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202章 一進內閣
楊廷和的臉上已經帶著一絲似笑非笑的意思了：「可是，你那天，卻出現在了風月場合，肯定是你交旨以後去的，怕是，當時你身邊還有旁人跟著的吧？」
是以，曾毅這麼好說話，讓早就誤以為曾毅脾氣不行的僕人卻是高興的不行。
「他來做什麼？這內閣是他能來的嗎？」
可是，若是真讓陛下迎了一位青樓女子進宮，那怕是要貽笑天下了。
曾毅呵呵笑著，卻是不答腔，這話，他沒法接的，還不住不接。
這個時候，就是需要有人值日了，幾個人包括內閣首輔，都要輪的，一個人留在內閣當中值日，處理當日的一些事情，若有緊急重要事情，在讓人通知其他閣員前來議事。
曾毅看了眼正德寢宮的方向，他能做的，也只是如此了，雖然在他的算計當中，可定是也把正德算計了進去，可是，卻也是為了正德好。
劉健正心情煩惱，心裏，此時最厭惡的，怕就是曾毅了，可誰想到曾毅竟然還敢來內閣，若非是大概知道些曾毅的性格，雖然行事猖狂，但是，卻也絕對不會跑來內閣耀武揚威，怕劉健還真以為曾毅是來炫耀的了。
楊廷和楞了一下，隨即側眼看了劉健一眼，嘴角浮起一絲笑意，道：「領他過來吧。」
對於這些人，僕人要送他們離開，還要糾結一會，實在讓人為難。
「那不是迫不得已嘛。」
曾毅笑著，卻是已經明白楊廷和的意思了，這是在向他傳遞一種善意。
「噢？」
尤其是，這事情，本來，其實誰也都是心知肚明的，傳出去了，也沒什麼的。
他們這些個僕人，也都知道，這其實就是這些個官員們想藉此機會來在內閣的諸位大人跟前露臉，想要一鳴驚人。
楊廷和看著曾毅，道：「你準備如何處置？」
「那女子，現如今在何處？」
曾毅只這一句話，就把所有的信息，都告訴了楊廷和，是個沒被人糟蹋過的女子，然後，被皇帝贖身了。
楊廷和哈哈笑著，拍了拍曾毅，道：「你小子，也學會謙虛了，砍傳詔欽差的腦袋的時候，怎麼不見你謙虛了？」
有知道規矩的，面見了閣老后，就會立即離開，可是，不知道規矩的，竟然還有在附近吟詩的。
哪個官員都不傻，尤其是下面的那些小吏，更是心思靈動，這風聲一傳開，立時，就都知道曾毅的定位了。
曾毅拱手，卻是等於承認了楊廷和的推測。
而順天府尹上官武，則是站在一旁，畢竟，對張難賓如此，是因為其有傷，而且，還是雙腿，若是在給順天府尹上官武一把椅子，那，這也就不叫公堂了。
那僕人似乎也沒想到曾毅會這麼好說話，心中一喜，趕緊領著曾毅往外走，主要，平日里來內閣的官員，也是不少的。
曾毅搖了搖頭，道：「只是，下官覺得，陛下既然登基了，且，皇家血脈本來就單薄，是不是先給陛下遴選一個皇后，坐鎮後宮的好？」
曾毅和楊廷和在朱厚照登基前，就同在東宮的，雖然職位不同，可是，卻也是經常見面，且，楊廷和也不是迂腐之人，是以，兩人的關係，還算是差不多的。
楊廷和嘆了口氣，道：「你也要勸勸陛下。」
「放心，絕對是大事，而且，是天大的事情。」
司徒威在曾毅身邊把聲音壓的很低，顯然，是清楚曾毅的脾氣，生怕曾毅在抓住什麼對方的漏洞，在北鎮撫司的衙門裡大鬧起來，要是如此，怕是到時候，指揮使大人也不好收場了。
片刻，楊廷和猛然抬頭盯著曾毅，嘴角扯起一絲笑意，道：「你啊，還不把事情給老夫都說清楚了，還準備瞞下去嗎？」
「曾大人，您可算是來了。」
曾毅拱手，若非是前去內閣，其實，他早就該來了，只不過，在內閣耽誤了一會的。
「該做的事情，我都做了，結果如何，就看天意了。」
「正是。」
楊廷和雙手背在身後，眉頭緊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曾毅卻是在一旁笑呵呵的，也不在意楊廷和的表情，這件事啊，楊廷和是絕對不可能不管的。
點了點頭，曾毅卻是沒多想什麼，事情已經完了，他還呆在內閣幹嘛？
「不行也要行。」
「辛苦司徒大哥了。」
楊廷和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轉身，大步回了內閣，雖以年紀不小，可行走之間，卻是精氣神十足的。
「大人，吏部考功清吏司郎中曾毅帶到。」
劉健冷哼了一聲，衝著傳話的僕人道：「讓他回吏部辦公去吧，內閣可是不閑鬧的地方。」
被僕人領著進了內閣，曾毅衝著首位上的劉健躬身，道：「下官曾毅，拜見首輔大人。」
「閣老
