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162章 帝心
「他是吏部的曾大人，曾大人。」
曾毅拱手，心裏卻是驚訝，怕是皇帝把此案交給錦衣衛審問，另有深意，只是，自己沒有體悟出來。
曾毅點頭，他卻是不怕錦衣衛為難他的，錦衣衛，怕是最會體會聖意了，若是連皇帝的意思都能猜錯，錦衣衛的頭目們，也就該換人了。
「這是自然。」
尤其是皇帝示意下的案子，就沒有錦衣衛辦不成的。
什麼錦衣衛的兵丁校尉都是草包之類的，這其實都是謠言罷了。
甚至，怕是他背後的那後台也不知道曾毅有這麼大的能耐吧，若不然，豈會做這種隨意能被錦衣衛這幫殺千刀的查出的事情來？
說完，頓了頓，道：「咱們錦衣衛，也不是真如外界所說的那般無能，只會抓人什麼的，若是放去邊境，和那些百戰的士兵對陣，咱們就不誇口了，可別的什麼的，咱們錦衣衛絕不服軟。」
只是，此時的小六子，是連哭都沒眼淚了，他怎麼會知道曾毅竟然有這麼大的能耐？
「下官多謝司徒大人。」
「你還年幼，豈能真的體悟出官場的險惡？」
曾毅苦笑，那些個大多數文臣，的確迂腐，只不過，曾毅卻不迂腐，他有自己的想法，完全和這個時代不同的想法。
司徒威臉上帶著笑意：「司徒前來，卻是為了今日早朝曾大人鬧出的那番潑天的案子。」
「喏，認識此人不。」
心裏暗暗吃驚，曾毅卻是大概猜出出，這扇鐵門後面的通道里的各個牢房內，關押的，怕是那些分量超重的犯人了。
日後太子登基，他們這些錦衣衛的老人，肯定不如現如今，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時候，新臣換舊臣，是絕大可能的。
可實際上，這卻是在給曾毅出氣呢。
「曾郎中，跟著本官走。」
尤其是今日早朝，曾毅的那番言論，可以說是震懾滿朝了，錦衣衛豈會不知？
「是啊，上次是在河南。」
司徒威是錦衣衛的僉事，在錦衣衛，也算是排的上號的人物，和曾毅結交，卻也是能起到不小作用的。
牟斌嘿嘿笑著，能讓他親自過問的案子，並不多。
這裏面，可就有些耐人尋味了，怕是司徒威在給曾毅傳遞一個信息，一個友善的信息。
而曾毅，是皇帝跟前的紅人，是太子跟前的紅人。
只不過，有些可惜的是，錦衣衛的這個能力，只是用在了大明朝內部，而且，還沒有用在正確的地方。
曾毅
不過，在轉念一想，這裡是錦衣衛，是天底下最為不講理的衙門，在錦衣衛講道理，喊冤枉，那絕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錦衣衛同知在錦衣衛的地位雖高，可其實，有錦衣衛都指揮使在，同知，其實大多數時候，都起不到什麼作用的。
現如今，誰都看的出來，曾毅在皇帝那裡，在太子眼裡，是什麼地位，尤其是經過今日早朝，更是讓不少老眼昏花，看不清方向的大臣們認準了方向。
也正因為此，司徒威曾毅，是提不起半分威嚴的。
司徒威嘆了口氣，若是真掄起錦衣衛的威風來，怕是本朝的錦衣衛威風大是要打好幾個折扣的了。
司徒威笑著，口中說的那些規矩，其實就是綁縛繩索等等。
曾毅衝著皇宮方向拱手，卻是真的心有感激，身為皇帝，能替他想到這一步，真的是千古罕見了。
現如今，正巧，藉著這個機會，向曾毅傳達下善意。
「知道他是誰么？」
小六子也不傻，錦衣衛的惡名可是天下皆知的，就他一個聚香樓的掌柜的，死了也就死了，他後面的人，也不會替他出頭的。
「司徒大人。」
