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47章 亂戰（二十二）
孟昶笑問：「若你們處在對方位置，會怎麼做？」
賀令圖當然幫自己兄弟，「只見過劉將軍說風涼話，可從未見你去打蜀軍哪。」
當然有。蜀軍弓箭再一次如暴雨襲來，宋兵死傷眾多。
馬正連忙脫下頭盔，看后大驚失色。光禿禿的，什麼都沒。
「看來此法不通，應另尋他法。」郭從文還是那句老話。
郭從文判斷道：「看來蜀軍兵力必定不足，所以只好用箭。」
趙崇韜與李承勛的馬快，跑在最前，宋兵們哪敢阻攔，紛紛躲閃。他倆竟一下子到了馬正面前。
劉遇忙道：「我也損失慘重呀。」
「蜀軍能奈我何？」馬正倔強地硬撐。
符彥卿道：「若是我，仍要防備箭雨。」
郭從文一肚子氣，厲聲道：「都不要多說了。劉將軍，你回后軍養傷，你的隊伍暫時交給馬正將軍指揮。」
「你，你們……」猛見這兩位少年，馬正吃驚地眼珠子都快滾落出來。
你以為你是關雲長啊。「啊，啊……」接連幾聲慘叫，劉遇昏厥過去。
越靠近，他越緊張，對部下道：「蜀軍一放箭，大家便撤，不要做無謂傷亡。」
來到郭從文面前，劉遇氣喘吁吁地責怪：「郭大人，你說蜀軍無箭了，那我這臂上的箭從何而來？」
你迎什麼呀，瞎起勁。蜀軍到了一定距離后，停下，彎弓搭箭，射將過來。
又上當了。馬正大呼不妙，立刻下令向後撤，與大軍會合。
然而沒有。為什麼？因為蜀軍已殺到宋
「不多矣。」趙普答。
「看見那名宋將沒？」原處坡上，孟昶手指一指，問彭師暠。
孟昶笑道：「還未到時候。下令將士們隨便放上幾箭，再行攻擊。記住，殺上幾下便行。」
蜀軍停下，調轉馬頭。
「啊」，許多毫無準備的士兵應聲倒地。
符彥卿不解，「為啥呀？皇上放心，雖然敵軍比我禁軍多，咱也可以打他個落花流水。」
要你想這麼多作啥，孟昶會告訴你明日採用的策略：躲。
孟昶手一指，「我要那將右臂。」
劉遇心裏痛罵這些傢伙的不地道，不情願地率部快追上去。
即將靠近，蜀軍停下轉身，彎弓搭箭，迅速發出幾輪箭。離得如此之近，且不說箭箭致命，但肯定箭箭致傷。馬正無奈下令撤回營。
彭師暠點點頭，已舉起巨弩，搭上弩箭。
「若是想要你的命，豈不易如反掌！」劉遇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恥笑機會。
主將都跑了，誰還犯傻去送死。宋兵們一窩蜂地向後逃竄。
「我說開拔，不是襲營。」孟昶睜大眼睛道，「符老四，你沒聽明白嗎？」
次日，宋營早早做好了一切迎接箭雨的準備，然而等了整整一天，蜀軍也未來攻。
「大人，他們還有箭，快撤！」身旁賀令圖大喊道。
蜀軍不再射箭，縱馬向後撤去。
馬正只顧回奔，只聽頭頂一聲清脆的響聲，連忙摸腦袋。還好，腦袋還在。嚇得以最快速度
準備隨後攻擊的馬正、劉遇慌忙下令部下撤回營內后，來到大帳。四「巨頭」再次聚首。
緊追慢趕好一段路程，猛然見蜀軍已列陣等待。
趙普笑道：「不是早已釣了條大魚了嗎？」
「還有箭嗎？」孟昶問道。
「箭還夠幾日？」孟昶問。
劉遇指著他的頭盔，「馬將軍，頭盔上的纓呢？」
誰說蜀軍箭已用完。萬箭如雨，射殺無數宋兵。
難道真沒箭了？劉遇僥倖地想，舉劍大喊道：「殺！」加快了進攻的速度。
「大人的意思？」三人詢問。
無人響應。
蜀軍嚴陣以待，未有所動。
符彥卿答道：「最多兩日。」
「我們可靜不下這心。」兩人慌忙離開。
有了上次教訓，宋兵紛紛躲閃，生怕利箭從天而降。
「將劉將軍抬去療傷。」郭從文道。然後對馬正道：「馬將軍，你部與劉將軍之部合二為一，由你指揮為前軍。」
彭師暠抬頭又望一眼，低頭瞄準，發出如電弩箭。
「馬將軍，沒事吧。」郭從文急切地問。
符彥卿樂道：「好，今夜便殺到宋營，痛痛快快地大幹一場。」
「明日怎麼行事？」符彥卿、武璋來請示。
「到哪？」符彥卿一愣。
你重個什麼，就你人最多，至少三萬。郭從文不容他再狡辯，下令：「劉將軍，你率部在前，我與各位將軍緊跟在後，一舉擊潰蜀軍，在此一舉。」
