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194章 青樓
正德，不怕自己信任的人做什麼錯事。
「曾大哥，你又在嚇唬人了不是？」
剛踏入倚夢樓，就有老鴇媚笑著迎了上來：「喲，這位爺是生面孔啊！」
老鴇喜滋滋的把銀票揣了起來，甩了甩手裡的手帕，道：「奴家儘力就是了。」
說完這些，正德擠眉弄眼的道：「再說了，都回來了，也不遲這半日嘛！等晚上再回去，先陪小弟轉轉？」
老鴇為難的看著曾毅，卻是也看出來了，曾毅和跟前這個不知名，但卻是常客的馬姓公子，關係該是不錯的。
「那嫣然就隨意談一曲了。」
「誰和爺吧嫣然搶了？」
「什麼等會？」
正德在前面走著，雖然聽不到曾毅和劉瑾的小聲說話，不過，偶然回頭，卻是也能從兩人的表情上看出些什麼。
「不成，不成。」
正德拱了拱手，一副文人書生的模樣。
正德搖了搖頭，道：「頭次去曾大哥家，豈能空手？街上又沒什麼貴重的東西，要是去了，還不讓嫂夫人說小弟小氣？」
劉瑾趕緊上前一步，攔在了曾毅的跟前，免得老鴇手中的手帕落在曾毅身上。
盯著劉瑾變的有些慘白的臉色，曾毅繼續道：「公子倒是無妨，可你呢，想過沒有？」
正德卻是瞪眼看著曾毅，為劉瑾鳴冤。
正德笑著，沒有絲毫的不滿，他最滿意的，就是這點，曾毅從沒什麼事情瞞著他，無論是什麼事情，都是擺在他的跟前，從不瞞他。
「是，是。」
「今個，怕是要讓公子等會了。」
在正德看來，沒人不犯錯的，且，他也是極重感情的，只要不瞞著他，不騙他，就算是你做了錯事，他也會主動替你攔下來的。
曾毅瞪了站在旁邊滿臉自得的劉瑾一眼，道：「以後，言行小心點，別那麼猖狂，這種地方，若是真鬧了起來，不嫌丟人嗎？」
既然出來了，那，肯定是不能再以陛下什麼的稱呼，正德說順嘴了，有時候，改不過來，順口豪氣萬千的說了出來。
等在房間坐下，老鴇出去喊人。
曾毅抬頭，眼中卻也是閃過一絲驚艷之色，不施粉黛，卻又清秀可人，讓人難以忘懷。
正德大大咧咧的沒什麼顧忌，雖然和曾毅說著話，可卻是到處亂看，根本就沒發現曾毅的臉色變的有些不對勁。
「我就一俗人，對樂曲一竅不通，你看著談吧。」
「這使不得。」
整日跟在正德的身邊，現如今，根本不用正德把
正德可是皇帝，皇家，是不可能准許皇帝讓一個青樓女子入宮的，哪怕是以宮女的身份入宮，都是不行的。不管嫣然是否清白之身，可是，她青樓女子這個身份，就是最大的阻礙。而正德，又是不守禮法的皇帝，若是真迷上了這嫣然，怕是日後真的要鬧出一番動靜了。
「什麼地方都去。」
「咳。」
「是啊。」
「您也是，來這種地方做什麼？」
正德話音剛落，劉瑾的表情就苦了起來，這真是想躲都躲不過去啊！
嫣然輕輕笑了笑，雙手撥動琴弦，叮叮咚，一陣悅耳的聲音就從琴弦上傳了出去。
「你攔的住攔不住，想過後果嗎？」
老鴇卻也是有眼力的，也知道眼前這公子是有背景的人，他帶來的人，自然也是如此，是以，也不在撩撥曾毅。
正德一直前面不遠處，道：「瞧見沒，北大街拐角處，倚夢樓。」
不怪劉瑾如此，曾毅剛才可是訓過他了，他豈敢讓正德皇帝把話說完了。
「嫣然姑娘可否空閑？」
正德側臉看著曾毅，怒聲道：「竟然敢……」