「曾郎中，咱們又見了。」
只不過，卻有一點，司徒威也知道，錦衣衛的名聲，實在不怎麼好，甚至，可以說是聲名狼藉。
錦衣衛，權利是不小，可是，卻都不是大明律賦予的權利，說的粗魯些，他們就是皇帝的走狗。
「咱們走，別耽誤了。」
可以看的出來，錦衣衛，這個大明朝的特務機構，在防備方面，做的很好，總不能是特務機構還被別人探去了秘密，若是那樣，怕是傳出去以後，就丟人了。
「這麼多牢房都空著啊。」
早朝，在官員們的眼中，是神聖的，錦衣衛的存在本來已經刺激到了百官的神經，若是再讓錦衣衛的官員有資格上朝，怕是真的要讓百官原本就對錦衣衛緊繃的神經徹底斷弦，真的要鬧出一場百官跪諫或是死諫的大事發生了。
「還請牟大人示下。」
地面上，則是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火盆，裏面燃著通紅的木炭。
曾毅眼睛，看見往裡去，其實還有一個通道的，只不過，這通道，卻是還有校尉把守，而且，還有一扇小門，竟然還
司徒威耳朵一冊，神色立時變得嚴肅了起來，看了曾毅一眼，道：「快點，別耽誤了時間。」
錦衣衛的明樁暗裝，可以說是遍布整個大明朝，尤其是那些個暗裝，何曾聽說被發現過？
曾毅忍不住開口，往裡走著，兩旁的牢房可以說都是空著的，只有偶爾一兩個，關著的有人，不過，卻也都是獃滯的縮在牆角，或坐，或躺，並沒有想象中的撲上來，抓著牢門喊冤。
曾毅趕緊拱手，這次，錦衣衛來可不是向上次那樣，只是單獨的問幾句和自己無關的話而已，這次，可是帶著案子來的。
直到剛才，看到曾毅和牟斌對話，小六子才知道，這次，惹大麻煩了。
司徒威也考慮過，甚至，在今天接到命令，來傳曾毅的路上，就已經想好了該如何趁著這個不可多得的機會和曾毅拉近下關係。
曾毅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欽佩：「都是千里挑一，挑選出來的吧？」
曾毅是得聖寵，是在太子跟前的紅人，可是，卻有一點弱勢，那就是他什麼根基都沒有。
在司徒威看來，曾毅是皇帝的寵臣，又是太子跟前的紅人，前途無限好，只是根基不穩，自然是更為重視名聲了。
滿意的點了點頭，司徒威嘴角扯起一抹笑意，這個曾毅，不錯，難怪能得皇帝聖寵，難怪能的太子青睞。
司徒威還不緊不慢的和曾毅聊著，道：「這些個校尉，個個都能以一當十，都是精選出來的。」
「即是查案，下官自當配合司徒大人。」
「這件事，曾老弟放心，哥哥我是向著你的。」
雖有皇帝聖寵，可是，皇帝是高高在上的，雖然寵你，可卻並不會什麼都幫你，而曾毅欠缺的，就是這些。
「大人，大人，小的知罪，小的知罪……」
過了這長長的兩邊全是牢房的通道，盡頭，則是錦衣衛刑訊的地方，大大的木製十字架立在中央，旁邊的牆上，更是掛滿了無數的刑具。
「到了。」
點了點頭，曾毅緊緊的跟在了司徒威的後面，不為別的，錦衣衛的後院內，可以說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
錦衣衛都指揮使牟斌看了曾毅一眼，道：「咱們是第二次見了吧？」
牟斌哈哈大笑著，卻是緊接著，道：「也算是扯平了。」
曾毅點頭，也收斂了臉上的笑意，變得莊重了起來，沉著氣，走在司徒威的前面，讓司徒威在後面看著他
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曾毅衝著司徒威笑了笑，卻是什麼都沒說，只不過，意思卻已經傳到到了。