宋軍又白白準備一日，心中的不耐煩可想
符彥卿、武璋一催戰馬，率禁軍沖了過去。
廢話。那三人心中罵著。
孟昶望向趙普，笑道：「小普，看來不能再釣魚了。」
「那好，明日你打頭陣，讓我們好好一睹劉將軍的風采。」賀令圖道。
「箭，箭來了！」本就很不情願在最前的劉遇部士兵們大喊著，紛紛逃竄。
拜託，孟昶怎會聽你的。次日符彥卿、武璋又率禁軍沖向蜀營。
在這個時候實力比面子重要。劉遇慌忙下令撤回營。回營他少不了得到馬正與賀令圖的譏諷嘲笑，但這有什麼，我的士兵比你們多才重要。
「啊」的慘叫聲，劍脫手落地，劉遇疼痛無比，顧不得指揮士兵，掉頭便跑。
郭從文慌忙組織迎擊。
第二日黎明，郭從文出帳望去，但見蜀營處已無一物。又驚又喜，連忙下令大軍追擊。蜀軍撤退，說明箭沒了，該我宋軍大展身手了。
現在我還怕你嗎？郭從文毫不遲疑地揮軍而上。
符彥卿領命，下令將士們發出少數弓箭。
郭從文只好率軍回跑到射程之外停下。
蜀軍待他靠近，方才發箭。
馬正被惹火，集合慌亂的士兵，便追了上去。
經過這幾日的思考，郭從文突然想明白。「諸位將軍，咱們上當了。這些箭就是咱們前些日子發過去的。」
「呵呵，是啊，好大的魚。」孟昶滿意點頭，然後對符彥卿道：「今夜開拔。」
賀令圖道：「馬將軍損失慘重，兵力連一萬都不夠；我部經
到了這地步，劉遇只有硬著頭皮往前沖，不停大喊道：「殺！」指揮士兵們冒著箭雨前沖。
以後接連三日，宋軍開始進攻，每次都被蜀軍的箭雨阻回。
「總有箭用完時候，明日起，諸位輪流攻擊，吸引蜀軍放箭。」郭從文有了一計。
劉遇心中罵個不停，率部攻了過去。
慢慢追上，漸漸靠近，蜀軍再一次停下向身後宋軍發出漫天弓箭。
上次被取笑的馬正有了還擊的機會，「哈哈，劉將軍真幸運，你的右臂都能被射中，要你的小命豈不輕而易舉。」
「不要他的命，射下他頭盔上的紅纓。」孟昶笑道，彷彿是故意給他出難題。
趙普笑道：「當然是襄陽。」
次日，蜀禁軍在孟昶親自帶領下呼嘯著撲向宋營。
「要放箭了，快跑。」不知道誰大喊聲。於是劉遇想也不想，看也不看，第一個掉馬頭便跑，士兵們自是拚命跟著，深怕落後便會中箭。
「那不就得了。符老四、武叔，你們也來釣魚吧，很好玩的。」孟昶道。
這話大家聽得進，紛紛點頭，隨時做好撤退的準備。
被話趕話地逼到這份上，次日，劉遇只好率部向蜀軍衝去。
幾輪箭雨過後，孟昶一揮手，蜀軍又撤回營地。
「劉將軍，敵軍已無箭，為何撤回？」緊跟在後的大軍攔住劉遇軍，郭從文厲聲呵責。
劉遇不服氣地道：「我去打，也不致這麼狼狽。
彭師暠心領神會，巨弩發出如電之箭，正中劉遇舉劍右臂。
「啊？！」那三人張大嘴巴。
前軍就前軍吧，看我怎麼折騰你的人。馬正立刻將劉遇部列在最前方，向蜀軍攻了過去。
沒箭嗎？劉遇狡辯道：「若不撤回，恐怕蜀軍便會發箭。郭大人，末將也是為將士們著想。」
這明攻不行，夜襲也不行，還有什麼法子好用呢？四人愁眉不展。
孟昶很忙，沒空。小河邊，他和趙普又在釣魚。
符彥卿大笑道：「無箭也無妨，俺衝過去殺他個有來無回便是。」
一番砍殺后，在宋軍還未回神，已調轉馬頭，飛奔回營。
「你就怕打不到仗。」孟昶道，「放心好了，馬上就會有大仗打。」
不應該再有弓箭了，郭從文想。「各位將軍，蜀軍弓箭必已盡，何人領軍在前追擊。」
劉遇哪肯，急忙道：「輕傷不下火線，這點小傷算什麼。」說著，忍痛將箭猛地拔出。
結果可以想象，慘叫聲不斷，嚇得掉頭回跑的無數。
馬正欲洗前恥，搶道：「我來。」不待郭從文答應，已率兵追了上去。
箭不斷從天而來，宋兵們或舉盾遮擋，或四處躲閃，混亂不堪。
「蜀軍弓箭必定不多，那位將軍願為前軍？」郭從文很自信。蜀軍都是騎兵，自身弓箭肯定不多，經過這幾日損耗，我們送過去的箭也應用完。
馬正毫不猶豫地立刻集合劉遇殘部。見人數仍如此之多，心中罵著混蛋。
郭從文想想來氣，一舉尚方寶劍，「立刻攻擊，否則軍法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