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211章 魏國公
魏國公雖然忠心朝廷，可是，卻是世代鎮守南京的，平日里，可是見不著皇帝的。
「據說，欽差是直奔咱們南直隸來的，雖聖旨上說了此位欽差大人可以巡查南直隸及各布政司，看似，是巡查天下的，可是，歷來，新皇登基，派欽差巡視天下，可都是派了好幾路欽差的，就這，也要一年半載，才能返京交旨的。」
可是，當他見到牟斌，拿出金牌以後，牟斌的態度，絕對叫一個恭順，對曾毅的態度，雖和劉瑾不能比，可是，卻也差不了多少了。
魏國公他老人家能裝病，他這個吏部天官戴書，不也能裝病么？
再者，魏國公府的態度，卻也是能讓皇帝安心，只掌控兵權，不干涉政務，總比軍政全部掌管，讓人放心的多吧？
若是到時候六部給曾毅這個欽差安排的地方讓其不滿意了，肯定會想到魏國公的頭上的。
「就算是皇上信任這個欽差大人，怕是內閣的大學士們，也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吧？」
相反，這看似最沒禮節的不告而別，卻是最好，也是最讓徐俌這個當代魏國公滿意的事情了。
魏國公徐俌將書信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自己坐下，同時，示意吏部天官戴書不必拘束。
當代魏國公徐俌拿著手中的書信，眉頭緊皺，臉色陰晴不定。
魏國公徐俌笑著，道：「曾毅此子，反倒是冷靜的很，遇事從未有過慌張，此人，怕是根本就不會在意住處的，就算是在意，也不會胡亂遷怒的，放心吧。」
「到時候，老夫親自出城，把面子給足了，在點他幾句，告訴他剛剛大病，就算他不滿住處，想來，也能明白這其中的意思的。」
國公府的老管家伺候著徐俌，在一旁小心的道：「若是六部的人真把事情辦砸了，惹了欽差不高興，怕這事會記在咱們頭上啊。」
曾毅是欽差，也不能擅自動了一位國公的，更是沒這權利的。
只不過，當時沒有聖旨，是以，沒什麼辦法。
曾毅也知道，這是牟斌在討好他。
吏部天官戴書有些發獃的看著眼前這慌亂的一幕。
只不過，主要目標，是定在了南直隸，這也是曾毅因為當初河南的事情，有了先見，當初河南的案子，就有需要前去湖廣布政司等配合的。
皇帝已經有半個月左右沒上早朝了。
這，也是魏國公府自保的手段之一。
在往下去，那可就是應天府尹的衙門了。
而現
吏部的天官，是沒多大權利的，是以，也養成了戴書的脾氣，有些事情，能躲過去，就躲過去，反正本來就沒多少的權利，何苦到處出頭呢。
南京當中，其實，若是真論起來，自然是魏國公這個世代鎮守南京的公爵府最受歷代皇帝信任了。
南京不同別的布政司，是不設三司的，只有六部，代理了三司的職務，南京倒是有做皇宮，可問題是，你就算是打開了皇宮的大門，讓欽差進去，他敢住進去嗎？
是以，如今，正德明顯裝病的行為，已經讓大臣們心生不滿了，如此的行為，分明是在挑戰大臣們的神經。
可是，現如今，明知道徐俌的病是裝的，現如今，對方怕是巴不得他趕緊走呢，若是在前去客套，那就是不識趣了。
而且，這應天府的地位，也挺尷尬的。
「老毛病了，老毛病了。」
戴書急忙站了起來，聲音也有些提高。
戴書倒也是知道魏國公徐俌的性格，為人和善，沒那麼多的規矩，是以，倒也放開的很，也不客氣，就坐了下去。
並非是百官自己找不自在，而是，在百官看來，這都是祖制了，是不能更改的，歷朝歷代，也唯獨是那些昏庸的君主，才會不上早朝的。
而且，南京應天府和京城順天府雖都為三品正，也是大員了，可是，這衙門，卻是不夠規格的。
除了兵權外，可以說，魏國公府對其他的事情，都是幾乎不插手的，可以說，就是個高高在上的不管事的太上皇。
徐俌交代老管家，雖說平日里，國公府的家訓就很嚴格的，對下面的僕人，也是很嚴的，可以說從未出過什麼惡奴仗勢欺人的事情。
「戴天官，咱們還是要準備好迎接欽差的準備啊。」
說到這，魏國公也有些為難了。
說著話，徐俌的臉色更加難堪了，整個身子，都要婁曲了起來。
而且，欽差衛隊要經過的地方，都有錦衣衛的探子早就撒了出去。
「而且，欽差從京城離京就直奔咱們南直隸來了，路上也不停歇，這分明，是衝著咱們南直隸來的啊！」
