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22章 絕情
「如果遇秋不走，我還真怕小賢被搶去。」蕭燕燕開玩笑地道。
無樂伴奏，她玉足輕旋，柳腰輕搖，隨心中節奏曼妙起舞。秋波蕩漾，勾人魂魄；香氣盈鼻，魅惑眾生。
「屁。」嬋蕊道，「油嘴滑舌。我在這很好，你可以回去了。」
是啊，沒情，我的心臟為何快要跳出來了。沒情，為何我怎麼也睡不著，翻來覆去的總是他的身影。
「是啊，遇秋很好，所以我也捨不得將他放在外邊。」孟昶道。
「張大人，不，張叔，不招待我們坐下嗎？」孟昶笑道。
「你到底是誰？」張永德雖是單臂，但動作仍很迅速，向後一撤步，喊道：「閨女，劍。」
沒情？為何你要快哭出來了？沒情？為何你轉身的背影帶著失望。張永德搖頭苦笑。
蕭燕燕沒想到他有此一問，愣了下道：「是啊，大家都是人。這幽州有契丹人，也有漢人，大家不是相處得很好嗎？」
此後將近三年，天下非常平靜。誰都知道這是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徵兆。南部的孟昶、中原的趙匡胤或者北部的耶律賢，河東的劉承鈞，沒有誰會心甘情願地永遠蟄伏。天下，總要一統，此次將是誰完成此大業呢？
「如果他是我們契丹族就好了。」蕭燕燕望著擁抱的兩人道。
孟昶笑道：「所以我還是早些帶他回去的好。」
嬋蕊在內聽見，驚著端劍而出，霎時停住。
進了萬花樓，王繼恩將老鴰喊到隱蔽處，拿出幾錠銀子，交代一番
嬋蕊不再糾纏這個問題，問道：「爹，你怎知這汴京遲早是他的呢？」
「兩位是？」張永德見不相識，問道。
孟昶笑道：「你們在幽州又開心嗎？沒有遼闊的草原，連歌聲也失去了悠揚。」
嬋蕊嬌笑道：「瞧爹說的。我只是見爹無事可做，生怕悶出病來，才出了這個主意。只要爹開心就好，錢財都不重要的。」
青花毫不客氣，坐他漆上。純凈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融合，風情萬種。
舞罷，青花輕拍胸脯，撒嬌之聲令人心疼。「公子，小女子好累喲，能坐下飲口茶嗎？」
又在巴塔樓相聚兩日，孟昶等人將離開幽州。
王繼恩何許人也？不知道。那王公公呢？哦，不就是皇上身邊那位內侍太監嗎？
「哈哈，反正爹的錢財都是留給你的，你說了算。」張永德已將嬋蕊當作親生女兒。落魄后，從前的親朋好友都已疏遠，這就是世態炎涼。
「點檢使為天子。只可惜我那大哥不知道此點檢使非張點檢使。」孟昶繼續道。
歷史轉折的導火索往往來自不起眼的小事，甚至是不起眼的小人物。比如王繼恩。
王繼恩將趙匡胤帶到萬花樓完全出於好心。皇上最近皺眉不展，心情很不好。因為他南下伐蜀的建議遭到群臣的一致反對。
「不怪你，是我想得太簡單。」孟昶安慰道。
「爹，誰說要嫁給他了哈。」嬋蕊撒嬌道。
「你好，我便放心了
「哈哈，你只管跟我走便是，難道有人敢攔不成。」保護這位弱女子的衝動讓他豪氣萬丈。
小蟲點點頭，「小公子放心，小蟲必盡全力。」
近汴京時，孟昶下令眾人在城外等候，自己與杜逸風進入城中。他要去見她。他必須要去見她，因為內心無法遏制的思念。
年輕時的趙匡胤本也是風流之人，自坐上皇座，收斂許多。如今被眼前這女子的眉眼挑逗得如痴如醉。
「你爹我也曾風風雨雨經過許多，這點我還是看得清楚的。」張永德驕傲地道。
「保重！」道別後，上馬離開幽州。
臨走時，孟昶將耶律賢叫到一旁，道：「小賢，你娶了個好老婆！」
小蟲道：「照當下看，趙匡胤應不會對他們下毒手。小公子，是不是你想得太多了。」
宋漢大戰，雖然未發生在宋境，張永德卻發了大財。
雖然河東出過好幾個皇上，但劉承鈞可以忽略不計。因為他除了躲在太原吃喝玩樂，耀武揚威外，連太原的城門都不敢邁出一步。
耶律賢沒想過一統天下，他只想讓遼國更加富強。他遵循著不主動南下的原則，借鑒漢人統治的經驗，改革吏治，發展經濟，大遼一派繁榮景象。再加上蕭皇后的大義明理，遼國處於發展的高潮期。
