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169章 情況嚴重
董宣趕緊點頭。
「既如此，就由曾郎中了。」
目送河南的官員離開，牟斌在一旁盯著曾毅手中的盒子，笑著道：「陛下對曾老弟你可是信任有加啊。」
「這是被人近身刺中，一刀致命。」
吳文忠雖然不樂意，可卻也知道，這是他自找的，而且，有先皇的旨意在那，他還不能無視曾毅。
「這麼說，這是早有預謀的了。」
「吳大人。」
「已經到齊。」
次日，曾毅、閔珪、吳文忠，三個欽差一起出現在了閆茂遇刺的地方。
曾毅把玩著金牌，金牌的頂端有一個小孔，用黃繩串著，帶著一個明黃色是穗子，可以掛在腰間。
「想來，曾毅也是有和咱們聯手的意思。」
吳文忠苦笑，道：「那曾毅，還真是屬狗的，絲毫面子都不給人留啊。」
閔珪皺眉，對方雖有欽差衛隊的腰牌，可是，若外面是欽差衛隊的侍衛把守，定然能認出此人不是熟人的。
以超脫的心境去處事，也就不可能出現什麼爭執了。
閔珪和吳文忠兩人互看了一眼，在看向董宣背影的時候，就有些怪異了。
「吳大人。」
曾毅笑著，左布政使的事情，他還沒告訴閔珪，若是告訴了，還不知道這閔珪是什麼反應。
閔珪聲音很小，卻很凝重，若是此的話，那這件案子，若是查出來，可就真的要震驚天下了。
「那小子，在京城的時候可是狂妄的很啊。」
若是如此的話，怕是欽差衛隊中不知還有幾個這樣的姦細存在。
牟斌抽出長劍，用中指在上面敲打了一下，嘿嘿笑著，把劍送回了劍鞘，遞給了曾毅，道：「是否好劍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把劍是誰所賜。」
前去提刑按察司驗屍的路上，董宣在前面帶路，曾毅和閔珪及吳文忠三人走在後面，曾毅狀若不經意的話，立時讓閔珪和吳文忠有些詫異。
「將當時的情形講一講。」
「吳大人，請。」
「我等就不打擾兩位欽差大人了。」
曾毅這一句話，等同於是剝奪了吳文忠的一半兵權了。
原本，牟斌和曾毅是準備藉著這次河南的官員拜望，來給曾毅立威的，結果，新君的這道旨意來的恰到好處。
閔珪的分析倒是很準確，若曾毅真的有心爭權，怕今日就不會出城迎接了。
曾毅轉頭，看著下面的一眾河南官員，高喝了一聲。
這話牟斌雖然沒說出來，可是，曾毅又不傻，豈能看不出牟斌的意思。
是以，這些個兵權就算是全部交給曾毅，又能如何？這又不是什麼邊防重鎮，手握大權的將軍。
「本官自當儘力。」
兵部掌管天下兵權，可是，眼下，明顯是曾毅要和兵部作對，雖說這裏面沒他竇坤什麼事，可是，讓他夾在兵部和曾毅的中間，卻也是有些為難的。
而且，有金牌在身，曾毅的心境，也是有很大變化的，而且，這金牌是以弘治皇帝的遺詔賜予的，這大明朝，就沒他曾毅害怕的事情和畏懼的人。
不過，在場的都是人精，自然知道曾毅的意思了，這在表不滿的，你兵部欽差早該到了，刻意拖延到今日，和刑部一起到，這裏面的意思，沒人不清楚的。
「這就是案發現場？」
幸好，這客廳是立時被收拾好了的，上首一排放置了三把椅子，曾毅毫不客氣的居中坐了下去，若非如此，吳文忠怕是只能做下首了，畢竟，雖為欽差，可好歹閔珪是刑部尚書。
「唔。」
閔珪衝著曾毅拱手。