「是。」
而且，曾毅想的更多，錦衣衛，還是有不少其他方面的人才的，尤其是打探消息方便的人才，更是難得。
「知道，知道。」
曾毅點頭，卻也知道，司徒威說的實話，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是他真的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怕是司徒威口中的大人，也要有所顧忌的。
牟斌也點了點頭，臉上帶著一絲的回憶：「這一別，已經是數月了，當時，算是本官給曾郎中你送行了，現如今，也算是你給本官接風了。」
「還是曾郎中明理。」
而曾毅，是太子跟前的寵臣，若是能攀上曾毅，就能確保兩朝不衰。
「是啊，當今聖人仁慈，勵精圖治，才有了如今的中興之治啊！」
「認識，認識。」
只要是文官，只要還沒被逼到一定份上，用文人的一句話來形容，都是不會自甘墮落的和錦衣衛有什麼接觸的。
只不過，曾毅沒想到的，則是錦衣衛的速度這麼快，這剛下早朝，他被弘治招去訓斥了一會，回來，錦衣衛的人竟然已經在等著了，這速度，怕是朝廷的其他衙門都是比不過的。
司徒威說的上面的大人，怕該是錦衣衛的同知甚至的錦衣衛都指揮使了。
牟斌說著，卻是也不迴避旁邊的人，有些話，他是不怕傳出去的。
曾毅感嘆，這卻不是他在拍弘治的馬屁，他這番話，司徒威就算是想要傳遞出去，怕是也見不得弘治的。
善緣，就是這麼接下來的。
是以，現如今的曾毅，還是容易結交的。
曾毅趕緊拱手道謝，其實，沒有確定罪名之前，皇帝只是命令錦衣衛徹查此事，按照常理，是不用上綁縛的，只不過，錦衣衛的規矩，像來就是蠻橫無比，錦衣衛的規矩，像來就是不講規矩，是以，對於錦衣衛來說，不綁縛繩索，已經是例外了。
只不過，曾毅也不是什麼不知分寸的人，該說的話，不該說的話，什麼場合，他都清楚的很。
是以，司徒威才很是小心，用極小的聲音給曾毅傳遞了一下善意。
司徒威和曾毅兩人，兩人都有結交的心思，是以，一路上，聊的倒也融洽，只不過，也都有些許的估計，聊的，也都是些天南地北的胡扯了。
「正是。」
司徒威，這是在做順水人情，明知道皇帝的意思，錦衣衛是肯定不會讓曾毅有事
「打。」
錦衣衛不同別的地方，下面的幾位同知，或者是僉事等，都是去做些私下的事情，或者說，是那種見不得光的。
或者是離京執行任務等。
若是皇帝不滿意了，想換了他們，只是一句話的事情，絕對沒有大臣會為他們求情，甚至，大臣們還會嫌他們死的不夠快，各種幫忙，讓他們能死的更徹底。
「曾郎中，請吧，你也是文人，我看，咱倆就走著去得了，那些個規矩，也就免了。」
曾毅在一旁笑著點頭，卻是沒有說話。
牟斌把鞭子扔給了旁邊的人，拍了拍手，扭頭看著有些錯愕的曾毅，牟斌笑道：「你們這些文臣，有時候，就是太迂腐了。」
司徒威笑著，已經是先賣出了曾毅在吏部辦公的地方。
牟斌指著曾毅，看著被綁在木架子上的聚香樓掌柜的小六子，嘿嘿笑著，道：「可別騙本官。」
這，看似是在生曾毅的氣，想教訓曾毅一番，讓他看看，這滿朝文武，豈真如他懷疑一般。
小六子拚命的點頭。
「咱們聖上仁慈，是以，這詔獄，幾乎都沒有幾個人。」
「或許吧。」
怕若非是官職品級在那擺著，不好把姿態放的過低，司徒威甚至都有過去討好曾毅的行動了。
曾毅點頭，拱手，道：「上次是在河南。」
