「但這宿州扼汴水之咽喉，當南北之要衝。」王溥繼續奏道，「若宿州有失，我汴京豈不危矣。」
「我自會在曹將軍那稟明實情，伯父放心。」呼延贊已把他二人划進死人行列。
「哈哈。」眾臣紛紛大笑。王溥唯有低頭不語。
兩人急忙勒韁，調轉馬頭，準備再來一次。
「趙章。」
「是嗎？說說自己的大名。」孟昶感覺好笑。
慕容延釗忙道：「謝皇上。但慕容既為伙夫，當用伙夫之刃。」說著，站起，從腰間拔出柄菜刀，徒步走向敵軍。
有多少愛可以重來？有多少招數可以重使？慕容延釗告訴這二位：沒有，永遠沒有。但見他一
「去死！」趙章還未說完，大刀攜著殺意砍將過來。
慕容延釗面無表情，手中菜刀在陽光照射下十分刺眼。
「去死吧！」侯暉的大斧向下迅猛劈來。
「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趙匡胤雄心高漲。
城頭上的呼延贊冷笑道：「兩個不知死活的傢伙！」
侯暉、趙章一見，急忙後退，拔出佩刀，大怒不已：「休要猖狂！」
「皇上，待我去收拾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傢伙。」蜀軍眾將與呼延贊的想法相同，紛紛請纓。
慕容延釗沒有後退，反而迅速向前一貓腰躲過這兩個殺人利器。
這一笑引來誤會，這侯暉以為他在譏笑自己，道：「明日呼延將軍就好好休息休息吧，我徐州將上陣。王大人，這下你滿意了吧。」說完，與趙章憤然離去。
趙匡胤微微一笑，「潘愛卿與曹愛卿自有其用兵之法，不需朕指手畫腳。」
其實不然。潘美不動的理由很簡單，既然你來我這，我自然等你攻擊再進行還擊。而李廷珪則想既然我來侵犯你，你就應攻擊驅逐我才是。
趙匡胤一拍腦門，「幸得愛卿提醒。這孟昶擅用奇招，很有這個可能。愛卿認為當如何？」
苗訓道：「皇上，你可曾想過蜀軍奪得宿州后，若逆汴水而上，直攻我宋州、汴京，該如何應付？」
呼延贊的鬍鬚直立，怒道：「你徐州的人也就只會嘴皮子功夫，怎不
趙章跟著大叫：「快叫你的侍衛出來！」
可惡！可恨！侯暉、趙章二人火冒三丈，一個揮長柄大斧，一個舉長柄大刀，縱馬奔了過去。
散朝後，趙匡胤留楚昭輔、苗訓到了御書房，問道：「苗愛卿是否想到了什麼？」
「可是你們不配！」孟昶笑道。
兩方旌旗招展，紮營列陣，在突然颳起的西風中更是充滿肅殺之氣。但雙方都按兵不動，似乎在等待某個時機的到來。
李廷珪率蜀軍越過邊境，進入宋境。
盔甲再厚又如何，你的咽喉如此明顯。
孟昶睜大眼睛，「你們要和我的侍衛過招？」
呼延贊最看不起這種不尊重老人的貨色，怒道：「找死！」揮鞭便敲了過去。
楚昭輔譏笑道：「王大人是怕宿州有失，你那能活到一百二的父親危矣吧！」
空中的慕容延釗落地，扭頭走到孟昶面前，跪拜朗聲道：「謝皇上成全，伙夫慕容延釗已除去皇上眼中塵埃。」
這時一人從軍中出來，向孟昶跪道：「天定軍伙夫慕容延釗願意替皇上除去眼中塵埃。」
「收兵。」孟昶擺手下令。
菜刀插回腰間，慕容延釗走向蜀營伙房。
趙匡胤笑笑擺擺手，道：「眾愛卿不必爭執。蜀軍圍宿州數日也未奪下，可見並不可怕。即使失了宿州，他還有繼續奪徐州，到我汴京的余勢嗎？王愛卿也不必擔心你的父親，既然他能活到一百二，此次必然死不了。」
苗訓點點頭，「臣方才心急，差點說出，幸皇上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