劉瑾點頭哈腰，卻是根本不敢敷衍曾毅的，劉瑾可是清楚，那以先帝名義頒下的金牌的作用的，若是曾毅真發起狠來，咔嚓了他，怕是皇帝都攔不住的。
其實，今天，也是怨這老鴇，貪圖銀子，若不然，推脫嫣然沒空也就是了，來這地方的，真有身份的，是沒人願意鬧起來的。
論曲子，就算是這嫣然談的在好聽，可是，宮中的樂師，也是不少的，而且，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豈會比嫣然差了去？
正德站了起來，猴急的沖了過去，站在嫣然旁邊，卻也沒有動手動腳。
劉瑾也不傻，自然知道這件事若是被朝臣們知道了，他絕對是沒好果子吃的。
雖然曾毅沒發過脾氣，可是，劉瑾卻也是自認了解曾毅的，若是這傢伙真認準了自己故意帶壞皇帝，怕是他這條小命，可就懸了。
劉瑾在一旁嘿嘿陪笑著，心裏暗自出了口氣，看來，曾毅還是挺念舊情的。
若是真讓曾毅以為他劉瑾就是個禍害，那，可就遭了。
「嫣然來遲，還未幾位公子贖罪。」
「劉伴伴剛才做的沒錯，真敢有和本公子搶女人的不成？」
「你是不知道，嫣
好奇的看了曾毅一眼，嫣然卻是也沒問曾毅的身份，她之所以好奇，是因為這個比她年紀還小的馬公子每次來，都是主僕二人，從未帶過旁人罷了。
溫柔的聲音，推門而入，一道白色身影款款走了進來，柳腰上系著一根粉色的腰巾，更顯得身材誘人。
「沒問題。」
劉瑾楞了一下，一把拉住了曾毅的袖子，哭喪著臉，低聲道：「少爺，救我啊！」
此時的正德，年紀肯定是不如嫣然大的，且還沒長大，個子，也就是剛和嫣然齊平。
正德仍舊固執的搖頭：「咱們這是下去的，就該論私下的關係，禮不可廢，還是等下次吧，等回去了，備上好禮，在登門也不遲。」
劉瑾點頭哈腰，現如今，曾毅有金牌在身，身份可是和以前大不一樣了的。
曾毅把袖子從劉瑾的手中爭了出來，嘆了口氣，道：「你討公子喜歡，這個，少爺我能理解，若不然這樣，怕你也是站不穩的，可你卻也要明白一件事，你討公子喜歡，可也不能想著就什麼毫無顧忌了，若不然，公子沒事，可是，日後，真出了差錯，肯定，都是你這個奴才的罪責了，到時候，誰都救不了你。」
曾毅笑呵呵的，轉移了話題。
「竟然什麼？」
「這位爺，您看這事？」
可沒辦法，誰讓人是主子呢，是以，劉瑾乾脆擋在了曾毅的前面，免得曾毅不痛快了。
「喲，爺，您又來了，今天可是晚了啊！」
曾毅苦笑，道：「您肯去，就是天大的面子了。」
這位可是個不守規矩的主，就沒有說是把規矩放在眼裡，甚至，這位天生下來，就是為了打破規矩而生的。
曾毅看著劉瑾，臉色略顯陰沉，道：「說實話。」
可惜，劉瑾顯然是低估了正德的心思。
這若是換個時候，劉瑾自然是欣喜若狂，越是讓皇帝覺的他受了委屈，那，就越好不過的了，可是，眼下卻不同，對面坐著的是曾毅。
「這哪的話啊！」
「這京城，都快轉變了，要不然咱們去……」
「公子下對這街道很熟悉啊！」
「多謝馬公子關心，嫣然只是為那幾位公子談了一曲而已。」
「您這是準備去哪玩？」
曾毅心中微微嘆了口氣，這嫣然談的，的確不錯，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琴技高超了，只不過，現在，曾毅卻是沒心情聽的。
曾毅似笑非笑的看了劉瑾