曾毅笑著，壓低了聲音，道：「前些日子，本官和錦衣衛都指揮使牟大人前去案發房間查案，那董宣，可是並未提起已經前去那侍衛祖籍查過，只是說了其失蹤了。」
閔珪緩緩的靠在椅子上，道：「咱們只要傳遞出足夠的善意，想來，曾毅是絕對會接受的。」
閔珪的雙眼立時眯了起來。
「咣……」
「當日在外值守的，並非是欽差衛隊的侍衛？」
拿著盒子搖晃了下，裏面也沒什麼響動，曾毅有些無奈的看著牟斌，聳了聳肩，道：「誰知道這裏面是什麼東西？可別不會是密旨吧？」
做好這一切以後，看了眼桌子上的盒子，曾毅笑了笑，又把盒子合上，然後放在了卧室內顯眼的地方。
「竇坤何在？」
曾毅坐下之後，就笑著開口：「刑部，在這方面，該是老手了。」
這點，從曾毅對閔珪和吳文忠兩人截然不同的態度上就可以看的出來。
閔珪也有些尷尬，曾毅對他的態度和對吳文忠的態度是截然不一樣的。
就算是把兵權全讓了出去，也是無妨的，甚至，萬一出了事情，正好可以脫了干係，只不過，這面子，卻是……
閔珪只是確定了這裏就是案發現場，然後，根據現場留下來的影繪，什麼都沒問，就做出了這個判斷。
「稍後讓吳大人調兵一半予你，你為河南指揮使，熟悉地形，這一半兵丁
牟斌哈哈笑著，拍了拍曾毅的肩膀，道：「這下，你在河南官員心中的地位，怕是沒人能夠動搖了，就算刑部尚書，來了以後，怕也是要讓你幾分的。」
「這個老哥我可就不能看了。」
「沒有證據，一切，只是懷疑罷了。」
閔珪在一旁看的清楚，曾毅這是在傳遞一個意思，別真的想把他無視了，或者是想怎麼著，若是大家安穩的查案，自然好說，可是若是有人不老實，那可就別怪他鬧騰了。
曾毅雖為欽差，可卻也是出城迎接了，不為別的，正如曾毅之前和牟斌所說的那樣，破案為重，其餘的，都可以往一旁放上一放。
「不錯，不錯。」
「這事，咱們還是要小心的好。」
閔珪在屋內緩緩的走著，表情越發的凝重，欽差衛隊的士兵是抽取出來的不假，可是，卻並非是臨時組成的。
閔珪嘆氣，看了眼吳文忠。
「既如此，那下官就放心了。」
旁邊跟著的提醒按察使董宣趕緊回話，他也不傻，自然看的出來，經過昨天曾毅的敲打，今日，這三個欽差已經是聯合在了一起。
※※※
「咱們只求破案，其餘的，好商量，只要不找咱們的麻煩，小弟又豈是那尋事的人？」
接下來的事情，曾毅就沒在說什麼了，全是河南的官員和閔珪及吳文忠的一些寒暄了。
而牟斌，則是根本就沒和這兩位欽差見面，就離開了，他一個錦衣衛的欽差，和朝中大臣本來就不該有什麼交集的，且，有曾毅在這，他也沒什麼可和刑部欽差交接的事情，自然也懶的去見他們了。
其實，若真是有事，河南各衛所的兵丁就已經足夠了。
曾毅笑著，卻是大方的把手中的寶劍遞給了牟斌，道：「老哥幫忙看看，這劍如何？」
曾毅這話可是不假，之後，雖然牟斌派人去查了，可是，這雖是一句話的事情，可卻是很重要的線索，若說是董宣忘記提了，這是不可能的。
「部堂大人。」
曾毅既然表現的很是謙虛，他自然也不能失禮。
竇坤起身，卻是有些無奈。
「曾大人的意思，是這董宣知道些什麼？在刻意隱瞞？」
只是，正如剛才所說，那一句話的提醒，可卻是極為重要的，董宣身為提醒按察使，豈能忘掉這麼重要的事情？
「我看那曾毅，該是也有心查案的，咱們日後與他井水不犯河水，想來，他也該知道
話說到這，自然不用在往下說了，吳文忠雖是兵部的，可卻也懂了閔珪下面的話。
「這查案之事，可就要閔尚書費心了。」