青花或不知趙匡胤真實身份，卻知其尊貴。待他坐定，便揚紗而舞，拿出自己的絕技。
「那青花姑娘人藝極佳，長得花容月貌，還作得一手好詩，彈得一手好琴，在汴京風頭正勁。」路上，王繼恩不停向皇上敘述自己從坊間聽來的傳聞。「關鍵是她的舞，傳說凡觀她舞者無一不為她沉迷。」
「你，你來做啥？」嬋蕊說話吞吞吐吐。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太激動。
傳來敲門聲，張永德忙去開門，走進孟昶師徒。
耶律賢不好意思地笑笑，「大哥過獎。」
「談幽州的未來，契丹的未來。」孟昶道。
趙匡胤拍著她的香肩，道：「飲完跟我走。」
小蟲很愧疚地道：「我一直在尋找機會，可是那裡重兵把守，太難接近。」
耶律賢沒明白，「她總是女人，我有信心的。」
「你好像對我們在幽州不是很開心。」蕭燕燕挑明道。
「難道沒人敢攔？」青花以為他在說笑。
這個壞蛋，這個沒良心的，難道就不會多呆會，難道就不會問問我這些日子過得怎樣？
孟昶笑道：「想你了唄，便過來看看。」
「我擔心你將來無法馭駕她。」孟昶意味深長地道。
嬋蕊搖搖頭，「爹，萬不可張揚。這叫悖眾理論，就是要和大部分人向悖。人家見你發了大財，都來學，那還怎麼行。」
趙匡胤希望是自己。所以在這三年中，他利用各種手段將兵權集中在他之手，各重鎮節度使都已是他的親信，各地的軍事最高長
張永德點點頭，「是啊，這錢賺得好容易哪！閨女，咱們去購間大的府邸吧。」
「什麼族很重要嗎？」孟昶道，「在我的眼裡都是人。弟妹，你覺得呢？」
蕭燕燕道：「遇秋很好，我也捨不得他走。」
嬋蕊將劍遞給他，道：「我和他本就沒情，哪來的絕情。爹，我休息了。」
嬋蕊很乾脆地道：「我不回去。爹，我就在這陪你。」
孟昶笑道：「有這信心便好。」
「我說他是誰了嗎？」張永德笑著反問。
孟昶沒有離開汴京，他與小蟲談了一夜。談論的中心不是嬋蕊，而是柴榮的遺孀和那幾個兒子。
孟昶希望是自己。所以這三年平靜的背後是蜀軍的不斷擴充和強大，是國庫的不斷充盈，是國家經濟的不斷穩固。
張永德不貪婪，只是將糧價提高了三成，庫里的存糧便很快被購光。
天亮，孟昶離開汴京。回頭望了眼，心中多了許多哀愁。
柴大哥？柴榮？聽到這名字，張永德愣住。
便服出宮的趙匡胤沒有答話。萬花樓，已好幾年沒來了。想當初，咱也是萬花樓的常客，何等瀟洒，何等倜儻。
「你們在談什麼呢？」耶律賢走過來，問。
「可以，來，坐這！」趙匡胤一拍大腿。似乎又回到年輕時的放浪。
青花嬌笑道：「莫非公子願為小女子贖身？只怕價錢不會便宜呦。」
「那就試試。」說話間，趙匡胤已抱起她，往外走去。
張永德只以為來人只識得自己，沒想到還認識
孟昶回答地乾脆：「柴大哥的結拜三弟。」
「閨女，我知道你和他關係不尋常，你還是回金陵吧。」見嬋蕊幾天來愁眉苦臉，張永德勸道。
「不戰時存糧，戰時放糧，其實就這麼簡單。」嬋蕊笑著道。
青花不似青花，更像一朵艷麗的大紅花。一襲紅衣薄紗，青黛上挑，紅唇濃烈，笑靨銷魂。趙匡胤馬上想到一個詞：狐媚。對，狐媚之極。
女兒和這蜀皇帝似乎很有關係。張永德不再說話。他已不是宋臣，無所謂來人是何身份。
孟昶道：「既然都是人，便有感情。對自己的家人，對生養的土地，對這蔚藍的天空……」
望著孟昶的離去，張永德回頭輕聲地道：「閨女，你這樣也太絕情了吧。」
張永德笑道：「也好，也好，我看這汴京遲早也是他的。你就幫我多賺錢，給你準備嫁妝。咱可不能讓別人小瞧了。」
「我叫孟昶，專程來汴京探望張大人和嬋蕊姑娘的。」孟昶沒準備隱瞞。
上了雅間，趙匡胤走入，王繼恩在外笑著把守。皇上累了，也該放鬆放鬆了。
孟昶道：「但願是我想得太多了。蟲哥，我希望你留在汴京，時刻注意，不要放鬆，只要有機會便救出他們，也算是我對大哥的一個交代。」
那些糧店突然發現糧食囤積的遠遠不夠，老百姓似乎都在購糧。沒有辦法，大家又不約而同地來尋張永德，要求回購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