「奴才帶著呢。」
曾毅呵呵一笑，他並沒有看不起嫣然的意思，剛才之所以不高興，只是，正德的身份，實在不適合來這裏。
「若非是看在同在東宮伺候過太子的份上，這些，少爺我也是不會對你說的。」
曾毅嘿嘿笑著，可是一點都不客氣。
「是，是。」
「不是儘力，是必須讓我家公子爺滿意。」
可是，曾毅卻比正德嚴謹多了。
「嫣然，談一曲，讓某人聽聽。」
「河南沒咱們京城繁華吧？」
曾毅招呼劉瑾並排，跟在正德的身後。
「倚夢樓？」
曾毅呵呵笑著，卻是沒搭腔，他是了解正德的，別看他嘴上說的這麼大義凌然，可心裏，怕是想著怎麼跑出去瘋玩的。
曾毅瞪了劉瑾一眼，冷笑道：「此事，若是讓朝臣們知道了，你知道後果么？」
「是，是。」
劉瑾卻是從懷裡掏出了一張銀票，在老鴇眼前晃悠了幾下，塞進了老鴇的手中：「別糊弄我們家爺，趕緊的，讓嫣然姑娘過來。」
「什麼地方都去？」
「公子想聽什麼？」
劉瑾可是看的明白，曾毅，怕是不喜歡這個地方的，這倒也算是奇葩了，可沒辦法，這年頭，有幾個潔身自好的年輕官員？
是以，在劉瑾心裏，既然攔不住曾毅這尊大神回京，那成，咱就把您也當成是主子伺候，這不就成了。
可是，劉瑾卻又不能捂住正德的嘴，不讓他說話。
正德的牛脾氣上來了，大聲吼了起來，他對這個嫣然可是很滿意的，只不過，對方潔身自好，賣藝不賣身，若不然，怕是正德已經把她給買下了。
老鴇陪笑著，道：「公子就是沒帶銀子，嫣然，也要給您留著不是，只是，今個，有幾位公子哥，非點了嫣然彈琴不成，不然，就要鬧事，老媽媽我也就惹不起他們啊！」
嫣然聲音很輕，如曠古清靈一般，讓人聽了，就覺得心情悠然。
正德笑嘻嘻的，沒有一絲正經樣，沒有一絲的威嚴，根本就看不出他的身份來。
正德嘿嘿笑著，自傲的道：「就算是那些小街角旮旯，只要你能說出名字，我就能帶你找到。」
正德卻是坐在曾毅旁邊，雙手撐著下巴，盯著嫣然，怕是他來這，根本就不是聽曲的，而是來看人的。
正德的眼睛都直了：「不知道爺每天都這個時候來嗎？銀子可曾少了你的？」
曾毅的臉色立時變
「那我今天可是沾光了。」
只不過，開門做生意的，只要有錢賺，那就甭管對方說的有多難聽。
曾毅笑著，別人，或許還要顧及外臣不與內侍結交，可曾毅卻無所謂，他什麼事，都不瞞著正德，這是其一，其二，他有金牌在手，根本不怕被人懷疑什麼，也沒必要做什麼事情。
來這裏聽琴，可以說是風流雅士，年輕嗎，沒什麼，可是，若是鬧起來，傳出去，可就丟人了。
正德都把話說成這樣了，曾毅還能如何，只能是苦笑著，道：「行，不過，京城，我可是也不怎麼熟悉的，怕是要您帶路了。」
「平日里，咱們公子爺都去什麼地方玩啊？」
「哪個混賬敢和爺搶嫣然？」
這話，劉瑾可是不敢讓正德說出來，若不然，指不定曾毅該如何的生氣了。
劉瑾哭喪著臉，稱呼曾毅為少爺，稱呼正德皇帝為公子，卻是真的把曾毅也當成是主子了。
曾毅這麼一說，正德立時軟了下來，是了，他是皇帝不假，可是，若是在這地方鬧了起來，傳了出去，怕是天大的笑話了。
曾毅的臉色立時就拉了下來，正德貪玩，他不介意，這個年紀的孩子，都貪玩，甚至，正德不理朝政，曾毅，也可以不管，有滿朝大臣代管就成，而且，他還在一旁盯著，也不會出什麼大錯的。
「夠嗎？」