點了點頭，楊廷和還是相信曾毅的，尤其是對皇帝的時候，曾毅絕對會盡心的。
「陛下的婚事。」
「您請。」
是以，內閣周圍，平時也是有兵丁把守的。
一旁，有僕人已經小心的走了過來。
尤其是當今聖上，雖然登基不足一年，可是，卻也能看的出來，其喜歡處處和大臣們對著干，可以說其是頑童心性，也可以說是其他。
曾毅微微一笑，抬頭，卻是已經到了北鎮撫司的公堂前。
曾毅笑呵呵的道：「若非是天大的事情，豈敢來內閣麻煩您老？」
「陛下的婚事？」
「放心吧，心裡有數的。」
牟斌點了點頭，看向曾毅，道：「曾郎中既然到了，咱們就開審了。」
在加上當今聖上的脾氣，怕是這事，難啊！
有緊急公務的時候，自然是所有人都在，可是，若是清閑的時候，就該各忙各的，畢竟，內閣閣員雖不任六部官員，可是，卻也任職有別的職位的，大學士，等等的職位，是以，也是有別的一些瑣事事情的。
「你小子，倒是稀奇，怕還是第一次來內閣吧？」
「你身為欽差，返京的第一件事，必須是要進宮面聖交旨的。」
「已經贖身了，倒是個清白女子，只不過，卻淪入了青樓，可就不成了。」
而，現如今，楊廷和親自邀請曾毅，說出這番話，就是傳達一種善意的表現了，邀請對方上門做客，那肯定是關係不錯的。
楊廷和從桌案後面站了起來，一把拉住了曾毅的袖子，笑著，道：「走，陪老夫走走。」
「恩。」
千萬內閣閣老家裡拜訪，既然是拜訪，自然是能扯上關係的，都想上門了，誰不想和內閣閣老關係親近的。
不論外面鬧的多厲害，都從未有過閣老們出來的，到最後，苦，的其實還是他們這些個僕人的。
「這個老傢伙。」
內閣，可不是誰都能隨意進來的，裏面的幾位，可都是朝廷棟樑，辦的又都是朝廷大事，豈能讓人隨意進出內閣。
畢竟，這次的案子，是陛下欽點北鎮撫司處理的，曾毅要是在鬧，錦衣衛的臉面也不好看的。
而且，內閣，也是輪流值日的，並不是每日所有閣員都在內閣的。
「不必多禮。」
曾毅呵呵笑著，一手指了指正德寢宮的方向，滿臉的笑意：「這算是天大的事情吧？來找閣老您，該算是天大的事情吧？」
曾毅楞了一下，隨即就苦笑了
楊廷和楞了一下，皺了皺眉，沉吟了一會，看著曾毅，表情溫和，道：「你怎麼會想起這事了？是陛下看上哪家姑娘了嗎？」
之前，曾毅鬧，那是要讓上官武丟人，名譽掃地的，現如今，結局自然已經註定，以曾毅的性格，還懶得多說話了。
曾毅拱手，這就是兩個人私下談話的好處，尤其是和自身利益沒多少關係的時候，私下裡，就更不要顧慮那麼多的談話技巧了，有什麼，說什麼就成。
「你怕是個例外吧？」
「行，那，若是在有事情，下官到時候就叨擾了。」
楊廷和盯著曾毅看了一會，笑著，道：「說吧，什麼事情，想要老夫幫忙的？」
「你認為此法可行？」
「陛下那脾氣，豈是能勸的？」
「行了，你小子還是先去把你身上的麻煩給解決了吧。」
曾毅認真的看著楊廷和，收起了笑呵呵的表情，神情凝重：「陛下為一國之君，平日里，可以胡鬧，咱們做臣子的，管不住，此等事情，卻不能坐視不管。」
「等我？」
劉健卻是瞪了楊廷和一眼，心裏惱怒。
「閣老既然已經猜到了，也該知道下官的用意了。」
楊廷和想要表達的，其實就是這種意思。
「恩。」
「曾郎中，請！」
說是為了保護內閣的安全，其實，內閣，在宮中的，安全上，基本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只不過，最主要的，是攔住閑雜官員，不讓隨意進入的。
「內閣可不是下官可以隨意踏足的。」
剛到北鎮撫司，司徒威就在門前迎了過來，一把抓住了曾毅的胳膊，就往裡拉：「指揮使大人早就讓卑職在這等您了，沒想到，您現在才來。」
這次，輪到次輔謝遷笑著開口，道：「好了，你曾毅平時也不是這麼拘束的人，怎麼到了內閣，就如此拘束了。」
「曾毅來內閣做什麼？」
豈不知道，內閣的大人們，豈會因此而就關注他們？
「人都在裏面了，您等會，配合些，可別鬧出什麼事情了。」
別看牟斌現在說話一點官威沒有，可是，這傢伙若是就是個笑面虎，誰也不能肯定他現如今，心裏是怎麼想的。「大人請問話吧，下官定然不敢有所隱瞞。」這裏，張難賓是苦主，而上官武又是三品正官員，是以，第一個問話的對象，自然是曾毅了。
楊廷和突然笑了起來，搖了搖，似乎是要把剛才的為難給暫時拋
「回頭，老夫前去面見太后，商量此事。」
楊廷和點頭，曾毅說的沒錯，什麼事情，都可以讓皇帝胡鬧，哪怕是他不理朝政，大臣們可以處置，這也成。
