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00章 攻宋（十五）
「未必吧。」李處耘道。
呼延贊「哼」了聲，「那你覺得我會選擇留下還是離開？」
後來，他穩坐忠武節度使，坐地許州，轄許、宋、毫三州，似乎是趙匡胤最親近的人。
「若真到這個地步，林某必會死戰沙場，一定護住宿州。」林仁肇也很清楚宿州的重要。
符彥卿、武璋忙離開，生怕他再發出這類不可思議的命令。因為大軍的行軍速度已經足夠迅速了。
「李將軍可知我為何從許州來到毫州？」張永德突然問道。
李處耘馬上接道：「若將軍仍統禁軍，便不會有小人忘恩負義，篡權奪位之事。」
林仁肇笑道：「好主意。」
「林將軍大錯特錯。」趙普聲調提高，「若敵軍出城，說明已經識破我軍意圖，說明已知我大軍已繞過徐州前往汴京。將軍後撤，敵軍必會緊追。」
兩個男人的相互喜歡的實質是什麼？欣賞。
始料不及的王宴大開城門迎接朝廷援兵。想你來時你不來，沒想你來時你卻到，到底什麼意思？
離京時，由於避嫌，除他最喜歡的部下趙匡胤，再無他人前來送別。他驚訝萬分，因為誰都知道柴榮對趙匡胤的賞識。
孟昶隨即答道：「離開。」
「你錯了。」張永德搖頭道，「若我未離開，我便不可能活到現在。」
「好，一言為定。」李處耘應道。傍晚王全斌便可到達，明日更有把握。
如果那樣，依曹彬先前的用兵，更不應該如此啊。莫非…
「哈哈，這就足夠了！」孟昶滿心地喜悅。
被猜中心思的呼延贊爽朗笑道：「不錯。哈哈，我越來越喜歡你這個小娃了。」
林仁肇點頭，「我也正有此意。為顯真實，便由我親自去吧。」
趙普想了良久，道：「將軍只有邊戰邊退，拖延敵人到達宿州的時間。我會在你身後分批次布置援兵，接應將軍。」
此話不假。李處耘低下頭。
現在，趙匡胤的旨意又到，「死守毫州，援軍即到。」張永德笑了聲，隨即親自率軍來到毫州坐鎮。此時李處耘的蜀軍先頭部隊已到毫州城外。
呼延贊不相信，「為何？」
「李將軍可知我為何不死守毫州，卻率軍出城相拒？」張永德又問。
呼延贊盯著孟昶道：「所以我決定回淄州我父親處。」
呼延贊想了很久，才輕聲說了句：「我覺得你這個小娃很對我胃口，我也喜歡你。」
孟昶離開宿州后，趙普馬上與林仁肇商議，「應派兵攻向徐州，迷惑宋軍。」
趙普點頭道：「宿州總共不到五萬兵將，必須留下一半鎮守，林將軍只能帶去兩萬餘人。」
曹彬伸出手指，「再過三日。」
趙匡胤共發三道聖旨，一道給張永德，一道給曹彬，一道給潘美。
趙普道：「林將軍可將這兩萬人鋪開，陣與陣，兵與兵的距離加大。行軍時注意
「哈哈。」孟昶大笑道，「呼延將軍果然粗中有細。」
面對老領導，李處耘還是很尊敬，「張將軍曾率我等護世宗，高平血戰殺敵的情形似在眼前。」
李處耘抬頭，不知該如何回答。
張永德道：「李將軍若無蜀相助，又怎可能今日立馬我的面前呢？」
林仁肇點點頭，「但願不要出現這種狀況。」
李處耘猛然有了答案，「難道是趙匡胤的死命令？」
孟昶一愣，不禁發問：「為何？」
「切記，我們要造出的是勢，萬不可與敵交鋒。」趙普叮囑道，「曹彬軍已入徐州，敵軍不下十萬。我最擔心的是……」
「莫非認為我軍即將大舉進攻徐州，提前做好防備？」王昭遠猜測道。
「其實我已猜到。」孟昶早已預料道。
吃驚的是呼延贊了，「你怎會這麼肯定？你之前所做不是都希望我留下嗎？」
「記得李將軍也曾是我委以重任的部下，如今卻要敵我相對，世事變遷讓人心寒哪。」張永德感慨地道。
後來，趙匡胤登基開創新朝，來旨請他回京。他笑了聲，然後很快到了汴京。趙匡胤只對他說了一句話：「卿不負朕，朕絕不會負卿。」
曹彬接過聖旨時有些驚訝，「進入徐州。」在看完趙匡胤那封密函后，他毫不猶豫地向大軍下達了進入徐州的命令。
後來，柴榮病逝，輔政三相邀他入京輔助幼主。他笑了聲，回復：「在外挺
「原因很簡單。」孟昶笑答，「呼延將軍忠義無比，怎會輕易加入我大蜀。」