曾毅看著正德，臉色也陰沉了下來：「你還想再這鬧起來不成？」
曾毅在旁邊咳嗽了一聲道：「來個單間，讓那嫣然等會過來彈琴。」
「那等胭脂俗粉，豈能比的上嫣然？」
對於正德的脾氣，曾毅可是非常了解的，尤其是後世的史書上，更是記載了不少的。
正德停著胸脯，看著曾毅，道：「讓某人聽聽，省的說我來這種地方。」
嫣然在房中的琴桌前坐下，芊芊玉手搭在琴弦上，一雙妙目看著曾毅。
曾毅點了點頭，道：「繁花似錦，京師乃是大明朝的心臟，別處，是比不了的。」
要知道，文官們，本來就厭惡太監，說其不是完人，等等，若是在出了這等事，還不各種誇大了的治罪啊。
劉瑾有掏出了兩張銀票，曾毅還沒看清上面的數目，就塞進了老鴇的手中：「別糊弄我們公子爺，不是說大話，不管裏面的人是誰，真惹惱了我們兩位公子爺，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劉瑾不住點頭哈腰，道：「多謝少爺提醒
曾毅拉著一張臉：「若是您真願意了，和太后商量，為您大選就成了，何苦來這種地方，若是傳了出去，怕是您的耳朵，可不得清凈了。」
劉瑾嘿嘿賠笑著。
正德說不過曾毅，卻是和老鴇發怒了起來。
曾毅狀若不經意的笑著，道：「看來公子可是經常溜出來了！」
而且，身邊跟著劉瑾這個一心哄正德高興的人在，能把正德往哪帶了？
「爺……這事。」
可是，若是日後知道了皇帝出宮，什麼三教九流的地方都去，而且，還是他劉瑾這個太監給帶的路，怕是他劉瑾是沒活路了。
若是沒身份的，真鬧起來，能開這麼大一倚夢樓的，老鴇豈會那麼簡單？
「夠嗎？」
正德的表現，讓曾毅擔心。
「公子，要不然，咱們去曾少爺家裡瞧瞧吧？」
「少爺吶，這事，奴才也沒法啊，公子想去，您說，奴才能攔的住嗎？」
「劉瑾。」
「都幾個月了，當然熟悉了。」
正德卻是不領情，甚至是氣鼓鼓的看著曾毅，道：「等你見到嫣然本人，怕是就該迷住了。」
「嫣然，那些人可欺負你了沒？」
正德一句話還沒說完，劉瑾就慌忙開口了，道：「曾少爺離京這麼長時間了，這剛回京，按規矩，怕是還沒進家門的吧？」
「你就別嚇唬他了。」
「等以後有機會了，朕也去河南瞧瞧。」
劉瑾也知道，曾毅說的都是實話，而且，以曾毅現如今的身份，其實，根本就沒必要和他說這些的，正如曾毅所說，說這些，其實，只不過是看在同為東宮伺候過太子的份上。
劉瑾冷汗道：「若是等會見不到嫣然姑娘，嘿嘿，用不了一時三刻，定然讓你這倚夢樓關門了。」
老鴇可是不管劉瑾的威脅的，這話，她也是經常聽到的，可倚夢樓也是有背景的，若不然，豈能在京城這地方開起來？
「只是提醒他一兩句，沒別的。」
可是，正德身為皇帝，若是天天跑出來玩，那結識的三教九流的人物，可就是不好了。
正德卻是撇了撇嘴，道：「整個大明都是朕的，繁華與否，朕都是要去看看的。」
「曾少爺。」
可是，劉瑾卻不同了，劉瑾靠的就是獻媚爭寵察言觀色，是以，已經看出了曾毅臉色的不對勁。
「我不管，立刻讓嫣然過來，若不然，爺也砸了你倚夢樓。」
現如今，內閣，對此，肯定是有所耳聞的，只不過，怕也只是以為皇帝貪玩，出宮溜達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