魏國公府是大，住進欽差沒事。
而且，迎接欽差的禮節，是不用抽的，都是有規矩的，也只是這欽差的住處不好安排，交給禮部發愁也就是了。
以後，若是想要登門，怕是
而魏國公，更是世代鎮守南京，是以，戴書的這個南京吏部尚書，其實也憋屈的很。
「哎喲。」
說起來，曾毅，還是第一個來此的欽差。
是以，讓曾毅住進魏國公府，這也是不妥的。
可是，國公，卻又和布政使不一樣，國公的是爵位，就算是曾毅是欽差，見了國公，也要客客氣氣的。
是以，單凡有什麼大事，必定是要來魏國公府商量的。
只不過，歷代魏國公都有一個性格，那就是，幾乎從不干涉南京六部的正常運轉，就算是大事，也只是稍微說幾句話罷了。
是以，國公，尤其是世襲的，其尊榮無比，其對大明朝的忠心，更是不必提的了。
住進魏國公府，一旦傳了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個欽差有多猖狂呢，是以，讓其住著，若是曾毅往好處想，知道這是在抬舉他，若是不知道，肯定會以為這是魏國公在害他，想讓他有個狂妄的名聲呢。
可若是在往下，那就是六部了。
「這……」
「大人，這事，您真的不管？」
而這來的欽差曾毅，卻是新君跟前的大紅人，若是得罪了他，在皇帝跟前說些什麼壞話，以新君的脾氣，指不定，就真的也對魏國公府有什麼不滿了。
原本，按照禮節，戴書肯定還要去關心下魏國公徐俌的身體狀況的，這急症來的如何，要緊與否。
「是，是，國公言之有理。」
今天，來找魏國公，則是因為被逼的不行了，畢竟，他還是吏部天官，這事，他不能不管。
魏國公笑著，道：「老夫雖不怎麼出門，可卻也聽過這個欽差大人的一些傳聞的，年紀不小，可是，能力，卻是不弱的。」
「莫要小瞧了此次的欽差大人啊！」
而這個時候，曾毅的欽差隊伍，卻大搖大擺的離京，朝著南直隸前去。
「要不，騰出個宅子來？」
畢竟，名義上，魏國公，是南京的最高長官的。
戴書和魏國公認識也不是短時間了，是以，說話，也沒那麼多的顧忌。
「這些事情，咱們還是不要打探了。」
誰見過，吏部天官的權利還不如戶部的，可是，在南京，卻就是這個現象。
而國公的這個爵位，已經是最高的爵位了，想要早進一步，那就是異姓封王了，這個的難度，就別想了。
這倒是讓魏國公徐俌，有些為難了。
這種可能
可是，剛才魏國公徐俌的情況，卻是給戴書提醒了。
大臣們的心裏，皇帝每天就該早早的坐在金鑾殿的龍椅上，等候著臣子們的三跪九叩，哪怕是應付一下，也必須要做的。
曾毅這次出行的欽差隊伍，卻是最高規格的配置了，如此不說，在欽差衛隊的前後，各有一對錦衣衛的人馬護衛。
魏國公徐俌自然知道戴書此次前來的意思，道：「一應禮儀，由禮部拿主意就成，不用告知老夫了，至於欽差的住處……」
旁邊伺候著的丫鬟，也都跑了過來。
而若在往下查，南京的首官，就是他魏國公了。
百官的心情，也都壓抑到了一種極為危險的臨界點。
南直隸。
魏國公徐俌強忍著肚子疼，擠出一絲笑意，衝著戴書笑道：「無妨，都習慣了，年紀大了，以前，腹部傷到過……」
「這些個糟心事，你學了也沒用。」
這麼一來，誰也不會沒事找事的揪著魏國公一脈為敵的。
不管心裏是否認同魏國公的話，可是，戴書嘴上，卻是很贊同的。
一旁的管家已經大叫了起來，扶著魏國公徐俌，就從椅子上給扶起來了，和幾個丫鬟，勉強架著徐俌，就往外走。
老管家的擔心沒錯，魏國公世代鎮守南京，是南京的實際上的首官，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一個欽差，讓他巡視天下，這要多久才能交差？」
南京的吏部，雖未也被稱為天官，可是，這個吏部，卻是沒有多大權利的，南京，其實是以戶部和兵部的權利最為重要的。
朝廷，給了魏國公府世襲的榮寵，魏國公府的人，自然也知道報皇恩的。
這已經是規矩了，且，也是光明正大的，朝廷，也知曉的。
「國公所言不差，下官也聽聞過此次欽差曾大人的一些傳聞，倒是個清正的官員，只是，年少，脾氣，有些輕狂。」
也正因為曾毅的默認，才會造就了現如今，曾毅這空前的欽差隊伍。
戴書無奈的笑著，不過，嘴角，卻也露出了一絲狡猾。
而魏國公，世代鎮守南京，爵位更是世襲。
「此次朝廷派欽差來，正如剛
