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21章 奉旨歸蜀
「客氣，客氣。」孟昶笑道。他不知道這家酒樓原屬那耶律頹顯家族，在皇位之爭中落敗，耶律賢獲得。鐵格爾的爹便是當年帶耶律賢拚死逃到成都的察合將軍。耶律賢回遼后，他又回到耶律賢身邊，在一次戰鬥中身亡。為報答恩情，耶律賢將此樓交給了鐵格爾。
「不，不用收拾，今夜便走。」孟昶忙道。
七日？對不起，我可不想呆這了。孟昶心想。
劉承鈞道：「哥哥要回宮了，弟弟自便吧。」說完離去。這次勝利帶給他的是快樂，還是悲哀？
楊延昭跟著道：「爹，我已決定跟著孟大哥去了。」
他哭笑不得，閉目沉思自己的未來何去何從。
「老爺，小公子對咱家這麼好，還有什麼捨不得的。」見丈夫愁眉不展，佘賽花勸道。
「走。」孟昶迫不及待地道。
孟昶先舉杯道：「此次太原之戰，楊將軍居功至偉，功不可沒。我敬你一杯。」
「二樓請。」鐵格爾將眾人帶入雅間。不一會，馬奶酒、烤全羊等特色酒菜便端上。
「是啊，只有大草原才能展示狼的野性。」孟昶一語雙關，「小賢，你說是嗎？」
楊延昭跑道父親身旁道：「爹，娘叫你出去一下。」
幽州曾經的最大酒樓叫「八仙樓」，後來被個遼國商人買下，取名「巴塔樓」，意思是「勇士聚集之樓」。
石德貴的屁股上又挨了一腳，劉承鈞踹后大罵：「蠢貨，連個人也抓不到！」
一樓大堂，二樓雅間，三
劉承鈞擺手道：「楊將軍何須多禮。這將來仰仗將軍的地方還多著呢，將軍可不要忘記咱倆的情誼呀。」
次日，宋軍開始有步驟地緩緩退回宋境。
楊繼業到了屋外，佘賽花將那兩位皇上打賭的事詳細告訴了丈夫。楊繼業無語以對。
眾人餓了，特別是楊延昭兄弟，一通大吃。
「哥哥果然信守承諾，弟弟佩服。」孟昶起身調和。
到了傍晚，石嶺關、定州方向接連傳來急報。何繼筠倒還矜持，只說仍在堅守，懇請援兵。李繼勛很直截了當，說那耶律休哥非常厲害，自己不是對手，懇請換了自己。
石德貴嘴上喊著：「饒命，饒命。」心中也在罵：「你才蠢貨呢，明知那人是大蜀皇帝，還不將他強行留下。如果他在咱手中，那不就大發了。」
「賽花，這兩日收拾下，咱就離開太原吧。」楊繼業道。
楊繼業一點都沒聽明白。
楊繼業懂規矩，沒有回答，向劉承鈞跪拜：「皇上光臨寒舍，繼業感激萬分。」
孟昶點點頭，「我是來接個人的。」
楊繼業一家還在猶豫，跑進來一個乞丐，對杜逸風道：「已經出宮，正過來呢。」
「這是我方才讓我那哥哥寫下的。」孟昶笑道，「如此一來，他人還有何話說。」
「
佘賽花端菜進來，道：「老爺，快去脫了甲胄，陪皇上飲酒。」
楊繼業心中疑慮頗多。他為何帶自己來到幽州？這可是契丹人的地盤。但他沒問，這也是他可愛之處。既然已是蜀將，便一切聽皇上的。以對這位蜀皇帝的了解，總不至於象劉承鈞一樣認遼國為乾爹吧。
楊繼業總覺得氣氛怪怪的，一聲不吭地僵硬地舉杯與兩個皇上共飲。
「小公子，你的面子真大呀，來到契丹的地盤還有好吃好喝的。」爽直的佘賽花贊道。
「是我出的主意。」孟昶嘆氣道，「我知道你不願離開，便出了這主意。」
掌柜是位契丹青年，急匆匆地趕來，漢話非常流利，道：「張爺，賢爺已為你準備了三間上等客房，樓上請。」
本就沒什麼好收拾的，楊繼業一家四口與孟昶師徒匆忙離開，在夜色中出了太原，去往幽州。
楊繼業心中早有比較，但世人會以怎樣的眼光看自己呢？
「喝吧。」劉承鈞看似很不在意。
劉承鈞終於開口，「坐吧。」
佘賽花娘倆開心地與他相擁而跳。
「哈哈，小賢，你壯了！」孟昶笑著打招呼。
掌柜馬上謙虛地道：「小的鐵格爾，賢爺的吩咐，那是小的福分。還請張爺在賢爺面前替小的多多美言。」
楊繼業接過，上寫四個字：奉旨歸蜀。下有劉承鈞簽名和玉璽印章。
幽
宋軍後撤，皇上不來城牆部署修復等事宜，去我府上作甚。糟糕，大蜀皇上也在我府內，糟糕，糟糕。想到這，楊繼業連忙下了城頭，上馬奔回府。這萬一兩人起了衝突，可就不好收拾了。