記得突現「點檢為天子」時，柴榮找他談話，給他講述從無空穴來風這個道理時，他只說了五個字：「我聽皇上的。」
王宴忙贊道：「皇上審時度勢，高瞻遠矚，心系徐州，老臣替徐州軍民謝謝浩蕩皇恩。曹將軍，一路辛苦。」
孟昶搖著頭笑道：「還是之前那句話，我喜歡你。」
趙匡胤只說了六個字：「我來查明真相。」
林仁肇大驚，「那該怎麼辦？」
孟昶相信李處耘與王全斌兩日便可拿下毫州，在前軍離開兩日後，他率大軍軍離開宿州，向宋州進發。
作為柴榮的表哥，作為大周曾經的殿前都指揮使，張永德比之李筠或李重進更有理由反宋。然而他沒有。
孟昶來到呼延贊面前，道：「呼延將軍，你可以走，也可以留下，請你選擇。」
後來，李重進反宋，被趙匡胤輕描淡寫地殲滅。他笑了聲，不知是高興還是惋惜。
「趙大人放心，林某不會退縮。」林仁肇道。
「王大人老當益壯，徐州之穩固全靠大人您了！」曹彬笑著恭維。
孟昶不解問道：「此話怎講？」
「今日罷了，明日吧。」張永德建議。
曹彬只一句話便打消他的疑慮，「王大人，皇上有旨，令我等趁蜀軍在宿州立足未穩之時，主動出擊，擊潰它。」
就在李處耘猶豫是否在王全斌來之前便開始發動向毫州城的攻
曹彬笑道：「先前因不明蜀軍動向，故我大軍暫停觀之，王大人莫要見怪。」
「哈哈」，各懷心思的兩軍眾人大笑，氣氛看似很融洽。
林仁肇想了下道：「既然不能正面迎敵，我便後撤。敵軍以為我是誘敵，自不敢追。」
既然人家主動求戰，李處耘馬上布陣相迎。
「這兩日我想明白你因何敢挨我那一拳了。」呼延贊道。
王宴點頭贊道：「不顧勞累，運籌帷幄，曹將軍真是我等楷模。」
李處耘沒有再相問，道：「張將軍，那咱們開始？」
「將軍一定不能死。」趙普忙道，「必須安全回到宿州。因為有了將軍，宿州才叫宿州。沒了將軍，宿州對宋軍來說就只是土堆的城而已。」
「趙大人已有良策？」林仁肇知道他的機智聰明。
張永德苦笑下，「即使我未離開禁軍，又能如何？」
「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做先前之事，收買人心呢？」呼延贊怒道。
唐糖幾女的離去讓他有些心煩，夏末炙熱的陽光更讓他有些暴躁。呼延贊的離去雖在預料中，也讓他有些不甘心。「行軍速度再快點！」他厲聲催促。
孟昶笑道：「你既不能歸順我，又不願與我為敵，還有別的去處嗎？」
「哪裡，哪裡。」王宴道，「曹將軍準備何時向宿州進攻？」進攻是你的事，我只負責防守。
林仁肇依計行事後，趙普馬上向淮南李谷發函。請他
趙普盯著他道：「若他們出城，林將軍準備怎做？」
「十萬又如何？」林仁肇插道，「諒他們也不敢出城。」
呼延贊先沒有回答，反而道：「小娃，你好狡詐。」
「林將軍誤會我的意思了。」趙普忙解釋道，「我們現在絕不能正面對敵，即使這兩萬人也要造出十萬的氣勢。」
趙普沒有答話，眼下宋軍的動向已足以說明必將出現這種狀況。皇上既然心存僥倖，又無法勸住，只有做好最壞的打算，才不至於到時真得斷了蜀軍的後路。
「哈哈。」張永德大笑，似乎想掩飾什麼。「物是人非。」
「處耘知道當年將軍是遭人陷害，也曾苦勸皇上，但未能奏效，引以為憾。」李處耘道。
王昭遠急急來報：「曹彬突然率軍進入徐州城。」
後來，趙匡胤派人給他帶來消息，「似與李重進有關。」他笑了聲，然後回復，「由他去。」
潘美接到聖旨后，和曹彬的反應一樣，吃驚不已。在看了密函后，不禁笑了。馬上召來王彥超父子、袁彥、楊成信、張令鐸等將，下達了攻擊蜀軍的命令。
張永德又一次苦笑，沒有作答。他心中很清楚，只有這樣他才有可能有活路。只有將自己所轄三州讓出，只有讓自己手下的三萬多將士消失，才能保住自己的命。官場沉浮這些年，他知道只有生命的存在才是最重要的。趙匡胤，我會活著看你的滅亡，哪怕那時我是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