魏國公如此，是不想在這件事上攙和進去，這種沒有先例的事情，是最為得罪人的事情了，很容易辦砸的，想要辦的正和分寸，是很難的。
「老夫縱觀那曾毅所行之事，其並非是胡亂遷怒之人。」
不過，碰到了事情，該來請示的，還是要來的，尤其是這次朝廷派欽差來，自然更是該前來請示的。
魏國公府。
「您魏國公會躲，下官，也會躲！」
可是，六部的衙門，可是完全辦公的，沒有主人的地方。
反正，這事情，主要細節，肯定是要由禮部落實的，他一個沒多大權利徒有虛名的吏部天官跟著瞎摻合什麼。
直到此時，戴書才有些反應了過來，不由得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很明顯，魏國公也知道這是個難題，是以，正好，可以藉著年紀大了，裝病，躲開。
讓欽差住在公堂上不成？
一來，可以防止被什麼事情給牽扯進去，就算是底下的人爭鬥的在厲害，也不會自找麻煩，去挑戰魏國公府的地位的。
也就是說，曾毅這個欽差，這次，可是真的撒歡了。
魏國公徐俌臉色微微變了一下，發出了哎喲的聲音。
尤其是戶部的權利，最重。
應天府衙門的後院，是官宅，可是，這級別，可是不夠了。
而以往，南直隸，是根本就不會派欽差來的，至多，就是皇帝出巡，然後，肯定會來，不過，那時候，就是住的皇宮了。
徐俌為人很是和善，尤其是對這個從小一塊長大的老管家，更是從未擺過什麼國公的架子：「都是煩心事，老夫也想安靜些，可是，放不下啊，這麼一大家子人呢，若是不小心些，一旦出事了，老夫就是國公府的罪人了。」
只要是朝廷事情，總會有些紛爭的，可是，軍權，卻是沒這麼多說的，是以，魏國公府不插手地方政務，其實，也是一種自保的手段。
「國公？」
「讓禮部，做好迎接的準備就成。」
老管家有些唏噓，從徐俌還未繼承國公爵位的時候，他就伺候著了，直到現在，也都一直跟著國公的，可是，楞是還看不到國公大人的想法。
這點，百官可是不能接受的。
這就好比，欽差離京了，是欽差，要住好地方，可是，在京城呢，你是欽差也就是那麼回事了，該住哪，還是住哪，不會有哪個衙門給你騰地方的。
只不過，曾毅這次前去南直隸，卻也並非是只南直隸，正德給的聖旨上，是南直隸及各布政司。
可問題還是，欽差不往這住。
畢竟，曾毅此次前去，其實，就是抱著找茬的態度去的。
可不管如何，總是要小心些好，總不能平時不出事，這個時候出事，給下面的人提個醒，讓他們心裡有數，這是最好不過的了。「您放心吧，咱們國公府的人，都好著呢。」老管家嘿嘿笑著，卻不是在說假話，整個南京城，就沒說國公府有仗勢欺人的閑話的。
這，其實也是魏國公府的過人之處。
這份警戒，可以說是和皇帝出巡也差不了多少了。
按照牟斌的說法，曾毅的身子尊貴，且，又和白蓮教有仇，現在是離京了，自然是要小心防備著，可不能出現什麼意外的。
是以，這前後兩隊錦衣衛人馬，及撒出去的錦衣衛的探子，全都是在得知了曾毅來意以後，牟斌給親自安排的。
六部的衙門不必左右布政司。
左右布政司，雖是辦公的地方，可是，後院，卻是左右布政司的對應官宅，本來就是住人的地方。
「老爺行事，果然細心，老奴一輩子，都沒學會。」
吏部天官戴書有些為難的看著魏國公徐俌，其實，這才是他今天來的主要原因，這在別的地方，都有舊曆遵循的事情，偏偏，在南京沒有舊曆可以遵循。
「快，快請大夫，扶老爺回房……」
直到最後，整個客廳內，就剩下他一個外人還留在這，連一個丫鬟都沒看到了，都跟著跑了出去。
雖然皇帝稱病，可是，時間這麼長了，百官也都不傻，自然知道皇帝是不想上朝。
只不過，這錦衣衛的人馬，雖是護衛欽差衛隊的，可是，名義上，卻是各走各的。
只不過，劉瑾是太監，其的獻媚程度，別的官員，自然是比不上的。
想通了這點，戴書只覺得神清氣爽，在沒什麼心事了，又在大廳內呆了會，就自己走了。
不過，對於牟斌的行為，曾毅卻是也沒有拒絕的，這次去南直隸，曾毅也的確擔心他的安全。
魏國公徐俌坐在主位上，笑眯眯的看著戴書，捋著山羊鬍鬚，滿臉的和善：「陛下的心思，內閣大學士們的心思，欽差的心思，咱們，是猜不到的，也別去妄加猜測。」
這些，倒不是曾毅的傑作，他原本，只是想要調動些錦衣衛的力量罷了。
「好個魏國公啊。」
「還有多久欽差能夠到達？」