司徒威卻是猛的鬆開曾毅的胳膊，大聲說了一句。
這僕人，平日在內閣里行走，也是消息靈通，自然是聽過曾毅的，也是一百個不樂意，不想來招惹這個煞星的。
曾毅又衝著下首坐著的幾個內閣閣員躬身行禮。
早朝上發生的事情，如同炸了鍋一般，在各個衙門是傳開了。
而曾毅，官職五品，自然就在這閑雜當中了。
楊廷和卻是攔住了那傳話的僕人，衝著劉健，道：「總要把話問完了，若不然，傳出去了，還以為咱們內閣門檻高，百官不得踏足呢。」
曾毅呵呵笑著，在楊廷和跟前，尤其是私下，沒必要掩飾那麼多的，兩人之間說的話，是根本不怕傳出去的。
曾毅這話，沒有帶絲毫的疑問，而是十分肯定的語氣。
楊廷和對於這事情，並沒有多少的關心，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場荒謬的事情，不過，雖不關心，可是，卻也有耳聞的。
楊廷和並沒有領著曾毅走多遠，只是在內閣周圍慢悠悠的走著，領曾毅出來，其實，也就是怕有些話，在內閣里不好說，所以，才會領著曾毅出來的。
曾毅看著楊廷和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
而若曾毅來的不是實話，碰到了不該碰到人，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管劉健心裏如何的不待見曾毅，甚至，還想算計曾毅，可是，面子上，還是要過的去的，不然，就成他小肚雞腸了。
可是，這種規矩，其實，也是下面人定下的，閣老們默認的，有些個難纏的官員，就開始展現他們的口才了，一番振振有詞下來，從古至今，總是要說個一番的。
「你剛回京，肯定不會是你領人前去的，而能領你前去那種地方的人，想來，老夫已經知道是哪位了。」
「是。」
從內閣出來，曾毅就直奔錦衣衛的衙門了。
「恩。」
但是，現如今，這就是這件事的癥結所在了。
「看你的樣子，倒不像是麻煩事了。」
「恩。」
「行了，老夫可是不像你，有大把的時間，有事快說。」
「拜見諸位閣老。」
楊廷和笑著，道：「要是
那僕人正日在內閣伺候，也是有眼見的，知道這時候的內閣，可是個大火盆，呆不得，免得引火燒身，是以，趕緊道：「曾郎中說是有事求見楊閣老。」
「你找老夫可是有事？」
楊廷和也不在意劉健的態度，衝著僕人道：「那曾毅可說來內閣有何事情了嗎？」
同這樣的人說話，曾毅都覺得是浪費時間。
「閣老都猜到了。」
牟斌這話，聽起來，倒是不像是在公堂上的主審官員，只不過，卻沒人敢笑，錦衣衛的名頭，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曾毅衝著司徒威微微一下，自然明白司徒威的意思。
楊廷和嘆了口氣，道：「這事，也就是老夫沒在意，若不然，早該知道了。」
「若老夫沒記錯的話，禮部尚書家的嫡親孫子，狀告你傷人的時間，該是你回京的當天吧？」
劉健說這話的時候，卻還是做出了一副笑臉。
「若是沒別的事情，老夫可就回去了。」
可是，你上門拜訪了，那是你單方面的意思，人是否待見你，可就不一定了。
楊廷和反問曾毅，他可不認為當今聖上能這麼聽從大臣們的安排。
一步踏入北鎮撫司的公堂，張難賓這個雙腿還沒好的傷員，在這，倒是得到了禮遇，竟然是被人搬了兩把椅子，斜靠在上面。
楊廷和也經歷過少年，也是知道的，真正痴迷一個女子的時候，那此女子就是最好的，就是旁人在說什麼，也不會放棄的。
曾毅苦笑，道：「放心吧，下官盡量將此事好轉。」
那僕從趕緊退下，雖說內閣的閣老們還不至於和他一個僕人置氣，可是，現如今，內閣的氣氛太過嚇人了。
「曾郎中，小的領您出去？」
「這事啊，讓老夫想想。」
「且慢。」
「願問，你就問。」
曾毅點了點，笑看著楊廷和，早就知道瞞不住這老頭，只不過，沒想到，這老頭的思緒可不是一般的快，只一會就猜到了原因。
既然曾毅提起讓皇帝大婚，這事，可不該是曾毅操心的事情，在聯繫這段時間的事情，肯定是皇帝迷戀上某位青樓女子了。
可是，內閣的規矩如此，他不得不硬著頭皮過來趕人。
曾毅又衝著劉健和旁的閣老躬身，把禮節做足了，才跟著楊廷和走了出去。
「這到不是。」
「下官告退。」
而且，楊廷和不讓曾毅去內閣，其實，也是為了曾毅好，內閣首輔可是很不待見曾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