既然來的目的已經打探到了，且有了意外的收穫，河南的一眾官員自然也識趣的告退了。
「若是如此，倒是可以藉助錦衣衛的力量。」
對於這裏面是貓膩，曾毅是清楚的，只不過，沒有說破罷了，按照時間來算，其實，兵部的欽差早就該到了，這是在故意拖時間的。
只不過，左布政使的事情，段時間內，曾毅卻是不打算告訴閔珪的，不為別的，連左布政司這種朝廷大員一方重臣都能出現問題，有些事情，還是要小心的好。
吳文忠卻也暫時忘了之前被曾毅落了面子的事情，笑著沖閔珪拱手。
吳文忠雖然生氣，可卻也明白這裏面的關節，尤其是閔珪的話，更是讓吳文忠徹底冷靜了一下，心裏卻也只能是哭笑。
「末將在。」
尤其是這金牌的作用，拿在手裡，讓曾毅有了一種十分安全，心情十分愉悅。
吳文忠苦笑，閔珪所說的事情，他豈會不知道？調兵前來，怕也是先帝一時震怒所言罷了。
只不過，這個董宣，曾毅卻是有了懷疑的，但是，卻也沒有什麼證據，畢竟，當初，左布政使的事情，還是他董宣提供的線索，該不會是和左布政使一路的。
曾毅的臉色就黑了下來，果然，朱厚照現在就算是成了皇帝，也還是有些不靠譜，賜下的寶劍竟然是很普通的。
和牟斌又說了幾句，曾毅先是去了偏廳，打發走了傳旨的太監和侍衛，然後回到自己的卧室，關上房門，小心翼翼的撕開了盒子上的封條。
「這個董宣，卻是有些看不起本官啊。」
閔珪聞言，也只是苦笑連連：「這事，暫且擱置一旁吧，其實，這兵丁由誰掌控，又能如何？那逆賊無論如何，也是不敢真的起兵造反的。」
打開盒子，裏面用明黃色的布裹了一層又一層，看的曾毅都有些發矇，這絕對是正德的惡作劇。
「那人就是欽差衛隊的侍衛。」
閔珪在屋內走了幾步，來回看了幾眼，然後就看向了董宣。
閔珪嘆了口氣，道：「曾毅這一手卻很是漂亮，錦衣衛留下，既然破不了案子，不如送他回京，同時，還讓牟斌承了他一個人情。」
這種重要的東西，自然要隨身帶著了，又不是什麼大件，還是自己帶著
董宣在一旁道：「只是，失蹤后，欽差衛隊中雖能查到此人的身份，可是，找到其祖籍的時候，卻並沒有這個人。」
「錦衣衛都指揮使牟斌，這次之所以能回京，是因為曾毅上了摺子。」
「吳兄，今日之事，切不可放在心上。」
尤其是新君賜予曾毅的那把劍，本朝雖沒有什麼尚方寶劍，有的只是王命旗牌，可是，這寶劍是新君賜予的，自然有不同的意義。
董宣點頭，然後把當日的情形又複述了一遍。
「是。」
曾毅卻是也沒覺得有什麼驚訝的，身為刑部尚書，若是連這些都不能一眼看出來的話，那，他這個刑部尚書就有些失職了。
※※※
閔珪笑著道：「只要咱們傳遞出善意，曾毅必定會接受的。」
「曾大人深得皇帝信任，前途無量啊。」
河南的官員散了以後，曾毅獨自回了院子，閔珪和吳文忠兩人，則是聚在了一起。
那宣旨的太監和侍衛去了偏殿以後，河南的官員全都圍了過來，新君才登基，就讓人千里迢迢的傳了這麼一道旨意，若是誰在不清楚曾毅在新君跟前的地位，怕真是腦子有問題了。
吳文忠還是有些擔心的，若是他們把念頭傳遞出去了，可是曾毅還置若罔聞，怕是他們這兩個欽差的威信，立時要大跌了。
欣賞了好一會，曾毅才算是把金牌小心翼翼的放進了袖子里，卻是並沒掛在腰間，不然，太過招搖了。
造成眼下的局面，全是他自找的，若是能不刻意拖延時間，提前到幾日，怕也沒這事情了。