曾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錦衣衛，行事太過霸道，且無視王法，正因為此，名聲極差，是以，外界的那些個傳聞也是不足為信的。
「知道陛下為何把這案子講給錦衣衛嗎？」
雖說能進錦衣衛的，就沒有一個是身份簡單的，只不過，任何大案子，總是有牽連的，那些不太重要的，則是關押在外面。
「可別小看了這些個校尉。」
出了吏部，在大街上走著，司徒威像是在躲人似得，猛的靠近了曾毅一下，以極低的聲音說出了這段話，然後，就不在吭聲了。
「來了。」
「陛下苦心，臣愧疚。」
司徒威點頭，笑著道：「既然如此，還請曾郎中跟本官前往錦衣衛衙門走一趟了，那聚香樓掌管及夥計，包括那宋竹宋大人，皆以在錦衣衛了。」
「下官記下了。」
牟斌嘆了口氣，道：「陛下，讓此案交給錦衣衛，其實，為的，何嘗不是讓你見識一些平日里，在朝廷上，在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大臣們跟前，你永遠都看不到的東西。」
這話，只是曾毅有感而發
「大人，曾郎中帶來了。」
這大明朝，只有錦衣衛不想查的案子，卻是沒有錦衣衛查不出的案子。
曾毅眼睛一亮，笑著點了點頭，司徒威的這話，原本，是沒必要給他說的，可是，現如今，司徒威卻是告訴他了，而且，還說的這麼詳細。
詔獄內部，很是陰暗，潮濕，聞著都有一股子的腐朽的氣息。
可，錦衣衛官員雖除去特殊情況下不準上早朝，可，其消息卻是靈通無比，怕是朝堂上的消息，是絕對瞞不過他們的。
畢竟，錦衣衛，是皇帝的心腹特務，是靠聖寵的，離開了聖寵，什麼都不是，甚至，連落水狗都算不上。
就像今日，曾毅早朝上所說，若是換個意思理解，豈不是整個大明朝的朝堂上的文武大臣，都是奸佞了？滿朝結佞臣，那當今皇帝，豈不是昏庸之主了？
「走吧，別讓上面的幾位大人久等了。」
司徒威嘿嘿笑著，自傲的點了點頭，一點也不謙虛，指著這種個站崗的校尉，道：「這些，都是嚴格挑選出來，然後經過訓練的。」
牟斌冷笑：「知道他是誰？怎麼著？你一個聚香樓的掌柜的，竟然連官員的底線都這麼清楚？」
「啪。」
若是錦衣衛的兵丁校尉沒些個本事，那錦衣衛，單靠聖寵，怕也是走不到今天的。
不過，越是知道，司徒威對曾毅，就越發的不敢放肆，曾毅在早朝上如此狂言，雖大部分該是屬實，可這般說出來，卻也足夠陛下震怒了，畢竟，有些朝廷上的事情，是不能這麼直接說出來的。
點了點頭，命令看守詔獄的校尉把詔獄打開，司徒威領著曾毅走了進去。
錦衣衛，存在很是特殊，滿朝文武，無不反對，是以，平日里，就算是錦衣衛都指揮使，也是不上早朝的。
可就算如此，皇帝對曾毅，還是沒有什麼責罰，只是訓斥了幾句，然後，還讓錦衣衛徹查此事。
小六子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抓了過來，在曾毅來之前，可是一句話都沒被人問，除了知道跟前站著的，是錦衣衛的指揮使外，就只是被嚴刑拷打，讓他哭都不知該怎麼哭。
出乎預料的，司徒威並沒領著曾毅去錦衣衛的大堂，而是去了錦衣衛的詔獄。
司徒威在一處多人把手的牢門前停了下來，扭頭看著曾毅，叮囑道：「進去之後，要慎言，雖然大人有意幫你，可是，有些話，卻也不能亂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