孟昶看出他的心思，笑道：「楊將軍，這個給你！」遞過一道聖旨。
「劉承鈞來了！」楊延昭直呼北漢主大名。
孟昶道：「晚了恐怕不止將軍，連我也走不了了。」說完向門外喊道：「師傅，安排好沒？」
孟昶笑道：「還真有事，我的肚皮感覺餓了。」
蕭燕燕望著其貌不揚的孟昶，小聲問道：「賢，他就是你讚不絕口的孟昶？」
孟昶笑道：「楊大哥還記得那四個字嗎？」
耶律賢點頭贊同。
「我聲明，我現在的身份便是蜀中帥公子張三。」孟昶笑道。
杜逸風低聲對楊繼業道：「楊大哥，跟他久了，你便會知道他的與眾不同了。」
「在下蜀中張三。」走入巴塔樓，孟昶直報大名。
聽他不陰不陽的話，楊繼業更加糊塗。
「這位便是傳說中聰慧果斷的弟妹吧？」孟昶道，「在下蜀中張三。」這位可是大遼歷史中赫赫有名的蕭太后。
「哈哈，楊將軍，來，坐。」孟昶先招呼道。
他大驚望向耶律賢，見他忍淚痛飲。
帳外，趙匡胤又遙望太原城良久，嘆氣道：「撤！」
飲了會，劉承鈞實在忍不住了，對楊繼業道：「楊將軍，
「良禽擇木而棲，我這巴掌大點地方難以有楊將軍用武之地。」劉承鈞道，「還是另擇高枝吧。」
幽州隋唐時便已是北方軍事重鎮，商業相當繁榮。石敬瑭雖將其割給遼國，居民中仍大部分是漢族。
杜逸風望了下孟昶，對楊繼業道：「阻攔的人來了，快走！」
常遇秋未說話，連飲數杯。
孟昶笑答：「聽話。能不聽話嗎？一直被我關在籠中。」
蕭燕燕幫忙解釋道：「遇秋，他也捨不得你，但你畢竟非我族。近日許多大臣上奏表達對你在他身邊的不滿，非議頗多，他也很無奈。」
楊繼業嘆氣道：「現在我已經知道了。這幽州可是遼國重要之地，咱們來此作甚呢？」
「皇上……」楊繼業欲言。
常遇秋不解，忙打開一看，上有四個字：奉旨歸蜀。
城頭上的楊繼業難以開心，因為他知道宋軍撤退不是因為自己的英勇抵抗，而是大遼的援軍。
劉承鈞已站起，「朕已下旨，削你北漢所有官職。七日內若仍在太原，便已抗旨處置。」
「哈哈，遇秋，你也壯了！」孟昶大笑道。
「爹，娘叫你快回府。」楊延昭匆匆跑來喊道。
耶律賢終於按捺不住心頭的不舍，走到常遇秋身旁，兩人深深擁抱，淚水滾落。
楊繼業沒敢，望向劉承鈞，卻見到一張鐵青的臉。
楊繼業又想了好久，站起道：「好，我便奉旨歸蜀。」
「為何？」楊繼業不解。
杜逸風走進點頭
楊繼業道：「延昭，有何急事，你娘讓你前來通報。」
「籠中的狼自然沒了野性。」蕭燕燕道。
楊繼業沒敢，又望向劉承鈞，見到一張青中泛白的臉。
楊繼業慌忙回房，很快換了一身便服過來。
回到屋內，楊繼業向劉承鈞跪道：「皇上，繼業雖無德無能，卻唯恐不儘力難以報恩，為何棄我？」
「胡鬧。」楊繼業雙目瞪著兒子，然後又無奈地道：「都是讓你娘慣的。」
孟昶笑道：「麻煩掌柜的了。」
佘賽花眉梢一揚道：「老爺你看，我可沒亂稱呼。」
蕭燕燕嫣然一笑，「正是。不知兩隻小狼聽話否？」
鐵格爾慌忙將他三人引入雅間，孟昶等人正在候著。
耶律賢點點頭。
「楊將軍，我在貴府招待我這個哥哥，你不會埋怨吧。」見楊繼業進來，孟昶站起笑著道。
「誰說兩個男人不會有感情！」孟昶感動落淚，道。
楊繼業瞪了她一眼，輕聲道：「不要胡亂稱呼，注意身份。」
夥計是漢人，一聽這名字，馬上大呼：「掌柜的，掌柜的，來了！」
大家坐定，邊吃邊聊，直到最後，耶律賢突然從懷中掏出一道聖旨遞給常遇秋。
兩人沒有起衝突，兩人很要好。邊飲酒邊說笑，就像親兄弟。
第二日，耶律賢很低調地走入巴塔樓，他的身後只有皇后蕭燕燕和漢族兄弟常遇秋。
「奉旨歸蜀？」楊繼業問。
劉承鈞當然不蠢，所以一回宮，他便令石德貴率兵前往楊府。只可惜，孟昶走得比他想象中要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