閔珪嘆了口氣，道：「河南的官員，年前就出了大案，一直壓制，可別真的窩藏了什麼天大的案子啊，咱們在河南，要處處小心。」閔珪說的，自然是年前河南大災，暴漏出來的空糧倉案。而閔珪最後一句話，也暴漏出了他的擔憂，若是河南三司之一的提刑按察司的提醒按察使都有問題的話，那，在河南，怕是他們三個欽差也別有別的想法了，趕緊抱在一起吧，免得查案不成，也步了那閆茂的後塵。
果然，吳文忠的表情變了一下，皺眉，道：「那曾毅雖有聖寵，可卻能查的什麼案？」
「正是如此。」
「正是，之前曾大人和錦衣衛指揮使牟斌大人已經來過此處查看了。」
傳旨的太監和侍衛被曾毅讓人請去了偏廳，怕是過會肯定還是要去招待一下，問一些話的，河南的這些個官員也不傻，自然
他吳文忠就是個欽差罷了，換句話說，就算是有軍權在握，也不能做些什麼的，而且，過不了多久，這些兵丁肯定是要回到各自的衛所的，這算不得什麼大權。
「兩位大人可是不信？」
曾毅轉身，衝著吳文忠抱拳，臉上雖然帶著一絲的笑意，可眼底，卻是森寒冰冷：「兵部從各地調來的兵丁，可全都到齊？」
也就是說，這人，是早就進入欽差衛隊內的姦細了。
吳文忠一句話還沒說完，閔珪就在一旁開口了，道：「吳大人，曾郎中比咱們先到一步，想來，對河南的情況十分了解，且，竇指揮使也的確了解河南地形，這一半兵丁由其指揮，也算穩妥。」
吳文忠點頭，這事，其實他支持誰都無所謂，反正，就算是最後案子破不了，他一個兵部的欽差，也是沒什麼事的。
「請。」
「唔？」
而且，曾毅也要看看閔珪的能耐如何，若是徒有其表，那，此事告訴了他，只是讓多一個人知道，多了一分泄密的可能。
曾毅不住笑著點頭，一手拿著寶劍，另一手卻是拿著盒子。
「只是面子，算是被曾毅給全都落下了。」
「這事，怕是咱們還少不了那曾毅啊。」
兵部的欽差和刑部的欽差，是同一天到的，只不過，是前後腳的時間。
今日，若是閔珪不提起的話，指不定，董宣還是不會提及的，這，就讓曾毅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閔珪笑著，曾毅雖然不給吳文忠面子，可是，卻沒落了他的面子，他自然也要顧全大局的。
「若是仔細觀察曾毅，這小子，雖然狂妄，可卻並未失了分寸，這點，吳大人可以放心。」
「閔部堂，這次查案，怕是還要靠您老了。」
吳文忠點了頭，可以說，這次朝廷來的三個欽差，包括曾毅在內，雖各有各自的私心，可卻有一點，這三人，都是顧全大局的人。
曾毅卻是根本就沒搭理旁邊站著的兵部欽差，兵部左侍郎吳文忠。
屋內的情形，怕就是神仙來了，也看不出什麼端倪的，根本就沒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而且，時日已久，珪也就是問問罷了。
不過，好在，打開了一層層的黃布之後，裏面的東西沒讓曾毅失望，巴掌大的金牌，上面的字樣和圖案雖然早就看過了樣本，可是，這卻是金牌本身，拿在手裡沉甸甸的，那種感覺，十分不同。
是以，才會告訴閔珪的。
「曾郎中……」
「曾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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